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天色顯得有些灰蒙,濃密厚實的雲層將暖陽重重包圍起來,只能在縫隙間偶爾見幾屢陽光逃逸出來。裹挾著雪花的北風,肆意在山谷間遊蕩,所過之處如狼嚎,豺嘯。
為避免歸附部落情緒反彈,有陳人專門將獻祭儀式轉移到遠離人群的山谷中進行。此處離有陳部落東北二十餘里,地形隱蔽,在谷間專門有為繼嗣而搭建的巨型石台。石台高約三米,面積在幾十平方左右,底座都是由黑色花崗岩累積而成。
此刻四百多被選為祭品的幼童都被整齊排列在石台只上,幼兒地哭泣之聲在山谷中迴盪,引來無數寒鴉在天空盤旋悲鳴。
「族長,你可曾決定好舉行獻祭儀式了」,大祭祀說話時依然面無表情,就好像世間一切都不和他相關一般,「事先聲明,此種儀式舉行越多,越有傷天德,到時候後果也許會很嚴重」。
「陳氏部族有大祭祀庇佑,又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孫兒命在旦夕,還請大祭祀全力施為」,奸猾的族長陳希,很有技巧的給大祭祀拍個馬屁,心裡說:怎麼又拿天德出來嚇人,我兒子舉行儀式時候你就說過同樣的話,害得老子擔驚受怕二十來年,結果有陳部落不但屁事沒有,還混得越來越有滋有味。今天我孫子有難,陳希可再不做傻瓜受你蠱惑。
「大祭祀,時候不早,請快點舉行儀式吧」,陳凡顫動滿臉肥肉,也難得收起桀驁,對大祭祀恭敬的說。
「哎……!一切自有天意,豈可人以挽回」,大祭祀苦笑著搖搖頭,拿起手下人遞過來的七彩羽冠,鄭重戴在頭上,一步一步向祭台走去。
儀式前所有獻祭孩童都被餵下專門藥劑昏睡過去,四名普通祭祀分別用植物和礦物混合出的染料,將他們身體塗抹成籃色,紅色,紫色和黑色,同時依照順序在這些孩子頭頂帶上木製頭飾作為區分。在顯得有些凹凸的祭台上,祭品被仰面平放在上面,如同砧板上的魚肉,胸腹被高高隆起。
「開始點火」,大祭祀陰沉道,同時對周圍人示意退場,所有不相關人等很自覺退出二十米以外駐足觀望。火堆呈七角星型佈置,在每堆火旁還立有一跟用獸皮包裹的木柱,上面用暗紅的染料描繪出各種猙獰嚇人的人臉圖案,這些都是有陳部落心目中的圖騰和祖先。
口中有節奏念叨著久遠相傳的祭語,大祭祀很肅穆地拿出一把玉石刀具。四個普通祭祀分別抓住祭品四肢,盡量把他拉直。劊子手般的大祭祀,準確在犧牲者左胸肋骨處下刀,從傷口伸進手去,抓出跳動的心臟並放在玉石祭盤裡,一條鮮活生命也瞬間在大祭祀手中熄滅。不知道已經多少回面對這樣的血腥,可是此回他石板一樣,堆皺在一起的面皮破天荒地開始顫抖。「莫非詛咒的力量開始強大了」?大祭祀不自覺仰望灰濛濛的天空,好像在要從雲層中尋找答案。可手上依然有條不紊重複著同樣動作,直到最後一個孩子也在他手中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
旁邊有專門人,很熟練的把祭品心臟和鮮血塗在神靈木柱子上,並繪出不同神秘符號,這些符號在常人眼中沒有任何含義,那是祭祀用來和天地溝通的工具。隨著議事進行,谷中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呼嘯的寒風也突然失去肆虐勇氣,陡然變得沒有聲息。
