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選擇
陸雲打量著沈暮雨，嘴角的笑一直在擴大。原來……真的是他的兒子，不過長得還真的不像啊。
「你多大了？」陸雲試探的問道。
沈暮雨挺起胸脯，說：「十三了，不小了吧。我不小了吧，雲叔。」
「是不小了。雨兒，我帶你去休息吧。連夜趕回來，你一定累了。」陸雲攬住沈暮雨的肩膀，往自己的房間走。
是不小了啊。飛刀憐心十一歲躋身於四絕之中，千面沈瀟十二歲初戲南宮夢。
「好親切的雲叔。」沈暮雨低聲說。
「陸兄可是死靈門中脾氣最好的一位呢。」林靈扭過頭瞧了瞧沈暮雨，又看了看陸雲笑著離開。
「哦？」沈暮雨詫異的看著陸雲。
「不要聽他瞎說。進來吧，走了一路，你也該累壞了，現在我這兒休息一會兒吧。」陸雲推開石門。
沈暮雨慢慢走進來，仔細打量著陸雲的房間。房間不大，牆上掛了一副字畫，遒勁的筆體，應該只有練武之人才寫得出來。一柄長劍掛在牆頭，黃色的劍穗垂了下來。
飛劍堂的練武場，一名黑衣女子踏雪而來，身上的黑色披風落滿了雪花。
「令揚姐姐，我來了。」黑衣女子將風帽推了推，敲著蕭令揚的房門。
「琳兒，你先迴避一下。你師姐莫心冰回來了，我看看她。」屋中正與蕭琳下棋的蕭令揚聞言對蕭琳說。
蕭琳把炕桌上下了一半的圍棋收好，起身走進內室，臉上是意猶未盡的神色。
「心冰，你回來了。」蕭令揚打開門把莫心冰拉了出來，伸手撣去莫心冰肩上的積雪，又解開莫心冰身上的披風。
「令揚姐姐，小師叔呢？怎麼沒見他人？」莫心冰笑嘻嘻的說。雙眼中卻深深的藏著嫉妒和羨慕的神情。
「他啊。他出去辦點兒事，過兩三天就回來。你有事找他嗎？」蕭令揚一臉幸福的說，眼角眉梢全是甜甜的笑意。
「不。令揚姐姐，你好幸福啊，看你笑的，真的讓人嫉妒啊」莫心冰搖搖頭，甩開眼角的淚，勉強笑著說。
莫心冰語氣中醋味橫飛，就連眼中也是充滿了嫉妒，看著蕭令揚的目光雖然極力掩飾著卻也是顯而易見。可惜沉醉於幸福之中的蕭令揚絲毫沒有察覺。
「當然啦。瀟他人很好的，對我也很好。」蕭令揚點點頭，有人誇沈瀟的好，更是讓她笑得合不攏嘴。
莫心冰看著蕭令揚大大的笑臉，感覺胸口一陣發悶，不禁側過頭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讓眼角的淚憋了回去。
「令揚姐姐，我胸口有些悶，你能陪我到幻影崖上呆會兒嗎？就一會兒，真的就一會兒。」莫心冰拉住蕭令揚的手，低聲央求。
蕭令揚起身熄滅了炭火盆，站在門口想了片刻。腦海中閃過沈瀟說過的話：揚，沒什麼事，你就不要一個人去幻影崖了，那裡太偏辟了，容易發生危險。
「好吧。其實瀟他不讓我去幻影崖的。」蕭令揚抵不過莫心冰的央求，點頭答應了。
「我就知道令揚姐姐最好了，我們走吧。」莫心冰笑著拉住蕭令揚往幻影崖走。
「師娘，您這是要去哪兒啊？」小六子看見蕭令揚要往幻影崖走，走到她的身側，低聲問。
「有些悶，去後山散散心。你去休息吧，不用擔心。」蕭令揚拍拍小六子的肩膀。
「師娘，師父臨走時曾吩咐我，讓我保護好師娘。師娘，你若出了什麼事，師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小六子一拱到地，苦苦一笑。
小六子低垂著頭，偷偷的觀察蕭令揚的臉，這一招還是師父教他的。
蕭令揚扶起小六子說：「好了，這一招你師父都用爛了。有你師姐在，不會出問題的，放心吧。」蕭令揚絲毫沒覺察到危險正向她靠近。
