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聚居地（2）
「實際上，比起防禦功能，這個圍牆的主要作用其實是穩定。」傑克猶如陷入了某種回憶般道，「在聚居地裡其實並沒有多少工作可做，某些人總是會在閒得無聊的時候製造些麻煩，這些圍牆就是為了讓他們的多餘精力有地方發揮而建立的。人總得找點事做不是嗎？」
秋羽深表贊同的點了頭。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鐵門前。一條巨大的鐵鏈將兩扇門從中間死死的纏在了一起，但是卻沒有上鎖。
從鐵條之間的不規則縫隙向門後看去，大門的右側有間似乎是自大戰前遺留下來的水泥小屋。可這間像是哨站的屋子門正大大打開著，裡面卻沒有一個人。
傑克把大包還給了秋羽，然後自己動手取下了門上的鐵鏈，「對真想要想要進去的人，這些圍牆起不到多大作用，所以這個門口也就做做樣子，擋些亂跑的變異動物。」
見傑克在開門進入後，又把鐵鏈繞回了門上，庫侖低聲道，「這條鐵鏈作為武器不是正好嗎？怎麼放這裡沒人要？」
傑克向下一道圍牆入口走去，「現在看起來是沒人，可你要真敢拿了跑的話，馬上就會被一堆人抓住，然後以你偷東西為由扒光你身上的所有東西。」
庫侖一愣，用更小的聲音嘀咕道，「媽的，這個聚居地真混蛋。」
「我倒不這麼看。」秋羽道，「會找了借口才搶東西，說明這裡有著良好的秩序。」
傑克半邊臉冷笑道，「對，好得有些過份了。」
幾十米外的第二道圍牆，連門都沒有，直接就是一個幾米寬的缺口，可是在三人到達缺口位置時，突然出現了幾個端著各種有著明顯自製痕跡槍械的人。
「第一道門用來讓人放鬆警惕，第二道才是真正的埋伏點嗎？設計這些的人還是有些小聰明的。」
面對這些突然出現的人，秋羽如同早有預料般一邊說著，一邊完全無視他們，繼續向前走去。
而這些人也只是站在那裡看著秋羽三人，並不做其他動作。
其實他們被安排在這裡，連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是要防範什麼人——附近沒有會跑來這裡送死的遊民，大規模的組織看不上這塊沒油水的土地，而一些到這裡來做生意或者加入這裡的人，又不是自己能阻攔的。也許嚇嚇人，為自己搞點額外的收入是這份工作唯一的意義。
但這次來的人明顯不像是會被嚇到的。
秋羽拖著那個誇張的大包，無論走到哪裡，都很容易被人自動賦予旅行商人這個尊貴的身份，再加上他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俊美的外表，更是一張讓人不知深淺的完美通行證。
而傑克和庫侖炫耀般拿在手上的衝鋒鎗，更是讓他們清楚的意識到，這些人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撈油水的對象。
在這個時代，武器既是財富的象徵，更是力量與身份的象徵。前者讓人眼紅，而後者則讓人敬畏。但在絕大多數時候，後者發揮的效果總是更具有優先性。
在通過第二道圍牆之後，一個熱鬧的城市躍然眼前。除了建築有些破敗，人的樣子有些不太順眼外，這裡和一個電視裡常見的美國小鎮幾乎沒有區別。
在開裂但是被填入了沙土的馬路上走著，無數躲在建築陰影裡的人像圍觀著稀有動物般，一直把目光聚集在三人身上，甚至有人走出了陰影打算上來做些什麼，只在在看到傑克和庫侖手中的武器後，又終止動作，退回了陰影中。
雖然這裡號稱大型聚居地，但幾千人遠遠不可能佔滿整個城市，除了圍牆的入口處因為某些特別的原因，而聚集了相當數量的人外，越是往城市的中心走人口就越少。
直到進入了真正作為中心的商業街後，才又重新變得熱鬧起來。
即使是離開了幾年，這些建築和小店與當初相比幾乎沒有變化，傑克指著那些掛著各種誇張招牌的店舖一一介紹。
「那個掛著野牛頭的是食品店，從微量輻射的肉食到麵包牛奶都有，如果拿得出好東西，甚至可以在那裡弄到幾乎沒有任何輻射的飼養肉。」
「門口有兩個人站著的，是武器店，和我們聚居地自己做的槍的不同，那是真正可以買到各種戰前正規武器的地方。聽說除了是從各個廢墟中弄出來的以外，還有從生產武器的組織手裡進到的最新生產的武器。」