在大祭祀示意下,除了族長生病的孫子被留在祭台上,其他所有人都被逐出山谷,剩下的儀式是所有獻祭續命的關鍵所在,即使普通祭祀都不允許留下觀看。
「爹,這回怎麼搞得這麼神秘,連我們都被趕出來了」,被驅離山谷,陳凡很是有些不服。
聽到谷裡突然陰風陡然開始嘶鳴,陳希有些心有餘悸地說:「這些東西不看也罷,只要能治好孫兒之病就好」。
發覺山谷裡響動確實不一般,陳凡也起身雞皮疙瘩,不自覺把身上皮袍子緊了緊,急忙晃著腦袋往遠離山谷的地方挪挪,他可不想被不乾淨東西粘染上。
「凡兒,入冬前蠻族曾傳來口信說,他們開春會派使者過來,同我們商討一起合力出兵之事,等孫兒病情好轉,你要把這件事情張羅清楚」,以前雖然跟南方有來往,都限於他們對蠻族朝貢性質的昧上舉動,並沒有得到實際答覆。這回終於得到正式答覆,而且還有使者過來,難怪老陳希對此消息感覺亢奮。
「爹,你感覺蠻族人可靠麼?我們可不要到時候引狼入室啊」,在自己一畝三分地說話慣了,陳凡很厭惡以後被人擺佈。
「你小子擔心多餘了,這苦寒之地,他們要來又有和用。所以還不如扶植起一個親近勢力,來借我們之手幫他們治理北方」。
「你是說他們只需要一條聽話的狗」?陳凡晃著肥頭,很不高興地問。
「屁!他們需要的是一把刀,而我們現在就要扮演這把刀的角色,等到我們實力強大後,這把刀砍到哪就由不得他們了,明白沒有」,陳希有些倒吊的三角眼放出攝人寒光。
「還是爹你想的長遠,借蠻人之手壯大自己,等老子們有能力了,一定要殺回天河,去瞧瞧祖先口中的神仙之地到底是什麼樣子」。
「會有那一天的,到時候天下氏族一定會共尊有陳為主,什麼天河族和狗屁蠻族,老子到時候都拿他們祭奠祖先」,父子兩說完相視陰笑不斷。
大祭祀身影從山谷中踱出之時,本就有些佝僂的軀幹變得更加彎曲,凌亂白髮胡亂散在腦前,配上滿身鮮血,整個人看上去猙獰可怖,如同從修羅場上走出來的枯骨,看不到一點生存氣息。
「大祭祀,我兒子怎麼樣了」,看人出來,陳凡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抓住大祭祀雙手一頓亂搖,絲毫不在意對方,那幾乎可以被北風刮倒的脆弱。
「祭台上,無事矣」,厭惡地甩開對方肥手,大祭祀在下人攙扶下,哆嗦著往回前行。
「大祭祀千萬不要見怪,凡兒年輕不懂事」,年老成精的陳希看出大祭祀不快,連忙趕過來賠不是。
「兒子不對,老子又能好到哪去」,大祭祀邊慢慢邁動腳步,邊冷冷的說,「要不是見你們是有陳子孫,又肯為氏族出力,我也不能如此耗費心血,違背天德,去為你孫兒續命。一切一切,你們好自為知吧」,說完丟下陳希頭也不回的去了。
「你個老不死的,居然依仗年紀大,越來越不把我這個族長放在眼裡,不是看你還有用處,我早換個更聽話的人頂替你位置了」,陳希對著大祭祀遠去方向,惡毒看了好久,當然這些心裡話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到。
(斜陽保證那顆玄冰珠子只是用來當冰箱用的,不會拿去修真。主要是俺想不到夏天後拿什麼去保存肉食,才搞這麼個遠古冰箱出來,希望各位大大不要介意。至於獻祭續命也只是一種神秘之說的升級版,畢竟世界上有許多力量大家都解釋不明白,所以俺就杜撰出來一些,斜陽不善於寫太血腥的東西,寫完上面那段,自己剛削的菠蘿都沒吃下去,難受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