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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無敵者死,敗者生 第三十六章 上岸 文 / 將臣

    周瑜這次的離家行動並不順利。周異那邊沒什麼大動靜,喬清卻是發動幾名新入門的兒媳進行了大型的眼淚攻勢,同時還振振有辭:「便是要建功立業,也需等到加冠之後。」

    周瑜若是個無情人還則罷了,可他偏偏對幾個妻子心愛非常,一見到美人含淚,立時便沒了立場和原則,什麼要求都答應了下來。

    相比之下,郭嘉就顯得瀟灑的多。貂蟬只是默默的為夫君準備好了行囊,洛兒只是聽到郭嘉的一句話就乖乖的留了下來——「你若是跟去,我便不再見你。」

    最慘的就是孫策,由於他自己的緣故,離去這天紅芙根本無法下床相送,而劉鶴卻是嘻嘻哈哈的,毫無傷感之意。

    出了城門之後,其他人都先回轉,只有周瑜一直將三人送到了十里之外。

    「兄弟,你再不回去,可就要到長沙了,到時你家裡那幾個鬧起來,看你怎麼辦。」孫策本意是勸周瑜不必再送,只是習慣使然,話一出口就變了個樣子。

    「比哄女人更簡單的事,就是哄自己的女人,只要抱著啃上兩口,絕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可是常識,你難道不知道?」

    「我怎麼聽說哄女人最好的辦法是送東西?」

    「這就牽扯到眼光的問題了,以你的眼光,應該不會要這種女人吧。」

    「有道理。不過我們好像跑題了。」

    「說得也是,不過你很想說那些『珍重』『再會』什麼的嗎?」

    「懶得理你,走了。」孫策一揮馬鞭,揚長而去。以兩人性情,自是不願走那些過場。

    郭嘉和趙雲對周瑜一抱拳,也隨孫策而去。他們兩個既然已決定投身孫堅麾下,那孫策就是小主公,周瑜則是主公未來的女婿,無論如何,理不可廢。當然,要是趙雲不在,也別想郭嘉守這個規矩。

    周瑜靜立良久,直到人去無蹤,這才回馬向舒城而去。

    劉表和孫堅既然結仇,彼此之間又豈會沒有細作。孫堅的動員令下達不到一日,劉表就已經收到了消息,得知孫堅直奔樊城而來。當下劉表便傳令樊城太守黃祖拒江而狙,黃祖得了命令,立刻便帶人守在了附近的幾個渡口,互相呼應。

    數十戰船行駛在長江之上,孫堅的部眾無不摩拳擦掌,想要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建功立業。郭嘉和趙雲雖是新人,但也不禁被這氣氛感染。

    「我軍士氣如鴻,此去當可大勝。」趙雲也被孫堅任為身邊親衛,正和同一職務的孫策郭嘉聊天。因為已經稱呼孫堅為主公,本來他還堅持要叫孫策為公子的,不過終於還是在孫策強烈要求下改回了「孫兄弟」。

    「劉表手下並無良將,士卒也非精銳,勝之確是不難。」郭嘉說的也是實話,劉表手下軍隊固然不少,各個軍職也並無空缺,可是拿的出手的將領確實沒有幾個,也就蔡瑁勉強算個能領軍的,領的還是水軍。而黃忠現在是個看城門的,文聘還沒成名,而魏延更是還沒成年。要知道這年頭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未成年的時候就成為將領的,也就是孫策和馬超這種有老爸當後台的傢伙才例外。

    「我們現在是親衛,就是上陣殺敵也得排在後面,還是想想怎麼保護我老爸比較現實。」孫策很清楚最重要的是什麼。

    「主公武功蓋世,哪裡用得著我們保護。」趙雲在被孫策引見給孫堅的時候,曾和孫堅互相試探過,當時他只覺孫堅深不可測,此時聽到孫策的言語,還以為是在說反話。

    事實上,他對於自己目前的職位很有些不滿,在他想來,於戰場之上縱橫睥唄才是男兒本色。

    郭嘉和孫策聞言不禁對視了一眼。他們對趙雲的想法都是心知肚明,可是他們的想法又如何能向趙雲解釋。其實孫堅本打算讓趙雲擔任前線鋒將,還是孫策百般進言才把他拉進了親衛。在孫策和郭嘉的心裡,這次打不打得贏劉表一點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孫堅的性命,有了趙雲這個好手,保住孫堅的把握自然會增大幾分。

    卻說孫堅於戰船之上收到細作的秘報,得知了黃祖的安排,心中自然就有了應對之法。他傳令諸軍不可輕動,只藏身於船中,又讓戰船於江岸附近不停來往。那黃祖見到孫堅戰船出現,便命令手下亂箭齊發,要阻擋孫堅軍隊靠岸,卻不知正落了孫堅的下懷。

