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驚人的身份
我看著司徒晨曦滿臉的期望，想到自己當初的經歷，心裡頓時堵了口氣，不上不下憋得難受，於是我下意識地問：「要怎麼幫你？」
司徒晨曦也愣住了，似乎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半晌才訕訕道：「我，我也不知道。」
於是我們兩人就在一片鬱悶中相對無語。
我想了半天，「對了，你先說說吧，你今天怎麼又能控制自己了？難道是顧清影讓你給的？」
她想了想，「不知道，反正我做了個噩夢，嚇醒後就發現自己能看見能動了，不過滿身的酒氣。」
「呃，」我愣住，難道是因為顧清影今晚喝了酒？醉了以後無法控制自己的靈魂，或者說意識減弱，所以讓司徒晨曦趁虛而入，不是，是趁虛而出？
「那她現在知道你在我這兒嗎？」我問了一個很詭異的問題，既然司徒晨曦能夠感知到外界，那麼這時仍在她身體內的顧清影，是不是也可以感知呢？
司徒晨曦被我這個問題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道：「我不知道啊，我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可能是醉過頭了吧。」
好像有點道理，我點點頭邊想邊分析，「這麼說雖然這身體是你的，但是自從顧清影『入住』以後，便由她佔了主導，但是不知道為何你的魂魄卻仍在身體內，雖然有意識卻不能控制自己，除非是在她喝醉的情況下，就好像，就好像替補？」
「什麼是替補？」她傻傻地問我，樣子看起來嬌憨可愛，和顧清影的敏感內斂完全兩個樣。
「嗯。就是說等她酒醒了，你又得龜縮回去了。」我順口答她，心裡卻怪怪的，酒精不是麻痺人的神經嗎，為什麼連靈魂都麻痺了，簡直想不通啊！
司徒晨曦大驚失色，一把拽住我的手，「不要啊。方姐姐，不能讓她再將我地身體拿回去，否則，我，我怎麼辦？」
看著眼前這個心無城府的單純女孩子，我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要怎麼幫她，我不懂法術。甚至不可能為她去求凌奕，即便是求了又怎麼樣？凌奕怎麼可能同意，況且這種分離魂魄和身體的事情，可不像隨便換張手機卡那麼容易。即便是有辦法幫了她，就注定顧清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雖然我不喜歡她，可我能做得到再一次剝奪她生存的權利嗎？
我無奈地看著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只好堪堪道：「你。有父母家人嗎？」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但就覺得如果她有父母家人，女兒失蹤了這麼久，定是急得四處尋找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幫她，但是設法去看看她的家人，或者求凌奕暗中照顧補償，也算是盡了一份心吧。
司徒晨曦突然就猶豫了。難道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正打算迴避這個問題，她突然開口道：「我不瞞方姐姐，我知道在這裡，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我立即被她這高帽子壓得說不出話來，然後就聽她鄭重道：「我爹便是當朝宰相司徒奉。」
「啊！」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驚得傻在那裡。這消息可比剛才聽她說自己一體雙魂來得震撼多了，怎麼這，這剛喝醉了一個太師養女，立馬又來了個宰相千金。我的天。怎麼儘是豪門閨秀？
「方姐姐……你沒事吧」司徒晨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呃，沒事！」我如夢初醒。不由暗歎顧韞之地手段，為了讓顧清影還魂，竟然擼來了岐國當朝宰相的女兒，難道就因為她們長得像？這，這，這也太大！
「方……」司徒晨曦正要出聲，卻被我揮手打斷，繼續自己的思考。
按理說司徒晨曦被送來時是被下了毒，卻沒有死去，那麼平陽真人在給顧清影還魂時，是應該知道這個情況的啊，難道他們也知道還魂後的結果是一體雙魂？但是凌奕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麼？或者說他們認為顧清影還魂後，以前的司徒晨曦就已經徹底的死去？這中間是不是出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的差錯？
面對眼前這一無所知地司徒晨曦，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明天該去祭壇問問平陽真人，還是直接去問凌奕？我思忖良久，終於決定一定要將這個情況搞清楚，不為別的，只為這個和我曾經同病相憐的女孩兒，或者說，自己心底仍隱約對顧清影有所顧忌吧。
下了決心，我便抬頭道：「晨曦，咱們兩人如今在這裡也商量不出什麼結果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千萬不要驚動別的人，不管顧清影沉睡的靈魂是否將身體拿回去，你都不要先打草驚蛇，特別是那個如碧，知道嗎？」
「方姐姐你是願意幫我了？！」司徒晨曦又驚又喜，情不自禁地抓住我的手臂搖晃。
「嗯。」我點點頭，「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幫你，如今只能先將事情的原因搞清楚，我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好！」她立即雀躍起來，美麗的臉龐上洋溢著期待地光芒，可片刻後她又沮喪起來，「方姐姐，要是明天醒來，身體又被顧清影掌控了去怎麼辦？我要怎麼才能和你聯繫呢？」
