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傳奇2
這樣放著以前小九毫不在意，她有的時間陪這些人耗，但現在不行，不是她心急，而是…陌離的表現讓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陌離不想她在和這些人糾纏不休，而她亦必須速戰速決。
「十日之後開戰，到是可行。」小九恍神了半天終於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話說，也不顧小九恍神，而是現在小九既然決定不靠戰功奪權的話，就對打戰沒多大的興趣了，她本身就討厭殺戮，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雙手如雪般潔淨，可惜…陌離來晚了，她的雙手早已沾滿了血腥。
「懷化將軍不知有何意見？」謝玄暉來之後聽到李易之將小九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再加上對小九的第一印象特好，因此謝玄暉絲毫不介意這個來搶自己功勞的小九，反倒好心的提醒，讓她參與進來。
要是早幾天小九除了感激還會心喜，但現在只有感激了，於是淡淡的道「任憑謝將軍安排。」
硬生生的給自己降低了身份，而她的種種怪異表現也讓李修之、言子傾不解，兩人、兩道不同眼光同是刷刷的看向小九。
小九這是怎麼了？小九對戰爭的狂熱，對來突厥的渴望他們可是知曉的，今兒個如此好的機會在面前，他怎麼就…
要是小九知道這兩個人是這樣想她的，估計拍死言子傾與李修之的心思都有了，對戰爭狂熱？好吧，她承認她希望戰爭，因為只有戰亂她有才有可能奪的權勢，如果按正常的官場途徑來混，她得到要花多少年？而且還得她有那能耐。
「咳咳，既然這樣，那麼我們接下來就商量對策。」謝玄暉看小九一副無所爭的樣子有些納悶，在戰場上沒有不想博出頭的，就是他本人也想，這個九少他看不懂…
接下來的排兵佈陣點將上，言子傾與李修之兩人然得默契的聯手，將小九排的幾乎連普通參將都不如，而那五千精兵亦暫時由李修之接管，本以為這樣的安排小九會惱，可小九卻毫不在意的點頭同意了。
眾人一陣不解，這無疑是架空了小九所有的權力，小九這是…
所有的一切都由李修之與謝玄暉定下來後小九便起身告退，她已決定另上可以他法，不從戰場上撈名了，也沒必要參與太多。
小九走後，眾人終於將不解擺在臉上了，饒是自認瞭解小九的言子傾這一下也是懵了，不過他沉的住氣，他是文官，雖懂排兵佈陣，但剛剛的討論他卻沒有做決定，只是參與，時不時的配合李修之排擠小九幾下。
可李易之卻是沉不住了氣了，這裡的人都是自己人，李修之與謝玄暉不用說了，言子傾也是皇兄的心腹，當下李易之毫不顧忌的問了起來。
「九少這是怎麼了？一點也沒有在南詔的氣魄和來之前的雄心了。」
這也不能怪李易之奇怪了，之前小九可是很嚮往這突厥戰場，想著在這裡開始自己的功名之路的，可現在呢？
言子傾聽到李易之的話只是笑而不語，一身紫衣翩然起身。「兩位王爺，子傾有些倦了，先行休息去了。」
「請」李修之與李易之同時開口，言子傾與謝玄暉互相致意後，便退了出去。
走在軍營中，言子傾本想學著在皇城的法子夜探小九的住處，但想到這裡有一個小陌離的人，便笑著往自己的營帳走去，想也知道此時小九那裡不是自己想進就能進得了。
的確誠如言子傾所想，小九一回到營帳，陌離就坐在那裡捧著一杯粗茶，悠閒的喝了起來。
「你等我？」小九笑著說著，這種感覺頗有幾分家的味道。
家。這個詞對於小九來說是一種奢侈，她多久沒有家的感覺了，去到皇城肖府她沒有家的感覺，去到八王府她沒有家的感覺，可今天陌離坐在這裡卻給了她家的感覺。
原來，家不是一幢房子而是一個等她的人，一個讓她不顧危險願意回來的人。
「回來了。」放下茶杯陌離上前。
很簡單的一句話，或者說有些顛倒了男女之間的角色，但是兩人卻毫不在意。
相對無語，但彼此卻心意相通，不是陌離膩味而是今天李修之的到來讓陌離明白，他的對手來了。李修之的到來也提醒他，他一直逃避一些事情，他不能不做一些了斷，這大唐的天下他亦有一份責任…
暗自輕歎一口氣，半響過後陌離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放棄了？」
輕輕點了點頭。「軍權在手，也許是最快讓八王府與林慕青敗倒，讓肖府重新起來的路，但現在似乎走不通了，也許要另想他法了，反正辦法多的事。」小九實言，有言子傾等人在，她要奪權好難呀。
「小九，回京後，報仇的事交給我可以嗎？」終於，陌離還是說了出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他沒有得選擇，再不說到最後也許會…
「未央宮有那麼大的權勢？」小九不解的問著，雖然皇室給未央宮三分面子，但一扯上皇室的尊嚴，想必…
「不是未央宮的權勢，而是我的…」陌離賣著關子說著，語氣透著深深的無奈。
「陌離…」小九心裡有不好的想法，總感覺…
陌離明白小九的擔心，但卻只是搖了搖頭。「小九，你知道未央宮是怎樣一個存在嗎？」
搖了搖頭，關於這一點小九隻是知道，皇上很信任未央宮，陌離不是說有未央宮背書的人皇上信任度會大大提高嗎？
