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節外生枝
所謂何事都是此消彼長,那婆娘見到男人如此窩囊,就更是氣勢如虹,竟然掄起一把凳子,就像老張砸去,嘴裡雌叫:整日的在這裡灌狗尿,是不是見到人家長得比我年輕漂亮,就膩在這裡,想邪的!」
這話兒就連瓊花都罵在內了,就是瓊花好脾氣,也架不住人家騎在腦袋上,不由把那婆娘的凳子搶下來,嘴裡老大不高興的說道:「有能兒回到自己家裡耍去,這裡是湯館,可沒人上桿子請誰到這裡來!」
那婆娘正在氣頭上,也沒看是誰家說話,竟然波口大罵:「那個耗洞子沒蓋嚴,把你漏了出來,老娘說話,有你插言的道理。」
那瓊花是劉隆的女人,這鎮子上有誰不知,真不想這潑婦竟然如此大膽,一旁吃飯的一個村戶老王不願意了,拍著桌子對老張說道:「活到你這份上,真連個娘麼都不如,乾脆找一口水井,一頭扎進去,淹死算了。哪有這種潑婦,竟然在這裡胡鬧,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家眷。」
那老張,本來就有幾分酒意,這一刻,竟然把酒罈子裡面,剩下的多半罈子,一揚脖子就全部灌下,這可是五六斤水酒,早就超過他老張的酒量,一時酒勁上頭,精神亢奮,竟然呼的站了起來,掄起一把凳子,就狠狠的砸在那潑婦的頭上。
那潑婦,如何能想到,幾乎十幾年都對她百依百順的窩囊廢,竟是如此膽大,絲毫沒有防備,正砸在太陽穴上,一時天暈地轉,血色上頭,撲通一聲就撲倒在地,渾身哆嗦著,眼看不行了。
那老張已經大醉,依然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已經被自己打死,還一隻腳站在凳子上,抱起已經空的酒罈子,仰脖灌酒,糊塗的竟然連是否還有水酒進口,都絲毫不知。
其他的客人可是驚慌了,都哇呀一聲驚呼,炸窩般就像外面跑去,邊跑邊喊:「殺人了!殺人了!老張竟然把自己的婆娘打死了!」
這光景,白晝正被黑暗欺走,淡淡的月牙,已經炫耀的晃悠在灰暗的星空,也正是村民都吃過飯,閒著沒事,都聚在外面,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聊,這一喊叫,立馬招來上百個村民,都我哦喊著向著小店裡面擁擠,竟然把湯館的木門撞破,吱呀呀的破碎成記憶。
那蕭金,正和裡正老薛商量著明日應對州府袁野,這關節,正在薛家;聽到一個家人惶惶張張的跑進來,嗚啊大叫。
「不得了了,瓊花娘子的湯館出大事了,殺死人了!」
蕭金大急,這湯館和瓊花一家子,劉隆臨走可是特意交代他照料的,不想卻是殺死了人,不由大急,抓住像一個小雞子般的下人,暴喊:
「誰殺人了,死的是誰家?天!不會是瓊花弟妹一家子裡面的吧。」
那下人被蕭金吊在空中,脖子勒的伯把臉憋紅了,如何能回答他的問話。
還是薛裡正老成,緊忙把那個家人從蕭金手下解救下來,等他喘過氣,才問道:
「慢慢說,到底是何事?」
這家人依然膽怯的躲開蕭金一段距離,才把湯館的事情說了。
蕭金長出一口,嘴裡嘀嘀咕咕:「還好,只要不是瓊花一家子的就好,還是客人自家殺人,這就好辦了。」
薛裡正還在顧慮重重,說道:「這關節,出這事,恐怕明日又要出亂子,你想,那袁野滿懷興致而來,不想咱們把所有的痕跡都遮掩了,還不拿這件事說話,恐怕。」
蕭金瞪眼,大罵:「那個下三爛的混蛋,他敢。」
可一想到,如今蕭家的境況,而那袁野正是對頭耶律乙辛的排頭兵,別說,他還真的就敢。
二人從此匆匆忙忙的就往湯館而去,還不忘吩咐家人,一面到南嶼給恆德.馮師尊報信,一面到縣衙報案;他是里正,這本是他的本分。
來到湯館,這時節已經是人山人海的聚集了幾百個人。
莊戶人家,天一黑,基本上是無事可做,大概沒有是的話,再有個個把時辰,就該抱著女人上炕忙活去也,可今晚能有這種熱***,大家還不是紛紛嚷嚷的湊熱鬧。
蕭金揮舞著馬鞭子,嘴裡大叫:「閒雜沒事的,都到外面,這裡官府要辦案!」
蕭金身穿部落軍軍官服飾,在一般的村民眼裡,就等於官府的化身,還別說,還真管用,小一會兒,大家都靜靜的躲到外面,卻也是不願意離得太遠,依然扒著脖子死勁往裡面瞧。
