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末世（6）
秋羽手中的銀色突擊步槍彷彿就是為了對付這些老鼠而存在，密集的子彈加上超高的殺傷力，只要掃過，就能讓老鼠在凌空的抽動中徹底死去，一些沖得快的老鼠甚至直接被子彈打得向後退去，其屍體又將後面躲避不及的老鼠絆倒在地，成為一堆堆的活靶子。唯一後坐力量太大導致的精確度問題，在這麼近的距離和這麼大的目標前完也全不存在影響。
而傑克和庫侖手中的衝鋒鎗也不是他們見過的其他槍械可比，一串串點射過去，將被秋羽遺漏的老鼠盡數殺死。
當鼠群再次意識到害怕而轉身逃跑時，還有能力實行逃跑的老鼠不到三成，而真正能跑掉的老鼠還不到一成。
庫侖在換過彈匣之後，繼續興奮的射殺著逃跑中的老鼠，而傑克卻停了下來，在他看來，這些子彈的價值要比被其殺死的老鼠高得多，每多開一槍都是一種浪費。
終於沒有了目標的庫侖高舉著手臂大叫，「媽的，太爽了，那些獵人的槍和這比起來，和玩具差不多。」
「就這些？」秋羽把槍和手都放進了包裡，「我們剛才看到的可不止這個數。」
「老鼠同時有著種群和家族的觀念，別看一個區域的老鼠平常都聚集在一起，但其中還有小群體的劃分。越是強大的家族，領地越是靠近中心。所以我們剛才在住宿區見到的應該是一個比較強盛的家族，而這裡處於和我們的交界地帶，會在這裡的，都是些小窩的老鼠。」在又一次見識這些武器的強悍威力後，傑克對秋羽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恭敬。
「也就是說，這些攻擊我們的老鼠數量少是正常的？」
傑克發現，秋羽的話總是很難理解，在確定這句話問的就是自己理解的那些個字面意思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嘿！傑克，你小子在搞什麼鬼？」
幾個拿著各式槍械的人遠遠跑了過來，從外型上看他們要更接近於傑克，而非庫侖。而在接近的過程中，他們也像是只看到了傑克般對他說著話，彷彿庫侖和秋羽一樣，都是他們眼裡的陌生人。
秋羽皺了皺眉，向庫侖看去，庫侖似乎早就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般，不在意的道，「過於明顯的變異人總是不太受部分人的喜歡。不過這裡還算好的了，只是不喜歡，還沒到排擠的地步。」
當幾人跑到近前，看到一地的老鼠屍體，眼裡出現了難以自制的驚訝，而這種驚訝在看到傑克和庫侖手上的衝鋒鎗上以後更是變成了震驚。
比起這傑克這些連自己武器都沒有人，他們有著更多識別武器的經驗，如果再加上那些老鼠屍體的襯托，一個奇怪的公式浮現在了他們的腦海裡——自己手中所有的武器加在一起的價值，也比不上對方手中的一把。
遠遠出聲的人似乎是這幾個人的頭，他有著和傑克一樣魁梧的體型，但是比起傑克，他的魁梧有著更踏實的感覺，在動作間，身上的肌肉如同健美運動員般鼓動著。
「這些都是你們幹的？你們的槍是從哪來的？難道你們去了安全區域以外？」
他有著和體型相稱的嗓門以及慣於指揮的語氣。
「要是這麼好的槍真能在這個鬼地方找到，也早就輪不到我們了。」傑克指了指秋羽，「這位是秋羽，一個和同伴失散了的旅行商人，這些槍都是他的。」
傑克能看出，秋羽是那種不希望被人刨根問底的人，索性替他編了個旅行商人的身份。
在這個年代，旅行商人這種職業並不能按字面意思來理解。敢於在變異動物和遊民橫行的世界裡到處跑，敢於在經常對外來者幹點殺人越貨勾當的聚居地做生意。通常來說，只有一個原因——旅行商人都是最厲害的戰士，並且在其身後有著龐大的組織作為靠山。
「你好，我叫金，是這裡的獵人隊長。嗯……真讓人高興，我們這裡有旅行商人來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聽說是旅行商人，金說話的語調中立刻蘊滿了期盼。如果說他剛才還有懷疑傑克他們的槍是撿到的，但現在再加上秋羽那個巨大的包裹，金對秋羽旅行商人的身份已經深信不疑。而以前見到過的旅行商人都是用駱駝抗東西，可是眼前的人，巨大到誇張的包裹竟然是自己拿，這份力量就是肌肉變異的變異人也不可能具有，從他的身上可是一點變異的跡象都看不到秋羽幾乎在瞬間就適應了現在的身份，「你們這個地方還真是偏遠啊，如果不是稍微迷了下路，我也來不到這裡，希望你們的聚居地裡有值得我要的東西。」
