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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搏風擊浪 第八章 論道 文 / 千江花火

    虛擬現實(virtualreality,簡稱vr,又譯作靈境、幻真)是近年來出現的高新技術,也稱靈境技術或人工環境。虛擬現實是利用電腦模擬產生一個三維空間的虛擬世界,提供使用者關於視覺、聽覺、觸覺等感官的模擬,讓使用者如同身歷其境一般,可以及時、沒有限制地觀察三度空間內的事物。

    多感知性(multi-sensory)

    所謂多感知是指除了一般計算機技術所具有的視覺感知之外,還有聽覺感知、力覺感知、觸覺感知、運動感知,甚至包括味覺感知、嗅覺感知等。理想的虛擬現實技術應該具有一切人所具有的感知功能。

    浸沒感(immersion)

    又稱臨場感,指用戶感到作為主角存在於模擬環境中的真實程度。理想的模擬環境應該使用戶難以分辨真假,使用戶全身心地投入到計算機創建的三維虛擬環境中,該環境中的一切看上去是真的,聽上去是真的,動起來是真的,甚至聞起來、嘗起來等一切感覺都是真的,如同在現實世界中的感覺一樣。

    交互性(interactivity)

    指用戶對模擬環境內物體的可操作程度和從環境得到反饋的自然程度(包括實時性)。例如,用戶可以用手去直接抓取模擬環境中虛擬的物體,這時手有握著東西的感覺,並可以感覺物體的重量,視野中被抓的物體也能立刻隨著手的移動而移動。

    構想性(imagination)

    強調虛擬現實技術應具有廣闊的可想像空間,可拓寬人類認知範圍,不僅可再現真實存在的環境,也可以隨意構想客觀不存在的甚至是不可能發生的環境。

    由於浸沒感、交互性和構想性三個特性的英文單詞的第一個字母均為i,所以這三個特性又通常被統稱為3i特性。一般來說,一個完整的虛擬現實系統由虛擬環境、以高性能計算機為核心的虛擬環境處理器、以頭盔顯示器為核心的視覺系統、以語音識別、聲音合成與聲音定位為核心的聽覺系統、以方位跟蹤器、數據手套和數據衣為主體的身體方位姿態跟蹤設備,以及味覺、嗅覺、觸覺與力覺反饋系統等功能單元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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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清沂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後,又對著鏡子看看,這才拿起公文包上班去。今天是他請病假以來第一天上班。

    他工作的公司是「小蜜蜂速遞」,名字聽起來似乎和兒童有關,但實際上是做餐飲外賣的,負責做餐廳與顧客之間的橋樑。清沂大學畢業後就在這兒當營銷主管,幹得還算順風順水,如果不計他一星期前被前同事射擊的話。

    劍橋的冬天越發冷了。街上行人穿著大衣,也戴起圍巾,就像一隻隻笨拙的棕熊。

    要不要去麥當勞買杯熱飲呢?清沂這樣想著,在寒風中起勁地踩著踏板,來到公司樓下。他鎖好自行車,通通通上了二樓,一出現在門口就喊道:「嘿,夥計們!我回來了!」

    辦公室的眾人先是一愣,然後立刻沸騰起來:「哦,張,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還痛不痛?」「被打中的感覺怎麼樣?當時你有沒有尿褲子?」

    我總算知道為啥當時由露西當探病代表了,讓你們來探我,還不把我家屋頂掀翻?!清沂好容易才應付得了大家的七嘴八舌。

    「你看起來沒睡好啊?」愛德華指指自己眼睛。

    清沂下意識地摸摸眼袋,便笑道:「我昨晚太興奮了,一想到要見到大家,就高興得睡不著。」

    露西嗔怪著起身:「張,你這句很明顯是謊話嘛!看來你也要成長為一個男人了,呵呵。我去幫你沖杯咖啡。」

    「謝謝。」清沂尷尬地笑笑,然後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邊上。他撫摸旋轉椅的椅背,看著那台專用電話,一時有些感慨:才一個星期不見,居然對它們有些陌生了。

