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一縷陽光偷偷穿透夜色,從半掩木門中探出頭來。勤勞的雀兒們興奮抖動起雙翅,開始了又一天覓食物之旅。而我們嘯天呢,此時正蜷縮在一張獸皮上,偎在漸熄地火堆邊睡得正起勁呢。
多天來,疲勞和驚嚇讓嘯天耗盡了所有體力,如果可以他真想趴在這張溫暖獸皮上睡個三天三夜。不過濃眉那特有地破鑼嗓子徹底將嘯天美夢畫上了不完美句號,「嘯天大哥,起來了麼?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這個時代,人們顯然還沒有敲門習慣,濃眉推開半掩的木門直接殺到嘯天跟前
睡眼朦朧中,嘯天剛一睜眼,就看到濃眉正齜著牙,衝他一個勁傻笑,那道有特色濃眉也隨著他,一個勁在跳動。在昨天聚餐上,嘯天才知道,原來這些狩獵壯漢們其實都還很年輕,除了受傷的勇子比嘯天大上兩歲,今年二十五歲外,其他人都只有二十出頭而已。濃眉雖然看著老成,其實也就剛剛年滿20,正是對一切都還好奇的年紀。在看到嘯天那神奇地救人手法和背包中出現的各種精緻器具後,濃眉和他那幫兄弟們對嘯天簡直崇拜得五體投地。
看嘯天睜開眼,濃眉熱情地給他遞過來一支烤羊腿。「嘯天大哥,這是族長讓我給你送過來的,還熱著呢,快點吃吧」
嘯天還真的有些餓了,道聲謝謝,接過羊腿,大嚼起來。跟著這些粗曠漢子在一起,嘯天作風也不自覺豪放起來,也許嘯天東北人的基因中,豪放才是他的特色。
「濃眉你吃過了麼」?嘯天轉身問,濃眉正蹲坐在旁邊幫他收拾燃盡的火堆。「吃過了,昨天聚餐,部落裡烤了好多肉吃,今早還有不少剩下的,我和其他人早上也都分到了一大塊肉。族長說你可能還沒起來,就讓我給你送過來了。」
說完撓了撓團在一起的亂髮,對嘯天一笑,舔了下舌頭回味道,「俺們好久沒吃到這麼多肉了,要不是族長看到嘯天哥你來了高興,俺們還最多就能吃到點果子,族長說獸肉要留著去和有陳部落那幫狼崽子去換鹽巴的。」
吃得差不多後,嘯天從自己背包裡翻出了一把折疊小剪刀,「給,這是送你的,看你頭髮亂的,快別抓了,用這個把頭髮剪短點,在洗洗」
「這是什麼啊?」濃眉驚奇地看著小巧的折疊剪刀,完全不知道怎麼用。嘯天給他示範了一下,當濃眉看到小剪刀可以輕易剪短頭髮,而且一點也不痛時,露出了孩子般的驚喜。「大哥,這東西,比我用的骨刀,石刀鋒利多了,真好用。」邊說邊將自己頭髮象雪片一樣剪短。嘯天後悔這麼早就在屋子裡把剪刀拿出來了,看著雪花一樣飄落一地的亂髮,嘯天趕緊把濃眉拉到房外,「去,到外面剪去,弄一地頭髮我晚上怎麼睡覺。」說完嘯天拖著不情願的濃眉往外走去。
接觸越久,嘯天反而覺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濃眉更像自己弟弟,有那麼點率直,天真,更有點可愛。嘯天很奇怪,在經歷了穿越和生死考驗後,在地球一直把自己當成小孩不願長大的自己突然變得成熟起來,這種轉變是在不自覺中發生的,也許環境真可以改變一個人。
不去理會給自己剪完頭髮,又跑出去滿部落四處獻寶的濃眉,問清了勇子,也就是部落第一猛男房子在哪後,嘯天背起背包,準備去給自己第一個病人複診。
山勇的房子比其他人家,看起來更精緻結實一些,也更大一些。有山一族已經出現了簡單私有制,除了集體狩獵和採集得到的東西,對於其他自己勞動所得,可以自己保留。
也就是說,勤勞和有能力的人生活能比其他人來更舒服一些。山勇的屋子被他自己弄成了二進制,用通俗話講,就是他在屋子裡給自己房間分出了客廳和臥室,雖然樣子很粗糙,不過在這個時代也算是不小進步了,可以看出這個猛男是那中外粗心細的人。
