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秦皇
嬴政挺胸昂頭腆著肚子立在戰車上,說實話這表情這模樣的確有幾分千古一帝的風範,只是那圓滾滾的模樣將那氣勢給破壞了大半,葉文幾個人瞧了好一陣,只是覺得可樂,尤其是嬴政一本正經的誇著重樓的時候,那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線,根本就看不出來是睜著還是閉著。
誇完了重樓,嬴政這才轉過頭瞧向葉文幾人,目光依次在眾人身上瞧了一遍之後最後落在了阿爾忒彌斯身上,這圓滾滾的千古一帝眼睛裡似乎閃過一道亮光,好不容易睜開來的眼睛又瞇成了細線,然後點了點頭,指著阿爾忒彌斯道:「這胡姬相貌身段倒是都不錯!」
白起一旁聽到只是撇了撇嘴沒說話,倒是這嬴政旁邊站著一人,相貌堂堂,面白無鬚,瞧著大約二十多歲,只是一說話聲音頗為尖銳,將那本來不錯的形象一下給毀去大半:「陛下若瞧中了,不若帶回宮中……」
「丫個死太監!」葉文一聽立刻就知道這人是個太監,還是那種特別壞,只知道討好皇帝不管他人死活的那種傢伙。
若是平時他也就不說什麼了,不過這人敢將主意打到自己女人身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葉文臉上罩著寒霜,瞧著那太監的眼光帶上了幾分殺氣,那人似乎有所感應,往葉文這邊瞧了眼,初時有所驚懼,可是隨後似乎想到什麼似地,竟然一挺脖子,將鼻孔衝著葉文無聲的哼了一下。
「狗仗人勢的玩意兒!」
其實葉文對於宦官並沒有太大的偏見,雖然說歷史上總說宦官亂政——但是正常爺們擔任大臣也沒少幹這種事情,何況又不是說所有的宦官都是壞人,歷朝中也有做出過莫大功勞的宦官。
不過如眼前這種傢伙,葉文可沒必要給他什麼好臉色,見這人還挑釁自己,葉文也是哼了一聲,這一聲旁人聽了不覺怎樣,可那太監聽了卻猶如一聲霹靂轟在腦門上,眼前猛的一黑,耳朵中更是一陣嗡鳴,喉頭中一陣翻滾,險些就噴出一口血來。
見到他的異狀,嬴政伸手在這貼身太監肩膀上一拍,一道霸道勁氣送進對方體內直接將那股力量給壓制了下去,然後不但沒有對葉文說什麼,反而訓斥起那太監來:「在這裡胡言什麼,退哈(下)!」
那太監本來想討好嬴政,不想不但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甚至還受了重傷——嬴政那一拍雖然讓他諸般不適都被壓制了下去,但嬴政的力量並不適合用來給人治傷,那力量霸道強橫,雖然眼下將這太監的傷勢壓了下去,但卻給其身體留下了巨大隱患,回去後若不好好調養,估計難免暴斃而亡的下場。
這些事情那太監知道不知道誰也不清楚,但葉文卻看的一清二楚,又有琉璃瞳相助,一應細節都沒有逃過他這雙神眼。
見到其這般應對,這才覺得眼前這看著很好笑的胖子的確是那位千古一帝——從來就沒把別人性命當回事過。
至於為什麼不對自己動怒反而是對那太監咆哮,估摸著是這位始皇帝看出了葉文的實力!
畢竟這個世界與他以前所處的地球大不相同,情況也要比戰國時期複雜的多,尤其是個人實力可以達到一個相當高的層次,秦始皇雖然依舊是一方豪強,並且自身也擁有不弱實力,卻也不再那麼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而且,只是這麼片刻嬴政已經看出來了,那個女人似乎是和這個道士有那麼點牽扯,也就是說剛才那番話是自己這邊先冒犯了對方,嬴政又不是蠢蛋,為了一個女人就得罪這樣一個強大的人,實在是犯不上——更重要的是,他適才好像聽到自己那個並不很在意的兒子,拜了這個人為師?