蕭金和薛裡正進了湯館,就見瓊花一家子都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地上躺著的正是那個婆娘,如今可是七竅流血,早就沒氣了。
而那個老張,竟然就趴在桌子上,呼哈大睡,震耳的鼾聲竟然吐啦啦的很有氣勢。
蕭金大怒,一腳就揣在那老張的身上,撲通就倒在地上;就見他嘴巴嘰裡咕嚕的嘀咕幾句,一合身,就又大睡起來。
蕭金還想踹他,薛裡正說話了。
「一個醉鬼,理他作甚,還是把他先綁了,等官府衙役來了,再說話。嗨!平日老實巴交的一個人,這一喝醉,竟然做出諾大的禍事,看來這酒啊,有時候還真不能多喝。」
然後,薛裡正過去安慰瓊花一家子。
「嗨嗨,這件事,是他老張喝多了,殺死了自己的女人,瓊啊劉隆賢侄家裡的,就不要擔心了,還是把老人孩子都帶到後屋去,這裡有我和蕭金在就可以了,等到縣衙的衙役到了,再出來。」
出了這種事,無論孩子還是老人,都嚇得六神無主,呆在這裡也沒用,還是回到後屋去歇息正好。
他是里正,出了案子,當然應該把相關的人都監押,但是對瓊花一家,他可沒這個必要,也沒這個膽量。
官府衙役一時半會兒的可來不了,薛裡正就叫瓊花端來幾盤子醬肉,還有一罈子水酒,就和蕭金慢慢吃喝,主要是熬時間等待衙役。
馮家,二夫人秀梅的房間。
這一刻,竟然是紅燭明亮,彩綢繽紛;那秀梅將壓箱底的好衣服都穿在身上,又把自己和柴旺,大半的精精神神;還特意化妝了一番兒,一時間,竟然媚態四射,光艷十足。
「郎君,奴家漂亮否?」
那柴旺可沒有他放的開,已然是滿腹的心事;爹娘把他拉扯到一十九歲,如今竟然要,不言不語的就要走了,想到對家人的虧欠,竟然不能自己。最傷心的,就是臨走,都不能再和父母見上一面,一想到,今後二老聽到他的死訊,將是如何傷心,更是把他七魂帶走了六魂。
秀梅又追問一句,見到柴旺還在迷迷糊糊,秀梅臉色一暗,不由趴在桌子上嗚咽起來。
「是啊,你還年輕,當然不想和秀梅一起走,可是,出了這種事難道你還有非分之想。」
這時,柴旺好像才清醒,抱著秀梅哭泣。
「只有和娘子一走了之,也許,來生咱們才有幾乎廝守了,我不是後悔,就是想到家裡的父母,才不有傷心。」
這有關孝道,作為她秀梅,當然體貼,把身子貼在柴旺身上,垂著淚勸道:
「想這些也沒用了,既然馮老怪已經答應,今後要好好照應你的父母,就應該沒事;咱們只有在另一個地方,默默的為你的父母祝福了。」
柴旺不由幾分憧憬,喃喃道:「秀梅,你說,另外的那個地方,咱們還能在一起嗎?死後還能托生嗎?」
可以想的,這般帶著罪名死去,就是托生,八成也要托生豬羊,不由大為懊惱,拉著秀梅說道:
「今晚,咱們就好好祈禱,好讓咱們死後,能夠托生為人,到時候,我還是柴旺,你還是秀梅,到時候咱們就真的成親,一生一世的就廝守在一起。」
秀梅溫順的點著頭,小一會兒才噗呲一笑,竟然是嬌艷如花,把柴旺驚魂,摸著秀梅的臉兒,說著癡言:
「秀梅今晚上真漂亮,是咱柴旺見到的,你最漂亮的一天。」
一絲紅暈蔓上秀梅的臉兒,兩眼迷離,好像就要流出水來,喃喃而道「今晚,秀梅就是你的,全部是你的,咱們開始拜堂成親吧,然後喝交杯酒,然後,就和郎君痛痛快快的大弄一晚上,最好都累死,那樣到省事了。」
「嗯!」
柴旺本來就是少言的人,見到秀梅如此看重,這死前的婚禮儀式,當然也是勉力應承;反正過了今晚,就該上路了。
這還是師尊仁義,給了他們最後在一起廝守的機會。
其實,也是那恆德的籌算,最好在袁野等人到了這裡,他們剛走不久才好,不然喲寫事不好交代。
秀梅那個貼身丫鬟,就是婚禮唯一的參加者,當然,所有的儀式,也只能由她一個人來完成。
好在,二人這般做,不過就是死前的一種心願,卻也不太在意這些兒。
三叩六拜的完了,接著就是交杯酒,鬧洞房,反正,該做的,三個人都一一作了一邊。
大概二更的梆子響過,那個丫鬟才疲憊的離開了,留下新婚燕爾的秀梅和柴旺,二人就坐在一個小桌子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
有了酒意,慢慢的氣氛就上來了,秀臉紅艷的秀梅,把手兒放在柴旺的那裡鼓搗,嘴裡嬌聲邀請:
「郎君,新婚一刻值千金,今晚,奴家就想你把咱日死,你敢嗎?嘻嘻。」
柴旺也是有了八分酒意,竟然哈哈大笑:
「來吧,誰怕!能這般死去,也叫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