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打電話讓我過去幫忙搬過來,我和秦佩佩趕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這樣的一幕:蕭璋怒氣沖沖的抓住陳華星的衣領,半拖半拽的拉著他往外走,後面還跟著一群看熱鬧的人。
我連忙猛踩油門,加速衝了過去。但還是慢了一步,蕭璋認出了我的車,他放開陳華星,大罵著向我追過來。陳華星聽清他罵的是我以後也瘋一樣的向我追過來,結果那些看熱鬧的人們更加好奇了,都一窩蜂的緊跟在兩人身後。
可惜的是,這裡是學校,來來往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根本甩不開車後這群蒼蠅,最後被他們在女生宿舍樓下給追上了。蕭璋拍著車窗玻璃大罵,而陳華星堵著另一個車門向我叫囂。
我向秦佩佩微微笑了笑,示意她別怕,然後我開門走了下來。圍觀的人有不少認出了我,都灰溜溜到跑了,剩下十幾個人也是遠遠的觀望,沒人敢離我這個災星的弟弟近了,生怕自己沾染上什麼晦氣。
「龍愛雨,你小子最近搬家了嗎?我找你好久都沒找到你。」蕭璋過來伸手要抓我的衣領,但終究沒敢,又把手放了回去。
「龍愛雨,你把這個男的介紹給我是什麼意思?」陳華星也氣勢洶洶的向我質問。
「別吵!」我打斷兩人的話,淡淡的道:「你們都聽我慢慢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兩人這次倒是挺一致的。
「別吵!」我喝止住兩人,冷冷的道:「你們有什麼臉面和我吵呀?你,二十好幾的人了,為了一個女的整天喝的不省人事,光榮嗎?還有你!連男女都分不清楚,還有臉在這我和嚷,你嚷什麼呀?挺大的個子,不嫌丟人呀?」
兩人被我說的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我語氣稍緩,道:「你們的事我都幫你們解決了,現在都別煩我。」
「你怎麼幫忙呀?」
「誰還敢相信你呀?」
「蕭璋,你別心急,等我忙過這陣了,我一定幫你把張茜追到!還有你,我現在去接我妹妹,要是你沒事幹的話,就來幫我的忙吧!」
蕭璋的心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畢竟我的手段他是見過的,現在雖然說張茜不理他了,但張茜畢竟和男朋友分手了,他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話。陳華星聽說我要接妹妹,眼中又露出了色狼的光芒,獻媚的笑道:「龍大哥,你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只是一時糊塗才會這樣的,你別往心裡去。順便問一句:你妹妹有男朋友了嗎?」
「幫不幫忙?」我不答反問。
「幫忙!一定幫忙!」陳華星的腦袋點的像小雞吃米似的。
有了這個免費的勞工,李萌的東西很快就搬下來了,不過李萌對她可沒有什麼好印象,始終冷著臉不說話。陳華星臉皮倒是挺厚,一直說個不停,他也不嫌累。
東西都裝進車裡了,李萌也鑽進了車裡,我上車就想走,蕭璋上前攔住我,小聲叮囑道:「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放心吧!到時候我聯繫你。」
「好!好!再見!」蕭璋興奮的跑開了。
陳華星又湊了過來,臉上堆滿了笑容,道:「龍大哥,用不用小弟過去幫忙搬東西呀?」
「這倒不用了,有事打電話吧!」我故意把「電話」說的很重。
「我知道了,龍大哥!」陳華星閃到一邊做他的美夢去了。
回到家裡,幫李萌安排好一切之後,孟曉雙等人也回來了,她們並沒有買很多東西,我看主要是因為沒有人幫她們拎包,如果我和她們一起出去的話,她們恨不得把整座商場都搬回家。
李校長擔心女兒,不時的打電話過來,我全部都沒有理會。這並不是我在生他的去氣,只是我現在必須給他個下馬威,所以以後的幾天我都沒有去上課。不僅我沒去,連李菲菲都沒去。
李校長在萬般無奈下跟蹤孟曉雙,企圖知道我的地址,結果被孟曉雙給發現了,帶著他繞市區轉了一大圈,差點沒把李校長給氣死。最後李校長拿出校長的身份逼迫陸湘婷帶他過來。
李菲菲見到父親,心裡很不舒服,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李校長也理解女兒的處境,原本的怒氣在見到女兒委屈的樣子以後立刻消失了一半,但他對我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冷冷的道:「你小子好大牌呀!非讓我來請你不成?」
「李校長,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我最近確實不舒服,菲菲也是留下來照顧我的。」我撒謊連草稿都不用打了。
