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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六章 神鼠分堂 文 / 古道驚虹

    魏嫡和楚楓正呆在樹上守株待兔,下面忽然有了動靜,一條黑衣人影「嗖」的從樹下掠過|com|兩人連忙飛身下地,緊緊跟著,卻不敢太近,因為他們看出前面那名黑衣人武功頗高。黑衣人在山林中左穿右插,繞行了好一會,前面忽的豁然開朗,原來進入了一個大山谷中。

    一座高大雄偉的石殿座落在谷中,依山而建,一層一層而上,竟直達谷頂。石殿前有一巨大的石門,石門上面有一個巨大的石刻,刻著一隻飛天神鼠,似是這座石殿的標記,看來這石殿便是魔神宗的神鼠分堂。

    那名黑衣人掠入了石門後,卻是跳躍而行,雙腳同時躍起,同時落地,且兩隻腳不斷變換方位,十分古怪。跳行了數十步,向右一轉,不見了身影。

    楚楓和魏嫡仔細打量了這石殿一番,看來就只有石門這一處入口。

    魏嫡道:「這石殿看上去似乎已經修建了許多年,恐怕是星魔教時留下的。」

    「先過去看看!」楚楓道。

    於是兩人小心探到石門口,只見門口後原來是一條長廊,長廊頗長,盡頭是往右轉彎,估計是通往主殿。長廊地面由一塊塊小方磚鋪成,每塊方磚面上均刻著不同的圖案,拼在一齊,又構成一幅很大的圖案。整條長廊靜一靜,沒有一個人把守。然而越是沒人把守,越見凶險,兩人都不敢貿然闖進去。

    楚楓出神地望著眼前這一道長廊,眼中漸漸浮現出小時候父親經常與自己玩的遊戲:

    父親常在地上畫出一些圖案,然後在圖案下埋著些尖銳的石子,讓自己赤腳走過那些圖案。自己必須要沿著一定的方法跳躍行走方可安全通過,否則會被隱藏在圖案下的尖石刺著,很痛!不過,如果能順利通過,自然會有驚喜。

    魏嫡見楚楓忽然呆呆地望著長廊,乃一拉他衣袖,小聲問:「怎麼啦?」楚楓回過神來,對魏嫡道:「你千萬不要進去,我馬上回來!」說著閃身掠入樹林。

    很快,楚楓捧著幾個拳頭大的野果子回來,魏嫡好奇地望著他:這小子做事就是不太尋常。

    楚楓將一個野果往長廊一丟,「噗」那野果一跌在方磚上,從地面及兩邊牆壁驟然發出無數支極細小的銀針,那野果子即時被刺成了刺蝟一般,更可怕的是,本來青綠青綠的果子「唰」的一下變成了烏黑烏黑,顯然銀針都淬了劇毒。

    魏嫡心中一驚,怪不得長廊不用人看守,原來根本無法通過!轉眼看向楚楓,只見他又拿起兩個果子,同時拋入長廊,兩個果子同時落在地面兩塊小方磚上,今次,卻什麼動靜也沒有。

    楚楓點點頭,道:「果然如此!」轉頭對魏嫡道:「你別動,我先去探探路!」魏嫡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飛身躍入長廊。

    楚楓在長廊一跳一跳前行,與剛才那黑衣人步法十分相仿,楚楓很快就跳到長廊盡頭,向轉彎處望了望,又折回入口石門處,魏嫡驚奇地望著他,一臉詢問之色。

    楚楓道:「你仔細看看地面上這些小方磚圖案。」

    魏嫡又仔細看著地上那些小方磚,細看之下,原來方磚上的圖案是一個個小動物,有龍有蛇有雞有兔,原來是十二生肖圖案,每一塊方磚刻著一個生肖圖案,有些方磚沒有刻上生肖圖案的,則刻著一個大字,周圍再襯上花紋,這些字分別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正是十天干名稱。不過無論是十二生肖圖案還是十天干名字圖案均是散亂無序鋪在地上,似不過是隨意鋪砌。

    魏嫡疑惑道:「這是十二生肖和十天干的圖案。」

    「沒錯,正是十二生肖和十天干圖案!」

    「這代表什麼呢?」

    「十二生肖對應什麼?」楚楓沒有回答,卻問。

    「十二地支!」魏嫡答道。

    「那天干地支代表什麼?」

    「紀年次序!」魏嫡脫口而出。

    「沒錯,這正是天干地支次序圖!這裡有兩組圖案,十天干和十二生肖。十天干與十二生肖對應的十二地支,恰好構成了天干地支次序圖。只要我們按照天干地支次序前行60步,即一甲子,即可順利通過。」

