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鋌而走險
紅花盜帶個手下把王司馬架到大郎兒他們的小屋,只見他哆哆嗦嗦的打冷戰,嗚咽著:「我說不行吧!還丟人顯眼的出把丑。」
大郎兒暗自琢磨,嘴裡問道:「蕭顯將軍的威信如何?這裡他和蕭家的親信有多少?這些人也跟著瞎鬧事不成!」
「將軍做事認真,事無鉅細,為人雖然不錯,卻也得罪了許多官兵,尤其是前一段,他為了約束手下趁亂搶劫災民,更是將他最親信的三營頭蕭都尉抽了八十鞭子,所以蕭家的人對他也是既敬重又害怕,怨言不少;最近更是被二營頭來到他的一夥,而四營頭本就是個沉默的性子,一向少有言語舉動的,所以如今二營頭一夥人勢力最大,鬧得最歡,聽說已經飛鴿傳書於耶律魯將軍,求他的人來接管大營了。」
看來耶律魯在這裡的細作就是這個二營頭了,蕭顯將軍做事太過公正和認真,竟然把蕭家的勢力同時得罪,給了二營頭取得主動的機會。「還有信鴿嗎?」大郎兒想到,派去傳信的還是慢一些,別的在路上出些差錯,能有信鴿再送信,保險!
信鴿作為軍營和上面傳遞信息的主要手段,當然還有,大郎兒馬上揮筆寫了幾封信,蕭家韓家還有王樸和分赴四面的救援隊,吩咐他們試圖阻止災民的流動,那麼把手裡所有的物資用盡,也想辦法把災民留下!不過心裡也明白,救援隊人力物力極為有限,對已經瘋狂了的災民,實在有些無能為力了。
這時候,守護營門的一位校尉跑來對王司馬呼叫:「不得了啦,四面的災民越來越多,慢慢把大營圍住了!」
這聲音很大很驚恐,就連將軍大廳裡面爭吵的軍官也聽見了,大家紛紛嚷嚷的來到營帳的邊緣,隔著木柵欄望著外面。只見四面災民如螞蟻,星星點點的慢慢向軍營爬進,慢慢在四面集結,有的對軍營和後面的官倉指指點點,更有的開始用傢伙在雪地上刨坑,在上面支起四面收集來的木棍兒和野草,這是搭建簡易帳篷呢!呵!大郎兒的貓耳洞竟然傳的夠快,這幫災民都會了;不一會兒,就見四面硝煙渺渺,有的在面竟然把做飯的傢伙都帶來了,正埋鍋架著劈柴燒水,把雪地上的積雪收起來往鍋裡就放,還放一些糠面和雪地下面弄出來的乾巴巴的野草也有干樹皮,這東西就是災民的主食!
大家吵吵鬧鬧,有的主張馬上出兵把災民驅散,有的大力反對,也有的默默無言,冷冷的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一切。二營頭洶洶大叫:「陸續而來的災民有幾十萬,就某等三千人能驅散得了!依我看,馬上向耶律將軍求援才是唯一的辦法!」
一個都尉立馬譏諷:「二營頭就是厲害,呆在大營裡就知天下事,連災民來多少都心裡有數,八成是耶律將軍告訴你的吧!」
「你個被卸職的都尉也敢放屁!是不是欠揍!」二營頭身邊人多,氣勢洶洶!