「門上畫著紅色十字的是醫院，醫生和護士都是從避難所裡出來的，雖然可以用的藥品不多，但他們有幾套手術器械，對外傷的處理相當不錯。就是價格貴了點，不過和命比起來，幾發子彈也算不上什麼。」
「入口開在二樓的那家是某個組織開在這裡的店，據說銷售的是抗輻射藥物，要進入某些高輻射地區探險的人都會去買點，至於有沒有效果就只有天知道了。」
傑克的這些介紹是想告訴秋羽，如果需要哪方面的東西，可以進到相應的店裡去交易。可是一路介紹下來，秋羽都沒有想進哪家去看看的打算。
「對了。」傑克指著最大的一個建築物道，「你是想收集情報吧，那就進那裡，那是在其他地方難得一見的酒吧，除了酒和女人以外，也販賣各種情報。」
在這個沒有網絡的時代，各種無法確認其真偽的信息每時每刻都在四處流傳，信息的本身已經不值錢，值錢的是能夠確定真偽的信息。而酒吧中會拿出來賣的，多半都是經過專業人士核實，或者對情報來源有著足夠的可信度。所以酒吧的情報銷售已經成為了不弱於酒水和女人的重要收入來源。
秋羽能夠從兩人眼裡看出他們對酒吧的期待，恐怕就是那裡沒有情報賣，他們也會找個借口進去。
歎了口氣，接通對錢笑的通訊，「動作太慢了，還沒到嗎？」
通訊器裡傳來錢笑劇烈的喘息聲，「什麼？您……您已經到了？我昨天可是……只睡了十一個小時……就快馬加鞭的拚命趕路了……」
「我在16號聚居地的酒吧裡，到了就直接來這裡吧。」秋羽頭大的關掉了通訊。
一旁的兩人歡呼了一聲，帶著秋羽大步向酒吧走去。
作為這個時代消費最高的場所之一，會進入酒吧的一般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因為富有而進行享受的人。另一種是把每一天都當作最後一天過的人，而這種人的數量總是比前者多得多，所以酒吧也就成了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發洩的地方。
老式唱片機有氣無力的音樂、震耳欲聾的呼吼、瘋狂的呻吟、刺鼻的劣質酒味，讓這裡比起酒吧，更像是一場亡命徒的集會。
在三人進入時，整個酒吧安靜了一瞬，一些蠢蠢欲動的人在對這三個陌生面孔觀察了片刻後，才重又回到自己的瘋狂與享受之上，只是目光還是有意無意的會掃過來。
角落裡，一個即使是以大戰前的標準也算得上漂亮的女人，原本庸懶的打著瞌睡，但在看到傑克和庫侖手中的武器後，微微來了精神。當再看到秋羽以及那個誇張的大包後，更是立刻興奮的站了起來。整了整已經有些舊，但還算得上乾淨的衣服，緩緩向著三人走去。
「看啊，麗貝卡動心了。」
「狠狠的宰這些肥羊吧。」
「讓他們明天去都下不了床。」
「你們這些混蛋，要是再不閉嘴，就都他媽給老娘滾出去。」
麗貝卡威脅性的話語，不但沒有起到絲毫效果，反而讓酒吧裡的口哨與叫喊聲更大起來。所以，麗貝卡能做的就是站到秋羽面前，用比其他人更大的聲音吼道，「要酒還是要我。酒的話現在只剩下灰麥酒和啤酒了，子彈不論種類只要能用的，灰麥酒3顆一瓶，啤酒1顆一杯。我的話10顆子彈一晚。」麗貝卡的眼睛在秋羽臉上定了片刻，「如果是你的話，可以給你打5折。」
這回，連庫侖和傑克也發出了怪叫的聲音。
這個時代特有的豪放讓秋羽措手不及，緊張而尷尬的道，「我只是……想找個安靜的位置打聽點東西……」
秋羽的反應讓麗貝卡很滿意，在整個聚居地中，她不認為有人比自己更漂亮，更不認為有人能拒絕自己的魅力。但他們從來不懂得欣賞，那些醜陋男人每次都是交了子彈就迫不及待的拉著自己上床。而從羞澀的表情上看，眼前這個同樣很漂亮的青年或許是少有懂得欣賞自己的人。
「跟我來吧。」
麗貝卡轉身向著酒吧後面的走去。
秋羽跟著她走了幾步後，才發現庫侖和傑克沒有跟上來，立刻頭大的回頭喝道，「你們幹什麼，跟我來。」
庫侖和傑克對視，做了個攤手的動作後，才勉為其難的跟上了秋羽。
或許這裡在戰前就是一間酒吧，在大廳之後有一間間小包間。大多數都房門緊鎖，但也有部分的門大打開著，斷斷續續傳出呻吟以及壓抑的痛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