    這裡略略介紹一下何謂天干地支。

    十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十二生肖: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

    十二生肖對應著十二地支,即鼠—子;牛—丑;虎—寅;兔—卯依此類推。

    天干和地支按固定的順序互相配合,組成了古代的干支紀法。如:

    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己巳、庚午、辛未、壬申、癸酉、甲戌、乙亥……

    閒話不提,當下,魏嫡恍然道:「原來如此。天干地支起始是『甲子』,『甲』即甲字圖案,『子』對應『鼠』,即鼠圖案。所以我們第一步應該是同時踏在『甲』字圖案與『鼠』圖案這兩塊方磚上。」

    楚楓讚道:「真是冰雪聰明,正是如此,我們進去。」說著縱身一跳,一腳踩在刻有「甲」字圖案的方磚上,另一腳同時踩在刻著「鼠」圖案的方磚上。再向前一跳,兩腳在空中一錯,前腳踏在「乙」字上,後腳踏在「牛」圖案上,即「乙丑」。身後魏嫡一躍身,也跳入來了。於是兩人按著天干地支次序一跳一跳恰好跳了六十步,跳到了長廊的盡頭,最後一步剛好就是「癸亥」,天干地支的最後一個次序。

    魏嫡走到楚楓身邊,輕輕問道:「你怎會曉得這圖案隱秘,莫非……」魏嫡沒有說下去。楚楓卻默然道:「你不用猜測,是我父親教我的。」此時此刻,連楚楓自己也起了疑心,自己怎會既識得魔教暗記,又曉得其分堂之隱秘,難道自己真是傳說中那個惡貫滿盈、罪不容誅的星魔主之子?他本來不願意想這些的,不過魏嫡偏偏問了出來。

    魏嫡見楚楓神色有點異常,忽然伸出玉手輕輕握了他手心一下,然後倏地縮回。哇!這一下簡直勝似千言萬語。楚楓望著魏嫡,心中「砰砰」跳個不停。

    「走吧。」魏嫡輕聲道。

    兩人向右一轉,馬上進入一個十分寬敞的大殿。大殿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影,對面有一道盤曲而上的石級,看來是通上第二層。

    兩人穿過大殿,來到石級旁,見沒什麼動靜,於是沿著石級小心翼翼而上。這道石級果然是上第二層的,這一層也是一個大殿,要比第一層小,同樣空空如也,對面又有另一道石級盤曲上第三層。兩人穿過大殿,又來到石級旁,依然沒什麼動靜,又沿石級上了第三層,這一層大殿正中央建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大石屋,石屋很高,大殿有五丈多高,這石屋也有四丈多高了。石屋旁邊有另一道石級上第四層,兩人不敢再上了,因為再上一層可能就是頂層。

    兩人大量著石屋,石屋四壁除正對著的一個門口外,再無其他門口,甚至窗口也沒有一個,不過在石屋頂部倒還開著數排的小孔作為透光透氣之用。

    兩人閃至石屋門邊,裡面空無一人,當中擺著一張長石台,兩邊有兩板長石凳,看來這石屋似是議事之用。

    魏嫡示意躲藏起來,楚楓四下一看,空蕩蕩,根本無處可藏身,唯有兩手一攤,搖搖頭。魏嫡卻一指石屋之頂,然後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楚楓會意,於是伸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魏嫡隨即飄身而起,腳尖一點楚楓交叉而放的手心,楚楓馬上用力一托,魏嫡乃飄身上了石屋屋頂。

    魏嫡是上了屋頂,但楚楓怎辦呢?他自有方法。只見他雙手雙腳一貼石壁,慢慢向上爬去,不過與其說是爬,還不如說是游更貼切。魏嫡在上面望著,對他這一手實在歎服,要知道這石屋牆壁十分平整光滑,就是精通壁虎游牆的頂尖高手也未必能輕易上來。

    楚楓爬得不快,因為這牆壁實在光滑。就在他快要爬至屋頂時,身後石級之上忽然有腳步聲傳來,顯然有人正上面下來。楚楓大急,上面的人一下來,豈非一眼看到牆壁上爬著一個人!

