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雲明白我的苦心了,眾人也明白我為什麼非堅持要解散水雲了,不過現在恐怕已經晚了。潘老頭顯然是早有預謀,我看這次是凶多吉少、在劫難逃了。
大家全都人心惶惶的,不由的小聲議論了起來。其實也難怪,和軍隊作戰,無異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水雲的每個兄弟單個挑出來的話絕對不會比一個軍人差;但是在整體配合上就遜色了很多,而且軍隊的武器配置也遠遠不是我們所能望其項背的。
孟叔叔表現的卻極為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但是我總覺得他這平靜的背後隱藏著什麼別的東西,可惜現在的情形我又無暇去細想。
孟曉雙本來也是很著急的,但是看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她的心也放了下來。可是她哪裡會知道,我心裡其實也很絕望,表面的平靜全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現在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孟叔叔平靜的讓人害怕;雲則是一直關我不提前把話說清楚,冷著個臉,也沒人敢去打擾她;曉雙卻是一副唯我馬首是瞻的意思。我得穩住軍心啊!如果現在先膽怯了,那就真的沒救了。
我讓大家安靜下來,感慨的道:「大家現在想走依然可以,我不會阻攔你們,也不會怪你們,軍方的目標也不在你們身上,應該不會太為難你們。不過恐怕也會拘禁你們一段時間,所以如果有人想混出去再來救我們的話,我奉勸各位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大家的心意我領了。你們也別覺得對不起水雲,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嚴格算來還是水雲對不起你們。我不想再看到大家做無謂的犧牲,大家活著就是最大的勝利了。好了,我也不多說了,要離開的盡快離開吧!你們還有家人需要你們,別太衝動了。」
大家的心思都動搖了,但是卻沒有人離開,大家都怕被別人看不起。雖然都在猶豫,但是沒有一個人邁動腳步。見次情景,我只好回頭向雲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也說幾句。
雲遲疑了一下,站起來道:「愛雨的意思大家也該明白了,水雲現在就要滅亡了,大家沒有必要再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這樣只會讓我們心裡更難過。大家別在讓孟老走的不安心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又是一陣沉默,也不知道是誰領的頭,眾人潮水般的跪倒一大片,然後陸續的離開。不大一會兒工夫就走的差不多了。草地上僅剩五、六十人沒有動。
我看了他們一眼,苦歎道:「你們……這是……何苦呢?」
沒有人說話,他們卻聚集到了一起。我掃了一眼,他們全都是各勢力的精英人物。怪、魅和幾名手下;雲僅存的幾名大將和其手下;阿龍、阿猛和孟老的一些心腹;孟曉雙的幾名心腹和其手下;其餘的就是孟叔叔的心腹手下。他們全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氣概。
是將近午,我轉頭看了孟曉雙一眼,低聲道:「曉雙,你……也走吧!帶佩佩離開,以後……有可能的話,去……看看……湘婷,我……」我的鼻子酸酸的,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了。
孟曉雙早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緊緊的抱住我,堅定的道:「我不走!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我強忍著沒有哭出來,用手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淚水,「傻丫頭,別衝動!佩佩她們就全靠你來照顧了,聽話,快離開吧!」
「不!我不要和你分開!我不要!走我們就一起走!死就一起死!沒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輕輕的推開她,點頭道:「你願意留下就留下吧!」
「嗯!」孟曉雙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們永遠不分開。」
我拉住孟曉雙的手,迅速轉動她手上的戒指。這是我當初設計給她防身的,沒想到會用來對付她,裡面的剛針都淬有強烈的麻醉劑。孟曉雙帶著驚訝和深深的留戀暈了過去,我扶住她的身子,然後向魅道:「你把曉雙送出去,並且設法聯絡潘月瑤,有她在,曉雙就不會有事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快速的向我們接近,是潘月瑤。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了。待潘月瑤來到近前的時候,我搶先道:「月瑤,你來的正是時候,幫我把曉雙送出去,讓你爺爺別為難她。拜託了!」
潘月瑤從我懷裡接過孟曉雙,遲疑的問道:「你呢?你打算怎麼辦?」
「你爺爺不會放過我的,而且我也不能走。」
