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之下,青雲道人和小白赫然發現,兩人的前身居然都是那個大學畢業後得了白血病的李青雲。這個震撼性的結果讓兩人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哈哈,不管他,現在我們是兩個不同的人,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要記得,從今後你就是周瑜周公瑾,我是你的師祖,再無李青雲這個人。」已經在這個世界活了數十年,更是精通命理,青雲道人很清楚有些事不必更不能弄清根源。
「是啊。」新生的小白,或者說周瑜也笑了出來。無論如何,已經必死的他又有了新的生命,知道這一點就夠了。不過他的笑容沒保持多長時間,「師……祖?聽說我這個『小白』的乳名是你起的?」
「咳咳……今天的天氣不錯……你別這麼看著我,我之前又不知道你會轉生到周瑜身上。你想啊,周瑜是三國第一小白臉,不叫小白叫什麼?基本上不叫你鐵面人妖就很給面子了。」
這一天後,小白……還是叫周瑜吧,周瑜開始了新的生命。不過這個「新」字只是對他自己而言,對於旁人來說,他還是那個每天和琰兒玩耍不休的小白。
青雲道人有一次偷偷找周瑜說話:「你要想清楚,蔡琰比你大了七歲,還訂了親,你要娶她,有難度。」本來同是一人,老道自然明白周瑜的想法。
周瑜也不解釋,只是反問:「難道你讓我拱手把這麼個大美女送給別人?」
「好,果然有我年輕時的風範……不過,你要想辦事,恐怕還得好幾年,岳飛好像是十三歲成的親,就算你十三歲,那也得八年。八年,她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聽說那個和琰姐姐定親的衛仲道體弱多病,不如……」
「喂喂,暗殺情敵很沒品的,雖然很有效,不過我不會出手的。」
「那我就自己去,萬一事敗,你就替我向父親母親說聲對不起。」
「怕了你了。實話跟你說,我觀蔡琰面上剋夫相很重,不是命硬的人根本娶不了她,就那個小子,我也算過他的生辰八字,本來還能挺到三十,但定親之後,三年必亡。算算日子,好像已經定親兩年半了。」
「那我的命夠硬嗎?」
「我說不夠你就放棄嗎?」
「……其實兩個人相愛的話,婚姻只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
「說得對,你去和蔡邕說說看。」
「……等一下,你說那個小子很快就會掛掉,這好像和歷史上不一樣啊?」
「我在這裡活了幾十年,說實話,我覺得這裡根本不是過去的歷史,而是另外一個相似的世界,你想想,你是幾月生的?」
「正月,怎麼了?」
「還怎麼了?知道有個人叫孫策嗎?」
「不就是將來我的結拜大哥,和我同年,比我大……兩個月?」
「知道不對了吧,這個年代算年齡全是按年算的,說你們同年,你們就是同一年生的,可你是正月出生,那孫策如何能當你的大哥?」
「如此甚好,大小喬我都要了。」
「孫策他妹妹呢?」
「也要。」
「不是我說你,做人要厚道。」
「別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有次偷聽父親母親說話,你好像是私生子女無數啊……」
「咳咳……胡說,都是婚生的,對每個女人我都很負責,只要懷孕,立刻就娶回來。」
過了一段日子,青雲道人突然說要去訪友,便飄然而去。周瑜明白,這個老道在這裡活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完全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人。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奇異的老鄉罷了,見過面,敘過舊,也該散了。
雖然這個身體只有五歲,但是經歷過一次死亡的他在心理上已經非常成熟。
幾十年後,自己會不會也變成這樣?周瑜也沒多想這個問題,因為他的琰兒姐姐又來找他玩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周瑜六歲的時候,某天,周異的弟弟從廬江趕來,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周老爺子,周異的父親,在遊湖時中風,已於十天前病逝。
周異在聽到弟弟說出這個消息時,氣血攻心,立時昏厥,倒把他弟弟周同和旁邊的蔡邕嚇得夠嗆。
