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河北風雲起
館陶運河碼頭,一片慌亂,人們甚至驚呆了,目瞪口呆的望著下游不遠掘口的大河,一種異樣的氣氛慢慢瀰漫。
大河就像被解開韁繩的怒馬,奔騰咆哮著,向一條黃色的巨龍,義無反顧的向西南方向奔騰而去,前面所有的城鎮.村莊還有莊田,瞬間就化為烏有。
人們甚至能夠想像出,下游洪水中,無助的黎民百姓,在洪水中慘烈的呼號,然後被波濤淹沒。
大河竟然掘口了!
大河竟然真的掘口了!
人們儘管有不同的感慨,但這份驚詫卻是共同的。
悲哀和徹底的失望,衝刺在錢路心間,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縱然趙宋皇室沒有士大夫砍頭的前例,但是江南極處流放,毒瘴叢生的天涯海角,定然孤苦一生的結局,根本不能改變,不可能期待著,皇室的開恩,因為這種罪名比天大,沒有一個君主會想再看見他。
還有千萬黎民百姓,聲嘶洩底的怒罵!注定在史書中留下惡名,其實更是文人名士最膽寒的所在。
歐陽修何嘗,也不是一片悲哀淹沒靈智。
本想在自己本來接近登峰造極的仕途人望上面,再上一層樓,成為大宋絕無進僅有的名臣,真名士自風流!曾經的期待竟然片刻化為烏有。
嗚呼哀哉!這千古留名確是真的,不過是臭的,極臭的那種,會被人家千載萬載的譏笑怒罵的。
歐陽修甚至有一頭扎進大河,隨著滔滔洪水,一起去解脫的念頭。
在座的各個官員名士,世家大族心裡,又何嘗不是百樣心思,千鍾哀愁。
突然,有幾千廂軍列隊包圍了運河碼頭,領頭的竟然是潘虹的弟弟潘濤,兀自來到主席台前,一臉嚴肅的望著歐陽修.錢路以及在座各路大神,嘴裡譏笑:「大名府節度使潘虹懷疑諸位參與了大河掘口的險惡勾當,決定戴天行道,先把諸位軟禁,再進行調查。大家不要怕,清者自清,沒有問題的自然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嘩!
這時節,台上台下徹底混亂了!
原來這大河掘口,竟然是人為破壞的結果,這份險惡,罄竹難書!
而被廂軍圍住的文士官員,則是一臉的悲哀和無助,這大河掘口,會有乃個喪盡良心的惡人,做出這等勾當!竟然把大家都陷入尷尬嫌疑之中。
人們都暗暗判斷著這個人,把這個人找出來,才能解脫每一個人的牽扯。
台上的官員文士,竟然沒有爭辯,就被廂軍帶走了,其實,他們也沒辦法解釋,一種悲哀早就加他們喪失了靈智。
而在大河掘口處下游不遠,李繼剛剛費勁的從一個軟帆中爬下來,然後和受傷的三爺相互攙扶著,呆呆的望著洶湧奔騰的大河。
在堤壩下面的火藥爆破,被展昭破壞的那一刻,他們幾乎感到絕望了,不想一個意外驚喜片刻而至,無論這次大河掘口是誰的傑作,但是姐夫潘虹的一番籌算,總算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李繼甚至能夠想像,不久的明天,大名府上下,甚至河北兩路,硝煙瀰漫,兵戈四起;意氣風發的姐夫潘虹,自然風光無限,坐上一國之君的寶座。而自己也自然水漲船高,成為新帝國開國功勳。
心中的奔放無可抑制,望著洶湧的洪水大聲呼叫:「大河啊,你就徹底的奔放吧,就把大地施虐吧,把可恨的趙宋天下葬送吧!這天下,該輪到潘家坐坐了。」
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陣陣冷言惡語。
「我說大河竟然會無緣無故的掘口,原來是你們潘家在搗鬼,這種絕戶的惡事,你們潘家都做,這天下還會輪到你們這種歹毒心腸的人去坐!」