王司馬貼耳說道:「這位卸職的都尉,就是幫助將軍太多,得罪了一些人,將軍為了平息眾怒才把他暫時卸職的!但絕對是將軍的心腹。」
這個蕭顯能力是有的,但是統領一方卻有缺陷,不能掌控手下,還得依靠懲罰自己的親信平息眾怒,也算可憐,被有心人算計也是情理之中了。
想暗中搜查蕭顯的下落看來是不行的,還有什麼辦法呢!這樣等著絕對是等死!到時候大郎兒這幾個人更是首當其衝,被這幫軍官作為討好耶律將軍的禮物獻給他的。
災民雲集在大營四面的越來越多,已經有三四萬人了;二爺正帶著幾位江湖高手藏在災民中指指點點,更有的手下混在災民中做思想工作,他們的任務就是把已經失去理智的災民鼓動起來。
這時候,二爺的一個手下跑近他說道:「南京道來的救援隊有的就堵在災民來到此地的路口,埋鍋造飯,試圖把災民吃飽勸回去,他們都帶著不少的吃食,這樣下去會有不少災民來不了的。」
「那些兒四處搗亂的船幫雜碎沒上去阻止?」二爺怒了,來人苦著臉:「有上去的,可是救災隊都配有百人的正規部隊,如何是他們的對手,再說如今船幫的人對船老大的死有疑心,更是人心不齊啦。」
二爺大叫:「有甚疑心!都看見是那位安撫副使和紅花盜帶著人幹的?誰敢有疑心!」
「說是船幫的有人看到了船老大是被亂箭穿身的,而安撫副使和紅花盜這些人都沒帶著弓箭!」
奶奶的!二爺不知在罵誰,反正是他做的,好壞別人也不敢說;就聽二爺歎口氣:「沒關係,救災隊的事情,主子早有安排,也許馬上就要動手了。」自負高明的二爺可不能承認自家的失誤,好在主子早就對救災隊動手了,這時候不妨拿出來顯示自己的遠見高明。手下只有點頭稱是的份。
大郎兒已經得到救災隊被連連襲擊的事,消息是接連被信鴿帶來的,也正好,還是軍營的信鴿,本是傳達大郎兒的命令的,這會兒又把被襲擊的消息帶來了。
襲擊救災隊的穿著打扮倒是船幫和災民的,可是顯示出的實力就知道,一定是耶律魯的人馬!人家都劍拔弩張的,而另一面到現在都沒個主張,這場紛爭眼見著沒有懸念了。
大郎兒找來那個卸職的都尉,叫蕭鎮海,還是蕭振山的弟弟!大郎兒問:「如今你能調動的蕭家勢力有多少?真正屬於那位二營頭的又有幾人?」
肖振海沒有底氣的回答:「皮赫德千夫長有戰功,在軍營有威信,維護他的人有不少,就是鐵桿也有十幾人。在下能調動的蕭家勢力加一起也不過一二百人,如果把四營頭蕭遠山千夫長也拉過來,倒是有近五六百人的力量。嗨!在下一個卸職的都尉,平時得罪人的時候又多……」
看來那個沉默寡言的四營頭倒是個角色,而這位平時替蕭顯擔罪名,得罪人多也是正常的了。
看來要想在大營有所作為,就得把四營頭說動!
紅花盜和化了裝的虞姬望著大郎兒滿臉的擔心:「真的要冒險?這可是一條不歸路,就是成功了也有殺頭之危的!」
大郎兒歎氣,還有別的辦法嗎?要不然就是在這裡等死,跟著你們跑了,別說還有眾多親友跟著受牽連,更是如何面對南京道幾百萬災民!某大郎兒想通了,死活就這一下子,拼了!
「請王司馬把四營頭找來,順便也把將軍的大印帶來。」
王司馬給大郎兒敬重的行個大禮:「多謝!本來應該是我這個司馬出頭的,嗨!跟著耿直的女婿吃了瓜老,在底下人的眼裡沒有威信啊!」
大郎兒默默揮,就在今晚上,不行大家一起完蛋就是。」
說完就把視線拉向營外四面的災民,夕陽西下,淡淡的血紅把災民的影子拉成長影,稀散的在雪地上晃動。大郎兒眼色迷離,晃出一片刀光劍影和一個個災民臨死前絕望而無助的眼神。
當然,這裡面也有大郎兒自己和紅花盜虞姬等人。
「見事態不行了,你們就跑路吧,不用管我。」大郎兒喃喃自語,虞姬流淚,紅花盜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