第170章命運v命運（1）
與每一次場景的切換相同，僅僅是瞬間，眼前的景像已經發生了變化。
鼻子中似乎還隱約能聞到海水的氣息，但舉目四望，看到的卻是一個青色光芒的世界。
每一次回到文明中心之時，任何傷勢和疲勞都會消失，但裝備的損壞，衣服的破損卻不會被修復。
可是前一刻在巨浪的濺射之下，秋羽身上的衣裳已全數浸濕，但此刻，不但沒有一絲水氣，就連連日來弄髒磨損之處，也全數恢復，仿如剛剛從監管者處兌換出來時一樣嶄新。
手臂所握之處，更是那個進入遊戲時物品全滿的包裹。這一切給秋羽的感覺，如同遊戲發生了回檔，需要重玩一次第三場遊戲。而有這種感覺的還不止他一人。
司馬天智用手驅趕著身旁嚴重妨礙視線的青色光芒，「遊戲就是遊戲，有不可逾越的遊戲法則，似乎因為你的勝利借用了其他的力量，所以我們需要再重玩一次了。」
「恐怕沒那麼簡單。」蘇昊聽到聲音，從幾米外的光芒遮掩下，走進了兩人的視線。
秋羽輕歎道，「小司還是對我不夠信任啊，比起重玩，這裡不更像是把我們玩遊戲的裝備還給我們，在完全狀態下，進行一場新的遊戲嗎？」
「糾正一下。」司馬天智推了推眼鏡，「我姓司馬，不姓司，雖然能聽出你是在故意搞笑，但我一點都不覺得有意思。另外，你要借用我們力量的話，最好在事情發生前就把實質性的內容說出來。」
「既然是遊戲，不可能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讓我們沒頭沒腦的開始。所以說明的工作，肯定輪不到我這個同樣什麼也不清楚的人來做。」秋羽也模仿著司馬天智做了個推眼鏡的動作，「我說的對吧，監管者大人。」
聽到監管者三個字，司馬天智和蘇昊同時一愣，然後又幾乎在相同的時間反應過來——此監管者，非彼監管者。
「看來這次，命運找來了相當厲害的棋子啊。」
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突然在幾人耳裡響起。蘇昊下意識的想要根據聲音的來源，鎖定說話者的方向，但片刻後，他放棄了這個舉動。因為不管用任何方法，得出的結論都是這個聲音是由四面八方同時出現。
秋羽如同在和老友閒談一般，「更正一下，我們不是棋子，只是來幫忙的。」
「吾只是帶你們來，至於是棋子還是幫忙，吾都沒有任何興趣。其他的棋子已經全部到位，對方的棋手也已經著急，現在作簡單的說明。」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幾人身旁的青色光芒迅速退去，已經能清楚的看清周圍的景象……嚴格來說，也並沒有什麼景象可看，視野裡所有的，只有一片如同金屬般光滑平整的地面，向著四周無限延伸。
「咯……」
極遠處，有些如同人影般的存在。在秋羽和司馬天智的目光被這些人影吸引時，卻聽到蘇昊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奇怪聲音。
兩人的視線瞬間收回到蘇昊身上，然後順著他的目光抬頭向上看去。這一眼，即使是習慣了遊戲中種種驚奇的秋羽也再次出現了粗重的呼吸。
那是一個巨大的青色光球。
如果說先前看到的降落倉已經大得讓人失去了正確運用形容詞的能力，那麼這個光球的大小，足以讓人連聲帶的運用能力也徹底失去。
好半天後，司馬天智才用著怪異的語調乾澀道，「這是……監管者？」
從光球的形態上，任何遊戲參與者都會本能人認出，這是地球文明監管者的同類，或者書說同行。只是這個大小，卻又讓人失去了確認的勇氣。
如果說蘇昊還只是單純的震驚於體積，那麼知道監管者大小和遊戲勝利場次相關的秋羽和司馬天智，卻是有著真正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震驚。
但比起司馬天智，秋羽的震驚還要大上很多。因為司馬天智還能對青色光球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是秋羽卻不行。他的感知能力在看到周圍的一片青色時，便已經知道是身處在監管者的體內。所以眼前的東西不管有多難以置信，秋羽都清楚，這是如假包換的異文明監管者。
