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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二十章流雲袖劍 文 / 古道驚虹

.    青平君突然走下山去,劍台上一下冷場起來,因為所有人都等著他和華楊飛之間的比試。忽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一條人影輕飄飄上了劍台,卻是公孫媚兒。

    她扭著腰迎風擺柳般走至劍台中間,輕輕欠了欠身,嬌滴滴道:「既然沒人上台比劍,不若小女子為各位舞『流雲袖劍』一曲,以為助興!」

    台下眾人一聽,登時興奮起來。因為公孫世家舞劍天下聞名,歷代家主公孫大娘無不精於舞劍。遠在唐朝時期,大詩人杜甫就寫過一詩《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極贊公孫大娘舞劍之精湛,甚至當時大書法家張旭,因看公孫大娘舞西河劍器,而得草書之神,自此草書長進,被推為「草聖」。

    公孫世家雖以舞劍聞名天下,卻極少當眾獻技,就算是當今天子要觀舞劍器,也得齋戒三日,沐浴更衣方可。

    公孫媚兒是公孫大娘獨女,自是得公孫大娘真傳,她現在要當眾舞劍,實在難得一見。

    只見公孫媚兒輕拍一下手掌,馬上有五名歌姬飛身上了劍台。五名歌姬均背插長劍,分五個方向坐在劍台邊沿,懷抱琵琶,半遮粉面,頭頂均放著一小酒杯,酒杯裝著酒,深淺不一,不知何意。

    公孫媚兒立在劍台中心,雙手微微一抬,倏地飄出兩袂長袖,竟有兩丈之長。玉臂向前一揮,長袖飄出,一下捲住一名歌姬背後的長劍劍柄。「鏘」,長劍出劍,劍尖在那名歌姬頭頂上的酒杯一點,酒杯紋絲不動,卻出「叮」一聲脆響。

    公孫媚兒長袖連揮,劍尖接連點過五名歌姬頭上的酒杯,出「叮叮叮叮」響聲,抑揚頓挫,極有韻律。

    蘭亭驚訝道:「是宮、商、角、徵、羽五音,她在試音!」

    原來公孫媚兒竟是以長袖捲住長劍,以劍尖點擊酒杯奏音。

    公孫媚兒點過五隻酒杯後,試音完畢,五名歌姬同時一撥琴弦,如珠落玉盤,為一曲起音。公孫媚兒長袖連出,只聽見「叮叮叮叮」數聲,韻律頓生。五名歌姬亦接連輕撥琵琶,以和其音。

    劍台上一時輕姿曼舞,音韻動人。

    ……

    青平君與那名青城弟子一直來到了山下。一騎駿馬立在山門外,口冒著泡沫,顯然經過日夜奔馳。馬背上伏著一人,滿面塵土,口唇乾裂,兩眼閉著,似是累暈過去。

    旁邊守著一名青城弟子,正是玄開,而那名上山向青平君報信的弟子就是玄平。

    原來,兩人因昨日看守上清宮,卻偷跑上山觀看比劍,今日就被責罰到山下看守山門。剛才忽見一匹馬直衝來山門,兩人連忙止住,卻見馬背上之人已經昏迷,看服飾似不尋常,乃急忙報與青平君。

    青平君看了看那人服飾,再霎眼見馬鞍上繡著一面大旗,微吃一驚,道:「大旗門?」

    「水……水!」

    馬鞍上之人忽的微微睜開眼,沙啞地喊了一聲。

    「給他水!」青平君喝了一句。

    玄開、玄平連忙將水壺遞給那人,那人抓住,一連喝了幾口,喘著氣。

    青平君道:「我是青城弟子青平君,你是何人?」

    「青城山?」那人精神一震,道,「宋子都宋少俠可是在山上主持劍會?」

    「是!」

    那人整個翻跌落馬,向青平君單膝跪下,道:「魔神宗不函谷聯合飛鷹堡突襲大旗門,大旗門危在旦夕,求青公子馬上帶在下見宋少俠,火馳援,稍遲一刻,大旗門要慘遭滅門!」

    青平君暗吃一驚,問:「你是……」

    「在下是大旗門黑旗使!」

    「跟我來!」

    青平君向玄開、玄平使了個眼色,兩人扶起那個黑旗使跟著青平君向山上走去。走至山腰,青平君突然一轉,轉到了那條天仙橋旁邊的深澗前。

    那黑旗使愕然問:「青公子……」

    話音剛起,青鋒一閃,他咽喉已經被青平君掌鋒劃破。那人雙眼直直盯住青平君,至死也不肯相信。

    玄開、玄平同樣吃驚地望著青平君。

    青平君望著自己掌鋒,淡淡道:「火馳援你大旗門,我這劍會還能開麼?我正要一舉將華山派壓於掌下,你偏要跑來添亂,怨不得我。況且大旗門離這千里之遙,就算現在趕去,也來不及,何必多此一舉!你放心,等你大旗門被滅,我自會替你們報仇!」

