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剛才你又擅自飆輸出了?」
在酒館包廂坐下後,清沂便質問隊友:「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我控制不住boss仇恨,很容易ot!我本身就不像騎士那樣有很多吸引仇恨的技能!」
「我手快了一點,沒注意。另外,我們還怕個鳥ot啊?直接一路a把它a到死啊!拜託別用舊網游的模式來玩《乾坤》,好不好?」咖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誰叫她是隱藏種族暗元素生命,攻擊力暴高,有資格說這番話。
清沂眉毛蹙到一塊兒:「咖啡!我承認你的攻擊力相當高,但是我們畢竟在一個團隊裡。剛才boss被ot便開了aoe,我們差點全軍覆沒!你看看千上,他現在還是紅血的!」
正在給自己胳膊打繃帶的千上吃了一驚,趕緊純純一笑:「不關我事,我什麼都沒做呀。」
「既然是團隊合作就要有團隊合作的樣子。我並不想批評你,但你今天不單沒起到主攻手的作用,還破壞了大家的節奏,讓我們一時陷入被動。你需要反省一下。」
「反省你媽。」咖啡陰著臉,一個高抬腿把桌子踢到一旁,跳起來:「我真是受夠了你的指手畫腳了。就在這裡和我pk,怎麼樣?」
「樂意奉陪。我要讓你明白,你錯得有多離譜!」清沂也滿面怒容地抽出大劍。
乾無咎默默地【瞬移】到了牆角,免得看書時被倆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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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安尼吉爾問。
「然後?然後爸爸輸得一塌糊塗唄。」清沂說完,哈哈大笑。
晚上,幾人坐在餐館包廂裡打發時間。無病呻吟溜號,不知跑哪裡去了。
清沂笑完之後,很淡然地道:「放狠話、講道理對戰鬥毫無幫助。贏和輸永遠不是看誰口才好,而是看誰的拳頭大。我在很早之前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不會試圖與污蔑我的人講道理,那完全是對牛彈琴。同樣的,一個合格的王者也不應為一些閒言碎語所動搖,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比如深化改革。」
安尼吉爾想了一想,問:「王者堅定地執行決策當然很好,但我們真的不需要聽別人意見嗎?那我們怎麼知道自己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你需要足夠的智慧去分析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
「可不是每個王者都擁有足夠的智慧呀。」
「你說的對。」清沂想了想,道:「這已經牽涉到『民主』和『獨裁』了,我沒想過這麼快就和你說這些。唔……不過也好,既然提到了,就一塊兒教你吧。的確因為種種因素,坐在王座上的人未必是一個合格的王者,那些傢伙被子民打上『昏庸』和『無能』的標籤。我必須得說,一旦一個國家被昏君掌握,它必須及時更換君主,或者乾脆直接走向民主共和。」
安尼吉爾很好奇:「民主……這個詞您一直沒和我提過。」
「是的,因為有理智的君主都不喜歡這個詞語。『民主』就是集合大部分人的智慧對組織一切行動作出決策的意思。換句話說,在民主制國家裡國王只是一個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扯線木偶,是一個隨時可被民眾罷免的公務員。國王再也不能享受特權,他的王位能否世襲也未可知。在高度民主制的國家裡甚至可見這種情況:國王被一腳踢開,被人民選舉出來的首相、總統、總理來負責管理國家事務。」
「居然會有這種事……」安尼吉爾聽得都入迷了。然後他反應過來:「不對啊,爸爸!現在『福音』大陸沒有民主國家,您是從哪裡聽說民主理論的?」
「我所在的世界早已經推行了各式各樣的民主制,而正統的君主制反而很少見了。現實世界裡科學昌明,宗教的權威性被科學不斷削弱,而『君權神授』這種說法也漸漸沒了市場。」
