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整了好久的心情,才去見潘月仙。她比我想像的有耐性多了,已經空等了一個下午,但她卻沒有一點的不耐煩。這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由的讓我想去重新認識她,而她顯然沒有外表來的那麼單純。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道歉之後我直奔主題。
「龍愛雨,你和思雨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矛盾?」她比我更開門見山。
「這個問題我想你應該去問你的男朋友吧!難道他沒有告訴過你嗎?」
「龍愛雨,你不用和我演戲,我問你,你和思雨之間是不是感情糾紛?」潘月仙語出驚人。
我內心大驚,表面卻不動聲色的道:「你這個問題就有點奇怪了,我這個人確實有點花心,但是我還不至於喜歡一個男人。」
「龍愛雨,你不用裝傻,思雨是個女的,而且她還很喜歡你,你以為我沒有看出來嗎?」潘月仙的語氣十分的平靜,就好像在說著一場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對我來說這不啻雷殛,讓我頭皮發麻,我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怵聲道:「潘月仙,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難道說雲思雨是女的嗎?」
「龍愛雨,你還和我裝糊塗嗎?你一定知道這件事情,而且一定是你告訴月瑤的,我有說錯嗎?」潘月仙的心機果然不容小覷。
「是月瑤告訴你的嗎?」這丫頭嘴太快了。
潘月仙輕輕搖了搖頭,臉上佈滿紅暈,羞澀的低聲道:「有一次思雨喝醉了,我脫了她的衣服,這才發現她是女兒身的。」她還真夠大膽的。
看我一臉驚訝的神色,潘月仙知道我誤會了,連忙紅著臉解釋道:「是他把自己的衣服弄髒了,我想幫他換衣服才幫他脫下來的,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不禁長長出了口氣,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我連忙問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雲思雨是女兒身,為什麼你還和她在一起呢?甚至引薦給你的家人?」難道……難道說……不敢再想下去了。
潘月仙遲疑了許久,終於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我剛發現她身份的時候,恨不得能殺了她。她明明是一個女的,居然還假裝男人來欺騙我的感情,當時我把刀都拿在手裡了,可是……可是……我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手。雖然她欺騙了我,但是我依然愛她,不管她是不是男的。所以我又替她穿好了衣服,並且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傳說……中的同性戀?我的大腦有點反應不過來了,臉色也很難再保持平靜,艱難的嚥了口吐沫,我結結巴巴的問道:「你……確定……自己……還愛她?即使……即使她……是女的?」
潘月仙堅定的點了點頭,然後自嘲的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呃……沒有。」我尷尬的搖了搖頭。
「你不用安慰我,我可以從你的臉色看出來的。其實也難怪,畢竟我們是世俗所不能允許的,但我並不害怕人們恩麼看我,我就是愛她,不管她是男的還是女的,我都一樣的愛她。」她的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只是一時有點不能接受,我可以……誒?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若不是她給我的震驚太大,我也不至於現在才發現不對勁。
「我只是想讓你把思雨讓給我。」
我可以想像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麼尷尬,有一個大美女在我面前求我,求我把另一個美女讓給她。這情形要多怪異就多怪異,我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遇見這樣的情況,我居然成為了一個美女的情敵。我……
「怎麼?你不肯嗎?」潘月仙的語氣中有著難掩的失望。
「不!這好像和我沒有什麼關係吧!而且,你確定思雨會接受你嗎?」據我的所知,雲思雨遊戲的成分居多,她並不是真的喜歡女人。
「只好你不和我爭,我還有有信心的。」潘月仙好像成竹在胸。
看她信心十足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潑她的涼水,現在這個世界,這麼『癡情』的人少了。不過我還是如實相告:「潘月仙,我可以實話告訴你,雲思雨已經離開h市了,就在剛才。」
「她剛才找過你了,都說了些什麼?」潘月仙十分的緊張。
「她剛才確實來過了,不過只是單純的告別,並沒有說什麼。」我不忍心再打擊她。
「她是回s市了嗎?」
「是。」
「龍愛雨,謝謝你!終有一天我會報答你的。」潘月仙快步跑了出去,用膝蓋想也知道她是去找雲思雨了。
冤孽!真是冤孽啊!這可能也是雲思雨這些年來遊戲感情的報應吧!
