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道路難行,本來只需一日的路程讓兩輛馬車走了兩日。其間郭嘉始終是一副拽拽的樣子,縱然周瑜孫對其不斷冷嘲熱諷,也不為所動。
「奉孝兄,不要裝了,你師妹不在。」
「你當我不知道?她現在就在屋外,你們是商量好的吧。」
周瑜拿這個傢伙沒有辦法,在表達了自己的鄙視之意後也就由他去了,而孫策乾脆就不去管他,反正這對師兄妹玩得高興,又何必插一槓子。
倒是劉鶴對這個小妹妹很有好感,半天功夫就和她混成了好友,同時也套來了不少內幕。在晚上投宿的時候她在孫策周瑜的面前一一道來。
「洛兒說,那個郭嘉在十年前就答應了要娶她為妻。」
「還有,他們兩個在三年前就交換了定情信物。」
「對了,洛兒說她不死心的原因就是郭嘉還帶著她送的玉珮。」
孫策很是捧場,大肆發表諸如「真是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之類的感歎,周瑜斜眼看著自己的結拜兄弟,對他過於誇張的表演很是不屑。
蔡琰在這時湊到周瑜耳邊小聲說道:「小白,十年前你好像也和我交換過什麼東西來著。」
周瑜立刻滿臉堆笑道:「琰兒姐姐,你的手帕我一直隨身攜帶,從未離身過。」
郭嘉坐在一旁,在這時不禁哼了一聲。坐在他對面的趙雲笑道:「郭師弟高人,自然不屑於去哄女孩子,可是我們這種俗人也只能靠這招了。」
「是嗎?記得隨意門中那些師姐妹好像經常被趙師兄呼來喝去,而且她們還很樂在其中。難道是我記錯了?」
「……那也是哄來的。」
這天早晨,幾人駕車出了南陽,由周瑜領路,直奔傳說中的水鏡谷。
此時天下社稷早已壞了多年,群盜紛起,雖有不少俠客縱橫於世,行俠仗義,但是也有不少高人有感於世事紛擾,就此隱世。這些高人既然決心隱遁,自然就不願意被外人打擾,於是他們就在自己隱居之地的門戶處設下重重障礙。可惜天下就是有那些好奇之人,眼見這些地方門戶緊鎖,就非要入內一遊。但是這些障礙既是主人家專門設下,又豈會是易於,不少多事之人便身陷其中。不想數十年來,竟漸漸傳出了四大絕地之名。
這水鏡谷便是四大絕地之一,近十年來,當真是入者無出。
趙雲雖然膽大包天,但這時也心中惴惴,忍不住便向周瑜問道:「周兄弟,你當真有辦法進這水鏡谷?」
「那是自然,只是此法不可宣之於口,望子龍兄見諒。」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趙雲不禁心中一寬,安心駕起車來。
孫策在這時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兄弟,你指的路沒問題吧,雖然我沒去過水鏡谷,可是大概的方位我還是知道的,這條路好像要繞很遠啊。」
「安拉,我包你進去,動作快點兒說不定你還趕得及回去過年。」
周瑜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旁人雖然都是滿眼迷茫,也只得聽從於他。
日正當中時,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幅青旗,是個酒家所在,幾人一致通過在此解決午飯,當下便停下了馬車。
走進酒家,幾人各自坐下,早有小二迎上,於是便點了些酒菜。小二應聲退下,幾人閒聊著等待飯菜。
周瑜打量著這所酒家,覺得倒也清雅,只是環境有些吵雜。不過這吵雜的環境與酒家本身無關,卻是因為這酒家中的另一桌客人。
只聽那桌上有人叫道:「老三,你說這裡是水鏡谷的人開的?」
「二哥,小聲點兒,我們天下四霸雖然是絕世高手,但還是要保持低調!」這個聲音比那個還要大。
「沒錯,三哥說得對,天下四霸,俠義為先。這次我們來挑了這水鏡谷,是為了替天下人除害,不是為了揚名!」這個聲音最大。
「我說你們小聲點兒,不是我做老大的說你們,萬一把水鏡谷的人嚇跑了怎麼辦,一個空谷有什麼好去的,我們又找誰去討還天下人的血債!」這個聲音……練過獅子吼吧。
此時周瑜等人的注意力已經全被吸引了過去,沒辦法,他們叫的這麼大聲,想聽不見也難。劉鶴看著那四個傢伙,小聲嘟囔道:「什麼天下四霸,聽都沒聽過。」
