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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1章 泥濘的早春 文 / 羊羊鬼

    第121章泥濘的早春

    公元1057年,中原大宋朝嘉佑三年,也是大遼的清寧三年。

    這一年的正月底二月初,由於遼國南京道大災而趁亂造反的南京駐軍都檢點耶律魯被遼國道光皇帝耶律洪基的南征軍征討,更由於在出戰的時候,根基南京城內兵變,走投無路的耶律魯叛軍七萬餘人,惶惶向南邊的宋國殺去,先是河北西路,繼而竄到河北東路,宋國守軍無力抵抗,只有苦守在滄州保定州城內眼巴巴的望著城外遍地的耶律魯亂軍在各個的縣鎮鄉村燒殺『淫』掠。

    耶律魯為了能得到宋國的幫助,開始還想約束自己的手下,可是,七萬多人大敗而來,如何能有糧草物資以資軍用,除了去搶,又能如何?

    一時,河北兩路硝煙一片,遍地哀嚎;北方重鎮大名府一面上報朝廷求告,一面收縮宋兵到城內嚴家防守,駐守在大名府的河北兩路望宣撫使更是心慌意亂。

    本來想著借助南京道耶律魯的叛亂,為自己尋找些可資名望的功績,為了給耶律魯壯膽,更是自作主張的暗自承諾:宋國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增援或收留耶律魯叛軍。

    如今,人家人的跑到他這裡來殺人掠奪了,他卻是嚇得連聲都沒有了,只有暗中把和耶律魯的來往痕跡想辦法掩埋,一面派人到東京汴樑上下活動。

    東京告急!一面派使者帶著大量的財錦趕往南京道向道光皇帝指責大哥遼國的背信棄義,或是說求饒哀告更或多些兒;一面調集各路援軍向大名府增援。

    可是,耶律魯叛軍一統掠奪『淫』搶之後,卻向著河東路陝西路狂掠而去。

    二月初七,道光皇帝耶律洪基一面派出使者向大宋申斥宋國背信棄義,竟然合夥耶律魯叛軍攪動南京道,隨後接納十萬叛軍到境內暫避,可見宋國小弟蛇鼠兩端,對大哥遼國賊心不死,公然挑遜上國威名!

    更是在同時,派出南征軍二十萬,到宋國境內圍殺耶律魯叛軍,並要宋國的軍隊合兵一處,共同絞殺叛軍。

    又三日,南京道上百萬的災民緊跟著南征軍蝗蟲一般的湧進河北東西兩道,如洪水猛獸,一路掃過,片瓦不留,甚至連水缸夜壺都被災民扛著帶走了;當然,宋人也是戰利品,回到南京道,上面會用糧食物資換取的。

    **甚於天災,河北兩路的災難甚至比大地動在南京道造成的災難來的更加慘烈!

    而那些兒僥倖逃出去的宋人,見人就大罵一個人,那就是帶領著百萬災民在他們的家園吞噬一切的惡魔,這個人就叫劉大郎兒!

    一時,在宋國,這個劉大郎兒就是惡魔的代名詞,甚至比遼人強盜更加遭人痛恨!家家戶戶的都在黑天白夜的詛咒這個忘了自己漢人祖宗的漢奸!

    一些兒宋國官員甚至上書皇帝,竟然要派人到這個大郎兒的祖上家鄉涿州刨了他家的祖墳!

    而無辜的大郎兒正在他如今的家鄉平州南嶼小山村,苦苦的為了石門寨薛家等人的即將到來的災禍想著對策。

    平州新刺史就是原來的李長吏,也是大郎兒的貼心朋友,剛剛把一封密信送到大郎兒的手裡。

    已經有人密告了正在南京的耶律乙辛,在石門寨有李黑水的親戚,這個逃犯有可能躲在這裡,要平州府及榆關縣各個衙門配合上面派來的總鋪頭一起收捕此人。

    果然還是來了!大郎兒暗叫好快。

    好在已經把有關李黑水來到石門寨的痕跡大都掩去了,上面有李刺史和榆關楊師叔罩著,大概也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大郎兒又去了趟石門寨,給囑托的還要小心謹慎的囑托。

    二月下旬了,海邊出來的風帶著大海特有的腥鹹味道撲面而來,帶著絲絲春天的暖意;平州的春姑娘雖然慵懶貪睡,這回也悄然來臨了。

    被流水割開的越來越大的河面,水霧繚繞,氤氳如霧,憋屈了一個冬天的河水歡快的唱著歌兒向前方跑去。

    迎著陽光的背陰處,依稀可見堅強而黃嫩的野草,已經性急的鑽出地面,正哆哆嗦嗦的向著春姑娘訴說著冬天的寂寞。

    瘦鳥歡唱在林在空中,枯枝在暗中慢慢的孕育著綠綠的生機,冰封雪蓋的大地在甦醒。

    可大郎兒和他的老馬走的卻是實在辛苦,因為路上已經漸漸融化了的冰雪這時候就把黃土路變成一條沼澤泥濘的爛泥灘,馬車的木輪子已經被淤泥糊住,都很難轉動了。

    大郎兒嘴裡罵著心裡恨著,卻是無奈的脫掉鞋襪,挽起褲腳,捋胳膊捲袖子的跳下馬車,站在依然冰冷入骨的泥塘裡清理木輪子上面的淤泥,然後把馬車趕到一邊的高低不平的邊緣慢慢向石門寨而去,路邊的積雪雖然也很酥軟,但是因為沒有人車踐踏壓搾,還算結實。

    到石門寨不過五里地,可大郎兒卻走了將近兩個時辰,等他到了張記湯館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

    望著饑寒碌碌又滿身狼狽的大郎兒,瓊花都心疼的流淚了;忙著把大郎兒拽進屋裡為他清洗換衣服了。

    「一去就是好幾天,是不是蓮花妹子比我年輕漂亮,就忘了瓊花了?」瓊花要是不埋怨才是怪事,別了半年多了,最怕開了口,痛快了一次就更加想念下一次了。這玩應兒就像吸大煙,也會上癮的。

    大郎兒無奈,也是心疼瓊花的孤單寂寞,只得振作精神和瓊花大戰半個時辰,才叫她心滿意足的為大郎兒長了吃食去也。

    如今靈兒已經懂事了,也能夠在前廳幫著照料客人了。

    可是還有一個沒事的狗剩,等瓊花去了前面,這小傢伙竟然手裡拿著一根木頭撅著嘴進來向大郎兒示威了:「爹爹壞,爹爹好壞!竟然欺負娘親,我聽見了,娘親一直在哭叫!

    這孩子!你懂啥子?你乃知道,你的娘親那可不是在哭,也是興奮而歡暢的吟歌!可是,你叫我大郎兒如何向狗剩解釋?這可愁死我大郎兒啊。

    好在端著飯菜進來的瓊花把狗神安慰著:「狗剩,你不知道,那是你爹爹正在給娘親講故事,逗得娘親忍不住大笑,不是哭。」

    「爹爹,爹爹!啥子笑話這樣好聽,狗剩也想聽,爹爹快講!」

    這笑話如何對孩子講?大郎兒只有傻呆呆的望著瓊花傻傻的笑。

    吃過了飯,大郎兒顧不得一身子的勞苦,還得趕緊的趕到師尊的家裡,商議一些緊要的事情。

    可沒等他走到師尊的家裡,就在路上遇到了本來已經去了南京的三師弟。

    「咋?這塊就趕回來了,事情如何?」大郎兒急急的問。

    就是如何也不能在路上說呀,三師弟拉著大郎兒就急急的鑽進了師尊的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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