有了潘月仙的衝擊,我連晚飯都沒有吃就回房間了。眾女雖然很疑惑,但是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而且我的神色也十分煩躁,眾女都沒有多問,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第二天的早上,李菲菲早早的就過來敲我的房門了,我把她讓進屋裡才發現她的眼圈紅紅的,雙目無神,好像晚上沒有睡好。我心中大憐,連忙問道:「菲菲,你怎麼了?怎麼眼圈紅紅的?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嗎?」
李菲菲低著頭,惴惴不安的道:「愛雨,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嫌棄我做的不夠好?」
「菲菲,你怎麼了?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尤其是你做的這麼好。」我一臉的茫然,不知究竟所謂何事。
「那你怎麼悶悶不樂的?」
「我沒事,我只是在為雲思雨的事情煩心,你別多心了。」
李菲菲的臉色立刻就好起來了,撲進我的懷裡,嗔怪的道:「下次你說清楚嘛!人家還以為你生氣了呢。」知道我沒事,她又開始撒嬌了。
「好好!保證下次說清楚。」
好不容易安撫了李菲菲,把她哄高興了,孟曉雙又進來了,不過她的目的比較簡單,是看看我對於今天的行程有什麼安排。她要陪我一起出去,想了想,我還是拒絕了,她在家裡我比較放心。
吃過早飯以後,我由魅給我的地址很容易的找到了張茜。短短的數天不見,她憔悴了很多,只有在見到我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異彩,但很快又消失了,看向任何事物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好像她對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興趣。
壓下心中不好的念頭,我遲疑的問道:「張茜,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你好像改變了許多?」
張茜緊咬著嘴唇,雙眼含淚,哽咽的道:「愛雨,你幫我一次忙,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你別著急,發生什麼事了?你儘管告訴我,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忙。」
「那你幫忙殺了我。」張茜語出驚人。
「什……什麼?」我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連忙確認道:「張茜,你……說什麼?」
「我求你殺了我。」張茜哭泣道:「我不想活下去了,但是我又沒有勇氣『自殺』,你幫我好不好?」
「張茜,發生什麼你解決不了的事情嗎?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就算我沒有能力幫你,我也可以找一些朋友幫忙的。你沒有必要『自殺』啊,我記的你是很堅強的一個人啊!」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
張茜終於哭出聲來,我想上前把她抱在懷裡安慰,結果卻被她躲開了。張茜失落的看著我,道:「你別問我原因,我只問你能不能幫我,我……我不想自己……死在除了你之外別的人手裡,你幫我好不好?」
「張茜,你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也許我能幫上你的忙呢,不一定……不一定……」我發現我真的不會安慰人,我首次恨起自己笨口拙舌。
「沒用的!沒用的!」張茜發瘋的搖著頭,絕望的道:「沒有人能幫我!沒有人能幫我!沒有……」
我抓住她的肩膀,讓她安靜下來,看她眼神中絕望的神色我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了,否則以她不服輸的個性是不會如此的。她的眼神沒有一點的虛偽,看的我心疼。我用力的把她摟在懷裡,張茜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奮力的推開我,相躲避瘟神一樣。
我再次伸出手,張茜又是迅速的躲到一邊,驚恐的道:「別碰我!你別碰我!」
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激烈,我呆了半響才尷尬的收回手,遲疑的問道:「張茜,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會讓那個混蛋以及他所有的親人、朋友都後悔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
「沒有。」