山勇已經成家,嘯天進屋時候,他老婆喜妹正在給山勇煮吃的呢。經過一天修養,山勇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此時正半躺靠在牆上不停哼哼。他那條大腿太粗壯了,嘯天整整用去他庫存三分之一繃帶才把他傷口包上。
「怎麼樣勇子,腿感覺怎麼樣?」嘯天走到山勇身邊把自己背包放到地上「大老遠就聽到有東西在哼哼,濃眉跟我說是你家養的狗要下崽子了難受呢,還讓我也跟你要一隻來養呢,沒想到居然是你在叫喚。」
從濃眉那知道,山勇沒事時候也喜歡跟他們開玩笑作弄他們,於是嘯天也用彼之道還之彼身,正好也和山勇拉進感情。「是嘯天兄弟來了」勇子看是嘯天,激動得要給嘯天見禮。「勇子多謝兄弟救命之恩」,快別動,當心傷口還沒好呢。嘯天趕緊搶身按住了勇子。
醒來後知道事情經過後,勇子對嘯天那是萬分感激,自己被老虎抓傷後,第一感覺就是完了,剛娶過門的喜妹要見不到了,那時他心裡充滿了對生的眷戀。用老輩子規矩來說,自己命是嘯天救回來的,那以後這條命就是嘯天的,有山漢子直爽,也認死理,嘯天不知道無意間的舉動,居然為他迎來了未來自己手下第一勇將的忠心。
「快,喜妹,給嘯天兄弟煮最好的獸肉。」激動中,勇子臉旁有些發紅,對老婆吩咐。對有山人來說,食物是最貴重的東西,肉是食物的精華,如果拿肉來招待客人,可見客人在主人心目中,是什麼樣地位了。
「勇子,快躺好,別亂動,你現在還不能起身呢,嫂子也別忙了,我剛吃完濃眉送過來的東西,跟那小子侃了半天嘴都干了,嫂子不嫌麻煩給我弄點熱水吧。」
「不麻煩,我這就燒水」喜妹見救自己男人的恩公來了也很激動。
「嘯天兄弟,這回多虧了你啊,要不俺山勇這條命就交代啦,俺可是剛找了個好婆娘,連娃還沒呢」不愧是有山第一猛男,受傷後這聲音還和洪鐘一樣,嗡嗡的。
嘯天見山勇後,第一感覺就是張飛再世,那塊頭,那氣勢,真的是無與倫比,因此印象也是極好。
「勇子太見外了,在深山裡面能遇見,就說明我們有緣,這說明你勇子命還長著呢」。說著將山勇身子放平,「來我給你檢查一下傷口,再換點藥」山勇體質果然不是吹的,之前傷口那麼嚴重,現在看起來已經有收口跡象,在加上酒精消炎作用,傷口一點化膿現象都沒有。
「勇子,你腿恢復得不錯,依照這個速度,幾十天後你就可以恢復和以前一樣了。」拿出酒精重新幫勇子消毒傷口,同時換上了新繃帶。
看著換下來的帶血繃帶,嘯天有點發愁,要是在地球,這東西就要扔了,可是在這裡大家穿的都是獸皮,稍好點的是麻布衣服,都不適合做包紮用,看來只有循環利用了。說不定自己這身衣服也要貢獻出來做繃帶呢,那時候自己估計也要穿獸皮了,哎,惡寒啊。
「勇子,一會記得把換下來的繃帶用水煮上一天」端過喜妹送來的水,嘯天喝了一口,指著地上舊繃帶說。
換過新繃帶,勇子也感覺清爽好多,可一聽這話大嘴咧開老大,「啊?這東西還能吃啊?」勇子吃驚的問,看來他對這堆繃帶沒什麼胃口。嘯天剛喝的一口水差點沒嗆出來,心裡道這可得交代清楚了,到時候這兄弟要真把繃帶吃了,那可就樂子大了。
「不是用來吃的,是為了消毒,用過的東西要是不消毒,傷口會發炎化膿」。嘯天好容易順了口氣,把水嚥下去解釋道
「太深奧了,俺聽不懂。」山勇拍拍腦袋,「兄弟你這手段比我們部落裡,那個小巫醫強多了,要不是他進山採藥去了,真應該給他拉過來跟你好好學學。」
「日子還長呢,不急。我先回去了。記得要多休息,我會告訴你婆娘看著你的,不許亂動,亂跑。」嘯天背起背包向外邊走邊道,「還有你家的狗要下崽的話,給我留一個,說完人已經走出了門外。
勇子看著嘯天背影,一陣感歎,腦子不苯的他自然看得出嘯天不是平常人,他依稀記得老族長提過部落裡曾經有過一個古老預言,莫非就是眼前這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