    三日之內,孫堅手下的戰船在岸邊往返了數十次,生生的耗盡了黃祖軍的所有箭矢。孫堅所部皆是大船,箭矢雖多,卻不能傷其根本。孫堅令人拔下戰船所中之箭,竟有十數萬。郭嘉在一旁看得眉頭緊皺,怎麼這年頭的人都不知道放火箭,若是火箭,這幾十艘船早就沉了,還有那個赤壁之戰也是,曹操被諸葛亮的草船所騙,諸葛亮不會沒想到火箭的可能,除非裡面有什麼奧秘。

    事實上是郭嘉多慮了,草船借箭只不過是小說家的杜撰,根本作不得真的。至於這個黃祖,只不過是智商太低罷了。若是這時代的人,特別是諸葛亮不知火計的奧妙,又怎會有火燒博望,火燒赤壁,火燒籐甲兵,火燒葫蘆谷。

    黃祖自然不會知道郭嘉的疑惑,自顧自的忙著調兵遣將,就要和孫堅來一場肉搏戰。可是孫堅怎麼會白白浪費那十幾萬的箭矢,只聽他一聲令下,眾船上萬箭齊發,立時讓黃祖所部潰散而逃,而黃祖本人更是一馬當先,直奔營寨而去。

    孫策看著這充滿震撼性的場景,不禁吐了吐舌頭:「乖乖,箭陣!」

    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怎能放過,孫堅立刻便令程普、黃蓋兵分兩路,直取黃祖營寨,自己則帶人包抄其後路。可憐黃祖還沒來得及收攏敗軍,就被三面夾攻,幸喜逃得性命,可是樊城去路已被孫堅所斷,他只得帶領殘軍跑向了樊城的副城鄧城。孫堅聞報之後,令黃蓋守住戰船,程普去取樊城,自帶人馬去攻鄧城。

    卻說黃祖逃入鄧城,冷靜下來之後,立刻便對自己的前程擔心起來。他雖然是劉表的親信,可是丟了樊城這麼的黑鍋,就是劉表也保不住他,要想活命,只有將功贖罪,可是這急切之間又去哪裡立功。

    忽然有小校來報,孫堅帶人在城外搦戰。黃祖問明孫堅人馬只有數千,與這鄧城之中的駐軍相當,當下心中大喜。在他想來,只要拿下了孫堅,丟失樊城之過便能彌補,說不得一加一減之後還有些功勞。主意一定,黃祖立刻便帶人出戰,他倒全沒想過輸了會如何。

    城外孫堅早就擺好了陣勢,眼見城門大開,黃祖引軍而出,便揚聲道:「劉表昏庸,致使荊州大亂,吾今為民除此大患,正是順應天命,黃祖何不早降!」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信,可是這年頭的規矩就是開打之前喊兩聲,總得說點兒什麼,顯得自己師出有名。

    果然,黃祖也大叫道:「江東鼠賊,安敢侵犯漢室宗親境界!」他也沒指望這一下就把孫堅喊回去,所以喊完之後,就讓手下張虎出陣搦戰。

    趙雲見獵心起,剛要縱馬而出,卻被韓當搶了個先。韓當竄到陣前,也不說話,直接就和張虎動起手來。要說這兩人既然都身為將領,手上武藝自非泛泛,可是彼此之間卻也有些差距,二十合後,張虎已是危在旦夕。

    黃祖手下另一大將陳生見勢不妙,飛馬上前就要救援。趙雲眼見於此,拍馬就要迎上,誰知忽聞弓弦聲響,那陳生已面門中箭,應聲落馬。趙雲回頭看去,孫策正把雕弓拿在手裡,露齒而笑。

    待得韓當斬了張虎,黃祖手下已是全無士氣,孫堅把手一揮,全軍立時前進。兩軍甫一交接,黃祖手下立刻潰散而逃,趙雲於亂軍之中看準了黃祖,就要上前活捉,可是黃祖為了逃命,竟是棄了戰馬、頭盔,夾雜於步兵之中。趙雲雖然騎著戰馬,卻被亂糟糟的步兵纏住了馬腳,過得片刻,竟是找不到了黃祖的蹤跡。

    孫堅一戰而定樊城,心中自是大喜,須知過了樊城便是襄陽,而只要拿下襄陽,荊州就得了一半。

    進駐樊城之後,趙雲一直臭著一張臉。郭嘉不知為何,便出言詢問,趙雲答道:「今日首戰,竟不得一功,故此煩悶。」

    孫策在旁邊笑道:「戰場雖大,功勞卻是有限,如何搶得功勞,卻也是一門學問。」

    趙雲郭嘉聞言點頭,心中自有所感。

    孫策心中暗道:這傢伙在長阪坡那麼玩命,不會便是我攛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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