「行了!我不管你這些!明天都給我上課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看李校長的神情,我不禁在想:如果李菲菲不是他的女兒,恐怕他也不會紆尊降貴來勸我去上課的。
「是!知道了!」他畢竟是李菲菲的父親,我也不好太過分了。
「菲菲,你和爸爸回家吧!你媽媽好幾天不見你,都想你了。」
李菲菲看了我一眼,見我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些動作當然沒有能夠逃過李校長的眼睛,他在剎那間明白了一個道理:他是鬥不過我的了。因為關鍵性的人物李菲菲的心是在我這一邊的,李校長不由的感歎女心外向。
李校長領著李菲菲回家了,我卻接到了魄的電話:小偷父子已經平安回來了,兩人從雲手下人的身上偷到一塊「z」字型金屬物體,經過和以前兩塊的比較,證實是一模一樣的。
現在事情已經明瞭了,我告訴魄,讓他幫我保護孟曉雙等人,然後我在留下一封信之後,單槍匹馬去找雲了。
對於我的突然造訪,雲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看來她早已經得到消息了。雲單獨在客廳會見了我,她表現的一切正常,好像並不知道是我的人刺殺她一樣,最主要是她現在根本毫髮無傷。
「雲姐,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證明一件事情。」我開門見山的道。
「說吧!」
「半年前是不是你派人去殺死了一個老奶奶?」我說的很平淡,但任誰都可以聽出我的怒氣。
雲似乎早有準備,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鎮靜的道:「雨弟弟,你怎麼懷疑到姐姐我的頭上了?」
「因為我得到了某些證據。」我故意說的含糊不清。
「呵呵!」雲笑了起來,笑的很詭異,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的腦子飛快的轉動,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上當了!這一切根本就是雲的圈套,她是故意把我引到這來的。這也就是說她已經對我動了殺機,看來我今天想平安離開這裡變的有點不可能了。
「雨弟弟,你得到什麼證據了呀?」雲十分悠閒的道。
「算了!我有證據又有什麼用呢?」我自嘲的道:「恐怕我今天不可能走出這個屋子了。」
「雨弟弟別這麼說呀!姐姐我可沒說不讓不走。」
「是嗎?那再見!」我站起來起身向外走去。
雲沒有想到我真的說走就走,下意識的喊道:「等等!」
其實我根本就沒想走,在雲喊出話的同時我就站住了。然後又迅速的坐回沙發了,笑著道:「我還沒走呢。」
雲呆了一下,旋即輕笑道:「雨弟弟,你今天很不一樣,是焦慮了嗎?」
「呵呵!」我莫測高深的笑了笑,然後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我在三十秒之內制服你,我今天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哈哈哈哈!」雲好像聽到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一樣,狂笑不止。良久之後才勉強忍住笑聲,道:「你想在三十秒之內制服我?哈哈!」她又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也難怪她會如此,當初我是憑藉著三十多個人車輪戰才僥倖制住了她,現在我竟然狂言在三十秒之內制服她,她當然覺得可笑了,她甚至懷疑我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並沒有發什麼神經,而且腦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醒,用正常手段不僅不能制服雲,還有可能命喪於此。既然正常手段不行,我就用點卑鄙的手段吧!成功才是最重要的,死了講光明磊落有個屁用,況且我根本就不信那一套。
雲止住笑聲,嘲諷的道:「雨弟弟,姐姐並不想為難你,不過既然你提出來了,我就給你一分鐘。」
「一分鐘嗎?太多了!」我悠閒的站了起來,雲也跟著警戒的站了起來。
「開始計時了嗎?」我信心十足的樣子讓雲不敢掉以輕心,她微微的點了點頭,道:「你只有一分鐘。」
一分鐘能做多少事?夠一個殺手殺死幾十個人了,也夠一個人死上幾十次了。可是我卻要用著一分鐘的時間去完成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打敗雲!其實我一點把握也沒有,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幸好我本來就沒打算用什麼正當手段,在雲話音剛落的一瞬間,我做了一件讓雲意想不到的事情:我飛快的把腰帶解開,迅速的抽了出來,握在手裡。