雖然自己和那個兒子的關係並不好,但是好歹也是父子,算來算去的話,眼前這些人還是自己人。
嬴政想到此處,自然更不希望與葉文等人起衝突,笑瞇瞇的一揮手,那一種兵卒『唰』的一聲,整齊無比的將手中弓弩一收,然後井然有序的退了開去,將那包圍給撤了。
葉文一直瞧著這些士卒的動作,發現這些兵卒的動作非常熟練,而且人數雖然不少,卻絲毫不見混亂,可見這始皇帝治軍極為嚴謹,他能夠打下一片江山,靠的就是這強大的軍隊。
等到兵卒撤下,葉文抱拳對那嬴政略微施了一禮——這樣已經不錯了,莫說一個地方割據豪強,就是葉文見到玉帝也就如此了,他完全沒必要行那君臣之禮!
「不知道仙長如何稱呼?」
這麼會功夫,白起已經在嬴政耳邊嘀咕了幾句,得知了葉文等幾個人是從『上界』也就是那仙界而來的,雖然不曉得目的為何,不過實力強橫,同時與那天庭也有幾分牽扯——薛仁貴和呂布這兩個神將,秦始皇也認得出來。
兩撥人說了一陣,雖然重樓依舊一臉冰涼,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是愛答不理,但是嬴政似乎從來就不在意這些事情一樣,自顧自的與葉文等人聊天。
這時候他已經知道阿爾忒彌斯乃是奧林匹斯神族的主神之一,因此隨後對阿爾忒彌斯也客氣了一些,至於薛仁貴和呂布,他倒是禮遇有加,甚至還叫手下送來一套嶄新的鎧甲,叫呂布將一身與白起爭鬥弄爛了的鎧甲戰袍換下。
一路說著話,嬴政竟然將眾人引進了自己在這裡的行宮當中,擺下酒宴來招呼,這規格不可謂不高了,用某些話來說這可是國宴——雖然規模小了點。
葉文但是挺詫異,這嬴政對自己這麼熱情是為什麼?甚至還擺下宴會叫王翦與白起在旁陪酒——雖然這兩位往那嬴政兩旁一坐,似乎更像是防止自己等人暴起傷人。
不過說著話的功夫,葉文旁敲側擊的倒是知道了嬴政這一群人是怎麼回事,當然這也是嬴政根本沒有隱瞞的意思,尤其是在得知呂布、薛仁貴兩人也是他那個世界出身之後。
原來秦始皇自從繼承了秦王之位後就開始尋摸著如何長生不死,結果在宮中的一些隱秘典籍中翻到了白起留下的一些密卷。
這時候嬴政才知道白起為什麼那麼喜歡領兵打敗敵人後將敵人全數殺死,同時打仗也多是殲滅戰,就是為了使用這一秘法讓自己死後元神得存,同時利用那凝聚了百多萬人的血氣重凝肉身,所以白起在這個世界重生後才會擁有那沖銷的血光殺氣。
嬴政卻沒有辦法使用這個法門,他畢竟是帝王,不能領兵衝鋒在前,又不好叫手下將領去幫自己做這些事情,最好只好選擇了另外一個法門。
他在一統全國後大興土木,表面上又是修長城又是建皇陵,實際上就是在佈置一個好大的陣法——將天下氣運盡數奪來加諸於自身之上,死後可保住元神不滅然後以莫大氣運甚至皇朝龍氣重塑身型。
這些法門大致上都是相同的,只是所用的力量和具體施展方法不同,只是有一大共同點就是這些法門通通都是損人利己的法子。
白起殺了一百多萬帝國士兵才造就了如今這一身血氣修為,而秦始皇玩的更大,將皇朝氣運奪走集於一身,結果他身故後沒多久秦朝就滅了!
本來葉文以前一直覺得氣運什麼的都太虛無縹緲了,但是如今已經漸漸瞭解,這氣運有的時候雖然無形,但偏偏還真不能忽略!