    魏嫡右手一揚,雪白的衣袖倏地飛出,無聲無息飄至楚楓身邊,一下捲住了他左臂,向上一拉,將他整個人翻上屋頂。楚楓對魏嫡這一袖功實在歎服不已,誰知他只顧著歎服,忘記了站穩身子,魏嫡衣袖一收,他一時立腳不穩,情急之下一伸手,竟挽住了魏嫡嬌弱滴滴的纖腰,以穩住身形。

    魏嫡正要嗔怪他一眼,石級上已經現出人影,兩人急忙一俯身,雙雙伏在屋頂上,屏息靜氣,楚楓那手還挽在魏嫡腰上,卻不敢移開。魏嫡粉臉飛過一抹紅霞,又無可奈何,只得任楚楓挽著。

    從石級上走下五人,他們徑走入了石屋,在石台兩邊坐下,顯然這石台確是他們議事之用。楚楓和魏嫡透過屋頂之小孔看得真切,這五人中,其中兩個正是左右護法,坐在一邊;另一邊,有一個身穿灰白長衣,上面繡著一飛天神鼠圖案,與石殿大門上那神鼠圖案一模一樣,看來此人便是這魔神宗分堂的杜堂主。這堂主身形矮小,尖嘴猴腮,兩隻眼珠又圓又細,確實有幾分鼠眉鼠貌。不過他既然能擔任一堂之主,必定有其過人之處。在他下首坐著一個師爺打扮的人,面皮微白,留著幾縷山羊鬚,手執一把扇子,十分悠然地搖著,那扇子渾身墨綠墨綠,無半點雜色,卻是合著的。在那師爺的下首再坐著一個黑衣人,看身形正是剛才跟蹤其而來的那個黑衣人。

    只聽見左右護法首先道:「真不知宗主為何要用這兩個『淫』邪無用之廢物!他們除了曉得施洩『淫』欲外,簡直一無是處!」

    那師爺搖著扇子,悠聲道:「兩位護法稍安毋躁,既然宗主如此待他們,自有道理。」

    「鬼師爺莫非知道原委?」兩位護法問。

    鬼師爺微微一笑,道:「我不妨點兩句與兩位護法知道,宗主看中的並非此二人,而是他們背後之大人物!」

    「大人物?」

    鬼師爺搖著扇道:「這位人物恐怕宗主都要避讓三分,兩位最好還是不要得罪那兩個怪物。」

    「阿?」左右護法著實吃了一驚,不但他們吃驚,連伏在上面看著的楚楓和魏嫡也暗吃一驚,什麼人物竟然連魔神宗宗主也避讓三分!

    楚楓挽著魏嫡纖腰,伏在魏嫡旁邊凝神靜氣看著下面,完全覺察不到自己左肩被冷月一劍刺穿處正慢慢滲出一點紅印,紅印正漸漸散開。原來剛才魏嫡用衣袖捲住他左臂強行拉他上來時,已經使他傷口迸裂,鮮血正慢慢滲出來,滲成一滴血珠掛著,隨時要滴下去!

    杜堂主開口了,聲音又尖又細,同樣有幾分似老鼠。他道:「兩位護法也無須再發牢騷,反正如今那兩個老怪物已半死不活,我看多半也活不成,兩位護法日後清淨多了。」

    左右護法哈哈一笑,道:「這事也吧了,我們只是隨口說說,如何敢逆宗主之意,目下最要緊的是滄州丐幫大會之事。杜堂主,事情進展如何?」

    杜堂主當即望向那名黑衣人,那黑衣人道:「兩位護法放心,屬下已經按堂主吩咐佈置好人馬。」

    左右護法點點頭,道:「今次務必要讓皇甫長老當上丐幫幫主,只是那個伯叔敖似乎也是個人物,年紀輕輕就擔任舵主一職,且甚得人心,就不知他武功究竟有多高……」

    杜堂主沒有作聲,卻望向鬼師爺。鬼師爺搖著扇道:「我已經暗中使人試探過,伯叔敖的武功確實比皇甫長老還要高!」

    「哦?」左右暗暗驚訝。

    「不過兩位護法放心,經過鄙人一番安排,皇甫長老聲望日隆,況且我們還在暗中為其造勢,他又身為四大長老之一,伯叔敖到底是資歷尚淺。」

    「不過丐幫大會上,最終還是以比武定幫主,皇甫長老可有十足把握擊敗伯叔敖?」

    「哈哈哈哈!」鬼師爺搖著扇子,滋滋悠悠道:「伯叔敖就算再有本事,恐怕到時也使不出勁。」

    杜堂主道:「有鬼師爺一手安排,兩位護法盡可放心。」

    左右護法點頭道:「今次武當一力促成此次丐幫大會,倒省了我們頗多功夫。只要皇甫長老順利擊敗伯叔敖,當上幫主,我們再以宗主送來之物……」

    就在這時,掛在楚楓左肩上的那滴血珠無聲無息滴落,穿過屋頂的小孔,正正滴落在那張石台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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