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寒潭青果
華衣喜歡種花就讓她去種，有點事情做總比整天閒著尋思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的強。雖然依舊整日的在他眼皮底下晃，但也不若當初那麼讓他難受了——功力被封，華衣就不好整日的亂來，此時與葉文說話也稍微正經了些。
雖然葉文當時只是惡趣味使然，不過等到牽牛花在他窗前長起來之後，心情果然大大的不同，一抬眼能看到色彩斑斕的花朵總比空空的讓人心情舒暢。
「我見葉掌門對紫色頗有偏好，這花種也是特意選了紫色的！」
牽牛花的顏色有幾種，最常見的便是紫色和粉色，這華衣竟然特意選出紫色花種，倒也算是頗為用心。
只不過，葉文只是恰好命犯紫茄子，一身功夫都和紫字掛鉤，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緣由，最後只得道：「我對顏色倒沒什麼特別偏好，只是恰好習練功法有這般特性罷了……」
華衣聞言一笑：「虧得人家特意買了幾件紫色衫裙，還想討葉掌門歡心呢！」
此話一出，立刻有殺氣出現，轉頭一看，寧茹雪雖然依舊閉著眼，手上那道青色劍氣卻隱隱指著華衣。
「不說了呢，寧妹妹又吃醋啦！」
這幾個月裡，蜀山派上上下下顯得非常平靜，對於華衣被軟禁一事，天樂幫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情還是懶得來打理這事，竟然任憑華衣在蜀山派住下了。
本來葉文還道過上兩三個月，天樂幫總會派個人來詢問一下吧？哪想到竟全然沒有！惹得葉文不自覺的問了句：「你真的是天樂幫的長老麼？」
至於華衣是否用什麼特殊手段傳了消息——這些日子華衣的住處時時有人監視，若她真的能將消息送出去，那葉文也就只能佩服一番了事。
不管怎麼樣，反正天樂幫沒來人，華衣就這麼一直住了下來，時間久了，葉文也對這女人的一些習慣有了瞭解。
早上起來後會做一些簡單的活動，然後會四處轉轉——身後起碼會跟兩個尾巴。然後偶爾會去外門弟子練武的廣場上瞄兩眼，好在她知道江湖規矩，只是看個熱鬧轉身便走，真正授藝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在旁邊賴著的。
這倒也省了不少麻煩，葉文本來尋思著外門習練的功夫叫她看去也是無妨。那些粗淺的功夫即便不偷看，以華衣的修為只要與她動手幾次，這些功夫就能模仿出來個大概。至於高深的運勁法門她則是瞧不出來的。
有趣的是，葉文發現華衣最喜歡看的不是誰演練什麼功夫，而是做一些基本的活動或者打兩下簡單拳腳的時候，她總是瞧的津津有味，至於自己師妹的劍氣功夫，她只是稱讚一番便不再去瞧了。
「你的興趣真獨特！」
「有麼？」華衣這時候總是一副奇怪的笑容，然後再次將話題扯到葉文身上，隨後的發展用一個詞來解釋那便是：歪樓了！
既然華衣不想說，葉文也就不再問，他依舊繼續著自己修煉，然後趁著去絕谷練功的時候瞧瞧那果子有沒有熟。
早些日去瞧，那果子依舊和前陣子一般無二，半紅不紅的大部分依舊青青一片，他只道這果子離熟透還早，便只瞧了幾眼也就沒再理會了。
可是這日修煉完內功，突然發現那果子似乎稍微紅了一點，然後那株植物旁邊竟然有一個青翠的綠果靜靜的待在一旁。
「這果子沒熟就掉下來了？」
他不知道這果子什麼時候掉下來的，自己進來的時候也沒細瞧。若不是修煉完了走過來看了幾眼，怕是也不會發現這個掉在後面地上的果子。
