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的感覺出奇的好,好得讓他有一種如置身夢中的感覺,雖然這一樣是他期望達到的效果,但是,當他接二連三地擊敗號稱夜月族最強大的對手雷氏兄弟和原騰鷹這些在草原上不可一世的高手的時候,那種成就感還是鋪天蓋地地向他湧來。嘴角現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他的目光透過雷翔的刀光看到了那滿臉驚恐的潔兒。
「好美的人兒,看來這就是號稱金狼族美女的潔兒姑娘了,可惜的是,我雖有心,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出生於金狼族中,而且還姓雷這個可惡的姓氏。」心頭湧起邪惡的殺機,一個惡毒的主意瞬間在他的腦海之中產生:「看來雷氏兄弟和原騰鷹一時三刻還無法殺死他們,但是,這潔兒卻是他們最心愛之人,殺她到是易如反掌,到時候,我先從精神上折磨他們,殺起來也痛快許多啊。」
潔兒心頭的震驚還沒有恢復,抬望就看到夜無痕的眼神如毒刺一般地望著自己,頓時,整個心涼得連腳都僵住了。
雷翔順著夜無痕的目光看去,心頭頓時大驚,知道自己未必能擋得住夜無痕的攻殺,匆忙之間朝著潔兒大聲叫道:「潔兒,快走!」
夜無痕整張臉的都開始笑了起來,從雷翔剛才對潔兒的叫聲之中他已然聽到了焦急,這份焦急已然表示雷翔已然在剛才的打擊中開始喪失信心,而聲音中的那份驚恐充分的表明,自己已然開始在心理上折磨這欺壓在自己頭上十年的敵人了。
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很難相信一個人居然可以在短時間內變換這麼多種表情,由先前的陰鬱到冷酷,再由冷酷到冷笑,最後竟然笑得瞬間笑得這麼開心,開心得他那原本還算勻稱的臉竟然奇異地扭曲在了一起:「想逃,哪有那麼容易?美人兒,你還是乖乖地把命留下吧。」
語畢,夜無痕的身形陡然自雷翔的刀網中脫身而出,那密集的刀網在夜無痕的夜月魔功面前就好像只是一個擺設般,不起絲毫的阻攔作用。
夜無痕那擠成一團的得意面孔在潔兒的眼中陡然一下子放大,夜無痕已然來到潔兒的面前,她唯有揮刀橫擋,但是潔兒的武功與夜無痕的武功相差何止千里,連雷雨雲與原騰鷹合力也無法阻止的攻擊讓她的一切阻擋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潔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突然之間被九天玄冰包圍住了,連那活躍的思想也頓時凝住了,也包括那原本對夜無痕的恐懼。
戰場上那喧囂的怒吼聲不見了,只留下胸口一個淡黑色的掌印。夜無痕已然毫不留情地在她的酥胸上留下了足以致命的一擊。
把蘊足夜月魔功的掌力留在了潔兒的體內後,夜無痕飄然後退,快得雷翔反身的一刀也只能劃破他輕飄的衣衫。
「潔兒!!!」雷翔仰天一聲怒吼,看到潔兒那呆滯的神情,整個人已是目睢欲裂,雖然他的心頭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身後還有自己千萬的族人需要自己領導以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但是此時的雷翔見到自己最寵愛的妹妹就這麼在自己的面前被夜無痕重欲死,哪能不狀若瘋虎。
「悲傷吧,哀嚎吧,從今以後,你們也將體會到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要知道,十幾年前的那場戰鬥中,是你們讓我失去了一切,但是你們的痛苦將不會和我一樣,因為,你們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夜無痕的聲音幽幽傳入雷翔的耳中,但是雷翔此時已然被莫大的痛苦所包圍,輕輕地抱著潔兒的身體,斗大的淚珠就這麼順著臉頰流下,落在他那冰冷的刀鋒之上。
