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惡劣的環境
「閣下……不想死吧？」
葉文好不容易將嘴裡的茶水嚥下，抬頭看著這個看起來非常紳士的黑暗法師，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傢伙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怎麼才請自己坐下這就準備開打了？
他倒是不怕黑暗法師突然發難，眼下的他幾乎不需要準備時間就可以放出紫宵劍來，相比起還需要唸咒語的魔法，葉文的武藝在施展速度上可不知道要快上多少。
「閣下誤會了！」穆德拉克沒有任何變化，表情舉動甚至那副悠然自得的造型都不曾變過分毫：「我的意思是，閣下修煉出這一身強橫功力，定然也是付出了相當的時間和精力。想來也不希望有朝一日一切都化為虛無吧？」
葉文這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不明白這個傢伙到底想要說什麼，難不成這個黑暗法師想要自己當他的實驗品去做那什麼人造吸血鬼？
「你到底想說什麼？」
穆德拉克笑了笑，他不怕葉文拒絕，他就怕這個傢伙什麼都不聽直接動手！說實話，穆德拉克對於這個面相看起來很年輕，但是卻摸不清楚究竟有多強實力的傢伙有些忌憚，若非如此，以他的行事風格直接就將其滅殺了事，哪裡還會奉上茶水好生招待？
「我從廖先生那裡聽聞，你們東方的修士在這幾百年裡越來越不好過，天地間靈氣的貧乏讓以此為根本的修真者們難以在普通的地方修煉。甚至於……」穆德拉克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戒指，那顆漆黑的寶石似乎可以將一切都吸納進去：「天地靈氣的貧乏已經到了威脅修真者生存的地步了！」
葉文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抖，動作很細微幾乎微不可查，但是這個動作卻讓穆德拉克得意的笑了笑，他以為自己點中了這個人的死穴。
東方的修真者，一直以尋求長生不死為畢生的修煉目標，但是想要達成這個目標在地球上是無法完成的，所以每個人都希望可以飛昇而去，到達傳說中的仙境去繼續追尋自己的長生之路。
原本按照東方的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些修士完全可以在地球直接修煉到長生不死的境界，也就是修成了仙人之軀。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靈氣的漸漸稀少，在地球上已經不可能修成仙人，所以東方的修士追求的目標變成了飛昇仙界——穆德拉克對此毫不理解，他認為地球靈氣越來越少已經基本斷絕了東方修士們修成仙人的可能，那個所謂的飛昇也許是東方人自我安慰下杜撰出來的東西。
換言之，穆德拉克本人是不相信有飛昇這個現象的，而且從廖童口裡聽說這幾百年裡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飛昇，這更加讓穆德拉克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樣一來，東方修士想要尋求長生，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去追求其它的法子，可是還有一點讓東方的修真者們非常尷尬。
天地間的靈氣漸漸稀少不僅讓修真者們無法在尋常地方修煉，甚至在這些地方待的久了還會影響自己本身的修為和壽元，用他們自己的話就是『沾染了太多污穢之物，影響了本身的靈氣……』
現在的地球，不僅僅是靈氣越來越稀少，同時空氣中蘊含的有害物質也越來越多。對於努力想要讓自己體內純淨的修真者們來說，這種環境簡直就像是將一個普通人丟到了核彈爆炸後的污染區裡。
也許這樣說有些誇張，不過大致上的情況就是如此，所以東方修真者現在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境況當中，這也是很少見到這些修士四處走動的原因之一。
葉文並不知道這些情況，他只能從穆德拉克的隻言片語中來推斷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可是眼下得到的一些信息，似乎並不怎麼讓人高興。
廖童見到葉文皺起了眉頭，只道這位前輩開始認真思考起他們二人的建議，這時候不加一把油還要等到何時？
「前輩此番出山，想來也是感覺到自身修為已經難以提升，而距離那虛無縹緲的飛昇之道卻又有好遠的距離，所以出來尋找傳人的吧？」
葉文抬眼瞧了下，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不過他這番不說話的樣子，反而叫廖童認為這位前輩是默認了自己的猜測。
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東方修士最重傳承，每當一個人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將至之時，都會跑到外面來尋找一個傳承其衣缽的弟子。否則除此之外，他真想不到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修為這麼高的前輩高人跑到這世俗當中來？畢竟在世俗中待得久了，對修真者的自身修為可不是什麼好事。
