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法子?
經過了好一陣的跋涉,葉文眾人終於回到了蜀山地界,這幾日趕路的時候不再如剛開始那般一路閒逛,而是一陣急趕。
想來是眾人在外面待的久了,都想要早些回到山上,因為對於蜀山派這些人來說,蜀山就是他們的家。要到家了,自然會緊趕幾步。
只是行到蜀山腳下的時候,一隊朝廷人馬駐紮在此,葉文見到這一群人先是一陣奇怪,一回頭見到了衛詩詩這個當朝長公主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想來這群人是來保護這位長公主的,只是竟然比我們這一行人還要先到蜀山,卻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葉文自然不知道,實際上是皇帝衛弘得了長公主的消息,立刻書寫一封密令,著御前侍衛快馬加鞭的趕往平州,而這一隊人馬並非京城駐軍,而是平州當地的邊軍,調動起來自然要比從朝廷直接派人快的多。
他們這一行人才走過去,立刻就有人上前詢問眾人身份,當得知就是蜀山派一行人之後,立刻前去通稟,不多時,一群人在幾個御前侍衛的帶領下匆匆跑了出來。
這些事情和葉文等人無關,他們自然是躲得老遠,若離得近了,少不得又要牽扯一番,到時候不知道又得囉嗦多少廢話。
只是他沒想到,不多時那周管走了過來,對葉文等人抱拳道:「承蒙葉大俠一路關照,在下就此別過了!」
「哦?你要回京了麼?」葉文對這個年紀不大,跑到御前侍衛裡混資歷的世家子弟印象還算不錯,這一路行來倒是也算聊的投契。本以為這次他會在自己的蜀山上住些時日,不想才到山腳就要離去了。
周管撓了撓頭,許是尋思接下來的話應當怎麼說,最後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來的乾脆利落:「不但在下,長公主殿下也要回京的!這次出來久了,皇上雖然不惱,可底下眾人說的話卻不怎麼好聽,對長公主殿下的聲譽實在是大為不利。走這一路也算是讓長公主好好玩了一次,再繼續在外面逗留就大大不妥,因此皇上著快馬傳來密旨,要平州邊軍派隊人馬護送長公主殿下回京。」
葉文這才知道,要走的不僅僅是周管,還包括那位腦袋似乎缺根弦的長公主。不過身為皇家人,本就沒有什麼***,衛詩詩能跑出來玩這麼久,也是因為當朝皇上是她親弟弟,而且兩人已經沒什麼長輩存世,這才可以稍微肆無忌憚一點。
但是總歸要考慮皇家顏面,衛詩詩就這麼跑出來跟著蜀山眾人到處跑,不用去問,葉文就能想到會有什麼樣的閒言碎語傳出來。
更何況皇上曾在大殿上親口賜婚,要招徐賢為駙馬,徐賢又開口拒接聖旨,隨後長公主就跑出皇宮追了出來,這麼多事情攪合到一起,難免不叫人想歪。
抬頭往那隊軍伍裡瞧去,發現這隊邊軍已經整裝完畢,而長公主就坐在一輛豪華的馬車前面,面容肅穆,顯出其高貴不凡的氣質來,全然不見這幾日眾人面前的那種樣子,這般樣子,倒是符合一些人心中的公主形象,但葉文卻覺得實在太過虛無縹緲,甚至覺得非常的遙遠。
周管回頭瞧了一下,然後又看了下葉文:「豪門大閥尚且如此,何況皇室?」最後沖葉文一抱拳:「就此別過,若葉大俠以後來京莫忘了通知一聲,到時候在下定然擺酒相迎!」
葉文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突然有所感罷了,每個人一出生就注定要背負起許多本不應當背負的責任,自己如此,那衛詩詩也一般無二,就連眼前這個跑進御前侍衛裡混日子的周管,以後還不是要繼承家業,去那禁軍裡當值?