    愛德華穿了新衣服,不過依然是格子襯衫;他在頭髮上抹了發泥,有點像貓王。而露西也還是穿著顏色單調、款式古舊的毛線衣,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她是個保養得不錯的大媽。而陶德仍然和清沂很不對路,就算清沂回來了也沒上來打一聲招呼,而是將腳翹到辦公桌上玩psp。

    「喂,天氣冷,穿多點兒衣服比較好。」清沂對只穿一件夾克的陶德道。

    陶德瞪眼:「要你管!」清沂反而笑了。

    今天的工作平淡似水,不過對清沂而言,生活總算是回到了正軌。不知為什麼,他在公司裡有一種淡淡的安全感,這讓他不會害怕某個突然閃現眼前的幻像。中午吃飯時,愛德華主動打包一份給清沂,兩人談了談最近的市場情況和營銷環境,此外就沒什麼特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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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清沂回家,又迫不及待地開始遊戲。

    出現在房間後,清沂沒敢亂動,先是感受一下空中傳播的靈魂波長,感覺風平浪靜後,這才大著膽子走出房間。兩道極其強烈的波長正從兩個地點傳來,分別是凋零之樹與血池。於是他走出城主府,先來到血池。

    血池的大門裡往外逸散著迷濛灰霧,一踏進去霧氣更是濃得伸手不見五指。這些霧氣實質上是富含暗元素的死氣,相當於人造的死氣陰雲,對於死靈生物有很大的滋養效果。在場的除了將臣,大概還有葛蘭德吧。

    霧氣裡傳來一個聲音:「咦,徒弟來了?」

    「是啊,這不來看望您嘛,老師。」清沂開了【靈魂之眼】,好讓自己不會一腳踩進血池裡去。

    對方僅將赤裸上身露出水面(衣服散在一旁),靠著池壁坐著,一頭長髮如水草般在血水中蔓生沉浮;他倆手臂擱在地板上,一臉舒爽;他黃玉似的身體健壯有力,肌肉線條流暢且讓人注目。血水在他身邊變成絲絲縷縷的血煙,給人以他泡溫泉的錯覺。血液對殭屍來說是大補之物,血池的效果就更不必提了。

    「小,小白!」而葛蘭德則坐在血池邊上,開心地向清沂揮手。他雙足浸在血水中,踢著小水花。灰霧裡,一顆顆珊瑚珠子被少年白嫩的足尖踢起,在水面敲擊出叮叮咚咚的樂聲,美得奢侈而靡亂。

    「來來來,過來坐。」將臣招呼道。

    「不了,我還要找德弗老師。」清沂悠然告辭道,立刻往回走,然後在心裡默念「三、二、一」。他還沒念到「一」呢,將臣就大喝一聲「慢著」,從血水裡跳出,衣服有靈性地飛起,自動在他身上穿戴整齊。

    「你找他何事?」將臣板著臉,聲音淡淡。

    就知道你會上鉤!清沂暗笑,卻加快了腳步,嚴肅地道:「向他請教一些小事。」

    「呀,現鍾不打去找破鑼?小子敢耳!」將臣急了,順手抓起葛蘭德,大跨步追上去。

    血池離遊魂廣場沒多遠,清沂很快就來到廣場中心。凋零之樹下,大巫妖德弗?布裡倚著一塊墓碑坐著。他身邊繚繞著暗元素與死氣,讓人看不見他的真面目。樹上的靈魂之火化作一條藍色瀑布,嘩嘩地向下流淌、落在他頭上,被他吸收乾淨。被他這麼一折騰,本月「等待之城」可招募的幽靈絕對要變少了。

    「德弗老師!」喚醒了一臉陰鬱的德弗,清沂又對趕過來的、拉長臉的將臣道:「將臣老師!我想和兩位商量一下。俗話說的好,『國家有國家的法律,家庭有家庭的規章』,這裡怎麼說都是學生的地盤,是有日常工作秩序的。學生斗膽請兩位老師約法三章,不要再動手了——連用靈魂力量比拚也不行!怎麼樣?」