「可是,你……」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只要能幫我把曉雙安全的送出去就可以了。走吧!不然曉雙一會醒過來就不好辦了。」
潘月瑤猶豫的看了我一眼,堅定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障曉雙的安全的,我也會盡力救你的。」說完背起曉雙快步離開。
在她們的身影逐漸消失以後,我長長的鬆了口氣,總算又放下一塊大石了。如果我再能把孟叔叔送出去的話,就更完美了。我真後悔剛才為什麼沒有把曉雙手上的戒指留下來,不然也就不用發愁了。
時不我待,潘老頭隨時可能派人進攻,我不能再考慮了,裝做漫不經心的靠近孟叔叔,然後暴起身形,突然出手。可惜我在出手的時候還是有一絲猶豫,讓孟叔叔有了反應的時間。孟叔叔架開了我的手,有一拳把我逼退,冷冷的喝問道:「愛雨,你想幹什麼?你……呃!」
孟叔叔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子就倒了下去,雲從孟叔叔背後露出身形。不用想,剛才肯定是她的傑作了,我只是不清楚她為什麼會幫我。
雲扶住孟叔叔的身子,喃喃的道:「大哥,對不起了,你現在還不能死,我也只有出手打暈你,希望你別怪我。」
雲無疑是承認自己乃是孟老的親生女兒的身份了,所有的人都不禁為之動容。大家也都明白了她為什麼會在離開了h市以後又不顧風險的趕回來了。雲終於肯承認這個身份了,只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晚。
雲輕輕的歎了口氣,轉向我道:「愛雨,你有沒有辦法把他安全的送出去?」
我點點頭,掏出手機,按下一個熟悉的號碼……
這是我最後一步棋子了,原本是打算留著我自己在萬般無奈之下逃命用的,現在只好用在孟叔叔身上了。這樣以來,我就真的是沒有退路了。不過,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因為不管怎麼說,我都要盡力為曉雙多做點事情。
五分鐘以後,外面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我連忙命人把孟叔叔抬了出去。草地上多了一架小型的直升飛機,可惜只能乘坐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駕駛員,不然我也可以趁機離開了。
無匆匆的從飛機上走了下來,看到眾人抬著的孟叔叔,他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臉色瞬間就變了,焦急的道:「龍哥,你……」
「別說了!」我打斷他的話,命人把孟叔叔抬上飛機,然後向無道:「這此就全靠你了,趕緊離開!把孟叔叔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也不用回來了,潘老頭他們見到飛機以後肯定會馬上攻過來的。你……多小心!」
「龍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的。龍哥,你……多保重!」
「放心!我的命還沒有那麼容易就被人拿走。」
無怎麼就聽不出我是在安慰他呢,沉痛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迅速道:「我已經派人把秦佩佩送走了,但是張茜……卻不知所蹤。」
唉!這個張茜,總是給我惹麻煩。可惜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去顧及她了,「算了吧!別去管他了,你快走吧!」
無慾言又止的看著我,然後猛的轉過頭去,毅然上了直升飛機,迅速遠去。有他在,我相信孟叔叔應該會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的。回頭看了雲一眼,我苦中作樂的道:「現在我們又並肩作戰了。」
「唉!為什麼你當初不買個大點的飛機呢?」雲頗有幾分感慨。
「這已經是我的全部積蓄了,本來打算最後保命使的,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
「哼,就讓那些傢伙們來吧!我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雲血液中的好戰因子又開始沸騰了。
「好啊!」我回頭望了眾人一眼,大聲道:「現在我們只能背水一戰了,大家先撤到屋裡吧,免得給那群沒思想的傢伙們當靶子。」
彷彿是驗證我的話一般,別墅外出現了許多人影,可以看出是軍方的人,各個全副武裝。我連忙和眾人撤回屋裡,現在是能拚死一個算一個了。
潘老頭既然已經出動了軍隊,就表示不打算讓我活著了,事到如今我早已經想明白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一個,多活一會就是一會兒。
「光啷!」窗戶上的玻璃碎了,飛進來的不是子彈,而且催淚瓦斯。濃煙隨之而起,在煙霧中依舊不斷有玻璃碎裂和金屬落地的聲音傳來,煙霧越來越濃了,很快瀰漫了整個客廳。
我強忍著不斷湧出的淚水,摸索著走到了樓上,結果卻發現幾乎每個房間都瀰漫著濃煙。狂湧而出的淚水和濃濃的煙霧完全阻斷了我的視線,現在我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事物。這個潘老頭真他媽的夠黑的,居然用上這招了。
順著牆壁,我摸索著走到窗戶口,玻璃早就碎了,濃煙正滾滾而出。我趴在窗戶跟底下,探出半個頭去,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也模糊的看清楚外面的情況,已經有戴著防毒面具的傢伙們逼近了。他媽的,你不仁,我就不義!