「就此別過,一路保重!」
在看那已經漸漸起行的龐大隊伍,已經坐進馬車車廂裡面的長公主將窗簾挑了開來,然後衝著路旁的蜀山派眾人微微笑了笑全做道別,然後將簾布放下,眾人便再也見不到這位和他們同行了許多日子的長公主了。
衛詩詩將簾布放下,無奈的長出一口氣,旁邊環兒問道:「公主,不和他們好好道別一番麼?」
出神的看著前面那遮的嚴嚴實實的簾布,衛詩詩無奈的道:「便有這許多外人在,如何能好好道別?」
她平日裡在皇宮中胡鬧,那是因為皇宮裡的侍衛對這長公主的脾氣大多有所瞭解,而在外人面前卻不能那般隨便,尤其是邊軍面前。若叫眾多邊軍士兵見到當今長公主殿下就這麼個形象,怕是皇家的威嚴就會被她破壞的蕩然無存。
京城裡的人還沒事,畢竟皇帝坐鎮,禁軍也是皇帝手邊的利劍,可這邊軍就大為不同了,稍有差池那就容易引發亂世的到來。
「早晚都要分別,只不過沒能去那蜀山上多待一些時日,頗為可惜!」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衛詩詩長出一口氣後,旁邊坐著的環兒見狀立刻便道:「公主應當覺得好事才對,如今回京去,便不用整日的被小周姑娘冷臉相待了!」
想起周芷若整日的冷冰冰的,一般人還不見得受的了,偏生這長公主竟然一路忍了下來。當然,這武功依舊是毫無寸進,至多學了幾個花架勢,糊弄糊弄一些不懂武功的人還行,只是得了葉文傳授了一套養生的***,並且助她入了門。日後只要找個懂得內功練氣之術的高手在旁指點修行,這身子卻是能健健康康的無甚病災。
「今日一別,以後怕是再難相見了……」
衛詩詩想起周芷若那小丫頭,心中也是有氣,偏生又有點捨不得,那個全然不在乎自己身份的小姑娘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許多連環兒都不敢說的私密話她都可以和周芷若去說。反正周芷若冷冰冰的樣子,年歲又不大,許多事情不見得能聽懂,聽懂了也不會對旁人說。實在是傾訴的絕佳對象。
她卻不知道,周芷若小時連逢大變,雖然對其所說的話不甚明瞭,卻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心中也對其頗為同情,便是那養生吐納***還是周芷若去找葉文,要自己師父傳授給她的。希望保這個姐姐一生健康安泰。當時還叫葉文驚奇了一陣,暗道這三無屬性的果然都是冷面熱心腸?
便是衛詩詩這一眾隊伍離去之後,周芷若也是一直站在路邊看著,直到再瞧瞧不見了影子依舊舍不得離開。
最後葉文不得不過去拍了拍年歲依舊不大的小芷若,勸她回山:「走吧!若是有緣,日後自能再見!」
周芷若卻轉頭道:「衛姐姐是不是討厭我?」
「怎會?」
「那為什麼走的時候都不和我們道別?」
葉文也是歎一口氣:「許是有她的苦衷吧!畢竟她的身份太過敏感!」
衛詩詩的身份太過敏感,便因為她隨著蜀山派眾人跑到平州來,京城裡面流言蜚語的什麼難聽的話都冒了出來。
那日大殿上的群臣雖然不敢大肆宣揚,但是不少伺候的太監侍衛什麼的還是聽到了一些的,只是初時只在宮中流傳,作為這些太監侍女的談資,最後慢慢的就流出了皇宮,再經過一些市井之徒的渲染,那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五城兵馬司的人聽到傳言後立刻反饋給上司,這才慢慢傳到了皇上耳中,惹得衛弘心下惱怒,恰好侍衛回報長公主現下隨蜀山派眾人往平州而去,只得派快馬傳密旨,叫自己姐姐趕緊回來。先時打算的希望姐姐和徐賢扯出什麼火花的念頭,卻是早就被丟到了臭水溝裡再也沒提了。