    將臣仰著頭,表現出徹底蔑視的姿態:「既然乖徒弟開口了,我就給你一個面子。」

    「你面子值錢嗎?」德弗冷笑。

    「好一張狗嘴!」將臣面皮啪啪啪連爆。他掰著手指關節(發出一陣陣雷霆滾動之音):「給臉不要臉,是你自找的!」

    「找什麼?找罪受?要和你這麼白癡的傢伙日夜相對,的確是找罪受。」德弗全身皮膚變成青紫,嘴唇碎爛、露出牙床,兩眼亮起藍色魂火,展現大巫妖的可怕姿態:「早知道會碰上你這等奇葩,我就不來『福音』了。」

    清沂趕緊站到兩人中間張開雙臂:「都冷靜!再打起來,我……我這城市還要不要了!您兩位……是來當老師的,還是當……拆遷隊的?!」

    在兩位巔峰英雄級npc的氣勢下,清沂差點沒跪下去,連說話都說得斷斷續續。他忍受著巨大壓力,堅持說下去:「總而言之,不准……再動手。想分高下,只能用學術和知識較量……」

    「大道無名,哪是能用言語說得出真意的?」

    將臣一反駁,德弗就桀桀發笑:「原來你也有不如我的地方!」

    「干翻你一百八十輩祖宗!我雖是殭屍,但學那些牛鼻子一般坐而論道,卻也小事一樁!來就來,誰怕誰?!」將臣收起威壓,喝道。

    「野蠻人便是野蠻人,除了亂吼亂叫、裝腔作勢之外就什麼也不會了。」德弗也徐徐收了氣勢,變回人型,陰測測地笑:「你想怎麼談?」

    「隨你!」將臣一振袍袖,大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味道。

    清沂一見局勢好轉,便坐在陰影王座上,準備聽課。他還將葛蘭德扯到旁邊——這孩子餓慌了,正準備在小墓場裡刨幾具屍體呢。

    「那好吧,先從宇宙形成講起。宇宙的前身是無盡混沌,這一點你能接受吧。」

    「為何不接受?《黃庭內景經》上白紙黑字寫得分明,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將臣哼了一聲。

    「而混沌中出現了光、暗、冰、風、火、水、雷、土等元素,它們——」

    「慢著!什麼亂七八糟的?天地之間就只有五行八卦,哪裡來什麼鳥元素?」

    德弗沖旁聽的清沂一聳肩:「你看,這沒辦法溝通。」

    清沂也忍不住苦笑。中西文化從一開始就有著巨大鴻溝,這是祖先對自然認知不同而造成的。

    見徒弟笑了,將臣面皮一紅,嚷道:「那咱先不談這個,來談談道術和魔法。」

    「也好。和你的交手裡,我大致明白道術是遵循五行和八卦而使用的,魔法也需要元素才能發動。不說吟唱,就連東方陣法與西方魔法陣大同小異。」德弗雖然冷笑著,但神情卻莊重許多。他皺眉道:「只是有一點我不懂,為什麼道術的開頭一般都是『太太老君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是誰?創造道術的神明麼?」

    「反正我沒念過這句,不算不算。」

    「而且道士用劍做施法道具,也太奇怪了吧?」

    「你們的魔杖才奇怪!在咱們『華夏』,只有巫族施法才用杖!」

    「巫族?是巫婆嗎?」

    「大巫有男有女,不都是巫婆的。」

    「巫婆還有男的?!」

    聽著兩人雞同鴨講,清沂樂不可支,但又不敢笑出聲,便死死摀住嘴巴。葛蘭德將頭枕在王座扶手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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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一個夜晚裡……

    美國新澤西州,一間普通民宅中,一個白化病少年正坐在椅子上,一邊操-弄鼠標,一邊吃著薯片。他腮幫子運動著,但他的眼珠子卻一動不動。厚厚的近視鏡片也隔絕不了他那冷冽而漠然的眼神。屏幕上顯示著白骨暴君攻陷奧爾奎拉的戰報。

    「沒有『棋手』和你對戰,你就自大起來了啊,六月!」

    白化病少年精神奕奕,笑得非常燦爛:「要知道,上一盤我之所以沒有出盡全力,就是要蒙騙你!各種我不曾使用的手段,這次就全部用在你身上,徹底將你擊沉!戰爭好玩嗎?當然好玩,但只有勝利者才能享受當中的樂趣!既然你想發動戰爭,我就讓你以後也不敢再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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