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轉讓兵馬
師傅看了看金之明,說:「金老弟,不是我不放心你,是你的兵馬在你們去埋螞蝗蠱的時候,又在這裡***,先是想打我的主意,結果老大的兵馬把他們擋了回去,結果……他們趁老大的兵馬無法***保護家裡的其他東西,居然又去豬圈作怪,要不是三娃回來得及時,恐怕這次又要死一頭豬了。」金之明滿臉愧色:「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一時大意……都怪我的兵馬養得太邪。我的兵馬和我是氣息相通的,開始我中了螞蝗蠱,他們氣息也弱,沒得什麼殺氣。後來我去埋螞蝗蠱的時候,只一心想和老大說和,沒有想到兵馬的事,哪裡曉得我精氣一回復,他們就這麼重的殺氣……哎……」他歎了口氣,對著也陪坐在桌上的大爸說:「老哥子,你屋裡豬牛的損失我都賠。」大爸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金之明還想說什麼,師傅虛弱的站起來,我趕忙扶住他,王三娃也在一旁架著他另外一隻胳膊,「金老弟,按理來說,你和我徒弟一樣大小,我是不應把你喊金老弟的,但是……算了,不扯那麼遠,現在你就當著我的面,把你布在這個屋裡的所有兵馬都收了,不要看著我是不中用的老頭子,我兒子和徒弟也不是笨得沒有辦法的人。」兵馬?金之明在山上的時候收了一次,師傅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想到這裡,我立馬暗自調來一匹我的兵馬,問他屋裡有沒有其他人的兵馬在,果然,我的兵馬回報說屋角里還有一匹金之明的兵馬。
我本來不是記仇的人,金之明開始在山上好說歹說的,我本來都覺得過去的事都過去,現在原諒他也沒什麼不好的,沒想到……我這口氣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下去了,我站起來用力一拍桌子:「草,金之明,你***口口聲聲說真心實意和我們和談,你***說再也不作怪了,你……你還敢在我大爸屋裡留兵馬?草……老子……」「老弟,老弟,何老弟,你先聽我說完……」金之明一把拉住我,「滾,你***給老子滾,哪個和你有什麼好說的,你當到我們是一套,背到我們還來陰的……」「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留的兵馬,我是沒得辦法……」還有說沒得辦法撤走自己兵馬的陰陽?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還給我來這套,「那好,那你不收,我來幫你收。」
說完,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到灶屋洗淨手,在上席坐下,喊王三娃給我拿來黃紙,我是鐵了心要收拾完他所有的兵馬。他莫以為他有本事。師傅看我動靜,明白我是要請祖師來幫我收拾金之明的兵馬,他趕忙喝住正在神龕上拿紙的王三娃:「三娃!你莽了,好生給我規規矩矩坐到那裡。」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隨便請祖師爺,這是師傅一再叮囑我的,見我如此輕率的負氣請祖師爺,師傅立刻氣得滿面通紅,不住的出大氣,我和王三娃趕忙起身去扶他坐在涼椅上說:「師傅,師傅,我不惹事,你莫氣……」師傅怒色不減,雖然坐下,仍然氣喘吁吁。師傅本來就很虛弱了,這一發怒,不曉得要出什麼樣的亂子來,我連連賠罪,請他老人家息怒。過了半響,師傅氣息漸漸勻淨了些,他說:「算了,你這個事,等金之明走了我才慢慢和你說。」我哪裡敢說不好,連忙點頭,然後師傅對金之明說:「金之明,我也不喊你金老弟了,我徒弟剛才想收拾你的兵馬,你也是看見了,何家不是沒有能人,也由不得你這樣亂來,我也一直忍著沒有說話,畢竟這是何家的事,我們姓王的也不能說什麼,但是……老大我一直當他是我兒子,你認為我幫他強出頭也好,還是我仗著會下蠱逼迫了你也好,你今天不管哪門,都給我們一個說法。」
