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沂上線時,發現法師塔已經建好了,就建在城主府(現在該叫皇宮了)後面,這兒遠離市中心,平日無人打擾。塔高二十五米,整體潔白,窗口以黑色石板作修飾,一眼望去好多個黑框框;它上下兩端較粗,中間纖細,倒像是個炫耀小蠻腰的窈窕少女。一顆顆游散的靈魂之火被吸引而來,圍著它一圈圈地旋轉。
(薛多:「沒人覺得它像根大腿骨嗎?哎呀,來來來,從這個角度看嘛。」)
法師塔:供尊貴的魔法師休息、研究的地方,外人非請勿入。在塔中,魔法師【冥想】效果翻倍,並臨時增加5%的額外屬性。「戒嚴」狀態時獲得【魔法彈】。魔力儲存量7000標準單位。增加所在城市20點繁榮度,增加30點民心值。當城市同時擁有5座以上的法師塔時,形成「魔力磁場」,每一座法師塔的屬性都獲得總數量*3%的加成,最高能獲得27%的加成(此時魔法師們臨時獲得額外技能【魔力傳輸】)。需要白色大理石15單位,黑色大理石15單位,秘銀五千克,中級以上魔力儲存器一個,魔法師一名。一座塔僅能容納一名魔法師。法師塔的使用權、所有權均歸該魔法師所有,國家無法徵稅。
超常效果:因建材的差異性,建築屬性有所修正。在塔中,魔法師【冥想】效果翻倍,並臨時增加10%的額外屬性。「戒嚴」狀態時獲得【奧術射線】。魔力儲存量丘標準單位。
法師塔是塔樓的分支建築,專門供魔法師老爺居住,不過出身低微的狄塞爾還是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法師塔。他仰望著,嘴唇囁嚅,眼裡一片茫然,似乎還未完全確信:「我這座法師塔是我的?我也有法師塔?我怎麼會有」
清沂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別羅裡吧嗦了,走,帶我參觀一下!」
塔樓的分支建築有很多種,因為高度關係,必須設有樓梯,像附屬於城堡的箭塔就有著螺旋向上的樓梯。但法師塔與別不同,內部沒有樓梯,只有一個以魔力驅動的升降平台。魔法師將魔力灌入平台上的魔力儲存器,就能隨心意控制平台的起降速度。平台地面有著精確到毫米的魔法陣,線路以秘銀煉成,閃閃發光,高貴而美麗。
看到魔力儲存器時,狄塞爾更是目瞪口呆,以他的學識硬是看不出那懸浮的三稜水晶柱是什麼玩意兒。魔力儲存器能儲存魔力,是魔法師最愛的道具,有了它等於提升魔力值上限。聽起來很玄乎,其實水晶就是天然的魔力儲存器。法師塔要求的材料為中級以上的魔力儲存器,清沂財大氣粗,把整整一根只有三稜蠕蟲才爆出的「三稜鑽石」擱在這兒當擺設,這可是比高級材料還要高那麼一點兒的特殊材料,因此法師塔才出了超常效果。
當狄塞爾將手摁在「三稜鑽石」上時,又是一驚:「好大的儲存量!我不吃不喝,花一個月全力灌輸也不能填滿它!還有,這個魔力儲存器沒有基座,魔力是怎麼引導的?」
「你抬頭看看?」清沂美滋滋地笑道,彷彿住在這塔的是他自己。
塔頂有天窗,淡淡的光漏入,越往下越陰暗,到清沂立身之處時已是一片漆黑。但隨著魔力的湧入,一顆顆小星星在塔內亮起,閃呀閃的,似是對新主人致意。那都是一顆顆產自躍空蠕蟲的「複眼鑽石」,擁有洞穿空間的強度,自然能隔空吸取魔力。它們就是塔內陣法的各個節點,節點與節點之間以繁複的秘銀線相連。而「三稜鑽石」作為陣法中樞,可以把魔力傳送給任何一顆鑲嵌於塔山的「複眼鑽石」,就像三稜蠕蟲對躍空蠕蟲發號施令。
這座法師塔明明歸於建築學、魔法學的範疇,卻多了些生物學的意味。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的構想,不可思議的材料!」狄塞爾全然失神。他雖然不清楚具體細節,但已猜出運作原理。
「這種設計只有咱們這兒才有,所以整個大陸不,整個世界,能打造這座塔的也只有黃昏帝國。」清沂說的是大實話,哪個國家能用一大堆異界生物的特殊材料造法師塔?就算造了,哪個建築師又能掌握陌生建材的屬性、大膽施工?