「天殺的夜無痕,我要你以命償還啊。」雷翔仰天長吼,似在要把滿腔的怒火與悲憤宣洩。
「是嗎?從今以後,整個大草原上將唯我獨尊!」夜無痕不屑地看著雷翔,似看一頭被自己宣判了死型的囚徒。
說完,夜無痕舉起自己的魔掌,悄然伸向悲憤中而不自覺的雷翔,「只要這一掌,我就可以擊敗雷翔,到時候再合眾將士的力量全殲金狼族的餘孽,我十餘年的悶苦將在今天得到最好的回報,我夜無痕才是真正的草原第一人。」夜無痕已然開始幻想自己以後的輝煌了。
但是當他的手將要達到雷翔背上的時候,他的面前陡然出現了一把刀。
不。應該說是一個人,一個渾身白衣,頂天立地的年青人,這人的氣勢自一出現在他的面前後,就如一把火,一把天下間最熾烈的火,把他的夜月魔功凝聚起來的氣勢焚得一乾二淨。
「是你擊傷了潔兒?」幾個字讓來人說得冰寒四溢,就算是夜無痕也不由得氣機微窒,猛地收掌後退一大步。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白衣人道:「不錯,你是誰?你就是刀無名?!」當看到刀無名四周的空氣都起了一種莫名的扭曲,好像也被刀無名強大的氣勢所控,夜無痕心頭的得意之情早拋到了九霄雲外,猛地想地自己計劃之中的唯一變數刀無名來。
刀無名看到夜無痕被自己驚嚇的臉色,冷冷地說道:「即然如此,你就該為你所患下的罪行償還你的一切,有我刀無名在,你休想在這大草原上唯我獨尊,我——呸!」
強大的聲浪化為一道道如實質的刀氣直衝夜無痕而去,所過之處,前方的夜月族戰士手中的刀劍無一例外的從中而斷,斷口整齊平滑,到達夜無痕的面前的時候,那聲浪的威力竟是依然如舊,夜無痕此時摸不清楚刀無名的深淺,只得運起全身魔功,硬擋刀無名這無形的音攻。
四周的夜月族人看到刀無名刀幽靈一樣的閃現在自己的前面,夜無痕被逼而退,自己手中的武器竟然莫名其妙的從中齊口而斷,不由得紛紛扔下手中的破殘兵器暗暗叫道:「媽呀,妖怪啊。」一時之間竟不敢來攻,形成短暫的局部僵持局面,而有些人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腿開始發軟了。
在他們的眼中,能讓自己金鐵做的武器無形的從中而斷可能只有神怪才能達到這種效果。但是金狼族人卻是認識刀無名的,當看到刀無名一出現就逼得氣焰囂張的夜無痕後退,先前因為雷雨雲受傷原騰鷹等人敗於夜無痕手中所低迷的士氣迅速地回復過來,發出驚天的怒吼。
士氣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麼兵家強調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原因,士氣強大的一方,更容易贏得勝利天平的傾斜,當雷翔迷失心智的時候,刀無名的及時出現,暫時充當了主將的角色,帶給眾人強大的信心。
夜無痕也算是一個梟雄人物,當看到刀無名那輕視至極的目光時,就算是他再能忍,也無法壓制心頭的那股怒火,而且,他此時知道,這一戰意味著什麼,如果失利,自己這十餘年來的心血全都將白費,現在他所追求的並不是與金狼族平分這肥沃的大草原,而是想把這金狼一族斬盡殺絕,因為仇恨早已隨著十餘年前的那一仗浸透到每一個敵對雙方的骨子裡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此時,從夜無痕的背後傳來一陣陣震天的廝殺聲,那原本穩固的防線竟然起了驚人的波瀾,一條白色的身形帶著幾百比虎狼更凶殘的狼族戰士不斷地在夜月族的戰馬群中穿梭,所過之處,馬匹頓時慘叫起來,那正是狼王小白,只見它的嘴上鮮血淋淋,在它的身後,夜月族的人倒下了一大片,因為他們的坐騎被小白那尖利的牙齒把肚子裡的內臟活生生地拖了出來。而那些倒下的夜月族與風靈族的戰士還沒有回過神來是怎麼摔下馬的時候,騰格他們的刀已然在他們的脖子上一劃而過,作了刀下亡魂。