「當然，我們這裡可是發掘出了不少戰前的好東西，一定會有讓你喜歡的。那些老鼠……」金指了指那些老鼠的屍體，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些老鼠是我和這兩位朋友共同殺的，我的三分之一反正帶不走，等下到聚居地裡換成其他東西吧，至於他們的那份，你可以和他們談，既然你們是同伴，我想也不會有什麼複雜的問題。」
秋羽一句話既把自己徹底帶入了商人的角色，又展現出了商人那分吝嗇的大方。還有庫侖向秋羽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老鼠吃人，人自然也要吃回來，在這個貧瘠的土地上，老鼠可是大家的主食。作為變異人本身就不可能得到什麼好工作，更很難弄到武器。除了真是餓瘋了用命去和老鼠拼外，庫侖從來都只能勉強填飽肚子，這回一下子分到十來隻老鼠的所有權，即使自己吃不完也能換成些子彈留著以後用，甚至是換到一把勉強可用的手槍。
想到槍，庫侖不捨的看了眼手上嶄新的衝鋒鎗，沉沉的歎了口氣後，把它遞到了秋羽的面前，「這個還給你，以後一定找你弄一把。」
傑克的說法結合著秋羽那個大包，庫侖同樣相信了秋羽旅行商人的身份。自己剛剛可是因為一時高興，揮霍了近百發本該作為商品的子彈，要是對方找自己要的話，就是賣了自己也賠不起，本來打算借槍到聚居地裡炫耀一番的計劃也因此打消。
「不用的等以後了。」
「什麼？」秋羽的話讓傑克和庫侖同時一驚，再加上秋羽現在似笑非笑的表情，兩人心裡那點擔心的東西，立刻被提到了表面上來。
「我是說……」秋羽用手遮在太陽鏡之上仰頭望了眼灰色的天空，「作為救了我的報酬，槍你們就自己留著好了。」
「可是……」庫侖半天後才從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來，但眼見金等人在一旁，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又被生生壓了回去。
在兩人要被老鼠殺死的時候，明明是秋羽救了他們。而且有他手上那把武器，就是不要兩人，他也可以輕鬆離開。現在反倒說是自己救了他……還送上了這種足以買下幾十個自己的武器，這種事實在是無法理解。
秋羽拍了拍庫侖的肩膀，「我在這個世界學會了付出和回報的等價交換，即使是將我們的對槍的價值觀平衡化，你們給予我的東西，也要遠遠超過這個回報，所以這還是個我還佔了便宜的交換。」
庫侖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邊享受著其他獵手帶著羨慕與嫉妒的目光，一邊把自己感激的目光投向了秋羽。
傑克的狀況要稍微好點，至少在腦子裡找了一圈用以表示現在心情的詞語以後，還能從嘴裡擠出了一連串的……謝謝。
看到這個旅行商人如此大方，一堆獵人爭搶著幫秋羽拿包，秋羽也不好違了他們的好意，將輪子收了回去後，把包交給了他們。四個身強力壯的人抬這個包竟然是一步一步的挪著往前走，這個情況看得金的眼皮一陣亂跳。
秋羽配合這金的震驚，輕輕錘著自己的肩膀，表示那個包確實有點重。
在走出一小段距離後，秋羽轉頭對著還在謝個不停的傑克搖頭道，「別謝了，實在要謝的話……就在心裡默默感謝讓我們相遇的命運吧。」
就在傑克再次在心裡感歎秋羽的話難以理解時，庫侖突然大罵了一聲，「媽的……」
見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庫侖才不好意思的繼續道，「剛才明明老鼠都跑了，我還浪費了幾十發子彈……」
有著旅行商人這個方便的身份，秋羽順利進入了聚居地中。
這是一個可以由大型貨車進入的地下倉庫，周圍的建築已經被拆下來，在入口附近堆成了一些簡單的防禦工事，而從進入地下的入口處開始，被設計了密密麻麻的陷阱，其專業程度之高，如果不是秋羽跟著熟悉的幾人在走，至少要死十多回才能通過。
當完全進入這個地下倉庫以後，一個繁榮的地下世界便呈現在了秋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