就比如一個王朝,本來什麼都挺好,可偏偏老天和他過不去,天災不斷,那麼就算這個王朝內部沒什麼問題最後也會走向崩潰,何況那時候的嬴政無心治國,只是想要永生,內部問題也是不少,所以他死後秦朝立刻就滅亡也就不奇怪了。
在脫離輪迴,重新塑成肉身之後,秦始皇和白起都沒有繼續逗留在地球,而是來到了這個世界——初來的時候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觀感並不怎麼美好,尤其是天空總是一副陰沉沉的模樣,好似永遠沒有白天似地,這讓習慣了生活在陽光下的兩人頗為不習慣。
東南西北的四處走了好久,他們才漸漸的摸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情況,甚至還去那仙界轉了一圈——到了那個時候,秦始皇終於弄明白自己是在什麼世界了,原來自己和白起竟然來到了仙界,雖然出現的地方只是與那仙界對應的一方世界。
不過,那密捲上的法門居然可以讓兩人得窺仙道,這還真是讓兩人又驚有喜,可是驚喜之後兩個人卻有點迷茫,不曉得接下來又該做些什麼事情。
結果秦始皇證明了這絕對不是一個甘於平凡之輩,他能夠在人間一統天下,在這個世界又怎麼會願意做個孤家寡人?
何況他肉身重塑之後,也算是初步修成了密捲上的功法,隨後又修行了近千年,將一身修為鞏固徹底,同時煉製出了幾件法寶,這時候他就開始琢磨著再次搞點事情出來了。
加上又有白起在旁,兩人一商量——得,起兵吧!於是乎大秦王朝就在這個世界再次建立了起來,而嬴政還憑借秘寶『兵馬俑』將大將王翦給復活了過來,與白起一同輔佐自己。
「兵馬俑竟然是法寶!?」
以前只當秦始皇造兵馬俑只是想要死後也能統御百萬兵馬然後橫行地府,不想那兵馬俑原來是密捲上記載的一種法術,最後還能煉製成法寶,王翦這個沒有修煉過的人竟然被嬴政憑借此門秘法將魂魄給拽出輪迴,然後重塑了肉身?
「這能力似乎與封神榜有幾分相似!」
具體的情況他倒是很有興趣,不過這兵馬俑乃是秦始皇極為重要的法寶,自然不可能與葉文多言,能夠說出這麼多,還是葉文有意無意的也在透露著關於自己的信息,兩人在這宴會上就如進行著一種信息交換一樣。
嬴政在得知葉文也是地球出身的人之後顯得很是開心,這就和在異國他鄉見到了老鄉一樣,雖然不至於兩眼淚汪汪,但是也一樣要比初時熱情許多。
說的開心了,眾人就如相識了許久的老友一樣,竟然全然不顧儀態,說到開心處哈哈大笑不只,惹得廳外的侍女衛兵都一臉納悶,尋思起今日陛下領回來的這群人都是個什麼身份?
一直說了好久,嬴政才說累了回去歇息,然後白起安排侍女給眾人分配房間,這一場宴會才算散去。
葉文與阿爾忒彌斯回到了特意安排的住處,等到人都散去之後葉文臉上笑容盡斂,一臉正色的對阿爾忒彌斯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在詢問什麼。
阿爾忒彌斯一看就明白了葉文問的是什麼,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看來真沒感覺錯!」
這番話若叫旁人聽到,肯定是一頭霧水,可是若薛仁貴在此定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不懂,因為此時薛仁貴和呂布也湊在一起,低聲嘟囔著。
「初時我道是出了什麼差錯,可是再三確定後發現,的確是那秦皇無誤!」
呂布揉了揉眉心,此時他原本那套爛掉的鎧甲已經丟掉了,身上只穿了一件長袍,坐在那裡一臉驚疑:「可是相貌未免差的太多了吧?」