三叔和李繼大驚,回頭望,竟然被盧家二爺帶著一部分官員文士圍住了,當然還有五百全副武裝的禁軍,手裡都舉著搭上弩箭的腳踏弩,一臉譏笑的望著他倆人。
李繼卻不害怕,望著盧家二爺嬉笑:「師伯說笑了,這種事豈能隨便栽贓,剛才徒兒不過是一時感慨吧!」
如今潘虹起事在即,任他怎麼想,這盧家都沒有膽量和他翻臉。
可憐的他,那裡知道,這起事造反還沒有開始,內部爭權奪利就已經開始了。
把大河掘口的罪名,無論如何都要栽贓在李繼身上,叫潘虹勢力和形象大受損害的同時,還有口難言,是韓雨涵以及紅花盜姐倆和幽州韓家的運作,有了這幾方面的勢力給盧家作保證,盧家二爺和李繼翻臉,就可預期了;畢竟,這潘虹一家可把盧家逼的很苦。
盧坤微微冷笑,回頭對著身後官員文士說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李繼恐怕也是喪心病狂,背著潘大人,私自做出如此險惡勾當,如今人贓俱獲,可以判定,這大河掘口是這個李繼所為了。
這是在給這件事找個結果,後面的文士官員和文士,儘管各有肚腸但能洗脫自己的嫌疑,自然贊喝,至於今後盧家和潘虹如何鬥法,卻不是他們這會兒能夠預見的了。
李繼和三叔,知道,這盧坤明顯是決心用李繼來做這大河掘口的惡人了,自然心中不甘,目前的情景又沒有可能解釋。
就見三叔牽著李繼,突然向身後洪水中一跳,想要借助洪水逃跑。
盧坤身後五百禁軍早有準備,五百隻箭弩齊發,竟然在二人入水前的瞬間,被射成刺蝟,再跌入滔滔洪水,瞬間無影無蹤,只見到一個淺淺的血紅在洪水中流成一個細線。
不遠,一個高地,站著劉源和紅花盜姐妹,望著滔滔洪水,感慨萬分。
別人不知道,可這幾位可心知肚明,這大河掘口,就是三人所為。
紅花盜哥倆身手祖宗幾百年的祖訓,要完成收回幽燕十六州的願望,孤注一擲也有可原,可劉源呢?
面對上百萬災民,即將失去家園,無家可歸,他心中不可避免的趕到悲哀和慚愧!
可就是沒有他的出現,這場大河掘口,這場滔天洪水,依然還會發生,而劉源參與此事,不過是給了其中很多的意味罷了。
大名府起事已經可期,在代州一帶裂土建國,基本上可以期待,那麼,自己這個小小的蝴蝶,就真正的對歷史有了改變,縱然今後天下一時大亂,也沒有可能,有比一個崖山之後沒中華的慘烈來的嚴重和悲哀。
劉源喃喃而言:」都結束了也都僅僅是開始,諸位都努力吧!首先就是要實現你們的承諾,把我和我的一家,送回北國。」
對紅花盜哥倆來說,把劉源一家送回北國,本來就是輕車熟路的小事,點著頭同意了。
紅花盜還在挽留:「代州建國在即,正缺少大郎兒兄弟這般人才參與其中,你真的要放棄這個機會?要知道,韓公子還有妹子可都希望,你去那裡做個樞密的。」
就是在代州建國,真正的樞密是韓雨涵,而自己不過擺到前面的擺設罷了,這種沒前途的事咱劉源可沒有心事去做。
劉源大手一指北方,大有意味的說道:「我的前途和根基在那裡!也許在不遠的將來,會給您們帶來驚喜的。」
五月初六,潘虹在北京大名府起事,把趙宋的腐朽和糜爛公佈天下,號稱為先祖柴榮報仇,起兵造反。
而同時,北國大遼,陳兵四十萬於兩國邊境,聲援潘虹。
大宋河南主力被洪水阻隔,河北和河東邊境駐軍被北***力糾纏,無力派兵平叛,趙宋皇室無奈,只有急調代州3.嵐州一帶的駐軍馳援河北。
一時間天下洶洶,硝煙一片。
而劉源卻已經坐上趕回北國的馬車。車上還有月華和劉伯兩位老人。
如今,他們真正的成為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