「其實我觀前輩之修為，已經算是天下少有，若是能到『那處』去潛心靜修，不見得就不能窺破那飛昇之道。只是當今修真界中的名門大派霸佔了那絕佳的修真之處，不叫我等尋常修士入內，當真是霸道之極，枉稱名門正派！」
廖童這幾句話讓葉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那處？那是哪裡？莫非中原還有一個神秘的風水寶地，而所有強大的修真者都躲在那裡面修行？」
葉文的這番猜測也不之道是對是錯，不過廖童的這番話卻讓葉文終於得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我觀前輩修為這般高強，少說也潛修了三四百年，若是不能進得那處修行，那壽元怕是也已經所剩無幾！晚輩說一句，前輩莫要生氣……」
葉文抬了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自顧自的小口飲茶，等著這個人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
「既然當今修真界不待見我們這些小派傳人和散修，不若就捨了原本那些條條框框，從旁的地方尋些出路！」
葉文腦袋裡猛的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你便做了那死靈巫師？」
廖童笑了笑：「這個世界靈氣越來越稀少，而靈氣卻是我等修真者最重視的存在。可是旁的力量卻沒什麼減少，尤其是這死靈之力，永遠都不會變少！」說到此處，這人還得意的攤開了手掌，嘴裡低聲的念了一段晦澀難懂的語句之後，其掌中竟然燃燒起了一團磷火。
這磷火青碧色中透著死灰，葉文一見就有一種渾身發寒的感覺，完全不似尋常火焰那般給人溫暖炙熱之感。
「晚輩潛心鑽研三十年，終於研究出了一種將死靈之力轉為靈氣之法，雖然死靈之力的消耗和所得靈力不成比例，可是這死靈之力卻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靈氣卻……所以消耗再大也是無妨的了！」
葉文聽廖童這般說，不知道為何竟然隱約有一種感覺，這廖童的方法似乎比較類似小說中的邪道法門。
果然，廖童也道：「我知道前輩想到了什麼，只是如今形勢，叫人不得不這般做……晚輩也不過是想要活下去罷了！」
這廖童苦心潛修四百餘年，修到三百多年的時候就自感修為再難寸進，除非能夠跨入那被修真界大派霸佔的地方裡好好修行一番，也許能夠繼續延長壽元，並且讓修為更進一步，離那飛昇之道也能更近一些。
奈何他本是一介散修，雖然後來也拜了師門。只是師門勢弱，加上派裡其他人都沒什麼上好的資質，幾百年過去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勢力弱小，自然沒有發言權，被那些大派以：「如今靈氣資源有限，要優先保證真正的高手以及那些有可能長久傳承下去的門派入內修煉，保住修真的血脈……」
說的好聽，實際上還不是怕外人進來分了本來就不多的靈氣？至於那些所謂的真正高手，那些高手哪個不是大派中的長輩？外面又哪來的高手了？如今靈氣稀少，想要修成高手本就極難，而這些大派偏生又定了極高的限制，在如今這個境況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用遊戲的設定打個比方，現在在外面只能練到10級的情況下，人家卻告訴你必須15級才讓你進去，這5級的差距生生的讓無數修真者含淚而亡。
這些名門大派的霸道強橫讓許多人含恨在心偏又無可奈何，廖童便是其中一個不甘心就這麼憋屈死去的修士，所以他寧可損傷修為也希望能夠尋找到一條生路，最後被他想到了西方的魔法體系。
大致的聽了廖童的一些情況，葉文不得不感歎這廖童也算是一代俊傑，若是在自己原本待過的那個世界，少說也是個宗師級的人物，在這裡卻為了活下去而痛苦的掙扎。
同時他也徹底明白了這倆人為什麼想要和自己談話。感情他們都將自己當成了快死的老古董，揣測自己也是被那些大派迫害的東方修士，所以他們認為自己也許同意他們的提議。
「真遺憾，你們猜錯了！」
葉文滿打滿算也還不到三十歲，加上他武功有成，就算是壽終正寢也起碼還有近百年好活。只是細細一想的話，他卻發現自己這一身修為卻只能活一百年，似乎有點憋屈。
「擦的，隨便一個修士出來都是幾百歲幾百歲的，怎麼到老子這裡就只能一百多？」
再想想，原本的玉洞派功夫最講究延年益壽，可是九劍仙和玉清子也不過是一百多歲的年紀罷了。
而且那個世界的靈氣遠比這個世界濃郁，人的身體素質也要比這裡的人好上許多。即便如此，玉清子一百多歲也算是高壽……
不得不說，修真者的那些修真功法對於想要追求長生的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葉文眼下都有些動心。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過廖童所說的這些話中還有件事情不得不讓他重視。
天地靈氣在減少，而天地間越來越多的污穢之物對於納天地之靈氣入己身的修行者而言，是極為有害的情況。
葉文雖然是個武者，但是修煉內氣同樣也是靠吸納天地元氣來提升修為的！先不說如今這個情況如果沒有了赤紅果精華的話自己功力難以提升，就是那些污穢之物也是自己的先天紫氣所忌諱的東西，若真氣沾染了那許多穢物，先天紫氣還算的上先天紫氣嗎？