聽到張茜的回答,我暗自鬆了口氣,「是不是因為你當不了警察了?如果你還想當警察的話,我可以幫你的。」這點事情還是難不倒我的。
「不!我不想當警察了!我再也不想當警察了!」張茜瘋狂的擺手,似乎相當害怕。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在警局遇到什麼事情了,可是我沒有接到什麼消息啊。沉吟了一會兒,我小心的問道:「張茜,你真的不願意當警察了嗎?」
張茜神情呆滯的望著我,任由眼淚劃過臉頰,「我後悔了!你勸我不要當警察,我沒有聽你的,我後悔了!我後悔了!嗚嗚嗚……」
我試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張茜的眼神中立刻流露出警戒的神色,我只好停住腳步,溫柔的道:「張茜,既然你不想當警察了,那就不要去了。你想做什麼,我可以給你安排,你想在家休息也可以。」
「晚了!已經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張茜哭的更凶了。
「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給你安排的,一切都不晚,一點都不晚。」我不敢說的太多,怕刺激到她。
「晚了!晚了!」張茜竟神經質的大笑了起來,「哈哈!我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嗚嗚……自作自受!」笑到最後又變成了哭。
張茜又哭又笑的樣子還真把我嚇壞了,「張茜,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相信我,什麼問題我都會幫你解決的。」就算要我去刺殺美國總統,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張茜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著我,眼神中似乎又有了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了,「龍愛雨,你快殺了我!快殺了我呀!你殺了我就是幫我了,快殺了我!你快殺了我!」她又開始哭了。
唉!也許這是我唯一不能幫她的事情吧!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問不出什麼來的,我也不再浪費唇舌,迅速上前,在張茜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她打暈,然後把她抱回家。同時我已經讓人把張茜這段不在我身邊的時光的所有行動資料都給我送過來,我非要查清楚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見到我把張茜抱回來,眾女都沒有給我什麼好臉色,估計她們以為我又去花心了。無暇解釋,我讓最聽話的秦佩佩照顧張茜,然後我去查看張茜這段時間的資料。
資料上並沒有什麼異常,張茜自從回去以後就拚命的工作,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短短一段時間已經破獲了好幾起案件,可以說的功績卓著了。本來局裡好像還要給她提升的,但是她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辭職的。她接手的最後一個案子和一個吸毒女有關,線索似乎就在這個吸毒女身上。
但是結果卻再次令我愣住了,一個有著四年吸毒歷史並且參與賣『淫』活動的吸毒女怎麼能與張茜扯上關係呢?可惜這個吸毒女已經被抓進監獄了,我一時半會不能調查出個什麼來,不然也就能知道張茜突變的原因了。
正在這個時候,孟曉雙來告訴我說張茜已經醒了。她一醒來就又哭又鬧,還堅持要離開,秦佩佩都快攔不住她了。我連忙扔下手中的資料,和孟曉雙一起上樓。
張茜的情緒相當的激動,吵嚷著要離開,見到我以後更加激動,不過她卻不再堅持離開,而是讓我殺了她。孟曉雙等人都面面相覷,想不到張茜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韓雨玫還曖mei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張茜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讓我鬱悶。
支走了眾女,關上房門,我逕自走到張茜面前坐下,沉聲問道:「張茜,你想『自殺』是不是因為和那名叫馬麗麗的吸毒女有關?」
張茜突然愣住了,神情緊張的看著我,使勁的擺手否認:「沒關係!我和她沒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這樣的反應倒讓我肯定了事情和那名吸毒女有關。不給張茜退縮的餘地,我繼續追問道:「張茜,你認識那個馬麗麗嗎?你們似乎沒有什麼交集。」我得到的資料上沒寫兩人認識啊!
