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亭又道:「圍棋起源於東土,相傳由堯舜所創,後來流傳至東瀛、高麗,更被東瀛、高麗視為國技。冷暖玉棋子極之珍罕,被東瀛視為國寶,失落東土後,東瀛多次想奪回,東土當然不肯,幾乎為此引大戰,後來雙方決定每三年舉行一次比試,各派一名國手,用楸玉棋盤和玉棋子對弈,勝者不但可得天下第一奕手之名,更可將棋盤、棋子帶回本國!於是玉棋子就在東土和東瀛之間輾轉往來,後來高麗國手亦加入爭奪行列,他們倒非在乎玉棋子,而是看重天下第一弈手之名。雖然數千年來,各國歷經改朝換代,但三年一次的弈棋比試一直沒有間斷,於是玉棋子在東土、東瀛、高麗輾轉,直到近年,高麗弈棋高手輩出,大有壓過東土和東瀛之勢,近三次比試都是高麗獲勝,而且還是同一女子獲勝,按照協定,如果連續三次贏得天下第一弈手之名,玉棋子就歸其所有!所以,如今楸玉棋盤和冷暖玉棋子應該流落在高麗!」
楚楓皺眉道:「圍棋起源東土,怎現在反不如高麗、東瀛?」
「非也!」蘭亭道,「輸的只是朝廷國手,東土真正的弈棋高手乃在民間,只是不肯現世為朝廷效力!」
楚楓笑道:「醫子姑娘莫非是在說自己?」
蘭亭笑道:「我不敢妄稱高手,那位每七年在古蕩山擺局一次的鬼子先生才是真正的棋道高手!」
楚楓點頭道:「嗯,他棋道確實登峰造極!這樣說來,那位青袍女子莫非就是那名連續三次贏得天下第一弈手之名的高麗女子?」
蘭亭道:「據你所言,她棋藝不讓鬼子先生多少,可能正是那高麗女子!」
楚楓道:「看來醫子姑娘也是頗精與棋道?」
「我對棋道只略通一、二,不敢說精於!」
「嘻嘻!我對棋道倒略通三、四,不若有機會我們切磋切磋?」
蘭亭微微一笑:「公子有興致,蘭亭自是奉陪!」
「一言為定!」楚楓說著展開那方蘭亭寫上封禪碑辭的白絹,卻「咦」的喊了一聲。
原來,白絹上蘭亭在有些字下點上一點的,就是泰山頂上那石碑在火光中呈現的那些字,不過現在卻多了一點,點在「清」字之下。
楚楓不禁望向蘭亭,問道:「醫子姑娘,當時你有沒有在『清』字下點上一點?」
蘭亭搖搖頭。
「我也記得沒有,」楚楓道,「而且這一點之字跡也不似姑娘之手筆,莫非是我爬上那山後所點上的?」
蘭亭望著那一點墨跡,忽吃驚道:「公子,這一點之墨跡……看上去……似是早已幹了多日!」
楚楓也注意到了,驚愕道:「怎麼可能?這白絹我從未離身,究竟是什麼時候點上去的,誰點的?」
蘭亭怕他又想那山之事,急收起白絹道:「別想了,既然想不出,就莫去想它,這是你一貫做法!」
楚楓笑笑,將物件一件一件收回,然後一手搶回蘭亭手中白絹,收入懷中笑道:「醫子姑娘,這白絹你已經艘,可別想著要回!」
蘭亭笑笑,道:「天要黑了,我們快趕去劍門吧!」
「對!慕容當日急急離開唐門,恐怕遇到了麻煩事,我們馬上趕去劍門!」
兩人走出小叢林,未走多遠,蘭亭忽然身子一軟,幾乎跌倒,楚楓急忙一手挽著她,驚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有一點……累!」
楚楓這才注意到,蘭亭一臉疲累,雙眼透著疲乏,她本弱質纖纖,又在濕滑泥濘的叢林尋了自己一日一夜,必定吃了不少苦頭,怎會不累?
楚楓大為心痛,道:「醫子姑娘,我們先休息一會吧!」
蘭亭點點頭,楚楓扶她坐下,自己亦坐在她身邊,蘭亭就靠在楚楓肩膊上,很快酣然入睡,看來她真是累極了。
蘭亭睡得很甜,修長的睫毛微微掩著一雙秀目,嘴角帶著淺淺的甜笑,楚楓望著她淡雅如仙之臉龐,真希望時光就永遠停在這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楚楓忽聽見蘭亭囈囈夢語道:「楚……楚公子,楚……楚大哥……」楚楓那心「怦」的幾乎跳了出來,她竟然呼自己楚大哥,楚楓簡直不敢相信,「蘭亭……」他喃喃應了一句。
蘭亭悠然醒來,望著楚楓,道:「楚……公子,是你呼我麼?」
「沒……沒有!」楚楓支吾道,「你……好點沒有?」蘭亭離開楚楓肩膊,道:「好多了,我……剛才做了個夢……」
「哦?」
「沒……沒什麼,我們走吧,天都黑了!」
楚楓攜著蘭亭踏上蜀道。劍門蜀道是最險要的一段蜀道,峭壁摩雲,雄奇險峻,楚楓幾乎是半挽半摟著蘭亭過了這一段蜀道,終於來到了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