「適才宴會上我偷偷和葉仙長做了幾個手勢,葉仙長和那位月亮女神也暗中確定了,就是那秦皇無疑!」薛仁貴本來也覺得不靠譜,還特意請葉文幫自己確定一下,結果還真的就是秦始皇,這讓坐在那裡的薛仁貴一陣不安,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次的目標竟然是秦始皇,更重要的是秦始皇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原來秦始皇一出現的時候,薛仁貴的腦中就有所響應,初時因為他不曾有過這種體驗,所以只當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隨著與秦始皇在一起的時間漸長,腦中的感應也就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仔細靜下心來一感應,腦中立刻多出一段法訣,在宴會中的時候薛仁貴就暗中施展了一番,意外發現這是由那玉片印在自己腦中的一個小法術,就是在薛仁貴接近了那目標人物後進行一些提醒,甚至還可以讓薛仁貴主動的施展出來判斷,面前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這個法術自然不是隨便能夠施展的,起碼得有個參照之物,不過那石榴仙子既然曾被此人侮辱過,所以這方面倒是難不倒玄女娘娘,所以弄出了這個法術,也方便薛仁貴尋找。
結果這麼一試,再次確定!薛仁貴還擔心是自己使的不對,弄錯了,特意請葉文幫了幫忙,因為葉文與秦始皇談著話,不方便,所以暗中對阿爾忒彌斯使了個眼色,結果阿爾忒彌斯就幫忙鑒定了一下——玄女娘娘所傳授的那法術倒是頗為簡單,即便是阿爾忒彌斯憑借自己的神力也能施展無礙。
葉文則是暗中動用琉璃瞳,來查看秦始皇與那腦海中的人物有沒有聯繫,結果發現兩者之間雖然相貌大相逕庭,可仔細一對比發現竟然有許多相通之處。
到了如今,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那個惡人就是秦始皇,而薛仁貴要找的也是秦始皇,玄女娘娘要薛仁貴殺掉的也是秦始皇!
「這事情真讓人煩心!」
正頭疼這事情該怎麼辦的時候,葉文突然對阿爾忒彌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多時阿爾忒彌斯也聽到有腳步聲接近,隨即就有人在門外出聲詢問:「我是重樓!」
這重樓倒是知道葉文此時定然沒有睡覺,直接開口道出身份後也不問能不能進,只是立在門口等著。
葉文想了想,隨即道了聲:「進來!」便在那一坐,目送重樓推開沒有閂上的房門,進來後直接就道:「葉掌門什麼時候離開?」
他這開場白讓葉文一陣驚訝,看來這重樓對自己父親的確沒有什麼好觀感,竟然一開口就是要離開。
而葉文的回答也讓重樓有點吃驚,他沒有詢問為什麼,而是直接道:「應該很快吧,不過在那之前有件事情要解決!」
「哦?」
重樓雖然性子冷淡,但終究還是個年輕人,聽到這裡也有點好奇,納悶葉文究竟有什麼事情要解決?莫非他尋到了要找之人?
只聽葉文開口對他問道:「你可知道你父親……也就是秦皇以前是什麼樣貌嗎?」
重樓怔愣了下,隨即搖了搖頭,他印象中秦始皇似乎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不過仔細此時葉文特意這麼詢問,他也意識到其中可能有什麼關鍵,仔細尋思了片刻:「要說變化,他倒是比以前更胖了!」
這話一出,葉文閉上雙眼點了點頭:「看來這事沒錯了!」隨即站起身,逕直走到了屋外,好似對著虛空當中說話一樣:「估計你自己也心裡有所猜測了吧?」
「呵呵呵!」一陣笑聲憑空裡冒了出來,而隨後秦始皇那圓滾滾的身子就從虛空中浮現而出,就站在葉文面前不遠處:「只是察覺到一點奇怪,具體是怎麼回事倒是還沒弄清楚!不過看葉仙長的意思,似乎是要與朕為難?」
倆人說話這當,住在相鄰房間的幾個人也都出了來,薛仁貴更是甲冑在身,手提白虎鞭遙指嬴政:「你自己做的好事,難道還要不認嗎?秦皇可還記得玄女娘娘坐下的石榴仙子?」
本以為石榴仙子之名一出,這秦始皇就再不會抵賴了,畢竟他這般身份之人也不至於矢口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卻不料嬴政聽到石榴仙子之名後竟然腳下一軟,臉上更是滿佈驚慌之色,腦袋不停轉動四處張望不停:「那瘋婆子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