我有摸索著回到客廳,客廳裡已經沒有聲音了,忍受不了折磨的眾人不甘心如此束手就擒,一部分開槍『自殺』了;還有一部分衝了出去,但衝出去的結果就是被早已守在外面的軍人給射成馬蜂窩。
大門已經被打開了,我可以感覺到空氣的流動,這表示著已經有人闖進來了。我衝著記憶中電視機的方向開了幾槍,電視機被擊中爆炸起火,由於房間裡有很多的白布,所以很快就著起了大火,剛才闖進來的傢伙們也迅速的退了出去。
藉著活光,我看到了怪、魅的屍體橫在地上,不遠處則躺著阿龍、阿猛。迅猛的火勢很快就吞噬了他們,吞噬了孟老,也吞向我……
這是一場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的戰爭,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一切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就全部結束了。
當初被潘月瑤帶走的孟曉雙清醒以後又回來了,這時候已經晚了,大火已經吞噬了整個別墅。軍隊的人正遠遠的圍住別墅,防止有人從火場裡逃逸。其實那麼大的火,有什麼人能衝出來呢。
孟曉雙不顧一切的衝過了阻攔,草坪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很都具屍體,都是水雲的兄弟們的。孟曉雙赫然發現雲也在其中,身中數槍,早以氣絕多時,但是孟曉雙發現草坪上並沒有自己的雨和父親的屍體。
孟曉雙又把目光轉向了完全被大火吞噬的別墅,她知道父親和愛人就在裡面。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要進去!要進去!生,要陪他們一起生;死,也要陪他們一起死!在這個信念的堅持下,她機械的邁動步伐向大火走近。
潘月瑤連忙上前拉住她,潘老頭無奈之下派人把兩女都給拽了回來。孟曉雙死了他不在乎,但是他可不能讓自己的寶貝孫女也喪生於大火之中。
火越燒越猛,潘老頭看著大火,心中總算鬆了口氣。因為剛才他接到消息,戰鬥開始前從別墅離開的飛機上並沒有龍愛雨的蹤跡,也就是說他應該還在火海裡,估計現在已經化成灰了。就讓這大火結束這一切罪惡吧!
正在潘老頭沉思的時候,一輛汽車不顧阻攔的衝了進來,在大火前停住。一身警服的張茜從車上走了下來,掃視了一圈,她已經明白一切了,淒然一笑,又鑽回車裡,然後義無返顧的開車衝進了大火之中。
在張茜衝進大火的時候,從汽車裡飄出一張紙,上面依稀可辯寫著:「……血液檢測結果為陽性,確診為愛滋病毒攜帶者」等字樣。可是這份檢測報告被汽車帶起的風捲進了大火裡,瞬間就化為灰塵。
大火一直持續燒到了晚上,火熄滅以後,原本豪華的別墅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殘垣斷壁,變成一片廢墟。軍方在廢墟中找到幾具已經燒焦了的屍體,由於已經分辨不出身份,最好只要統一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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