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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八十章 人是可以這樣的 文 / 愛雨

    第二天早上我去學校的時候,在門口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們停住前進的腳步,想看看是誰。只見一個男生氣喘吁吁的向我們跑來,是張浩。一段時間沒見,他的精神好多了,我差點都認不出他來了。

    張浩跑到我們面前停住腳步,先喘了幾口大氣,然後才道:「我……我總算找……找到你們了。」

    「你找我們有事嗎?」我笑著問道:「你父母現在怎麼樣?」

    「我爸媽都好!」張浩點了點頭,道:「前一段時間我聽說恩人你受傷了,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爸爸了,他也非常著急。本來我們是想去醫院看你的,但一來我們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再就是也怕打擾了你休息,所以才沒去。」

    「沒關係!我現在這不是已經出院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浩解釋道:「我爸爸這段時間打聽了很多關於骨科傷病的問題,終於在前幾天經朋友介紹認識了一個很有名的骨科醫生,恩人你不妨去看看,也許對你的傷有幫助。」沒想到他們父子還挺熱心的。

    「謝謝你們了。」我確實有點感動,「你們別為我的事操心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恩人,您去看看吧!也許那名醫生真的能治好你的傷呢。」張浩關心的道:「您別放棄呀!」

    「我怎麼會放棄呢?你們別為我操心了,改天我去看看。」我不忍再拂他的好意,口頭答應了。

    「恩人,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我微微搖了搖頭,然後道:「以後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要再叫我恩人了。」

    「恩人,我知道了。」白說了。

    「算了,你去上課吧!」我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

    張浩給我留下醫生的電話和地址,然後才匆匆離去。

    孟曉雙和李菲菲合力把我推到教室,李校長對我特別照顧,把我的教室安排在了一樓,省的我爬樓梯的不方便。不過我可不會為此而感激他。

    課間,同學們都圍著我好奇的問東問西,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們閒聊著。突然聽到門口有人叫我的名字,同學們給我讓開一條路,讓我可以直接看到門口的一切,江河正笑吟吟的站在門口。

    我在孟曉雙的幫助下,把輪椅搖到了江河面前,我笑著問道:「江大哥,你找我嗎?有什麼好事呀?」

    「很重要的事,這事沒了你可不行。」江河說的還蠻認真的。

    「什麼事呀?江大哥就不要繞圈子了。」

    「這不合適說,我們先換個地方吧!我已經替你請假了。」看樣子他是有備而來了。

    「行!」我痛快的答應了。

    「走吧!」江河過來就要推著我走,結果被孟曉雙拒絕了,她可不放心把我的生命交到別人的手上。

    「等等我!」李菲菲也匆匆跑了出來,嬌笑道:「你們可不能把我忘了呀!」

    「呵呵!是我的失誤!竟然忘記叫上李小姐了,見諒!」江河笑這道:「還有一個月我就畢業了,我想在畢業前好好和各位聚聚,大家畢竟朋友一場,也許以後還有許多要仰仗你們的呢。」

    「江大哥說笑了,能幫上忙的地方我們一定盡力。」

    江河把我們三個領到了紅樓,凌志等人赫然在座。我看了一下,除了韓雨玫以外,學校的另外九大風雲人物都到齊了,可能是韓雨玫的名聲把他們嚇住了,尤其是她死而復活更讓她增加了些須恐怖色彩。

    「江大哥,怎麼沒叫上我姐呀?」我明知故問。

    「叫了,但是她不願意來。」凌志笑的有點勉強。

    我沒有理會他,微笑著向身邊的孟曉雙道:「你給姐打個電話,請她過來。」

    眾人的臉色都變的很難看,想阻止住孟曉雙,但是又想不到什麼好的借口,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她撥通了韓雨玫的電話,他們甚至聽到了韓雨玫說馬上過來。

    韓雨玫沒到,卻有人先到了。來的是三個人,兩女一男,分別是林雅、白楊、梅男。看江河驚愕的樣子,三人是屬於不請自來的了。既然來了,場面上就不能過不去,江河連忙招呼三人入座。

    林雅三人椅子還沒有坐熱呢,四條人影就閃了進來,是風華絕代四人。他們個個都好像被鬼攆似的,神色慌張,江河起身想要招呼四人卻好像發現了什麼驚異的事情一樣,臉色瞬間變化了很多次。