「師娘……」小六子低喚一聲，不甘心的再次開口。
蕭令揚擺擺。」說著挽住莫心冰的手臂往幻影崖走去，小六子的臉色有些難看。
被白雪覆蓋的幻影崖上，兩道嬌俏的身影站在崖頭，崖下是波濤翻滾的霧海。
「心冰，這霧海下面便是飛劍堂的另一奇觀——霧谷。霧谷中四季如春的。」
蕭令揚手中捏著雪球，指了指崖下的霧海，臉上還是那淡淡的笑意。
莫心冰看了看翻騰的霧海，雙手在袖中緊緊的握在一起，眼中的妒意讓人發狂。
莫心冰訥訥開口：「小師叔從來不讓我們來幻影崖的。」
蕭令揚和莫心冰不再言語，幻影崖又恢復往日的平靜。幾片雪花悄無聲息的飄落下來，撒在蕭令揚和莫心冰的身上，蕭令揚不禁打了個冷顫。
「令揚姐姐，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莫心冰幽幽開口。
蕭令揚望著崖下終年被濃霧籠罩的霧谷，江湖上最負盛名的四位前輩都住在這裡。
「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我感覺……你和小師叔並不像外人說的那麼……般配。」
莫心冰出手如電，點住蕭令揚的麻穴，眼中妒火熊熊燃燒。蕭令揚一點兒武功都不會，根本幫不上沈瀟的忙，這是莫心冰的想法。
「心冰，你……」蕭令揚心中大驚，手中的雪球脫手而出。
莫心冰抬起蕭令揚的下巴瘋狂的說：「蕭令揚，你一點兒武功都不會，分明就是小師叔的累贅，不如你把小師叔讓給我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心冰，瀟他根本不愛你，你……」
蕭令揚看著癡狂的莫心冰，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和同情，她早就發現莫心冰對沈瀟的愛戀，那種深不見底的愛，令人深陷其中。
「閉嘴，我不想聽。」莫心冰一掌擂紅了蕭令揚的右臉，半封住蕭令揚的啞穴。
蕭令揚吃力的說：「心冰……」
莫心冰冷哼一聲，轉身離開把蕭令揚一個人扔在幻影崖上。
小六子看到莫心冰一個人回來，焦急的問：「師姐，我師娘呢？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令揚姐姐有些冷，我回來取一件披風。你不用著急，你師娘她現在很好。」莫心冰推門進去取了一件白狐披風。
「師姐，不要回來太晚了。幻影崖夜間的溫度很低，師娘會著涼了的。」小六子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遍。
「知道了。」
莫心冰看了看一臉謹慎的小六子，拍拍小六子的肩膀，暗自佩服沈瀟的馭人之道。
身子已經凍僵了的蕭令揚看見去而復返的莫心冰吃力的說：「心冰，你要幹什麼？」
「取了件衣服，不能把你凍死了，否則誘不來瀟郎。」莫心冰用披風裹住蕭令揚，從小道下了祁連山。
莫心冰把蕭令揚橫放在馬背上，絕塵而去。一路的顛簸，蕭令揚只覺的五臟六腑好像翻江倒海一般，不禁嘔吐起來，身子也像散了架子似的，痛個不停。莫心冰見狀停下馬把蕭令揚扶下來，解開她的穴道，讓她靠著樹幹緩緩坐下來，一隻手在她後背上輕拍。
「好點兒了嗎？」
「謝謝，我好多了。」蕭令揚抓住胸口的衣服，臉色煞白。
莫心冰把蕭令揚扶上馬說：「前面有個破廟，你堅持一會兒。」莫心冰牽著馬，涉雪往破廟走去，風雪打在她和蕭令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