「啊!」雲被我的流氓舉動驚的叫了起來。
我抓住雲一瞬間的失神,騰空而起,向雲飛踹過去,雲閃避不及被我結結實實的踩在胸口,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我不敢猶豫,迅速的跟了過去。
雲已經回過神來了,迅速擺出架勢,準備迎接我接下來的攻擊,可惜她忽略了一件事:我手上還拿著一條腰帶呢。我人未到,腰帶已經像鞭子一樣的揮出去了,抽在雲的胳膊上,雲暴露在空氣外的胳膊立刻就腫起了一條紅印。
雲的眼睛就快冒出火來了,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她非常奇怪我的褲子居然還穿在身上。我淡淡的笑了笑,隨手把腰帶扔在一邊,雲微一錯愕,冷冷的道:「你還只有三十秒。」她真是蠢,竟然和敵人如此講信用,為什麼我以前沒有發現她會如此呢?還是她以為我今天跑不了了,故意在逗我玩?
三十秒?呵呵!我轉身向外走去,雲飛快的向我撲過來,在快撲到我身上的時候我轉身了,雙手握著一支手槍冷笑著對著雲,黑洞洞的槍口讓雲心生畏懼,勉強閃到一邊。
我看準雲的方向,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結果去踩空了。現在的情況我根本不能開槍,如果我開槍把雲殺死了,外面的人立刻會衝進來把我打成馬蜂窩,我才不會和她一命博一命呢;相反,如果我開槍沒能打死雲的話,我同樣會給外面的人擊斃,我死的就毫無價值了。最主要的是,我的槍法實在是太爛了,我對與一槍擊斃雲沒有信心。所以現在手裡的槍就成了一個擺設,最多用來嚇唬嚇唬人而已。
而雲開始的時候確實被我嚇住了,但也只是一會兒,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挑釁的道:「你敢開槍嗎?」
我玩味的笑了笑:「不敢!」然後我把槍收了起來。雲彷彿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一樣,放肆的笑了起來。我閉上眼睛,緩緩的轉過身去,在雲以為我就要束手就擒的時候猛的轉身,毫不遲疑的對準雲的腦袋開了一槍。
沒有時間觀看結果,我飛身撲到沙發的後面,接著我聽到了門被人撞開的聲音,還有很多人喧鬧著衝進來,但是腳步聲卻突然停止了,一切都在剎那間安靜了下來。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個世紀那麼長,也許只有一分鐘,一個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這個聲音對我來說太熟悉了,也太恐怖了,是雲的聲音!我聽的清清楚楚,是雲的聲音!是雲讓所有人都出去的命令。
我知道自己失敗了,我的槍法原本就不怎麼樣,只是我今天如此的距離都失手,也就說明我的技術實在是爛到家了,或者說是我的運氣背到了極點,老天偏偏在這個情況下和我開了一個大玩笑:在不到兩米的距離,我竟然打空了,雖然我轉身有點急。
我真有點後悔沒有能把槍法練的准一點,看來以後要勤加練習了,只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去練習,或者說,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的過今天。
我突然在想,如果我能突然消失就好了,或者能讓時間停止下來,但我又為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會產生如此荒唐的想法覺得可笑,看來我的腦子真的有點問題了,不然也就不會單槍匹馬來找雲了。
剛才衝進屋子裡的雲那些手下都退出去了,已經破爛的門虛掩著,方面他們下一次衝進來。現在屋裡又變成了兩個人,躲在沙發後面的我和站在客廳中央發呆的雲。我不知道雲現在在想什麼,更不知道她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
雲動了,我可以清楚的聽到她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千算萬算我沒有算到雲竟然毫髮無傷,我的藏身處她看的一清二楚,我卻不知道她的動作。我現在藏與不藏對雲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雲的腳步聲突然停住了,我可以感覺的到:她就在沙發的旁邊,我索性不再隱藏,舉著槍緩緩站了起來。而雲,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面前一米多遠的地方。