「民眾越聰明便越不利於管理麼。看來操縱民智是正確的。」安尼吉爾做出了判斷。
清沂苦笑道:「對管理者而言當然是正確的,但強硬扼殺民智並不利於國家。我們那兒的教廷就曾把很多科學家當做異端燒死,雖說有利於對人民洗腦,但卻嚴重阻礙了人類文明進步。你應該吸取他人教訓,像我說的,去操縱輿論而不是操縱民智。不要試圖扼殺小部分精英分子,而是將那些精英分子收入麾下,讓他們擔當你的喉舌。你可以稱呼他們為『公共知識分子』,為他們塑造一個憂國憂民的偉大形象,然後他們會感恩戴德地為你說盡好話。普通民眾根本不懂得(也不想去弄懂)與國家有關的高深知識,他們只會人云亦云地跟著公共知識分子起哄。你看,到頭來民眾不還是聽你的話嗎?既然直來直去行不通,幹嘛不從側面迂迴呢?」
「對,您說得很對!請多和我說說與民主有關的事情吧!隨著科學發展,人們越來越不容易受人蒙蔽,民主制推廣得越來越順利……那麼,是否民主制就比獨裁製好?」
「民主制或許是社會制度的最終演變結果,但它多種多樣,你不能說每一種都比獨裁製好,某些民主制簡直蠢斃了。你需要因地制宜,結合黃昏帝國固有特色來修訂製度,不可照搬外國的社會制度。」清沂諄諄教導。「就像因為有死靈王者的存在,歷史上的死靈帝國都只能有君主獨裁這一模式,想要改變它的話就如同違逆世界規則一般困難。死靈王者或許會被推翻,但王權卻是根深蒂固,歷經千年也不會有多少改變。先說這麼一點兒吧,等你消化掉之後,我再和你談談如何管理黃昏帝國。」
(「有必要嗎?我又不想接任您的位子……」安尼吉爾低聲道)
說到這兒,清沂掃了一眼兩位候選屬下。斯達麥克抱著酒囊早就呼呼大睡,而洛夫則閉目養神。
「洛夫?」
「在。」對方睜開眼,不情不願地應答。
「我有什麼缺點,以至於你不肯效忠於我嗎?」
「沒有。」洛夫想了想,很遺憾地道。他那模樣活像是玩「大家來找茬」足足十分鐘都沒找到破綻點。
「我給你的職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會得到我的庇護,這難道不比你成日害怕被人類發現真實身份更強嗎?」
「當然強。」洛夫也痛快地承認了這一點。
清沂咧起嘴角:「那麼,你為什麼三番四次地拒絕我的招攬?你不怕我一生氣,隨手就殺了你?」
「我當然怕。可如果您真要用強的,為什麼不立刻拿出一份靈魂契約逼我簽字呢?」
「因為我需要你的忠誠心,洛夫。契約只能保證你沒有背叛的行動,卻不能保證你沒有背叛的心。你的能力固然可為我所用,但你對我的態度比你的能力更重要。我只是想搞清楚你真正想要什麼,不要以為我會因愛才而不殺你,然後和我耍一些拖時間的伎倆。」清沂笑得越發溫和,眼神卻反比例增長,凌厲得就像能從裡面射出死光。
「我想要的就是不被打擾。也許我有你所需的才能,但那種東西我不需要,因為它讓我變得顯眼。木質優良的樹會被砍伐、製成傢俱,但那些長得歪歪扭扭、木紋錯綜複雜的樹則能逃過一劫。我就是想當那種誰也不會注意的歪脖子樹。」
看著洛夫,清沂想起那些在山谷裡結草為廬的隱士高人。那些傢伙一個個清高得不得了,非得王者三顧茅廬才肯出來。不過如果只要花兩三次就能招攬一個屬性強大的屬下,清沂還是很樂意嘗試的,所以他道:
「你的口吻很像思想家,我也必須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才能、天賦並不是你可以隨便拋棄的東西,它們與你緊密相連。無論參天大樹再怎麼想當歪脖子樹也無法遂願。如果你能接受這個事實,你就不會再用消極的態度來對待人生。你站在新的位置上,可以用你的能力去改變一些東西。」
「我能改變什麼呢?」
「改變這個世界。」清沂隨口就往大裡說,就和老闆鼓勵員工「你是最棒的」差不多。
洛夫哂笑一聲,又問:「對我又有什麼好處?我沒有必須守護的人,我也沒有目標與理想。說白了,這個世界如何都與我無關,我何必去改變它?」
這問題突兀,清沂一時也想不出來,只好含糊地回答道:「也許現在你得不到答案,但以後你會得到的。」
「唔……好吧。」出乎清沂意料,洛夫(角色原型:群友,亡者?洛,謝謝你斷斷續續、亦真亦幻的支持)居然還挺滿意這個回答。他將臉深深埋入兩手之中,彷彿對未來際遇不忍卒睹,長出一口氣:「靈魂契約在哪裡?趁我還沒後悔,快拿出來吧。」
系統提示:死靈談判家、洛夫已加入您的勢力,簽訂【靈魂契約】,請為他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