這倒是個問題啊！我蹙起眉思考，如果真是因為醉酒才造成如今的狀況，那如果顧清影酒醒了，便勢必會奪回身體的控制權，那我如果要見司徒晨曦，該怎麼辦？總不可能次次都去找她喝酒吧？
那要怎麼才能讓她失去意識呢？我突然心中一亮，對啊，我差點忘了，我怎麼會將這麼個寶貝忘了！大喜之下我對司徒晨曦道：「你放心，我會有辦法的，你只要安心待著。需要的時候，我會來見你。」
司徒晨曦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但終究還是點頭，就像她所說的，除了我，她還能相信誰呢？
我又仔細問了她一些相關的細節後，便起身準備送她回去，畢竟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誒。失蹤太久可不妙。
我拉著她地手，又安慰了兩句，接著便拉開並沒有栓上地門，隨著「吱」的一聲，我的心臟驟然抽搐了一下，連呼吸都忘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門外的人，結結巴巴道：「你。你，竟然聽窗。」
不錯，門外那玄青色的衣袂在風中翻飛，此時正緊蹙了眉，渾身散發著冷冷氣勢。卻又夾雜了一絲怒意的人，正是凌奕。
此刻，被我拉著的司徒晨曦一聲驚呼，如受了驚地貓兒一般蹦到我身後。我下意識地將她擋住。這動作又引來了凌奕眼中一閃而過地危險光芒。
「你想做什麼？」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完全忘了自己早前還和他在親熱纏綿，此時只是不停地在心裡盤算，看他的樣子，在這門口該是站了不短地時間了，估計是我前腳剛回來，他後腳就跟著趕來了吧，可是為什麼他沒有及時現身。反而，反而是要躲在門外偷聽？那他都聽到了多少？還是將我們所有的對話都一一聽去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伸手護住身後的司徒晨曦，就怕凌奕在得知真相的情況下，做出什麼失控的舉動。
「我來帶她回去。」凌奕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可緊蹙地眉卻沒有鬆開。
這是什麼話！我突然就惱怒起來，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受。脫口而出的話也就不那麼好聽了：「堡主是有什麼打算麼？我們剛才說的你該是都聽全了吧。莫非想再來一次拘魂**？」
「你……」凌奕面色一沉，將即將出口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眼裡地神色複雜無比，雙眉蹙得更緊了，卻一動不動，立在門口死死地盯著我。
我被他看得有點發虛，卻不得不咬著牙冷冷和他對峙，心臟彷彿被揪了起來，連呼吸都有些不均勻了。可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她傷害我身後這個女孩子，我要保護她，就如同保護當初的我自己！
屋裡空氣緊張得一觸即發，我感覺到身後的司徒晨曦在微微發抖，我打氣般地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害怕。
突然間那股籠罩在身上地無形壓力一收，凌奕地面色緩了下來，他抿了抿唇，輕聲道：「讓我送她回去，我，不會傷害她。」
我一怔，看著他的臉色，心裡有些猶豫，可身後的司徒晨曦卻死死拽著我，聲音充滿了恐懼，「方姐姐，別，別讓我跟他走。」
「寧夕，」凌奕仍是沒動，可聲音卻帶上一抹黯然，我抬頭看向他，如夜色一般漆黑沉厚的眸子裡，一絲受傷的神色，看得我心中一緊，他是覺得我不相信他麼？
我突然便後悔起來，我沒有，我沒有想過不信任他，只是今晚的事太讓我驚詫，太過複雜，而且，只要是涉及到顧清影，特別是當跟他有關，我便會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往日的理性，我在吃醋麼？反正我就是不願看到凌奕對顧清影的好，不管那好是出於什麼動機，什麼原因！
我狠狠地呼出一口氣，將身後地司徒晨曦拉出來，見她渾身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好言安慰道：「別怕，別擔心，他不會傷害你，相信我，好麼？」
司徒晨曦愣愣地看著我，看了我好半晌，終於才微微點頭。
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柔聲道：「那麼現在他送你回去，你安心等我的消息，好麼？」
司徒晨曦如受驚的小鹿般，仍是毫無意識的點頭，看得我心中一緊，卻不得不將頭轉向凌奕，請求的看著他。
凌奕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身形微微一動便閃電般地到了司徒晨曦身後，我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弄的，便見到司徒晨曦軟軟地倒在了他懷中，呼吸均勻，彷彿是睡著了。
「我點了她的睡穴。」凌奕輕聲道。
我沉默地點頭，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只覺得心裡沉沉地彷彿壓了一塊巨大地石頭，呼吸有點困難。
凌奕突然探出一隻手，輕輕攏了攏我地發，低聲道：「等我好麼，我一會兒就回來。」
我無聲地點頭，便見到他將司徒晨曦又或是顧清影，打橫抱了起來，人影晃了晃，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