    我順著江河的目光看去,剛好看到韓雨玫正裊裊向這邊走過來。怪不得風華絕代四人臉色那麼難看呢,原來是他們好死不死的和韓雨玫同時到達。

    其實在來的路上,風華絕代四人就注意到韓雨玫以幾步之差落在他們身後,他們一路上是快不得,慢不得。快走怕韓雨玫發現後記恨;慢走又怕韓雨玫追上他們,幾人可是提心吊膽了一路呀。

    「姐,你來了。」我伸手向韓雨玫打招呼。

    江河硬著頭皮過來招呼韓雨玫入座,又招呼風華絕代四人坐下。現在的場面可有趣極了,江河、凌志等男生圍坐一桌,我和那些女生們坐一桌。

    這本來也沒有什麼,我也不是很介意。但是沒一會兒,許佳、田甜、白楊等人陸續跑到江河那邊去了,後來連雲燕也跟著跑過去了,這邊就剩下我門幾個和林雅了。

    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掉轉過輪椅就向外走,孟曉雙等人連忙跟在我的身後。江河、凌志等人連忙過來攔住我。江河故做不解的問道:「愛雨,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要走了?」

    「我們還有事,就不再打擾各位的雅興了!」我的言辭間明顯的表示出心中的不滿。

    「愛雨,哥哥我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們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趁現在把大伙邀出來聚聚,你可不能不給我面子呀!」江河和我攀交情。

    「要畢業了?見不著了?那就不見好了!」我一絲的情面沒留。

    「愛雨,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凌志連忙圓場道:「江河終究是一番心意,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凌志,凌大哥,在菲菲的面子上,我稱呼你一聲大哥,但這事你不要管。」我冷冷的道:「你們平常對我好不好沒關係,但是你們今天明顯是在疏遠我姐,這算怎麼回事?這就是所謂的朋友嗎?」

    「小龍,算了!」韓雨玫淡淡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的哀愁。

    「不行!我要他們給我一個交代!」我確實動怒了。

    江河的臉色變的很難看,本來有關韓雨玫的傳聞他也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什麼親身經歷。但眾口鑠金,人們對韓雨玫不自覺的逃避和疏遠已經成了一個習慣,尤其是韓雨玫死而復活,雖然眾人知道這是個誤會,但是那個替韓雨玫死去的人身份至今還是個謎。所有的一切,造成了人們對韓雨玫莫大的恐懼心理。

    「菲菲,你勸勸愛雨吧!」凌志轉向李菲菲求救。

    「表哥,這事你就別管了。」李菲菲看我的臉色知道我是真的生氣了,那敢勸呀。

    「龍愛雨,算了!」方德勸道:「大家都是那麼熟悉,江河的脾氣你也清楚,他確是處於一番好意,這件事情也不能關他,怪我們幾個人,我給你們道歉了。」說完他還真的給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方德確實圓滑的很,一席話說的我無言以對,如果再糾纏下去就顯的我沒風度了。我轉過頭,對身邊的韓雨玫道:「姐,你決定吧!」

    「我也給你們道歉了。」凌志衝著韓雨玫鞠了一個躬。

    「我沒有什麼意見。」韓雨玫向我道:「小龍,你看著辦吧。」

    我微沉吟了一下,道:「江大哥,我希望以後還能讓我這麼叫你。」我的話無疑是表示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但我其實還在警告他們,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到時候我可就不會講什麼情面了。

    「愛雨,是哥哥的錯!沒能把事情處理好,一會我自罰三杯。」江河自找台階下。

    我們又換了個大桌子,所有人都坐在一起。林雅不著痕跡的和李菲菲把韓雨玫夾在中間,對此我很是感激。韓雨玫也很是感動,主動的向林雅報以微笑,這在以前可是不可能的。

    酒酣耳熱,大家都喝的有些醉意,話也多了起來。雖說大家同是校內名人,但難得有機會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剛才的不愉快都被人們拋到腦後去了。

