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大比
進入冬日，種田的農戶們都交了各自的租子，然後用剩下的餘糧去換些銀錢，順便採買一些比較粗糙的食物——這些東西當然比不得自己種出來的那些，但是這些東西卻能讓一家人吃飽不至於過不了冬。
當然，也會特地留下一小部分，留作過年時來吃，細糧和白面都是他們用來慶祝有過去了一年的最好獎賞。
今年，這些農戶的日子要更加好過一些，只是這僅僅是指蜀山派的那些佃農。
「葉掌門真是好人啊！」
這些佃農在蜀山派派人來收租之後都會說上類似的話，因為葉文不但自己做主降低了租子，同時還讓弟子挨家的查看，如果哪家的情況不好，蜀山派願意借貸一些銀錢幫其過冬，只是來年這一戶人要交的租子稍微高一點。
可既便如此，要交的租子也比往年要少上一點，即便這麼一點，就讓這些農戶萬分開心了，一個勁的稱讚葉文是個好人。
葉文是個好人麼？雖然他自認自己不是個惡貫滿盈的壞蛋，但距離好人，似乎也還有點距離。當時負責這些事情的李森問他為什麼想降低佃農的租子的時候，葉文只說了一句：「想要他們賣命的幹活，有個前提條件就是能讓他們能夠活下去！」
這個世界佃農的生活期望不高，只要能每天吃上一頓飽飯，然後一家人都能夠活下去便已經足夠了。
如果剝削的太狠，連生存都成了奢望，那麼即便為了生存依舊會種地，但是那勁頭免不了也差上許多——努力種地不努力種地都吃不飽，每年過冬都像酷刑，那麼就會有人產生對付對付差不多就好了的想法。
最後影響的還是作為地主的蜀山派。所以，葉文乾脆就來個善待佃農，甚至他還準備了一系列的扶助措施——例如提供農具，低價租給佃農耕牛，只要這些傢伙賣命的給他種地就好。種出來的糧食越多，他蜀山派過的才能更好。
「只是，這麼一來，最近這段時間裡，咱們蜀山派的收入怕是要大大減少！」李森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雖然蜀山派現在產業越來越多，但是門派的規模也漸漸大了，山上的菜園子勉強能提供蔬菜，蛋類也能提供一些，魚肉之類的卻需要另外購買——練武之人不吃肉不行，葉文規定即便是普通弟子，每日的飯菜中也必須有肉食。
所以，雖然收入多了，但花銷也很大，得虧陳一忠的醫館已經開了，書山縣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家醫館，裡面還就只有一個郎中，尋常人有病都是自己對付一下就過去了。如今葉文開了醫館，生意那可真是火爆的不像話——考慮到打響名氣，頭三天是免費義診，結果有病沒病的都跑來瞧，把陳一忠給累了個夠嗆。
三天過後，生意不再那般火爆，可那三天的付出卻給寶芝林帶來了足夠的聲望，書山縣裡的人現在有了什麼頭疼腦熱的都來找陳一忠，加上陳一忠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這醫術的確不俗，經過了半個多月後，被陳一忠診治過的人口口相傳，結果寶芝林已經成了書山縣最大的醫館了。
「還不夠，咱們得想法子把這倆鋪子開到林山縣去！」
葉文並不滿意，因為書山縣還是太小，又不是什麼交通要道，只有去更偏遠的邊境尋皮草或者給邊境駐軍送貨的人會從此過。加上書山縣也沒什麼特別的土產，所以人口流動量並不大。
林山縣不同，這裡是南北的交通要道，加上本身也有特色產物，南來北往的商賈豪客頗為眾多，若能將店舖開到那裡，並且站住腳，那才算是真正的賺錢買賣。