狄塞爾歎道:「帕特拉大師的造詣實在太厲害了,單以建築學而論,他是當之無愧的登峰造極。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輸送魔力後,狄塞爾在「三稜鑽石」中留下了一個魔力記號,從此這座法師塔就只有他才能順利開啟。由此,這座塔又多了個特殊屬性:全城居民靈魂值+20,【奧術射線】可切換為【靈魂衝擊】。一旦全城進入「戒嚴」狀態,法師塔就是一座炮台。
平台升起時有些顛簸,這是因為狄塞爾太過激動,輸出魔力不均衡的原因。法師塔就像是一個內部被上下貫通的大筍,每個小區間裡,天花和地板都開了與升降平台同等大小的空洞。當魔法師想要停留在某一層,只需將平台升至與單間地板平齊,平台與地板便從接口處以機關鎖死。於是乎,法師就能在這一層任意走動,要離開時才回到平台。這能有效利用空間。
每到一層,狄塞爾都要停一停,伸手觸摸牆壁上的鑽石,或者憑窗遠眺。清沂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催促。當然,由於這座塔剛剛裝修完畢,床啊書桌啊研究資料等東西都沒有搬進來,所以各房間的職能還沒被嚴格區分。
頂樓開了很大的天窗(當然也可隨時關閉),如果是占星師入住的話就最方便不過了,當然能不能透過陰雲看見星星是另一回事。對這座塔,狄塞爾哪還有不滿意的。他望著清沂,剛想說什麼,忽然臉色劇變:「陛下,這座塔耗費很多錢,對吧?」
「這不廢話麼,光是秘銀都花了不知多少了。」清沂撇撇嘴。
狄塞爾急了:「您最近不是缺錢用嗎?為什麼還要在這個關頭亂花錢?」
清沂這才明白對方急啥,啼笑皆非:「花在你身上,那就不叫亂花錢!放心吧,最近沒什麼還貸壓力,所以我不也不差你這點錢。」
頓了一下,清沂走到窗前,看著世界樹:「你為了投奔我而背叛黑暗教會。你一心想往高處走。其實,當初你對我的效忠,更可能是因為你害怕死亡,所以到現在你也還是忐忑不安。但我不介意,我也不要求你對我死心塌地。只要你肯努力,你會獲得比法師塔更有價值的東西,我說到做到。」
狄塞爾低頭,說不出話。
「純白憎惡的進度如何?」清沂轉了話題。
「很好。」狄塞爾道。
「「很好」是個什麼概念?」清沂有些不解。上司問話,屬下有這樣回答的嗎?
「不是我不想說。」狄塞爾連連擺手,苦笑(他的苦笑分外憔悴):「因為和技術總監討論過後——」
清沂插話:「等等,技術總監是誰?我什麼時候設置過這個職位?」
「指的是布瑞恩先生。因為聯合科研中心裡大家都叫他總管,容易和喬恩特總管弄混,所以斯特潤姆乾脆幫他換了稱呼。」
「哦哦,那繼續。」清沂心想:我莫不是首席執行官?
「和技術總監討論後,我們決定把大型機器替換為構裝死靈生物或純白憎惡,以貼合黃昏帝國的特色。沃特波勒&bull卡倫負責生物兵器小組,費馬負責武器研發小組,所以兩位同事也參與討論。開過短會後,我們做了一次實驗,結果成功了。」說到這兒,狄塞爾眼裡熠熠生光。
「然後呢?」清沂迫不及待地問。
「然後費馬說要對您保密,您問什麼,我都只能說「很好」。」狄塞爾訕笑。
清沂無語,不過也成功被吊起興趣,很想看看最終成果是什麼模樣。他又問道:「那東西做出來沒有?」
「當然,我嚴格遵循您的吩咐,先做好它,才去處理其他工作。請您過目。」
狄塞爾從懷中抽出一個卷軸。清沂打開卷軸,仔細瞧了幾遍,才道:「很合理,很簡潔,毫無破綻。讓手工作坊批量生產吧,數量就定在哎呀我怎麼忘了呢,現在是生產「碎銀」的關鍵時刻,工人都抽不出時間。只好等上兩個半月吧。你繼續保管,到時候記得交給費馬。」
狄塞爾收起卷軸,忙不迭地寫備忘錄。
「走吧,你還得佈置法師塔呢。」清沂可不想耽誤狄塞爾的時間。先不說傢俬和書籍,法師塔裡怎麼著都得設置幾十個魔法陷阱吧?魔力門禁也是要的吧?預設的魔法護罩還得調試一下吧?這些東西沒兩三天搞不完。
(兩人坐平台下降,薛多嘀咕道:「怎麼不裝個燈?」)
清沂又想起那個問題:為什麼塞魯維加要讓軍備漲價?這裡面有什麼陰謀?最重要的是,自己有所防備,睿智之加雷思能怎麼做?他的計劃是實施完畢,還是才剛剛開始?現在黃昏帝國不會掉進陷阱,加雷思的算計是否全盤白費?有這麼簡單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以至於疑問硌在心頭,久久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