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種族。他們自稱神明之子,而其他種族不過是血統不純的兄弟罷了。其王庭就在世界之樹下,時刻沐浴在世界投射而來的自然氣息和生命力量之中,的確是神所寵愛的種族。
夜精靈是精靈的分支,膚色黝黑,眼眸呈現乳白色,雖然美麗異常,但那種骨子裡的尊貴與仁慈變成了陰暗和毒辣。之所以在氣質上發生如此大的改變,是因為被放逐於地底的夜精靈從沒有一天和平的生活,他們時刻要提防身後的危險,哪怕身後是自己的同族。
因為背棄了對於自然的信仰、追求強大的黑暗力量,夜精靈被王庭放逐。夜精靈自精靈中分裂的具體原因,已經無人知曉,但是兩族之間的仇恨卻是毋庸置疑的。
因為膚色的關係,所以夜精靈也被人叫做黑精靈、暗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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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算上薛多的話,此時議事大廳裡只有兩個人——清沂和克拉薇索兒。
「告訴我,血精靈是什麼?」清沂開門見山地問。他也習慣如此,不能忍受長久的沉默。
克拉薇索兒就坐在清沂右手邊,她苦笑了一下,道:「如您所猜想,血精靈與夜精靈一樣,是叛變的種族。但是血精靈信仰的不是黑暗,而依舊是生命。」
清沂略有些吃驚:「生命?這並不算是叛變吧?」
「您聽我說完的話,或許會修正您的意見呢。」克拉薇索兒繼續道,聲音越來越小:「很多人都追求財富,有人努力工作,有人投機倒把,而有的人卻坑蒙拐騙,有的人燒殺搶掠。同樣道理,血精靈依舊信仰生命,但是,並不是存在於自然界中的生命力量,而是存在於生物體內的生命力量……」
頓了一頓,克拉薇索兒似是鼓起勇氣,一口氣道:「血精靈通過吸取血液來達到青春永駐,與精靈的理念完全相悖!這就是『叛變』!」
清沂震驚。
從吸血這一點看來,血精靈和吸血鬼倒是非常相似,但在本質上卻又截然不同。血精靈吸取的是血液中的生命力,血液並不是必需品;而吸血鬼則完全是把血液當做食糧,不喝就會餓死。但無論怎麼說,精靈都會排斥血精靈。
「那麼,你怎麼會墮落,啊不對……你怎麼會變為血精靈的呢?」清沂問道。
「我是聖女,平時接觸了很多和宗教有關的卷宗,因此瞭解該通過什麼儀式轉化為血精靈。很簡單,只需要用鮮血塗抹出一個魔法陣就可以了……」克拉薇索兒臉色漲紅:「我知道您還想問什麼……為什麼我要選擇變成血精靈?」
她深呼吸一下,像做出什麼決定似的,死死看著清沂,眼裡全是不甘和痛苦:「我不想成為死靈生物!就算這句話冒犯了您,我也要說!您看見我的那些族人了嗎?他們全都是行屍走肉,是骨頭和腐肉的堆積物,生前的英俊和美麗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不想成為那種散發著臭氣的東西!我害怕,我很害怕啊!」
「因此我……在『末日交鋒』來臨之際,殺了族人,用鮮血舉行了儀式!」雖然是在笑,但是克拉薇索兒淌下大滴大滴晶瑩的淚水,笑得梨花帶雨,竟然有種別緻的美感。她指著自己雪白滑膩的肌膚、瑰麗的紅眼睛,用一種自虐性的嘲諷語氣道:「我得到了永遠的美麗,得到了比以前更旺盛的生命力量!這多麼簡單,只要殺死那一兩個祭品,我就成了如今的模樣!回不去了……就算身體能變回精靈,但手上的鮮血不會褪去……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說罷,她終究控制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我的屬下,委屈不了你。」清沂伸手拍拍她的後背,良久無語。女人啊,真是最可恨的生物,卻也是最可愛的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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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哄女人實在沒什麼經驗的清沂,很沒紳士風度地拋下克拉薇索兒不管、逃離議事大廳,倒好似議事大廳裡鬧鬼一般。當然了,在死靈國度裡鬧鬼反而是正常的呢。
和精靈的建交肯定是沒戲的了,清沂掰著指頭把已知的種族、國家和勢力盤算一遍,這才悲哀地發現,別說精靈,就算是其他種族也不可能與死靈生物結盟。和人類?做夢去吧;獸人?雖然他們沒腦子,但不代表沒操守;精靈還是看在以前薩拉門羅王國的面子上呢,要不然連一句話也懶得和清沂說的。
「一切生命的公敵……嗎?果然,這是一個孤獨的種族呢。」清沂歎了口氣,看著手中權杖,一時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