「未央宮原本是皇宮裡的一座宮殿，當年有一個極美的女子曾經入住，後來隨著那女子的逝去，未央宮也從皇宮消失。」陌離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空遠，這一次甚至帶著幾分淡漠，就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一般，他只是在說一個故事，一個女人的故事。
但只有陌離明白，他此時的緊張，他在尋一個機會，他認為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他要完成那個任傷，同時亦希望他與小九之間從此沒有秘密。
陌離說的含糊可小九卻隱約就明白了。「陌離，你是？」慌的不只一點點呀，陌離的身份…
小九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厲害，拚命的告訴自己，小九你想多了，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可是陌離接下來的話卻讓小九整個懵了。
「那個女子其實並沒有死，而是帶著一個孩子離開了皇宮，那個孩子是先皇的第十六個兒子，取名陌離。」明知小九不想知道，但到了這份上卻不得不說。
「你真的是先皇的兒子？」震驚外加不敢相信，還有對於大唐皇室的厭惡，小九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離開了陌離的懷抱的，看陌離的眼神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和說不清的意味。
大唐皇室與小九從來就是對立的，她與李易之交好但一直處在朋友之交，她隱約明白李易之對她的心思，但她向來假裝不知拒之千里，一切只因為李易之的身份——大唐皇室，那與她有毀家之仇。
「小九」陌離明白他的身份一出小九定會，可是卻不想小九如此排斥皇室中人，身上驟然失去的溫度讓陌離的心也是一慌，心痛，但卻不能再多說一句，只能無助的辯解。
「小九，你也一起恨上我了嗎？」聲音帶著幾分悲愴，這就是他去報仇，卻不說會殺了李修之的原因，因為他…真的無法做到弒兄，就算他能做到，那個人也不會允許。
「我不知道。」聲音帶著哽咽，小九發現這世間不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她被李室一門害的如此，可最後卻愛上李室之人，無言的看著陌離，看著那張無時無刻不讓她心動的臉。
陌離，怎麼會這樣呢。
看著這樣的小九，陌離胸口一悶，一股甜腥在口，但陌離卻小心的強壓了下去，依就如往常一般的看著小九。
「我以為你不爭兵權是對報仇的事沒那麼急切或者改變最初的執念，原來…」心之所傷，牽動身之所傷，陌離悲哀的發現自己還是不夠瞭解小九。
他想報仇，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手，當小九告訴他孩子的事時，他感覺自己的世界一瞬間陷入了黑暗，他非常害怕小九知道他的身世。
肖家沒了，可肖家夫婦還在，但他們的孩子卻是沒了，可殺死他孩子的兇手卻是他的哥哥，同父異母的哥哥…
他想過瞞小九一輩子，可最後他發現他真的沒辦法看著小九攪亂這天下，看著小九殺李修之，當年父皇在世時，對他寵愛有加，他也是享受了父愛的，父皇從小教導他要友愛兄長，絕對不可以與兄長自相殘殺。
他無法做到友愛兄長，但也無法看著他們眼睜睜的死在自己的妻子手上。今天小九不奪兵權，那麼她定是尋了其他法子報仇，直接殺了李修之？陌離相信現在的小九有這個機會和能力。
所以，他不得不說出自己的身世，然後用自己的方法替他們死去的孩子報仇。
「殺子毀家之仇，我能這般輕易的放得下嗎？」小九質問，語帶哭腔「你說替我報仇，如何替我報仇？」
相愛容易相處難，尤其他們兩人之間身份居然如此對立，陌離突然說出來的知世讓小九一瞬間明白，她與陌離之間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簡單。
其實，想想也是明白的，不說陌離是大唐皇子，單單陌離是未央宮的宮主這一點，就注定陌離永遠不可能是永遠陪著她。
她明明知曉的，可卻是裝做不知，一味的享受著陌離給予的寵溺中。
現在，陌離硬生生的將這分原本就不牢靠的寵溺撕碎，她想過一千種、一萬種陌離不能陪在她身邊的理由，卻沒有想到這個。
陌離，面前這個如月神般的男子居然是李修之的弟弟，哈哈哈哈，多麼諷刺呀，她懷的李室一族的孩子最後卻毀在姓李的手裡。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陌離伸手，再次將小九抱在懷裡，小九略一掙扎，陌離只言一句。「這裡不是談話好的地方。」
他知曉小九知道後情緒定會大為波動，所以早早的打發了人，讓未央宮的高手潛在附近。
就在剛剛小九情緒大為失控時，他的手下傳來信息，有人靠近，而他…只好帶著小九離開。
小九一聽，也就不掙扎了，她現在需要一個安心的地方好好與陌離談談。
抱著小九，在未央宮中的人掩護下，幾個起落陌離便帶著小九帶到一處空曠之地，而在他們離去時有一個紫衣的身影在身後看了一眼，便笑著走進自己的營帳，看樣子今天有人替他找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