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遮天蔽日的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有轉小趨勢,可北風依然刀子般割得人肉疼。披著一身掛滿冰甲的皮袍,嘯天帶領手下又把部落裡有險情房屋加固搶修一遍。確定每個族民都不會受凍後,眾人才趟著沒膝深積雪,爬回自己家裡。
費老半天勁解開外面皮衣,隨便往戳,袍子居然被凍得能比直立在地上,「乖乖外面氣溫不會降到零下四十度了吧,咋這麼邪乎呢」,嘯天一邊抖落身上冰凌一邊嘟囔。
「舒服」!難得窩在炕上大大伸個懶腰。原本說好去山老家蹭頓午飯,可一躺下就懶得再動,嘯天只能把前幾天剩飯隨便熱下,湊合著吃點免得呆會餓醒。「不知道那些抓到的血狼怎麼樣了,一會爬起來得去頓古那瞧瞧」,迷迷糊糊中他腦袋還是停不下來,習慣性在那思考。
這段日子來馴服血狼沒有任何進展,反到讓部落每天承擔大量肉食消耗,頓古感覺很是難堪。看嘯天來巡查,小伙子以為族長來檢驗成果,羞得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族長,您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保證能想到辦法馴服血狼」,頓古其實還是個半大孩子臉皮薄,第一回遇到這麼大困難,感覺有點無所適從。
「看到我你躲什麼,孵個雞蛋還要十天半月呢,我都不急你慌個什麼勁」?嘯天一把糾住準備往屋裡溜的頓古笑罵道,「風雪太大,我就來看看場裡動物過得怎麼樣,馴狼不是短時間見效的差事,能保證它們現在能老老實實在籠子裡呆著不惹事就好」。
旁邊一群奴隸正忙碌著給馴養場各種動物備食,馴養動物這幾天胃口出奇的好,為抵抗嚴寒,它們食量都成倍往上增加。要不是嘯天之前有先見之明,在部落裡囤積了大量乾草和地瓜秧,要不還真禁不住飼養動物的好胃口。看到族長頂著個大皮帽子風風火火走來,奴隸們都恭順得給嘯天鞠躬行禮。相比以往在其他部落動則就要匍匐在地上,有山的規矩確實人性化不少。
「你們都忙吧,我和頓古四處轉轉」,揮手讓奴隸們都繼續工作,嘯天別有興致的頂著小雪在各處場地轉悠。
族民以往都會把活捉的動物放到場裡,山盤會依照他們捕獲動物大小,給予相應獎勵。如今這裡長角羊和紅鹿存欄數量已經超過五百頭,看到人來它們非但不怕,反而爭著把腦袋伸出圍欄等著餵食。夏天產下的幼崽因為天氣冷,都緊躲在母獸肚皮下,不時把小腦袋探出來好奇的看著嘯天和頓古兩個人。
「圈棚上積雪記得吩咐奴隸勤加打掃,這幾天雪大,別把木板棚子壓塌了」,嘯天指著棚頂上記雪道。為了避風,獸欄中專門搭起不少木板窩棚,地上鋪上鬆散軟土。夜晚時獸群就睡在裡面,因為佈置得當,除了個別身體瘦弱的在暴風雪中凍死,其他動物都還安穩。
「嗯,我都吩咐下去了。就是這雪太大,有時候一天要掃好幾回才行」,看族長對馴養場各項佈置都很滿意,頓古也對答流暢起來。
「人手要是不夠,等回去我再派五十個奴隸過來。把這些動物都照顧好了,千萬別馬虎,好的開始只算成功一半,後面要更加努力才行。還有要是看到合適幫手,你可以從奴隸裡提拔幾個上來,你一個人別累壞了,知道不」,要不是部落裡太需要頓古這樣人才,嘯天也捨不得把這麼重擔子壓到一個還沒成年的半大孩子身上。
「沒事,俺身體壯著呢,一頓我現在能吃五個這麼大地瓜餅子」,說到開心處,頓古依然孩子樣開心比畫著,能吃飽一直是他最大夢想。現在不僅夢想實現了,而且還遠遠超出原本期待,也難怪他勁頭十足。
「那些血狼最近怎麼樣,該沒有繼續絕食吧」?
「沒有,自聽族長主意,定時讓幼狼和母狼見面餵食後,那些傢伙都安分不少」,對嘯天能想出如此主意讓狼群冷靜下來,頓古很是佩服。
如今幾百隻血狼都關在一個臨時庫房中,成年血狼因為還有危險性,被特殊照顧囚禁在一個只容下它們身形的木籠裡,小血狼待遇還好,可以在庫房中隨便跑動玩耍,沒有被限制活動,它們不時還可以到籠子邊去和成年血狼親近。
看到嘯天和頓古進來,成年血狼警惕地昂起頭,衝著二人不停齜牙。反到是小狼已經熟悉了頓古味道,沒心沒肺地跑過來,在他腳邊嬉鬧,不時還用剛長出的奶牙在對方毛茸茸皮靴子上啃上一口,嘗嘗是啥味道。半天後,看兩人對小狼沒有傷害舉動,成年狼才安心地重新趴在籠子裡。為磨練血狼凶性,籠子設計得很矮,它們只能站起來一半,多數時間血狼不得不趴在籠子裡度日。另外對成年狼提供的食物也有嚴格限定,一般只保證它們不餓死就好,多了部落裡也承擔不起而且還不利於馴化這些桀驁的血狼。
逗弄一會小狼,嘯天發現這些傢伙其實和小狗沒啥區別,看什麼都好奇,都想去用鼻子聞聞。還沒長全的小牙,即使咬在皮膚上,都留不下什麼印子。
「要是馴養成年狼有難度,就從小狼身上著手吧。反正部落也不急於一時,這些小狼等個兩三年也可以派上用場」。
「嗯,都聽族長的。反正大狼這邊我也不放鬆,最近我感覺它們身上暴虐之氣已經收斂很多,就是一個個和它們交流起來太麻煩,而且它們也不積極配合」,說到無奈處,頓古也是無語,好在族長沒有給他限制時間。
「狼王在哪,怎麼沒看到狼王籠子呢」?轉了半天後嘯天問。
「讓我挪到另外一間屋子了,把狼王放這裡只要它一鼓動,這些狼就跟瘋了一樣,沒一會老實氣。後來不得不另外找個地安置狼王,這樣其他傢伙才老實下來」。猶豫一會,頓古不知道有的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一直在抓腦袋。
「幹什麼當著我面還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看頓古臉色漲紅,不知道這小子又有什麼發現。
「族長,我講完你可別生氣」,頓古醞釀一會後說:「前段日子,我看狼王性子太烈不服管教,就擅自下命令餓了它一個星期」。
「這有個啥,在馴養場這片地兒,你就是老大。這些動物該怎麼拾掇是你的事,還問我做什麼。別說是餓一個星期了,就是拿鞭子打也沒事。只要別弄死就好,我看那小東西聽有意思」,嘯天以為頓古為這個沒和自己請示而擔心,就開解小伙子。
「不……不光是因為這個」,頓古變得有點結巴,「餓狼王幾天後我再去看,發現狼王一點被餓到的跡象都沒有,反比以往還精神,看到我是齜牙咧嘴狠勁十足」。
「狼王不怕餓」?嘯天被弄糊塗了。
「不是,是狼王有其他途徑得到吃的」,頓古低頭諾諾的說。
「還反了他的,誰敢和老子唱對台戲,耽誤部落馴狼大計,我非扒了他皮不可」,嘯天聽完這話立刻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