「我不認識她,不認識!」
「你一定認識她的,告訴我你們是什麼關係。」雖然我知道現在這麼做對張茜很殘忍,但是這是目前唯一能幫她的辦法了。
「我不認識她!不認識!」張茜發瘋的向外跑去,我連忙抓住她的胳膊,卻以外的在她的胳膊上發現了一個牙印。雖然傷口已經結疤了,但仍能夠判斷出時間不是很長。一個女孩子胳膊上怎麼會有牙印呢?絕對不會有人沒事自己咬自己玩的,難道是……
「張茜,這是怎麼回事?」
「不關你的事,你放開我!」張茜掩飾的拉下袖子,遮擋住傷口。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和這個傷疤有關係了,攔在張茜的面前,不死心的問道:「張茜,你胳膊上的傷疤怎麼來的?是不是那個馬麗麗咬的?快告訴我!」時間上應該差不多。
「龍愛雨,你這麼聰明做什麼,你不會笨一點嗎?我也就不用這麼痛苦了。」張茜的話無疑是承認了我的猜測。
「張茜,那個馬麗麗是在你抓她的時候拒捕反抗才咬的你吧!你似乎沒有必要為這個想不開吧!」張茜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啊,再說這個傷疤很快就回消失的,根本無損她的美麗。
「你不知道!那個馬麗麗因為沒有錢買毒品,所以曾經從事過……賣『淫』活動,結果……她感染上了愛滋病。」張茜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愛滋病!我的頭一下子就大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張茜,你是擔心馬麗麗已經把愛滋病毒傳染給你了嗎?」真是這樣的話,我也無能為力。雖然我可以聯繫最好的醫生延長張茜的生命,但是對於一個好強的女孩子來說,容貌和別人異常的眼光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張茜沉痛的點了點頭,抽泣道:「我害怕!愛雨,我害怕!我沒有……勇氣去面對,萬一……我……」
「這麼說你還沒有到醫院去檢查了?」這是一個希望,我不能放棄:「你現在先別胡思亂想了,一會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
「不!我不去!」張茜驚恐的後退了幾步,使勁的搖頭,「我不去!萬一真的……我該怎麼辦?」
「別擔心了!還沒有查出來呢,也許只是虛驚一場呢。就算真的被傳染了,我們也可以趁早治療啊,你現在不是自己嚇自己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害怕,我們一會去檢查一下,好不好?」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更溫柔一些。
「萬一檢查出我被傳染了呢?不!我不去!你還是殺了我吧!我害怕!」張茜的眼淚已經流乾了,嗓子也嘶啞了,「愛雨,你趁現在殺了我吧!我不想被傳染,我不想讓人們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寧願死在你的手裡。」
「張茜,你聽我一句話。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如果你真的被傳染了,我可以考慮你的條件;如果你沒有被傳染,現在你死了不冤枉嗎。」
「可是……我害怕!」張茜心理防線已經有所動搖了。
「別害怕!我會陪著你的。」
「你……真的能陪……我去嗎?」
「當然能,我們現在就去。」我怕她一會又反悔了,到時候又難說通了。
張茜猶豫的站起來,遲疑的想我走過來,我用鼓勵和支持的目光看著她走出的每一步。終於,張茜走到了我的面前,猛的撲進我的懷裡,緊緊抱住我,嘶啞的道:「愛雨,謝謝你!謝謝你!如果我沒事,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別擔心,開朗一些,你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不過我卻不能表現出來,我現在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嗯!我相信你,」張茜點了點頭,堅定的道:「我們走吧!」
看她的神情,已經暫時能面對現實了,我暗自鬆了口氣,勉強笑道:「我們一會再去,你先去洗洗臉,都哭成大花貓了。」
「嗯。」張茜乖巧的點點頭,聽話的去洗臉了。
看到她這副樣子,我的心情極為複雜:對愛滋病的恐懼讓她露出了軟弱的一面,如果真的查出她被傳染了,那麼她可能真的會用死老逃避現實;如果檢查結果她沒事的話,她又回恢復到以前的樣子的,甚至會邊的更倔強,對於今天她說的話,到時候她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憑我對她的瞭解,我可以肯定一點:如果她檢查出沒事的話,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當警察;第二件事就是要抓我。即使是這樣,我也必須要救她,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這麼活在恐懼裡,直至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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