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殘顏
看著前面的梳妝台,小九糾結了好久,要不要坐在那裡休息一下,要不要從那桌上的鏡子裡看一看自己的臉。
站在那裡,拿著照明珠,小九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這疤痕摸著都是這般的恐怖,如果看只會更加的恐怖吧。
猶豫,可是不看她就會一直記著,放不下…
咬牙,小九大步走了過來,用力坐在梳妝台前,但在鏡子面前她卻緊閉了雙眼。
害怕,她害怕看到鏡子中自己的殘顏,可是…
緩緩的,一點一點的睜開自己的眼睛,然後更加的緩慢的抬頭看向桌前的鏡子。
「啊…」
一個極為恐怖的尖叫,這一個叫聲比小九知道自己遇上吸血鬼時還要大叫,這一個驚嚇比小九看到血冱還要嚇的嚴重。
「發生什麼事了,小姐。」血僕立馬出現。
「我的臉,我的臉…」小九失聲痛苦,鏡子中的女人比鬼還可怕。
左邊的傷口泛著膿胞,紅通通、皺巴巴的盤痕在臉上,而自己那漂亮的長髮比狗啃的還要難看。
這樣的她,好恐怖,好恐怖,連她自己都無法接受。
「我的臉…」小九再次哭了出來。
這聲音也把血冱給驚到了,連忙趕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血僕恭敬的答著。「小姐,似乎被自己嚇到了。」
聲音有那點點的無奈,進入血族的女子無被是被他們嚇到,膽心的甚至直接嚇死,而這個女子呢?居然被自己嚇到了,果然有純元石的人類就是不一樣呀。
血冱明白的點了點頭,對血僕一個揮手示意他退下,同時對趴在桌上哭的傷心的小九說著。
「尊貴的小姐,不用擔心,你這一生不會有第二個人類看到你的臉,所以,你的臉長的好不好並不重要。」
血冱的話,無疑宣判著小九此生的囚禁,她這一生都逃不出血族,傷心中的小九聽的明白,聽的切,這哭聲更為的悲愴。
看著小九沒有理他的意思,血冱也不在意,這個人類的女子只要沒死便成了,其他的他不關心。
「尊貴的小姐,希望你哭夠後能好好保重自己,我先走了。」不管小九有沒有看到,血冱依就優雅的退場。
偌大的房裡,只有小九一個人低低的哭著…
自從那次哭泣後,小九的房裡再也沒有鏡子之類的東西,小九就這麼呆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吃飯、睡覺,然後等著血冱每隔一段時間的取血,取完血後的休養,直到下次一取血,如此沒有止境的循環著…
關於取血這一點,小九很慶幸,還好血冱不是直接對著她吸血,不然她真的會嚇死,這麼割開動脈放血雖然痛但總能忍受。
今天又是取血的日子,血僕裝了滿滿一銀盞的血,替小九止好血後便走了,而小九整個人則蒼白而虛弱的躺著。
這樣的日子何日才是一個盡頭呀,難道她這一生就要這麼的被關在這個地方,成為一個血奴嗎?
她不想,真的不想這樣過著,她還要去報仇,那些欠她的人,她一個不放過。
可是這樣的她要如何去報仇,一個血奴,一個連自由都沒有的人,她要如何才能與權勢極大李修之對抗,找虛偽做作的林慕青算賬。
日子就在小九表面的平靜與內心的波濤洶湧中度過,小九每日總是乖巧的坐在室內哪也不去,對於小九這種配合精神,血冱很是滿意,如此一個圈養著一個擁有極品血脈的血奴對吸血鬼來說絕對是件美事,因為小九的血,他感覺自己的能力又提升了許多。
對於小九,他也稍稍放鬆了一些戒心…
時間慢慢過去了,小九依稀可以算的出來血冱幾乎每隔半個月就要她放一次血,小九看著牆壁上刻的痕跡,二十四次了,她的手被割口了二十四次,雖然吸血鬼總能及時給她止血,但是…這傷痕太頻發了,依就在著,這傷,這痛…
二十四次了,一年了,小九就在這沒有天日的地方呆了一年了,她覺得自己都快變成吸血鬼了,不見天日,臉色慘白,每日帶著恐懼與不甘的度日。
總於有一天,小九對著前來取血的血奴道「請替我轉告血王殿下,我想要在這城堡中隨處走走,不然的話,我會死的…」
血僕訝意的看著小九,點了點頭,拿著小九的血吞了吞口水轉身離去。
又一個半個月後,血僕來了並轉告了血冱的意思「血王殿下允許你在城堡內走動,但請你不要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出了意外血王沒法救你。」
血僕的話其實隱隱警告著小九,她的血可是吸血鬼的至愛,她應該明白自己的亂走會帶來什麼樣的危險。
點了點頭。「替我謝謝血王殿下,我會注意好自己的安全的」心理隱隱高興,終於有自由了,這樣的話她的日子才有盼頭。
忍,她安靜乖巧的忍了一年了,這一年的日子生不如死,但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堅持下去,陌離,你放心,我一定會替我們的孩子報仇…
血僕走後,小九再次冰冷而虛弱的躺在床上,她的心立馬就想要走這房間,可是她明白自己不能。