隊伍裡少了三個人,剩下的全數都是蜀山派的自己人了,華衣雖然沒入門牆,但卻以葉文的婢女自居,倒也算不得外人,葉文也沒少被自己那徐師弟打趣,私下裡還問過他:「師兄是不是要將華姑娘收做通房丫頭?不知道師姐那關如何去過。」
葉文撇了撇嘴:「師弟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此番中了狀元,官封員外郎,乃是大大的光宗耀祖了。而蓉蓉又不願意立刻和你成婚,估計你一回家你面前就會冒出來一群的媒婆來上門說親!」
一說起這個,徐賢也是一陣頭疼,尤其是想到自家老爹都不知道催促了自己多少次,便連老娘這次也時不時的把某家某家閨女掛在嘴上。
更要命的是,葉文這個無良師兄甚至還對他說:「說起這個,我還想起在京城時受人所托,要幫林家的千金說和說和,怎麼樣?師弟對馴養一匹烈馬可有興趣?」
徐賢一聽就是渾身一抖:「師兄是說那據說脾氣火爆,喜歡以鞭子抽人的林家千金?」
「嗯哼!」
「還是免了吧!師弟我難以消受。」徐賢立刻將腦袋搖的猶若撥浪鼓一般,然後在山腳下便與眾人道別:「這次我要回家一趟,等和爹娘說罷了京中諸事再回山上!」然後偷偷湊到葉文身前囑咐道:「師兄莫忘了準備那果子!」
「記得記得!你自去便是!」
趕走了徐賢,葉文領著剩下的眾人回到了蜀山上,眾弟子見到掌門以及諸多長輩歸來,自然開心無比,周定和柳慕言更是丟下自己手上的事情趕出來迎接,同時和自家掌門匯報一下山上諸事。
「掌門出門這些日子,倒也沒發生什麼,只是又來了幾人拜師,因為掌門等人不在,弟子也不敢自作主張,最後還是柳師兄允許他們先行留下,等掌門回來再做定奪!」
「哦?可有什麼好苗子?」
周定苦笑著搖了搖頭:「至多也就是和大多弟子們差不多,想來掌門難以瞧的上眼!」
葉文見周定這麼說了,略微也有點失望,便安排道:「先收進外門吧!究竟如何日久便知!」
「是!」
周定隨後又將眾多弟子的修煉情況一一匯報,又提到這段時間有些弟子功夫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已經開始下山歷練了,大部分都選擇接手一些本派的產業,比如去鏢局走鏢,或者去給周圍的地主做護衛,只有少數幾個想要自己外出闖闖,這些人眼下倒是都不在山上。
「難怪回來時見弟子少了許多!」
對於弟子們外出歷練,葉文是支持的,何況這些弟子接了不少工作,也是在幫蜀山派賺錢,他高興都來不及!以後等這批外門弟子盡數藝成,自己就要更加輕鬆了,那時候外門弟子就會成為蜀山派中的流動人口,同時蜀山派的諸多產業也將踏上正軌,而他只需要盡心教導這幾個親傳弟子便足夠了。
隨後吩咐李森去照看一下賬目,他們一行人出去了好一段時間,那客棧和地租都沒法查看,回來後自然要先對下賬目,同時算算今年一年的收入和支出,同時籌備今年的年底大比。
葉文回到山上的時候已經又是隆冬,自然要開始準備今年的門內比武,考察眾多弟子這一年的修行情況。
只不過這一次葉文對門內大比不抱什麼希望,畢竟這些弟子大多數還是原本那些弟子,大致的水平他都清清楚楚,估計就算得了第一,至多也就是傳授一些***,想進內門怕是很難了,除非某個弟子的功夫突飛猛進才有這個可能。
安排妥當了一切,葉文又去考察了一下柳慕言的功夫,這個四徒弟的一身修為在他諸多弟子中只能排在最末,但是若將葉文傳授給他的這套鐵劃銀鉤修煉的精純,一般人也休想討得好去,至於那內功,便叫他慢慢習練便是。