秋羽艱難的點了下頭，「對，這是一個被無數場勝利鑄就的超級監管者。」
秋羽的確認，讓司馬天智的目光快速閃動起來，片刻後才突然想起了什麼般沉聲道，「為什麼只有我們三個？其他人去哪了？」
秋羽凝視著巨大的光球，「不知道，等它作出遊戲說明就明白了。不過……我們不是三個人，而是四個。」
「四個？」
司馬天智立刻想到了秋炎。但如果秋炎也在這裡的話……他剛剛才得出的，只有每一層的領導者才會在這裡的推論又會被推翻。正在猶豫著是否要放低姿態，向秋羽作出一些求證時，空中的巨大監管者卻再一次傳達出了信息。
「你們不是吾監管下的文明，本來吾沒有任何解釋的必要，但這次的棋局……遊戲有些特別，沒有人會來引導你們怎麼做，所以吾作些簡單的說明。」
「這場遊戲，本質上與你們前面玩的沒有太大差別，只是規模上稍微大了些。本來規則相當複雜，但是現在被最大化的簡化到只保留勝利的規則。」
光球在空中投影出了一副不停變換的城市地圖。
「這是這場遊戲的棋盤，分為一層主空間和十四層次空間。同盟方的遊戲者，連同你們本身，共有十五支文明。而對手同樣也有十五支文明。和其他遊戲一樣，只要消滅他們，你們就可以獲得勝利……」
光球突然停了下來。在秋羽的感知中，它似乎是接受到了來自其他地方的某中信號。
「規則稍微更改一下。勝利的方法除了完全消滅對方外……」被光球稱為棋盤的投影上，突然分出了十五道光線，其中一道正對著三人而來，然後化為了一個有著十五層結構的城市地圖，每一層當中都有一個閃亮的光點，「另一個勝利方式就是佔領每一層的核，先佔領所有核的一方獲勝……吾代為轉達……為了收益最大化，以及損失最小化，你們最好選擇第二種勝利方式。」
司馬天智和蘇昊，同時眼泛異光的看了秋羽一眼。秋羽猶豫的一瞬後，緩緩點了點頭。
兩人都一直聽秋羽提到命運，但仍然不停遇到危機，絲毫沒看到命運直接對自己作出任何幫助。而且前面，光球說出的那種殺光對方的勝利方式，對秋羽來說不是最糟糕的，但卻是戰鬥力低下的秋羽乃至整個地球文明最難發揮優勢的。可是在規則都明明被定下來的一刻，突然來了另一種可以避免直接戰鬥，並且最大發揮秋羽力量的勝利方式。那麼能讓兩人想到的，就是命運真的在眷顧著秋羽。尤其是最後那句「代為轉達」意思更是明確得不能再明確了。
但是光球又在沉默的片刻後，說出了一條讓兩人有些迷糊的規則。
「再次附加一條規則，十五層空間並不一一對應你們每一個文明，你們可以選擇幾支文明共同進入一層空間，也可以選擇每支文明進入一層。不過在進入後，如果沒有徹底消滅當層所在的敵對文明，或者取得核的控制權，將無法離開該層……」
說到這裡，光球又一次沉默了下來。蘇昊不安的對秋羽道，「怎麼剛剛出了條對你有利的規則，跟著又來了一條限制你發揮的？而且……看樣子不是又要突然增加什麼規則吧？這監管者比我們地球的還沒定性。」
「不是監管者。」司馬天智糾正道，「是監管者背後的人沒有定性，這種人也能操控好命運嗎……」
秋羽皺眉搖了搖頭。光球果然如同蘇昊所說，又丟出了一條規則。
「那麼……再次增加一條。」光球的聲音裡居然帶上了一絲不耐的怒氣，「在任何一層中，文明的遊戲參與者數量損失達到一半時，敵對文明將會掌握該文明每一個個體的位置。當損失超過百分之九十，地方文明將有權選擇瞬移動到剩餘的每一個個體面前。」
蘇昊有些僵硬的轉動著腦袋，「這條什麼意思？防止持久戰的出現？對我們到底是有利還是有害？」
「有利還是有害，就得看我們怎麼運用了。」秋羽剛才皺著的眉頭，已經完全舒展開來，「智者大人，你真的覺得命運編織者是個沒有定性的人？」
司馬天智也像是想到了什麼般，苦笑著搖了搖頭，但卻沒有開口。
秋羽笑道，「從上一場遊戲傳達的信息來看，命運編織者的每一個行動都嚴謹得已經不足以用滴水不漏來形容，所以一場遊戲的規則，絕對不可能臨時變來變去，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現在的情況，是他想向我們傳達一個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