彎身將那果子撿了起來，葉文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那果子上聞了聞，只覺得一股清香透鼻而入，甚至順著呼吸的通道直達肺腑，竟有涼撤心肺之感，葉文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仿似在三九隆冬之時深吸了一口涼氣一般。
「好強的寒氣！」
只是這一聞，葉文就感覺到此果當中寒氣之盛，怕是遠超當初食用的那些小寒果。可是若這樣的話，似乎與靈虛子留言所說不符。
「那靈虛子明明在木板上留書，說此赤紅果乃是陰極陽生之物，乃是至陽至熱的果子。怎的這掉下來的青果卻有這般強的陰寒之氣？」
心下疑惑，手上這果子被他翻來覆去的查看，正尋思著，只聽得噗通一聲，竟然又是一個青碧碧的果子掉了下來，恰好落在了腳邊。
葉文彎腰將兩個果子一左一右的拿好，然後又去看了眼那顆果樹。這一瞧，還真叫他發現了問題。
只見原本最紅的那顆果子，似乎紅色又深了幾分，同時還有幾個和它差不多的果子也是一般青紅夾雜，但卻不是全部都這樣。葉文轉圈瞧了一遍，最後發現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有一顆果子上的紅色近乎全部退了去，只餘下一點點不顯眼的紅色，而青碧之色遠勝其它果子，與葉文手上這兩個已經極為相近。
「莫非……」葉文起身又瞧了瞧自己手上的兩個青果，想到了一個可能：「這赤紅果不但乃是陰極陽生的至陽之物，而且一次只能得一個果子成熟？還得奪去其它果子中的全部陽氣才成？」
葉文所猜半點未錯，這赤紅果乃是至陽至熱之物，一株每次結果許多，但只得一個成熟，那才是赤紅果。餘下青果，不過是供養這最後一個果子的養料。果子中不但沒有半點陽氣，反而是陰寒之氣濃郁無比，還夾雜著說不清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此青果雖然也是聚集寒氣之精華所生之物，但屬性至陰，而且至毒！毒性不知道強過小寒果多少，甚至就連那紅線蛇王也不敢吃這個果子，生怕寒氣毒氣一同入體直接要了它的小命。
葉文不知所以，拿著這兩個果子離了絕谷，然後皺著眉頭思索個不停。卻是尋思著能否好好利用一下這個果子，若是能行，自己等人的功力不知道又要提升多少？畢竟那株植物上有幾十個果子呢！就算一月一個也不知道要吃幾年。
拿著果子回到住所，恰好寧茹雪也從房中出來，她現下修煉純是為了鞏固境界，那寒池去的倒是少了。
只是自從修煉了劍氣之後，她卻沒有放棄原本勤修的劍法和身法，平時依舊提著一把長劍晃來晃去的練功，將那身劍氣當做保命絕招。此時見到葉文回來，手裡捏著兩個果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難免好奇的問了句：「師兄從哪摘了兩個果子？」再一瞧，發現青翠翠一片：「竟然還是兩個生的果子！」
葉文丟了丟，將兩個果子當成玩具似地拋來拋去：「這可是好東西，內蘊寒氣精華之盛遠超那被咱們師兄妹吃光了的小寒果！」
一提小寒果葉文就是一陣心疼，當初幾個人急於提升實力，採摘起來也沒個度，結果這果子眼下是一個也見不到了，也不知道再過一段時間，寒池邊上能否再生出這等天才地寶，否則當真是一大憾事。
「是麼？竟然是這種好東西！」寧茹雪當初可沒少得那小寒果相助，雖然寒池效果遠超小寒果，但是正是憑借那果子之助她才一點點跨進小無相功的門檻，否則如何能進寒池修煉？
因此寧茹雪對那果子印象頗佳，早就忘了那東西其實是巨毒之物！此時聽到葉文說這是比小寒果還好的天才地寶，立刻就想要來一個試試效果。