金之明苦笑一聲,說:「王老先生,王老弟,何老弟,還有何老哥子,不是我故意要留一匹兵馬在你們家,兵馬也是我的命,我哪裡願意就願意把它留到別的地方……」「金之明,我一直沒說話,你們那些事我也不懂,但是,我家裡要是有你的兵馬在,肯定一屋子老老少少莫想有好日子過。這點我還是清楚的。」一直沒開口的大爸也說話了。「老哥子,有些事情你不懂,我還是和王老先生說才行。」金之明起身給師傅倒了杯水,我哪裡還能再相信他:「我師傅自然有他的兒子和徒弟給他老人家端茶遞水,你少來這套假惺惺的。」其他的話我不敢說,怕一步小心又惹師傅生氣,金之明自討沒趣,訕訕的把水放在桌子上。「老弟,我曉得你們現在都以為我是故意把兵馬放在你們家裡的,其實不是。我這是逼不得已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不是故意的,臉皮硬是厚的不能再厚,王三娃哼了一聲,和我對視一眼,意思是看他還要說什麼,師傅閉著眼,也一句話不說,有我師傅在,大爸很少說話,所以他也沒有接金之明的話。
見大家都不理他,金之明自顧自的說:「王老先生,你是高手行家,你應該曉得,一般人的兵馬都沒有我的兵馬殺氣這麼重,這是因為我養兵馬的方式和別人不同,
別人養兵馬只是用他來做差遣,打探事情保護人畜平安。我的不是,我從一養兵馬開始就給了他們我一半的精氣,我就是用他們來報仇用的,因此他們和我的心意息息相通,只要我心裡動了殺氣,那麼他們見人殺人見神殺神。這個,你們曉得……」「你的廢話哪個聽。」我打斷他的話。
「我要說清楚你們才會相信我,」見其他人沒說什麼,金之明又接著他自己的話說,「上次,殺了何老大的兵馬後,我自己還勉強抵擋得住,沒出什麼大事,只是傷了些元氣,接著就是王老先生的兵馬,我哪裡曉得是因為王老先生心腸好,他養的兵馬才沒得殺氣,我當時還以為是你們本事不怎麼樣,所以就乾脆逞強殺了王老先生的兵馬,結果一殺了他的兵馬,不曉得是不是報應,我家裡出了大事,加之老大二公的事,我沒得選,只能再找你們拼,只能贏,贏了,我可以繼續保住偷來的風水,家裡的大事很快就會過去,如果輸了,那麼你們肯定不會放過我,要收我的兵馬,還要收拾我。我……」「你?你什麼你?所以你一來就先下手為強,是不是?」我說。金之明帶著哭腔說:「老大,你先不要和我計較這些,我曉得我錯了。現在我輸了,我的這匹兵馬再也收不回去了,只能留在你們家裡……」有這樣的說法?我很沒有聽說過,我疑惑的看了看師傅,師傅不置可否,彷彿也在想金之明說這話的真實性到底有多少,「搞笑哦,金之明,你說這些……我還沒有見過哪個陰陽養這樣的兵馬,你以為你一輩子都碰不到高人?算了,莫說這些來騙我。趕緊給我把你的兵馬收拾走,我啥子也不說,不然的話……」說到這,我就只冷笑兩聲,不然的話要怎麼樣,讓他自己去想好了。
金之明滿頭大汗,簡直就要哭出來了:「老大,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現在你家裡這個兵馬我不但收不回去,而且它還會帶走我的一些精力必須隨時護衛著你們家,我……我上次和你們鬥法,加上今天的,我也元氣大傷了,現在收不走這個兵馬,我回去不死也要大病一場。」「哎喲,這麼說來你金之明還是受害者了,我們都錯了……就應該讓你贏,好讓你害得我們這邊家破人亡??」這金之明,他現在居然還成受害者了。「你自己收不走兵馬,你莫說你不願意,我還不願意我屋裡放著一個害人精的兵馬呢,哪個曉得你安的什麼心,你這人,一會一個花樣,一會一個說法,我是不得相信你的。」我沉著臉,再也不多說一句廢話,金之明見我不說話,看了看屋裡的其他人,大家都不說話,他就知道師傅心軟,兩步走到師傅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一把抓住師傅的手:「王老先生,你要救我,我這兵馬收不回去,我……我也……王老先生,你見多識廣,你知道怎麼收這個兵馬不?我只曉得養,不曉得怎麼收。你救救我,我一家老小已經那樣了,要是我被這匹兵馬再帶走一部分精力,我自己都保不住,哪裡還能照看他們,求求你,王老先生……你救救我,看在我們同是陰陽先生的份上,救救我……」說到最後,金之明涕淚齊下,師傅歎了口氣,喊我過去拉開金之明,金之明死活不起來,他說:「老大,你莫拉我,我造的孽我自己活該,就是可憐我們屋裡哪些老的老小的小,我一出事,他們也活不了,我現在啥子也不求,就求王老先生……王老先生,你心腸好,你一定要救我……」金之明此刻哪裡還有半點囂張的氣焰,一口一個王老先生,一把鼻涕一把淚,弄得我們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辦,我師傅和他這場鬥法,也元氣大傷,哪裡還有精力救他,我又不懂這麼邪門的東西,哎,看來金之明這是自己作孽太多,不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