演示了一番,葉文對這柳慕言的表現也算是滿意。畢竟從來沒練過武功,能有現下這般能力也算不易了,隨後又考校了一番柳慕言的書法,發現這柳慕言的確是一代天才,自從身體越發硬實後,這書法果然寫的有模有樣,同時不再局限於臨摹自己的筆體,漸漸的融匯出了自家的風格。
柳慕言的字,相比葉文的筆體要更瀟灑飄逸一些,說不上誰的更好,只是各有特色罷了。但是柳慕言的字現在只是稍具雛形,想要成為一代大家,卻還需要自己好生努力。
「這字你也學的差不多了,以後你可有什麼打算?」
柳慕言當初拜入自己門下便是為了學字,眼下這書法已經算是出師了,以後全靠自己努力練習,便是想教也沒什麼教的,葉文便想問問柳慕言有何打算。
不想柳慕言卻道:「徒兒這些日整日的去參悟師父當初傳下的蜀山二字訣,時不時也去山腳下看師父在山壁上所題的蜀山二字,發現徒兒這一手書法至多只算是入門,離那出師還遠的很,所以徒兒想繼續留在山上習武練字!」
他這段日子整日的參悟那兩個字,發現在書法上自己的確已經有所成就,但是想要複製或者達到葉文那兩個字的程度,必須要將武功也習練到相當境界,他眼下受困於修為不足,只能眼巴巴的望著那兩個字而難以再進一步,倒是因此堅定了修行武藝的決心。
葉文點了點頭,開口道:「我這幾個徒弟中,便只有你習武的資質最差,你可知為師為何收你入門?」
說到這裡,柳慕言也是臉上一紅。若說文采,他自襯不輸任何人,可是要說學武資質,他的確算不上好。且心思龐雜,又不若郭靖淳樸,加上沒有任何基礎,能練到如今這般境界,還是葉文多方扶持的緣故。
「弟子不知!」他想了想,自己在習武方面真沒什麼資質,若換成是他也不會願意收下這麼一個弟子。
葉文喝了口茶,笑著道:「便因你能堅持!資質差也無妨,貴在自知之明,貴在持之以恆!只要你能一直堅持下去,總會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東西,無論是書法還是武功!」說罷又道:「慕言以後想走仕途,那便是要奔著殿試而去的吧?」
一提到這個,柳慕言昂頭道:「那是自然,徒兒自信能夠在殿試中奪下前三!」
對於柳慕言的才情葉文倒是不懷疑,這徒弟收下這麼久,什麼能耐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徐賢也說柳慕言之才猶在其上,而徐賢可是貨真價實的狀元郎。
「既然如此,那你這兩年便先莫要去考舉人和貢生了!」葉文摸了摸下巴,倒是幫自己徒弟想到了一個一飛沖天的法子。
柳慕言卻是大為不解,他本意趁著自己書法小有所成,開春以後先去州府將那舉人之名拿下的,這樣就正好趕上後年的會試。不想自己師父卻告訴他先不要去考,這讓他有點摸不到頭腦。
卻見葉文笑著道:「你當初數次報考皆是不中,連個秀才都不算,都是因為你那手爛字!」說到這裡,柳慕言也是滿面羞愧,同時更感碰到葉文,並且拜其為師乃是今生最正確的決定。
只聽葉文繼續道:「雖然事出有因,但難免會叫鑒證對你的印象下降許多,若這般去考殿試,本有狀元的才情,卻也難免將那狀元之名拱手相讓!」
柳慕言一聽,才想起考場上的那許多規則來,若自己這般去考,保不準真會受累於往日的『劣跡』。
葉文見柳慕言明白了,便笑著道:「所以要想個法子,將監考對你的觀感給轉變過來!」
柳慕言見自己師父有法子,急切道:「當如何做?」
「哼哼!」葉文得意的笑了笑:「下一章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