只是考慮到這是師兄找來的，師兄都還沒吃，她就討來一個似乎不大好。加上葉文過陣子就要啟程去參加那武林大會，正是急需提升實力的要緊關頭，這等好東西，還是交給葉文比較好。
葉文似乎也瞧出寧茹雪想要這果子，只是眼下他不大放心，便道了句：「這果子我還沒試過，也不知道對人有害無害，等我試上一試再說！若能用，再給師妹一個。」
寧茹雪聞言，這才知道這果子有毒無毒還是不知，自己師兄這明顯是要以身試毒！想到此處，寧茹雪大不放心，開口便道：「師兄，眼下咱們蜀山派實力也不差了，不必行此險招！若是中毒難解，豈不糟糕？」
葉文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自己這些日子總是試驗那些危險的玩意，似乎是已經忽略了這些東西本身是具備巨大危險性的。無論是以小寒果練功，還是借寒池之力都帶著巨大的危險性，只是這些危險性都是已知的。
眼下，手上這兩個果子卻帶有無限的未知性，葉文可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多麼強的效果，若是自己真氣壓制不住，豈非一命嗚呼？
「難道近些日子過的太順了麼？竟然這般沒有警覺性？」
想到此處，他倒是不敢胡亂來試了。只是這兩個果子捏在手裡冰涼無比，這寒氣之強實在是讓他心癢難耐，此等提升功力的利器，棄之不用太可惜了。
「唉……這可如何是好？」
寧茹雪瞧了一陣，最後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開口道：「不若讓我來試試吧？」
「你？」
葉文只是一愣，立刻便是搖頭不止：「不行，若論功力你尚且比不上師弟，若真有巨大毒性，反不如我來的安全！」
寧茹雪卻道：「師兄即將參加那武林大會，眼下實在不應以身犯險，再說以前師妹得了師兄那麼多助益，此番便叫我來試試這果子效力，若我沒事，師兄再服！」
葉文卻不聽，只是不允。寧茹雪見狀想突然搶來一個果子然後吞下了事，哪知葉文就防著她這一招，寧茹雪才一動，葉文立刻就將兩個果子往身後一藏，道了句：「師妹休要亂來！大不了這果子咱們不吃就是了……」
正說話著，突然覺得手上一輕，然後徐賢從身後施施然走了出來：「師兄在和師姐玩什麼呢？這果子這麼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說著張口就是一咬，只見徐賢一咬之下，那果子流出許多汁液，期間寒氣便是葉文離的稍遠也能感覺到。
「哇哈，好冰！」
這果子儘是果肉，沒有核仔，徐賢卡哧卡哧幾口將一個果子咬碎吞了下去，然後整個人抱著肩膀突然一抖，說了一句：「這什麼果子，好冰啊！」
寧茹雪急忙搶上前來問了一句：「什麼味道……不對，是有什麼感覺？」
徐賢此時牙齒還有點打顫，聞言只說了句：「太冰了，根本就沒嘗出味道來……」
寧茹雪聞言險些吐血：「我是想問你有什麼感覺？」
「額……有點冷……」說到此，徐賢運起純陽至尊功，純陽真氣在體內一轉，只見徐賢週身紅芒一閃，一放即收，隨後就直起身子：「現在好了！」
葉文對這一切很是無語，本道那果子這般強盛的寒氣，吃下去終歸得來點效果吧？哪想到徐賢只是一運功，直接就來了句：「好了！」
「這什麼破玩意兒？」
寧茹雪見了，也頗為失望，她本道這果子應當會比那小寒果還好一些，哪料到還不如小寒果！她卻忘了當時她們功力太差，吃那小寒果自然需要費些心神才能化去寒氣。如今幾人都已經跨進先天門檻，再吃那果子，怕是才一進嘴，那點寒氣就被一身真氣給化解掉了，真真成了只能用來磕牙的玩意兒。
見這東西沒什麼作用，寧茹雪轉身便回了房間，等到她沒了影子，只見徐賢週身紅芒大熾，便連臉上也是通紅一片，葉文站在一旁，只覺得一陣至陽勁氣鋪面而來，幸好自己功力也是頗為強橫，所以並不懼怕，只是對於徐賢突然運使全力頗為吃驚。