蔡邕本是來和兄弟清談,誰知卻遇到這種事,眼見周異要倒在地上,他急忙上前扶住:「子奇醒來!」
周異緩緩睜開雙眼:「兄長,真真痛殺我也。老父養我教我,異尚未膝前盡孝,竟天人永隔,叫我情何以堪!」
周異的哀痛倒真是發自內心,他自小憊懶,與人相處不善,唯獨和父親親近,而周老爺子也是他最尊敬的人。突聞噩耗,他還真有些承受不住。
接下來的幾天,周異雷厲風行的收拾好了家中細軟,遣散了下人,便要回鄉奔喪。至於那個洛陽令的官職,當今朝廷十常侍當道,周異早就不想做了,這下正好掛印而去。
走的這天,城門處,蔡邕拱手相送:「子奇一路走好。」
周異拱手還禮:「兄長保重,小弟此去,三年五載難得再來,唯為兄日日禱之。」
「你我兄弟,何必多言。我得閒時,便不能去看你嗎?」
兩人相視一笑,就此拜別。
小小的周瑜很想問蔡邕一聲,他的琰兒姐姐在哪裡,可是在這個傷感的環境下,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帶著滿心的遺憾,周瑜離開了洛陽。
看著周異一行人遠去的背影,蔡邕長歎了一口氣,為的是知交的遠離。轉過身,想起接下來的日子,他的頭立刻開始脹痛。琰兒嚷嚷著要跟小白弟弟回家,蔡邕無奈之下便把她鎖在了家裡,此時只怕家裡已經鬧翻天了。這還罷了,如今離琰兒出嫁還有兩年多的時間,蔡邕幾乎可以看見自己苦難的到來。
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一個好端端的文靜女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周異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尾七的時候回到了舒城。之後他在父親靈前哭昏數次,人皆言「孝感動天」。
周異是練武之人,本來身強體壯,但是這次悲痛太過,傷了元氣,身體狀況也每況愈下。
待得周老爺子下葬後,一幫周家的長輩推舉周異繼任周家家主的位子,他是長門長子,旁人也毫無異議,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大人世界的一切都與六歲的周瑜關係不大。這段時間裡,他只是跟著父母拜了幾次靈位,剩下的時間也就是一個人在院子裡跑來跑去。
等到周異繼任了家主,周瑜的好日子也到了頭,似乎是因為懷念亡父,周異對周瑜的管教變得嚴格起來。喬清有時不忍,出言勸阻,周異卻說:「先父當年,便是如此。」喬清聽了也覺無奈,只得躲在屋裡,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無奈的周瑜終於明白,一個全能的人不是這麼好當的。
時光如流水,不知不覺過去了數年,周異夫婦給周瑜添了個妹妹,取名為周蘭。
這一天,十歲的周瑜正在練琴,卻看見自己的大舅母,也就是大舅喬玄的妻子李氏帶著兩個沒見過的小女孩走進了內院。
錚的一聲,周瑜停止了彈奏,他本想詢問來人身份,沒料到一個小女孩卻搶先說道:「你彈的這麼好聽,怎麼不彈了?」
你說彈就彈,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周瑜看了說話的小女孩一眼。咦?美的這麼過分,跟琰兒姐姐差不多,嗯,我原諒你了。
站起身來,周瑜正想說話,可是又被人搶先一步。李氏說道:「小白,來,見見你兩個妹妹。」
妹妹?周瑜很是詫異,記得大舅夫妻情深,雖然膝下無子,卻不肯納妾,說什麼「吾雖無子,然弟有子,足可繼承家業」。怎麼突然多了兩個妹妹?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金屋藏嬌」?
周瑜轉著邪惡的念頭,對兩個新妹妹拱手為禮:「見過兩位妹妹。」嗯,應該是表妹,小小年紀就已經這麼動人……嘿嘿,我愛這個表哥表妹的時代。
「大喬,小喬,快見過你們哥哥。」李氏的一句話差點兒把周瑜打了個跟頭。剛才怎麼沒想到,怪不得年紀尚小就已經這麼不得了,原來是她們。決定了,有殺錯,沒放過。
「大舅母,您是來找母親的吧,她在屋裡。兩位妹妹初次前來,不如我帶她們四處轉轉如何?」周瑜努力作出最嚴肅的表情,生怕被李氏看出自己心中的念頭。
「也好,不過等一下吧,我先帶她們兩個去見見你母親,然後再讓她們跟你一塊兒玩。」李氏微笑著說道,絲毫沒察覺周瑜的險惡用心。
這個年幼的外表還真是有優勢,如果他和大小喬都是十六歲,說這種話的後果,只怕是立刻被亂棍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