以前的世界是因為靈氣充裕穢物稀少，自己的真氣才能在運行間不沾外邪，可是在這幾乎都是外邪的環境中還能如此嗎？
威力下降還是小事，功力下降甚至連帶著身體也變的糟糕才是最不能容忍的，好在葉文體內有不少赤紅果精華來保證他暫時不必為此事擔心。而兩女自身體內還有不少殘留的精華，加上有他在旁，目前也沒有這樣的擔憂。
可是那些精華終究不是無窮無盡之物，早晚有吸收乾淨的一天，等到了那個時候呢？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功力一點一點下降？身體越來越差？」
葉文的雙手絞在了一起，兩個大拇指也在不停的轉著圈。
對面的穆德拉克似乎很有信心，他相信葉文這樣的強者絕對不會甘心就這麼窩窩囊囊的死去，長生不死幾乎是每一個強者都會為之瘋狂的誘惑。
「先生，我們已經談了這麼久，已經表現出了我們的誠意。也許你也應該表現出一點點誠意，例如先告訴我你的姓名！」
「葉文！」擰成一團的眉頭意味著葉文還在為自己的未來而頭疼，眼下得知了很多東西，但是許多事情都不甚清楚，也許他應該再打聽清楚一些。
將目光從對面的穆德拉克身上移開，葉文看向了那個修煉了死靈巫術的廖童：「對於那個地方其實我並不是很瞭解，只是大致的聽說了一點！你曾經想要進去修煉，可否告訴葉某，若想要進去修行要達到什麼條件？」
雖然很多事情沒有明白，但是葉文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一部分想法了，那就是要活下去！而且必須是非常瀟灑的活下去，他曾經站在了一個世界的巔峰，不可能忍受自己十分憋屈的過完殘生。更不能忍受自己一身修為因為外部的諸般限制而全部毀去——自己的修為深厚還能撐的久一些，可是自己的兩個女人呢？
將兩女給帶到這個世界是他做出的決定，他絕對無法坐視自己的兩個女人因為自己的決定而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
所以，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葉文終於確定了自己最迫切要做的事情：解決可能存在的生命危險，想辦法進到『那個地方』裡去修行！既然修真界的高手可以在那裡正常修煉，那麼自己自然也可以在那個世界生活！
廖童沒有想到葉文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也沒多想隨口就回答了起來：「修為如何先不談，因為這個完全是他們來定，只要他們說高手，那就是高手，很難爭辯的明白！而且即便認可為高手了，但若想要進去，那便要成為那些大派中某一派的長老供奉，才能夠獲得進入的資格……」
「哼，原來是這樣……」葉文才明白所謂的高手才能進去不過是一句空話，對於自己毫無意義。他根據這廖童和張橫廣的一些表現推測，自己的修為即便進不去應該也不會相差太多。但是要是這麼個情況的話那就另說了。
不談自己的高手身份如何得到對方的認可，只那成為某一個大派的長老供奉他就不能接受！
堂堂蜀山掌門，怎能屈居別派門下？
「除此之外，那就是修真界公認的大門派也可以獲得入內的資格！畢竟那群名門正派打著保存修真血脈的嚎頭，所以……」廖童聳了聳肩膀，就他看來這句話也是屁話。如今這世道怎麼可能憑空再出現一個大門派？
「這樣啊……」葉文眼前一亮，倒是覺得這局並非是自己所想的死局，竟然還有一條活路。若是這樣的話，自己原本想要建立的蜀山文武學校還真的非開不可了，本來只是想先建起個學校再根據情況將蜀山派建立，現下來看，這事情卻是不得不做。
不建學校吸收弟子就沒法建立門派，不建門派就無法獲得修真界人認可的身份地位，沒有這些地位就進不去『那個地方』，而進不去的話……就會死！
「事情繞來繞去，似乎又繞回了原本的地方。」
葉文與身旁一直乖乖坐著的兩女互相瞧了一眼，見到兩女那滿是信任的目光，葉文知道該做個決斷了。
「怎麼樣？葉先生！」穆德拉克一直靜靜的喝茶，直到這個時候才突然開口詢問了起來：「我們合作的話，也許葉先生也能和廖先生一樣尋找到適合你的長生之路，不必非得死抱著原本所修行的那套不鬆手……」
一切都想明白了的葉文終於恢復了一開始那輕鬆的表情，看了看穆德拉克：「在那之前，我想要知道如果合作的話，你到底要做些什麼？」
「人！」穆德拉克一直平靜的雙眼中突然閃現出一種狂熱的光芒：「大量的人！」
「人？」葉文突然想到了前陣子發生的那幾件事情：「你是說……給你用來做實驗的活人？」
穆德拉克哈哈笑了起來：「沒錯！必須要在活人上做實驗，才能知道我的魔法究竟有沒有成功……」
「閣下不覺得太殘忍了嗎？」葉文雖然算不上一個爛好人，但是就因為這樣的理由去殺害許許多多無辜的人，卻是他無法接受的。
「殘忍？」穆德拉克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身為一名強大的黑暗法師，我為何要在意一群螻蟻的生死？只有閣下這樣的強者，才有資格與我在這裡平等的對話。至於外面的那些……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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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卷的鋪墊……似乎長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