「難道徐賢剛才是裝的？」
實際上也差不多，以徐賢的功力，怎麼可能聽不到葉文與寧茹雪的對話？所以他早知道那倆果子來路不明效力不明不能隨便亂吃。心念一轉，想起如今這一身藝業大多都是葉文傳授，便連那些可以提升功力的東西也是葉文最先試驗了一番，確定如何使用才會無礙，隨後才交給他們，有感於葉文授業之恩，徐賢直接運起輕功將那果子奪了過來，張嘴就吃了下去。
果子才一入口，冰涼寒氣直接透體而入，徐賢運起純陽至尊功才將其勉強壓下，只是為了不叫寧茹雪擔心這才故意那般作態。
等到寧茹雪離去，徐賢也沒想瞞葉文，直接就爆起全身功力，想要將那強橫寒氣壓制下去。
葉文此時已經想明白了這一切，立刻縱身躍到徐賢背後，推起雙掌抵住徐賢背心，一身先天紫氣也是全力運轉，但見這院子中一半紅光耀眼一半紫氣沖天，就這光影效果若叫人瞧見，不知道得驚住多少人。
兩人功力都已經足夠強橫，所以這等異象只是片刻便以消散，寧茹雪雖然察覺異狀又跑了回來，卻見徐賢與葉文在那說說笑笑，只道兩個人稍微比試了一下，便轉身又回了屋裡。
「好險，差一點就被師姐察覺到了！」徐賢臉色並不好看，適才若非背對寧茹雪，怕是早就被瞧出了異狀。此時他雙唇青紫，臉上更是一片青，眼圈更是一片灰暗，望之猶若殭屍，早不復那風流才子的模樣。
葉文倒是沒什麼，適才自己運功助徐賢將寒氣壓制下去根本就沒動用多少真氣，這也多虧了徐賢一身功力剛好克制這寒氣，否則也不會這般輕鬆。
「這果子效果如何？」
「效力很強，只是寒氣雖強橫卻不是十分精純，以我純陽功只能壓制寒氣，還需要勞煩師兄將那些雜亂的氣息給剔除出去，我才能以自身功力一邊壓制寒氣一邊消融掉果子的精華！」沒了危險，徐賢雖然臉色不好看，卻又恢復往日作態：「等我將這些寒氣精華消化，我這純陽至尊功怕是又能精進一番！」
葉文聞言一陣無語，這師弟果然又開了一次主角模板，吃了果子沒什麼大毛病反倒得了助益。
正尋思著，只聽徐賢突然咳嗽了兩聲，又道：「只是我將這寒氣消融後卻不好再吃了！這寒氣強橫，又和我體內那絲寒氣遙相呼應，若不能盡快解決只怕後患無窮！我要想用這果子練功，怕是得等肺病痊癒了才可！」
葉文點了點頭，隨後又詢問了一番，再運使先天紫氣幫他去掉體內那些雜質！其實徐賢並非不能以純陽至尊功化解那些雜質，奈何他體內本就有寒氣，如今這後來的寒氣又太過強橫，難以分心，所以才請葉文幫忙。
兩人分析了其中情況後，明白過來這果子不是不能利用，但是想要安全服用，必須兩個人配合著修煉。
一人服用，以自身功力壓制寒氣，另一人以真氣化解掉對方體內的那些雜亂真氣，然後服用之人才能慢慢消化果子中的精華。
這種情況，卻讓寧茹雪頗為尷尬，她一身劍氣根本無法幫人化解，所以她只能受惠無法助人。
葉文想了想，最後決定道：「剩下這個果子先給師妹吃，化解雜質壓制寒氣的事情我來做！」他暫時不需要借用這果子，將徐賢和寧茹雪的實力提升上來反而對蜀山派更有力。畢竟三個高手和一個高手那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若是情況允許，他準備讓黃蓉蓉也用果子修煉。相信有自己和徐賢兩人保護，讓黃蓉蓉一點點吸收消化這果子中的精華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這樣一來，她也能盡快滅了那雷劍門，也算絕掉一個隱患。
「只希望徐賢能趕在出發前將寒氣化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