    說完一轉身,冷冷道:「將屍拋下山澗,把那匹馬處置掉!」然後向山上走去。

    ……

    劍台上,「叮叮」脆響之中,只見公孫媚兒柳腰曼轉,長袖輕舒,一轉一舒之間,婀娜多姿,妖嬈媚艷。再看她纖眉如畫,秀如雲,回眸之間,含情脈脈,一瞥之下,風情嫵媚。

    「叮叮」脆響之聲伴著琵琶和鳴,微妙悅耳。聲音雖美,卻隱隱帶著『淫』逸之色,靡靡之音,勾魂奪魄。

    台下眾人已經看得目醉神迷,完全陶醉在聲色靡靡之中,連楚楓也看得如癡如醉,就在這時,「錚!」一聲箏鳴突然傳來,婉轉清亮,楚楓心頭一震,這一聲箏鳴似曾相識。

    循聲望去,只見對面群山連綿,群山之間有一危峰兀立,危峰之巔又有一岩石突出,下臨無地。有一白衣女子,仙袂飄飄,正盤膝坐在岩石上,腿上平放著一古箏,雙手正撥動著箏弦。

    「是她?」

    楚楓認出,這白衣女子正是當日在西湖那船舫上憑風席坐、披雨撫琴的女子,那風姿依舊是不食人間煙火。

    「錚!」

    又一聲箏鳴傳來,就好像濁水中一泓清音,蕩滌著每個人的靈魂。

    五名歌姬的琴弦不由自主一滯,連公孫眉兒輕曼的身形也為之一頓。她知道險峰上的女子正用箏鳴洗蕩自己靡靡之音。她身形曼轉,長袖突出,劍尖猛然一點酒杯,「叮」一聲,欲遮掩住清亮的箏鳴聲。

    「錚,錚,錚,錚,錚!」

    箏鳴接連飄來,清冽激揚。公孫媚兒身形連轉,長袖急出,「叮,叮,叮,叮,叮」點擊著酒杯。

    但無論她如何揮袖,清亮的錚鳴聲始終是穿破她「叮叮」靡靡之音,透入每一個人心中。

    「嗨——」

    公孫媚兒突然嬌叱一聲,長袖向上一劃,長劍筆直飛起,直插雲端,跟著長劍電光下射,她右手衣袖一出,捲住劍柄,身子向後一彎,頭幾乎著地,如拱橋形,而左手衣袖向後飄出,「鏘」將另一名歌姬的長劍拔出,接著身子立起微向後仰,兩袖前後一飄,「叮」,劍尖同時點在前後兩名歌姬頭頂的酒杯上。

    公孫媚兒腰肢折旋,雙袖齊舞,兩把劍劍尖連續點擊酒杯,一時「叮叮」響聲不絕於耳。

    「錚錚錚錚錚!」

    箏鳴急飄來,如疾風急雨。公孫媚兒身形急轉,兩袖急舞,「叮叮叮叮叮」連點向酒杯。

    「錚錚錚錚錚!」

    「叮叮叮叮叮!」

    「錚錚錚錚錚錚錚錚!」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

    箏鳴越響越急,公孫媚兒身形也越轉越快,彷彿已經停不下來,劍台上一片劍光亂閃,「錚錚」「叮叮」之聲響成一片。

    「錚——」

    箏聲嘎然而止。

    「砰!砰!砰!砰!砰!」

    五名歌姬頭頂那五隻酒杯同時砰然爆裂,酒水激成一線水柱射上半空,再迸裂成點點水花濺下。

    公孫媚兒「噗」的跌伏在劍台上,飄在半空的長袖無力垂下,兩把長劍「噹啷」跌在台上。

    眾人只覺得一陣驚心動魄,繼而是連聲喝彩,為她最後時刻的精湛轉舞驚歎不已。

    公孫媚兒頭散亂,以袖遮掩著大口大口喘著氣,只有她知道是怎麼回事,那箏鳴之聲讓她無法自控,她是**著瘋狂轉舞,她停不下來。

    那五名歌姬急忙扶起公孫媚兒,向眾人略略欠身,走下劍台。眾人只道她剛才表演過於賣力,以至力竭,也不在意。

    眾人抬頭望去,那盤坐在危峰之巔、憑空撫箏的白衣女子身形正慢慢變淡,然後不見了,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人雖消失,但仍餘音裊裊,不絕如縷。

    大家很是驚訝,這白衣女子究竟是誰,為何要在危峰之巔憑空撫箏?莫非她也是來觀看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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