「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讓那些手下出去嗎?」雲平淡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情感,彷彿在訴說著一件完全與己無關的事情。
「因為你相信自己就可以輕易制服我。」我雙眼毫不放鬆的盯著她。
雲緊緊咬住下唇,我已經能看到絲絲的血跡正從她嬌嫩的紅唇上滲出,染紅了潔白的牙齒,雲的臉緊繃著,而最令我不解的是她的眼睛竟然蒙上了一層霧氣。
終於,雲的眼淚流了出來,緩緩的劃過臉龐,在雲微翹的嘴角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向下滑落,最後掉在地上,我似乎聽到了雲的淚滴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竟然有一絲心虛,不敢再看雲的眼睛。雲緩緩的伸過手,擋在我的槍口上,而我卻沒有開槍,雲把槍從我手上奪了過去。我完全忘記了反抗,甚至忘記了現在開一槍就可以完全把她的這條胳膊給廢了,我都忘記了,雙手依舊那麼空舉著。
雲隨後把槍扔在一邊,有打開我的胳膊,然後衝過來對我一陣拳打腳踢,口中還不斷大大罵:「你這個混蛋!竟然敢向我開槍!你混蛋!」
我本來想要抗拒的,但是我聽到雲的話以後卻呆住了,雲卻毫不留情的在我身上不停的招呼。我看準機會抓住雲的胳膊,大聲對她喊道:「你打夠了嗎?」
雲呆了一下,猛的踢了我一腳,恨恨的道:「你不僅敢開槍打我,現在還敢和我凶了是不是?」這那還是生死拚搏呀,分明是在向情人撒嬌。
「雲……雲姐,你……不……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我的聲音有一絲緊張。
「誰喜歡你?」雲奮力的掙開我,同時又用腳狠狠的踩了我一下,疼的我抱腳亂跳。雲看我的模樣,破涕為笑道:「活該!」完全是一副小女兒情態。
我心裡卻直發毛,一種莫名的恐懼讓我忍不住想轉身逃跑,就算在剛才我得知雲沒死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的恐懼,但現在我確實想跑,而且我已經在這麼做了。
我剛邁出第一步,雲的手就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頭勉強做了個笑臉。她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儀態,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想跑嗎?沒那麼容易!」雲的眼中閃動著一種我不能理解的光芒。
「你還想殺我嗎?」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的。」雲對此到是很有信心。
「沒有試過的事情,我是不會相信。」雖然我十分不願意去試,但是我不得不這麼說。
「那你就先過了我這關吧!」雲猛的把我拉的轉過身來,玩味的道:「你還是只有一分鐘。」
我不禁搖頭苦笑,她是在和我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我現在的命幾乎就攥在她的手上,但她並不急於拿走,她正在享受可以掌控別人命運的興奮感覺,而我,則是十分不幸的成為了她的獵物。
「我先進攻嗎?」我可不習慣有人如此對待自己。
「我不進攻,只要你能在一分鐘制服我就行!」
「平局怎麼算?」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平局?那我就再給你一分鐘!」她不給我留任何可以利用的漏洞。
我攤了攤手,走過去把腰帶揀起來繫上,然後又上前把手槍揀起來放在懷裡。奇怪的是,雲並沒有阻止我的舉動,只是冷眼看著我,也不知道她心理在打什麼主意。
既然我不可能贏,最起碼我也要保證自己不輸吧!我做到沙發上,從口袋裡掏出棵煙,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看著青煙緩緩的有嘴裡吐出。如此反覆了幾次,我抬頭向雲道:「一分鐘到了嗎?」
「你真是不要臉!」雲沒想到我會如此的無賴,氣的臉通紅。
「看來需要再多一分鐘了。」我無所謂呀!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雲沒有耐心和我玩下去了。
下一刻,從外面湧進來十幾名荷槍實彈的人,黑洞洞的槍口全部都對準了我。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況且我也不是什麼好漢,所以我乖乖的舉手投降,任由雲的人把我給捆了起來。
隨後,我被擺在沙發上,然後那些手下有都出去了,屋裡又變成了我和雲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