「今年這一年你也忙的不行，這幾月便好好休息一陣，等到開春，這去林山縣開分店的事情少不得又要你來回的跑！」
李森連忙拱手：「這是弟子應當做的！」
葉文點點頭：「回頭多支些銀錢，好好過個年！這段時間你也便不用到處跑了，先去找你師父指點一下你的功夫，餘下時間你是想外出走走也好，還是好好歇息一些也好，都隨你心。只要記得過年的時候回來吃年飯就可以！」
「是！」
李森的家人早就故去，在書山縣也沒什麼親戚，如今葉文給他這麼個大假，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應該去哪。不過有空閒總歸是好的，加上自己這功夫這一年的確落下不少，本來自己還能和徐平過了幾十招，如今卻再也做不到了。
「嗯，便去找師父好好練練功夫！」
葉文不知道李森對於自己功夫被落下已經感到了警惕，他這邊還在尋思若是將分店開到林山縣，那李森肯定要負責那邊，兩地之間來回奔波，書山縣的產業怕是沒人管理了。
好在這些產業就在不遠，倒不至於出什麼事端，只是需要派人前去坐鎮，葉文想了想，考慮是不是應該把岳寧放出去歷練歷練了？
岳寧自十一歲隨他上山，如今奔十四歲去了，身形已然接近成人，一身功夫皆是與自己同屬一路。前些日檢查一番，發現那全真心法已經被他練得火候十足，加上那次眾宵小圍攻蜀山的時候與人動過了手，有了實戰經驗，這出手之間也頗知進退。
「大不了再叫周定也或徐平時不時過去看一眼便是！」
心下有了計較，葉文卻誰也沒告訴，這事情還是等到時候再談較好。岳寧雖然天性比較沉穩，但是畢竟還是一個半大孩子，正是那飛揚跳脫的年紀。現在告訴他，估計他也就沒心思練功了。
隨後幾日，葉文又將徐平喚了過來，他倒是沒親自傳授什麼刀法，只是托辭言近些日想到了一些運勁使力的訣竅，對其習練刀法應當有些裨益，所以喚來說與他聽。
徐平正愁自己武功始終難以精進，聽聞師父有所教導，哪還不用神傾聽？只聽了一陣，便覺得葉文所言果然精妙高深，自己勉強記了清楚，但想領悟，怕是每個三年五載不能盡數悟通，當下向葉文深施一禮，自己回去參悟這些精妙了。
葉文見徐平心滿意足的離去，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這三個弟子，大弟子岳寧基本是按照自己現下的路線修習，所以自己什麼樣這弟子估計也就是什麼樣，日後也脫不了以內力為主的打法。只不過沒有自己的奇遇，想要修煉出成就還需要靠時間來堆砌。
二弟子周芷若他也有了大致的教導方式，眼下雖然修煉了全真心法，但以後的發展方向估計會是去習練師妹的小無相功。沒辦法，能夠習練到高深，並且適合女子的，他手裡也就是小無相功了。
而且小無相功重技巧，使起來也不是那種與人硬碰硬的功夫，周芷若身為女子，這一層面上卻是不得不考慮。
招式上倒是不用去想太多，眼下飄雪穿雲掌、綿掌、滅劍、絕劍已經足夠周芷若使用，掌劍齊備，同時滅絕雙劍殺性極重，敗敵斃敵的招數應有盡有，以後能走到什麼程度全靠她自身，葉文倒是幫不上太多。
就只有這個三弟子徐平，因為要同修刀法劍招，來個刀劍雙絕，葉文劍法倒是會的不少，刀法卻只算略通皮毛，徐平自己已經精通的五虎斷門刀也算不得精妙功夫，葉文手裡卻是精妙劍法一大堆。
這樣的情況就好像是一個木桶，一半長一半短，長此以往那刀劍雙絕就是一句笑話空談，他實在是不想出現這種結果，所以總是想些法子來教導這個弟子。不但挖空腦汁尋思那些精妙刀法的丁點敘述，時不時還幫這個徒弟出點修煉上的點子——例如劈紙砍柴切豆腐。