    「愛雨,不!神!我……我叫你神。」凌志喝多了,說話都有些結巴,「神,你……你現在可……可是風雲人物第……第一呀!我敬……敬你一杯。」

    「凌大哥,你喝多了。」

    「沒……沒有!」凌志瞪大眼睛,倔強的道:「我……我沒喝多,還……清……清醒的很。」

    「你沒喝多!沒喝多!」我和他理論個什麼勁呀。

    「你……你小子比我還……還囂張,開學一年,上……上課時間不……不到兩個月,而……而且身邊老……老是有美女陪著,連……連我這個表妹都讓……讓你勾走了,我……我真有點嫉妒你了。」凌志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了。

    「對呀!」陸風崇拜的道:「你都成我們的偶像了。」

    我能做什麼?只能搖頭苦笑。

    「本來我是想再過一段時間,也就是等我畢業前再請大家聚聚的,可是怕到時候又找不到你了,所以就提前到現在了。」江河還比較清醒,難得。

    「是呀!龍愛雨你簡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雲燕是唯一一個沒有喝酒的,所以她才是最清醒的一個,「上學期你全科滿分的事情引起了大家的不少議論,人們都再猜測著一個月以後的考試你會有什麼更驚人的表現呢。」

    「呵呵!」我是有苦自己知呀。

    「三個月沒上課,如果這次你還能全科滿分,那你就真的是神了。」我總覺得雲燕的話裡有挑釁的成分。

    「是不是神,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李菲菲可不希望我被別人恥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雲燕並不相信我真的能夠做到,我也懶得和她爭辯。

    現在是一切平靜,江河頻頻舉杯勸酒;許佳卻悶悶不樂的在自斟自飲;方德和田甜趁沒人注意他們在親親我我;凌志已經喝多了,勉強坐在椅子裡沒趴下;白楊、梅男和風華絕代幾人陪著江河喝個不停;林雅坐在那裡直發呆,也不清楚她在想什麼;雲燕卻一直玩味的看著我們幾個;孟曉雙和李菲菲不甘示弱的回瞪著雲燕,她們又在吃飛醋了;韓雨玫則時刻注意著我四周,她過於緊張了。

    至於我,則是在看著人們多樣的表情。誒?變了!他們現在的臉色都很難看,有一種做賊被抓的心虛和尷尬,李菲菲甚至使勁的往椅子裡縮,那樣子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不用看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肯定是李校長來了。

    來的果然是李校長,他環視了眾人一遍,輕笑道:「人還挺齊的啊!居然一個都不少,誰請客呀?」

    江河站了起來,蚊吶般的道:「是我,快畢業了,所以想請大家聚聚。」

    「哦!聚聚。」李校長理解的點了點頭,當大家以為沒事的時候,他突然冷冷的道:「不上課都跑來吃飯了是不是?」

    「李校長,要不你也坐下來吃點。」別懷疑,這不怕死的人就是我。

    「吃什麼呀吃?」李校長板著臉道:「你都這樣了還吃,我向人一打聽就知道你們在哪了,做輪椅了還亂跑。」原來竟是我漏的馬腳。

    李校長好像訓人都上癮,指著凌志道:「還有你!站都站不穩了,喝那麼多幹什麼?怎麼不把你喝酒的勁頭用在學習上呀?看我回去告訴你媽媽,讓她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好像是哄小孩子的吧!

    不過這對凌志卻相當管用,一下子酒就醒了一半,哀求道:「李校長,舅舅,你千萬別告訴我媽媽,她要是知道了非把我的錢全部沒收了不可。」屬於經濟制裁。

    「呵呵!」我被凌志的話逗笑了。

    「笑什麼笑?」李校長瞪了我一眼,然後向李菲菲道:「菲菲,你怎麼也在這?跟這小子在一起你沒學過好,快給我回學校上課去。」

    李菲菲低頭玩弄著衣角,沒說走,也沒說不走。這可把李校長氣壞了,大聲吼道:「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

    「嗯……」李菲菲拉長的聲調明顯表示出心中的不甘。

    我拉住李菲菲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站起來,然後笑著向李校長道:「李校長,今天我們都請假了。」

    「你小子別找理由!請假吃飯有理嗎?」李校長沒好氣的道:「都給我上課去!」

    風華絕代四人首先溜走了,接著雲燕、方德、田甜、林雅也相繼逃之夭夭,白楊和梅男也跟著跑的沒影兒了,凌志也想走,可是他根本連站都站不穩了,更別說走了。江河拉著許佳的手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李校長攔住了。