夜無痕大驚,因為他根本沒有料到會有人埋伏於整個軍隊的身後,現在才跑出來,但是自己明明叫人仔細察探過身後根本沒有半個敵人的啊,心頭暗恨:「我一定要把那該死的斥候碎屍萬段,這人是怎麼跑出來的?」恨恨地看著騰格他們勢如破竹地在夜月族聯軍的背後橫衝直撞。
夜月族與風靈族的其它戰士則根本不瞭解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匆忙之間還以為中了金狼族的埋伏,驚慌如傳染病一樣的不斷朝著四面八方的人群散播過去,前方本來堅固的戰線頓時也隨著這驚慌出現在了不應有的鬆動,此消彼長的情況下,夜月族與風靈族等聯軍戰士頓時又被斬殺無數。
騰格一行六百零一人經過刀無名的指點後,整體戰力明顯比眼前的夜月聯軍高出一大截,況且,他們此時又是以逸對勞,哪能攪得夜無痕的聯軍大亂。
夜無痕雙目血紅,看著騰格這根如插進夜月族心臟的毒刺,顧不得向刀無名剛才的輕視報復,身形連閃,已然朝著騰格他們衝殺的地方撲了過去。
雷翔此時才回過頭來,發現刀無名站在自己的身後,關切地望著自己,忙急聲對刀無名說道:「刀兄弟,你快點啊,潔兒……潔兒她……」語意哽咽,滿頭的大汗竟再說不出多餘的話來。所有的擔心都寫在他被血與汗沾染的臉上。
刀無名一步上前,此時的他才注意到了潔兒此時胸前衣襟露出一個明顯的掌印窟窿,飽滿的酥胸若隱若現,整個人已是氣若游絲地望著自己。而胸口上那黑色的掌印正不斷地向著四周擴散,隨時都可能讓潔兒斃命。
心頭一急,連忙自雷翔的懷中把潔兒接手過來,入手之際,只覺得潔兒嬌軀冰寒無比,連忙把自己的內力輕緩地朝著潔兒的體內逼去,以期以夠盡快地保住潔兒那欲斷的心脈。
刀無名溫和而霸道的內力一進入潔兒的體內的時候就遇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兩股力量在潔兒的體內頓時糾纏在一起,而潔兒胸前那黑色的手掌印就如活了過來一般,竟然收縮成一團,朝著刀無名逼入的內力迎去。
刀無名感受到潔兒體內的那股怪異力道,知道如果自己全力為潔兒療傷的話,可能潔兒的經脈根本就承受不了自己強大的力量的灌輸,到時候弄巧成拙反而會讓潔兒香消玉殞。
潔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陡然之間時冷時熱,「嚶嚀」一聲自呆滯的情況下甦醒了過來。刀無名的身形頓時印入她的眼簾,只覺得心頭一酸,櫻唇微張道:「你終於……終於來了,潔兒以為從此以後……再見也不到你了呢。」語意酸楚卻又帶有七分的幽怨,說話之際大汗淋漓,體內的劇烈疼痛讓嘴唇張了張,後面的話卻沒有能夠說得出來。
當刀無名聽著潔兒那「再也見不到你了」幾個字的時候,再看到潔兒那憔悴得變了形的面孔,想及以前潔兒如蝴蝶一樣的圍繞在自己身邊歡跳的身形,心頭也是莫名一痛,信手撕下身邊一面飄飛而過的旗幟,蓋在潔兒的身上,擋住她胸口的傷痕,強笑道:「潔兒放心,有刀哥哥在,你不會有事的。」
潔兒聽得刀無名的話後,嘴角現出一道安慰的笑容,但其中的酸楚依然未減,眼角滴下晶瑩剔透的淚珠道:「我的心好痛啊。」也不知道是她說自己的傷勢呢還是在說許久不見刀無名的思念之情。
刀無名低下頭去,眼角竟不敢看潔兒那幽怨的目光,只得說道:「你睡一會兒吧,不要多想了。」
潔兒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任隨自己躺於刀無名的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只是,睫毛上留下那未及流下的淚珠,就這麼安然的睡去。
四周戰況依然慘烈,刀無名抬起頭來對著關切望著自己的雷翔說道:「雷兄,放心吧,潔兒被我內力護住心脈,暫時不會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