也不知道是自己心思太重還是如何，一入冬的這次召喚，竟叫葉文召喚出了一本血刀秘籍，這秘籍中的刀法雖然是原著中邪派所使，但這裡卻無人識得。加上刀法本身精妙無比，若非考慮到自己早言不精通刀法，他甚至會直接將這套刀法傳授於徐平。
眼下，他只得時不時的拿出一些精要來傳授徐平，甚至還要考慮到這些精要是能夠通用的，這才放心傳授。
得虧血刀刀法不愧精妙刀法的稱呼，其中許多精妙至理便是葉文見了也是大受裨益，即便他不用刀，可血刀刀法的運勁之巧妙，叫人歎為觀止，他從中借鑒了不少，增長了不少武學知識。
原著中，狄雲手指半殘、琵琶骨被穿，雖然神照經神奇讓其能夠習練內功運勁攻敵，卻使不得兵器。
但是血刀門的刀法卻可以習練無礙，並且威力依舊強悍，可見此門功夫的確很是神奇——另外，葉文手裡就一本血刀秘籍，內裡包含了刀法精要以及一些運勁使力的要訣，卻沒見到什麼內功以及更高深的刀法。
「也不知遊戲中的血海魔功以及血魔刀法是不是召喚的到……」
可即便如此，也已經讓他足夠開懷，更何況一到冬天，就等於到了他與自己師妹的生日，適逢這個時候得到這本秘籍，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戒指送自己的禮物。
想到此處，葉文親了一下指環，渾然忘了前些日還罵這玩意兒太坑爹，給東西都不給全套。
不管怎麼樣，眼下解決了一個大難題，葉文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安排那門派大比之事。他選擇在即將入冬這時候進行門派大比，本來只是適逢其會。
新入門的弟子拜進門派裡也有些時日，加上年關將近，那些外出的弟子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了來，只有幾個還有活在身的沒有歸來。但卻不影響正常大比。
但是後來一想，便只有年關將近的時候，弟子們才會齊聚派中，此時進行大比的確最合適不過，所以直接拍板：「以後年年都比！獲勝者可以得傳幾招本門的精妙武功，進步最大者也是一般無二！」
當然，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看看有沒有可以吸納進內門的弟子，這一點卻是不好明說，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了。
今年的大比從十一月一日開始，至於能比得多少天，葉文也不知道，只待這次大比完後，心裡有了個大致的瞭解後才能得知。
這大比，從頭至尾葉文都在旁觀看，這次雖然沒有他們幾個人的弟子參加，但是這幾位蜀山派輩分最高的幾位卻很是看重。
同時，幾名親傳弟子都在一旁立著，這次比鬥他們也可以參悟一番，雖然這些人的功夫不如自己，但看看旁人對戰，對自己的修為也是有益的，加上葉文一句話：「全都必須去！」所以沒人膽敢缺席。
黃蓉蓉這個丫頭也討了個位置，直接就在徐賢旁邊坐定。她倒是不覺得什麼不好，只當自己是蜀山派請來的貴賓，一個腦袋東張西望個不停，時不時指著某個弟子對徐賢道：「那個人看起來很是壯實，也許很厲害！」
徐賢每次聞言都是哭笑不得，只道了一句：「身形和功夫高低又沒什麼關係！」
黃蓉蓉本待反駁，轉念想起蜀山派似乎有不少好功夫傳授，那些外門弟子都能學的一套不錯的內功心法，這懂得內功後，從身形上的確難以判斷功夫高低了——內家功夫不似外加功夫，對身型有頗多要求，而且一個外加高手將功夫練到深處很難隱藏的住，懂行的一眼就能從身型上看出。
瞧了一陣，又瞧見了有點木愣的郭阿牛，此時那小子站在人群裡也是東張西望個不停，時不時再往葉文他們這裡偷瞧一眼。他倒是沒發覺自己在許多人眼裡根本就是湊數的存在。