    「今天是你請客吧!出去的時候別忘了把帳結了,順便再要兩個菜。」李校長一席話讓江河兩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呆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呵呵!」孟曉雙忍不住嬌笑了起來,「李校長,你這算什麼呢?敲詐勒索?」

    李校長沒理會孟曉雙,不耐煩的向江河兩人道:「快去呀!要是沒吃飽的話,你們就留下來一起吃點。」

    「不了!不了!」江河連忙擺手,然後拉著許佳跑了出去。

    「李校長,壓搾窮苦學生,這好像不是一個校長該做的吧?」

    「小子,你別多嘴!我有沒壓搾你,再說了,還讓你沾我的光呢,能夠多吃點。」李校長的話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原來做人也可以這樣。

    李菲菲可是首次見到父親的另一面,驚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唯一的念頭就是:爸爸也許一直來都在誠心整治愛雨,不知道愛雨受了多少委屈呢。結果以後她對我是更加的言聽計從,這也許是李校長所料未及的。

    李校長給自己倒上一杯酒,衝我道:「小子,除了你賄賂我的那次,我們還沒有機會一起喝一杯呢。」

    「李校長,你說清楚,我可沒有賄賂你,那次是你故意坑我。」這屬於原則問題,不能馬虎。

    「小子,我吃你一頓都不行嗎?」李校長沒好氣的道:「菲菲都吃了我十幾年了,現在還不是讓你勾跑了,你還跟我計較什麼呀?」

    「爸!」李菲菲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可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江河還真聽話,又讓侍應生給上了四道菜,還有幾瓶酒。李校長拚命的灌我,想報前幾天我把他從醫院「哄」出去的一箭之仇。他是校長,又是李菲菲的父親,所以他老是用這兩種身份來壓我,想讓我出醜。

    開始的時候,我還會陪著他喝幾杯,後來索性裝醉,李菲菲關心的在旁邊給我喂茶水喝,讓我醒酒,還不時埋怨父親不應該讓我喝那麼多。李校長起初以為我真的醉了,還得意了一陣,不過後來他看到我臉上的奸笑就知道我是在裝的了。

    然亦奈何?李校長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那副為我擔心的模樣,就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反而還會討個沒趣,於是掉轉矛頭,把已經醉了的凌志拉過來陪他喝酒。

    李菲菲埋怨了父親一陣,然後和孟曉雙、韓雨玫一起把我推回家了。可憐的李校長還得把已經不省人事的凌志給拖回學校。

    回家以後,李菲菲把我扶上床,然後忙前忙後的為我沏茶、做醒酒湯,嘴裡還一直埋怨父親灌我。孟曉雙知道我是在裝傻,自己不幫忙,而且還不讓韓雨玫幫忙,把李菲菲一個人累個夠戧,我看著都心疼,不過我又不敢起來,萬一她生氣了呢,我只好一裝到底了。

    那邊的李校長越想越覺得不服氣,他不相信每次都整不了我,後來乾脆給女兒打電話揭穿我,沒想到李菲菲不僅不信,反而還趁機責怪他故意灌我,讓李校長心裡那個窩火。

    不過最窩火的不是他,而是江河。他一共和我在一起吃過兩次飯,第一次因為韓雨玫被我坑了,現在又被李校長坑了一頓,兩次都有我在場,讓他懷疑所謂的災星是我才對。

    本來事情的發展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可是上天偏偏不讓我如意。劉玫突然打電話過來了,李菲菲幫我接的電話,我隱約聽到她說秦佩佩生病了,我「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李菲菲驚愕的目光中,我伸手搶過電話,向劉玫詢問秦佩佩的情況。結果是虛驚一場,秦佩佩並沒有什麼大礙,害的我白白擔心了一場,而且我費了半天勁裝醉也被揭穿了。

    李菲菲醒悟過來之後難免大發嬌嗔,還沒頭沒腦的在我身上一陣亂捶,最後在我甜言蜜語的柔情攻勢下,她的氣總算是消了。或者她根本就沒生氣,只是藉機向我撒嬌而已。

    孟曉雙和韓雨玫自始至終都在一邊看我的笑話,安撫了李菲菲以後,我在客廳裡和兩女玩起來『貓抓老鼠』。可惜呀!老天是誠心不讓我消停,我溫馨浪漫的追逐被一陣刺耳的門鈴聲給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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