一是身體的不允許,二是太過急切便會讓血冱看出什麼來,她只能用平靜的假像來掩飾自己那激動的心情。
果然。血僕一將血送到血冱的面關,血冱就問道:「那麼小姐怎麼樣了?」
血冱從來沒有問過那血奴的事,今日一問血僕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血王殿下,那位小姐和往日一樣。」
也就是說,她並沒有因為到處走動而雀躍,血冱的將手中的血一飲而盡,伸出舌頭將嘴角的血液輕輕一舔。「到是個乖巧的小兔子,血僕,傳本王令,不允許任何人動那小姐明白嗎?」
那可是他專屬的血僕,他肯讓小九出去走動是想讓底下那下蠢蠢欲動的明白,他的手上有著如此極品的血奴,他的功力早已是與日俱增,還有就是忠心於他的人,他也是不會虧待的,如此極品的血液到是可以一年賞他們一點。
「血僕明白。」
其實,小九真正能夠在外行動的日子不多,一個月除去抽血的那兩天,再除去因為抽血而需要靜養的日子,她真正能下床走動的日子不過十來天罷了,但這對小九來說已是足夠。
又一個一年了,小九拿著照明珠漫無目的在這血族宮殿裡走著,一年間她不停的在這血殿中走著,可卻一無所獲,小九心裡焦急不已,這全是黑暗的世界讓她害怕,讓她摸不著邊際。
這一日,小九的心情極為低落,她將照明珠丟在房內,就這麼的走著。
要說在這黑暗中小九學會了什麼,那就是沒有照明珠的輔助她可以在這黑暗中識物,不過距離很近,她只看看清十米之內的東西。
不過,今日小九根本沒有睜開眼睛去鍛煉自己在黑暗中識物的能力,而是閉上眼,向遊魂一般的走著。
因為今日是她孩子的祭日,一個悲傷到可以將她掩埋的日子…
閉上眼,小九就這麼任自己橫衝直撞著,撞到了東西就回頭,她不用擔心自己會撞上什麼吸血鬼。這一年的時間讓她明白凡是她在的地方,周圍百米內絕對不會有吸血鬼,那些吸血鬼會自動避開她,因為他們忍受不了靠近她而不吸她血的渴望,可是血冱又有令,任何吸血鬼不可傷她,所以那些吸血鬼見著她只能避開了。
磕磕撞撞,小九也不知自己撞到了多少東西,只知道那些撞傷的地方雖疼,但卻沒有她的心疼。淚…緩緩的從她的眼角滴掉,在這血殿她已經好久沒有哭泣了…
「啊」不知自己撞到了哪裡,小九感覺自己再次感受到那種不受控制往下掉的樣子。
咚…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小九勉強的撐起自己的身子,半是痛苦半是迷藏的打量著眼前。
很黑,很黑。黑到小九除了看見黑色只看到不遠處那一雙血紅的雙眼。
「你是誰?」小九警覺的後退,那東西應該就是吸血鬼吧。
遠處那聲音帶著幾許輕蔑。「人類,在這裡人類,還居然問我是誰?」
「你…」小九發現很是奇怪,那個吸血鬼不僅沒有那種渴望的語氣,而且也不過來近身攻擊她,她記得那血僕每次靠近她都在極力的克制自己想要喝血的**。
「難怪這裡還有活著的人類,原來你體內有純元石,如此極品的血種的確不應該一次毀了。」對面那吸血鬼輕聲的說著。
他的話引起了小九的好奇,這隻鬼似乎知道了什麼。
「什麼是純元石?」那是什麼東西,這就是那血王不一次性吸乾她血的原因嗎?
「人類,你想要自由嗎?」對面的聲音不答反問,問出一個極有誘惑力的問題。
「你是什麼身份?」小九警覺的問著,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好恐怖,好陰森。
「哈哈哈哈…」對面的吸血鬼狂笑中,同時傳來了鏈條扯動的聲音。
「你被困住?」小九大膽的上前,在這黑暗中看到那吸血鬼正被鎖在一個十字架上。
黑暗中依就可以看得出他的俊美,不過他此時有些狼狽,全身幾近吃羅的被困在那裡,好在這裡夠黑,小九看不清楚。
「如果不是本大人被困住,你以為你能活著站在這裡,你不明白自己的血對吸血鬼的吸引嗎。」
小九點了點頭,對方到是說的乾脆。還有他提到的自由讓小九渴望。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要如何相信你。」出於對自由的渴望,小九決定賭上一賭,再差也不是再次被困在房內當血奴。
鏈條拉扯的聲音更大了,可以聽得出對方極為悲憤。「哈哈哈,我的身份,身為血族高高大上的親王血冷大人,你說我的身份呢?」
咬牙切齒,滿是邪惡與不甘的意味。小九愣住了,吸血鬼中不是只有一個親王嗎?如果面前這個被困住的吸血鬼是親王那麼血冱呢?
小九不解,藉著黑暗打量這被困住的吸血鬼。
好像明白了小九內心的想法,對面那自稱親王的吸血鬼一雙眼看向小九。
「如果不是血冱那個叛徒,本親王啟會在此,可是他困住一模一樣親王又如何,他依就殺不死本親王。」自稱血冷親王的吸血鬼狂妄的笑著,這就是血族的差距,他擁有親王之身,不是血冱能夠滅的了的,即使血冱喝了一年的純元石的血,那能力與他相比依就是天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