甚至一些人還互相詢問：「誰碰上郭阿牛了？那不等於白給一樣麼？」——為了減少大比時間以及讓所有人都有機會上陣，此次大比葉文直接來了個單場淘汰制，每個人去抽個紙條，然後根據紙條去對陣版上尋找自己在哪場，與幾號比試。
所以當抽籤結束，那幫人互相詢問了一番之後，少不得會聽到『哎呀，居然碰上了他！我這次完了！』『哎呦？我第一輪不用打。真是運氣！』『哇哈哈哈，這次我贏定了！』『我去，你竟然遇到笨牛，你這次爽了！』『嘿嘿！』之類的話。
葉文在那裡聽的一清二楚，但是卻沒有說話。只是心下暗道：「不成氣候的玩意兒！」還沒開打，這些人一個個就是這般表現，這般的沉不住氣，恐怕要做一輩子外門弟子了。
只是他坐在那裡已經繃著個臉，盡顯掌門威嚴，卻沒有直接開罵，而是直接對負責大比的徐平吩咐了一句：「開始吧！」
徐平此次作為裁判監督每一場比試，必要的時候還要衝進去將兩人分開，以免有人打的興起收不住拳腳，造成個弟子重傷之類的。另外，陳一忠那留在山上的學徒也站在一邊，一手端著金瘡藥，一手捏著保命丹，隨時準備上場急救。反正只要一口氣吊住，葉文就能將人給救回來。這也是這些弟子功夫低微，無法造成太重的傷。
隨著徐平踏進事先圈好作為擂台的一處石板平地上——這塊四邊皆為五丈的石板地，是當初蜀山派修建的時候就規劃好的，便坐落在習武的廣場上。眾弟子若想比試一番，就會選擇在這裡，儼然就是蜀山派的一處擂台。
此番大比，也是在此，徐平上去只是隨口說了兩句，然後就直接宣佈大比開始。
「一點都沒有主持人的天賦……」看到徐平這麼直入主題，葉文隨口嘟囔了一句。卻叫旁邊的寧茹雪聽了見，納悶的問道：「師兄你說什麼？」
自從被黃蓉蓉吼了一陣，自覺有點虧待了自己師妹之後，葉文此時見到寧茹雪總是一副笑臉，說話也是輕聲細氣的：「沒事，只是今次大比，師妹可趁機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弟子，也好收進門中！」
寧茹雪只是隨意嗯了一下，並不以為意。她只道以後隨了葉文，倒是無所謂還收不收親傳弟子了，葉文的弟子便是她的弟子，一併盡心教導也就是了！所以早就收起了尋個弟子的心思。
兩人正說話著，場上已經分了勝負，葉文一直注意著場中，瞧見是使刀的弟子用一招力劈華山直接將那使劍弟子的長劍劈的脫了手，然後將刀一橫，說了句：「承讓！」卻是直接認定自己贏了。
實際上也差不多，那使劍的弟子兵器都沒了，難道用一雙肉掌和人拼？當下只得抱拳行禮，然後沮喪的走下去。
闖過第一關的那使刀弟子則很是自得，昂著頭下去與熟悉的朋友高談闊論了起來。
「竟然用長劍硬架長刀？也不知道這弟子是如何想的！」搖頭歎氣的乃是徐賢，他本來也想再尋個徒弟教導一番，此時見狀，心道了句：「若都是這種水平，我這打算怕是沒戲了！」
想到此，將目光突然又轉到了一旁站著的柳慕言，發現這位竟然擺了個馬步的姿勢，右手平端好似捏著什麼一般，知其這些時日隨葉文習練書法，漸漸有了進展，此時練起這些基本功來也是上心的很。加上場上打鬥提不起他性質，乾脆就自己練了起來。
徐賢瞧見，雖然覺得這柳慕言年歲有點大，但這恆心毅力卻是不凡：「不若要到門下當徒弟？」
正尋思著，旁邊黃蓉蓉一陣嘰嘰喳喳將眾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再轉頭一看，原來卻是郭阿牛上場了。
「阿牛，不准丟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