卻不料那四人不僅嗓門大,這耳朵也靈得很,劉鶴這話聲音小的可以,就連她身邊的孫策也是勉強聽見,那四人裡竟有人聽見了。
哈哈一笑,那四人中的一個長身而起,這人書生打扮,面容平常,聽剛才的話,似乎是四人中的老三。這老三向周瑜這邊拱手道:「幾位請了,這位小姐從未聽過我等兄弟之名也是應當。我等兄弟行事向來此只為除害,不為揚名,幾位日後行走江湖之時,萬萬不可將我等兄弟之名告知他人。」
不為揚名?騙鬼啊。周瑜答道:「既然如此,大道如天,各行一邊,幾位請了。」說完他就扭過頭去,不再搭理那老三。其他人也紛紛效仿,都將頭扭轉方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那四人。
那老三倒是不覺尷尬,朗聲又道:「相見也是有緣,在下便是拼著違反門規,把名號告知諸位又如何。」說著他一指身邊一個虯髯大漢,「這是我大哥拳霸南海南宮一。」一指身邊道士,「這是我二哥劍霸東海東方二。」一抱拳道,「在下刀霸西海西門三。」最後一指勁裝青年,「這是我四弟腿霸北海張朔。」
西門三說到一個人時,那人就站起抱拳行禮,只是周瑜等人根本不去理睬他們,只等聽到最後一個人名字,他們才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開始低聲討論。
「為什麼老四不姓北什麼,反而姓張?」
「有北什麼的姓嗎?」
「應該有吧。」
「就算姓張,他也應該叫張四才對吧。」
「張三李四,估計他是覺得張四不符合大多數人的意願,所以才叫現在這個名字的。」
「原來是這樣啊。」
南海是士家的天下,聽說那裡最大的門派就是刀劍門,門中之人個個左刀右劍,偶有例外,也是右刀左劍,這拳霸南海,似乎並不困難。東海龍宮自成一派,其中流行的是奇門兵器,龍宮之人比較的是誰的兵器古怪,對於尋常的刀劍根本不屑一顧,這劍霸東海,不提也罷。北海文風鼎盛,根本就沒有像樣的武林門派,至於西海,這是漢朝,疆域還沒那麼大。
那天下四霸眼見周瑜等人毫無結交之意,當下便哈哈一聲,又坐了下來。只是他們就此開始不停的偷看劉鶴蔡琰等女,這倒惱了孫策。
論容貌,劉鶴蔡琰貂蟬洛兒差相彷彿,難分軒輊,那所謂的天下四霸之前說話聲音如許之大,這幾個美人兒也脫不了干係。其中劉鶴本為公主,雖然現在不做這份沒前途的工作了,可是氣質終究難以改變,因此就最為顯目,所以被偷看的次數也就最多。孫策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是什麼好脾氣,此情此景,又怎會不發作。
孫策仰頭飲盡一杯酒,正要起身鬧事,卻突然聽見那邊一聲大喊:「不好,酒中有毒!」
孫策疑惑的看向周瑜,周瑜微笑著道:「靜觀其變。」
孫策見周瑜滿臉微笑,便知道他清楚其中的奧妙,也就一心看戲。
這時一個聲音說道:「你等四人好大膽子,明知這是水鏡谷的地盤,也敢對水鏡谷不敬!」這聲音飄飄渺渺,實不知是從何而來。眾人想要尋找掌櫃和小二,卻早已蹤跡渺然。
那天下四霸早已滿地打滾,慘呼連天。
「老四,都是你的烏鴉嘴,居然被你說中了,這裡真是水鏡谷的地方!」
「怎能怪我,是三哥說美人如玉,要來個君子好逑!」
「我只是說要吸引美人的注意,誰讓你說什麼挑了水鏡谷的!」
「作為老大,我一定要說,你們太不像話了!」
「什麼老大,我們早上才第一次見,不過是說來騙美女的罷了!」
「水鏡谷的爺爺,我知道錯了,這三個傢伙我根本就不認識,剛才我可一句也沒說得罪水鏡谷的話啊!」
「老三你不講義氣!」
眼看這四人有忍著腹痛,當場開打的架勢,那個聲音道:「罷了,就饒了你們這一遭,東去十里,有棵槐樹,我已將解藥放於樹下,你等可速去。」
天下四霸聞言急忙向門外跑去,其中也免不了幾聲大呼「我是老大我先走!」「我是老么才應該先走!」「別廢話了快讓路!」
等到四人遠去無蹤,眾人把視線集中到了周瑜的身上,周瑜被看得發毛,急忙道:「我明白了,現在就解釋。」
但是眾人的目光毫不動搖,周瑜無奈,聳肩說道:「來這裡吃午飯是我計劃好的,不過這也是為了進水鏡谷,至於怎麼進嘛……小芝麻,還是你來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