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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千里殺人王 第十一章 煉刀 文 / 橫刀

    騰格本就已經侷促不安的樣子了,現在更是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刀無名聽得雷雨雲的話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端著先前原騰鷹親自倒在碗中的烈酒,對著四周的四人示意,一飲而盡,騰格此時哪裡敢說話,見得刀無名喝酒,自己也是端起海碗一飲而盡。

    場中的氣氛頓時沉悶起來,此時刀無名的神情恢復那處平靜的樣子,原騰鷹幾人甚至可以在刀無名沉吟的氣質中看到他眼中的傷痛。

    潔兒此時把刀無名的一切看在眼裡,她雖然默不作聲,但是心不知怎麼的,她已然可以感覺到刀無名離去的這一段時間以來,經歷了自己無法想像的事情。

    「是什麼事情會讓本來豪情萬丈的他變得如此傷情?連眼神中都充滿著無法壓抑的悲痛?難道。難道是她?」潔兒的心沒來由的一緊,她雖然明知自己無法代替鮮薊情在刀無名心目中的位置,但是每當想到刀無名身上那種豪放與憂鬱互相參雜的那種獨特氣質,潔兒的心就無法真正的平靜下來。

    睜大了眼睛,雷翔等人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聲,刀無名緩緩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碗,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以一種十分複雜的語氣開口說道:「唉,分別這麼長一段時間來,可謂我這一生中經歷最奇特的一段時間了。其間有過浸心的歡樂,但是也有著最深沉的傷痛,反倒叫我無法從何處開始說了。」說到這裡,刀無名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想到鮮薊情和楓血等眾位兄弟與自己溫馨相處的日子,眼神都變得溫柔起來,但是一想到自己累及整個橫劍山莊在江湖上除名,迫得鮮薊情三人居無定所的時候,刀無名心頭馬上就變為深深地愧疚。

    眾人的心情隨著刀無名的心境變化而不由自主地變化,雷翔此時開口勸道:「如果刀兄有何難言之隱的話,如果我金狼族能幫得上手的,你就儘管開口就是了。來。讓我們先喝酒,慢慢地再說。」

    刀無名再次舉手手中已然倒滿酒的大碗一飲而盡。放鬆自己的心緒,任隨正中間的爐火把溫暖鋪陳到自己的身體上,終於慢慢地把話說了開去,當說到自己以鳳皇血救回鮮薊情的時候,每一個人,包括潔兒都真誠地為刀無名感到高興,當他們聽到斷蒼穹的約戰時,又顯得興奮無比,但是到了最後,斷蒼穹又變成了天敵的時候,每個人都感到詫異無比,而當最後,刀無名講到自己不敵天敵而身中致命的傷害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張大了嘴巴,特別是雷雨雲與原騰鷹二人,他們可是知道刀無名的武功有多高強的,而今竟然也不敵那天敵,這人的武學境界又到了哪裡去了呢。最後,刀無名說到自己因為鳳皇血而得以延續生命,並能在武學境界上再進一步得成十陽境界的時候,每一個人都露出驚歎的神情。特別是刀無名身後的騰格,此時眼神那種驚異的神情無疑把刀無名已經看成了神一樣的人物了。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然從刀無名手中的酒碗中溜走了,但是每一個人卻覺得時間仍然留存在刀無名說話的那一刻,刀無名的話帶給他們的衝擊無疑太大了,特別是雷雨雲與原騰鷹二人,他二人要是草原上的絕代宗師級人物,如今聽得刀無名敗而求存,反而武學得以更進一點,得以比九陽之力更霸道絕倫的十陽之力,這讓他們整個心神都震顫了起來,只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神奇的事情了。

    原騰鷹低頭一歎道:「我沒有想到刀兄這段時間的經歷竟是這般的曲折離奇,但這本也是生命最叫人心動的地方,命運變化無常,注定一切皆有可能,誰曾想當日刀兄為救薊情姑娘的鳳皇血也會救自己一命呢。這一飲一喙莫不是因果循環。」

    雷雨雲大吼一聲,看著刀無名道:「喝酒。喝酒。為祝刀兄能在武學上重開新天而邁入十陽境界,如此一來,黑獄那些傢伙逍遙的時間想必也長不了了。」說完,端起酒來就是一通狂飲,眾人心神頓時完全自刀無名的敘述中回過神來,除了潔兒外,其它人皆端起大碗來渴酒。

    烈酒入腹,只覺得心頭好像頓時火燒起來一樣的痛快不已,臉上湧起紅霞一片,侍衛恰於此時抬進一頭金黃色地烤羊肉放於眾人面前,雷翔作為金狼族的族主,率先用手聽中的刀割下了塊精瘦的羊肉遞給刀無名道:「聽得刀兄之話,只可歎那楓血與鮮易天兩位兄弟不在此,不然,那又是何等痛快的事情啊,如果刀兄需要,我雷翔倒是可借我金狼族大好男兒助刀兄一臂之力。」此話一出,立顯其作為金狼族一族之長的沖天豪氣。

    刀無名心頭微微感動,想他此行北來,這確是他的目的之一,如今自己還沒有說出來,雷翔就率先承諾助自己一臂之力,這豈止是普通朋友能做到這一點的。

    潔兒此時也放開自己的心懷真誠地對著刀無名說道:「刀哥哥,他日重返中原之時,就是你與薊情姐姐重會之時,我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太長的了。」

    刀無名環視四周,他相信,這一刻的溫情自己這一輩子都將再不能忘懷,陡地一聲長笑道:「潔兒說得對,他日我返中原之時,必定會讓那黑獄灰飛煙滅。」刀無名此話一出,頓改先前的頹喪氣氛,微微的霸道氣息圍繞在他的身邊,這一刻,刀無名只覺得前所未有的信心充斥在自己的心中,金狼族的助力,再加上夜月族的蕭亂離一干人,希望已然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感受到眼前刀無名無形之中透出來的威儀,騰格心頭也熱了起來,再加上他已然知道刀無名的真實身份後,心頭的敬重更是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刀無名的豪氣已經引發了他心頭的那股子野性,二話不說,端起手中的酒就是一通狂飲,到了最後,還覺得不解恨,乾脆抱起身邊的酒罈子牛飲起來,全然不顧那酒飛濺在自己的臉膛之上。

    原騰鷹看著眼前的一切,笑了起來,席間眾人自是一通猛喝一通,那剛剛送上來的烤全羊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刀無名幾人吞了個乾淨。而作為女兒身的潔兒此時也是不落人後,自有一翻豪爽女兒態。

    次日,刀無名走出雷翔的大帳,看著周圍冰雕玉琢的景色,不由得仰天長嘯,滿臉的歡愉。而雷雨雲與騰格不知何時已然站在刀無名的身後,雷翔與原騰鷹卻不見了影蹤,想是去處理族內的事務去了。

    騰格看著眼前的刀無名及身邊名震大草原的雷雨雲,想說什麼,但是嘴動了動卻不知如何開口了,雷雨雲把騰格的表情看在眼裡,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後,雷雨雲對這個與自己身材相似的漢子心頭已然堆起了一絲好感,知道這騰格雖然在草原上名聲不怎麼好,但是一顆赤子之心卻處處透露出真誠,於是說道:「騰格,你想說什麼就說罷,我雷雨雲一生之中最討厭那種有屁不放還夾著的人了。」

    遠處傳來刀無名剛才嘯聲在山谷的迴盪之聲,騰格嘴角動了動,在雷雨雲面前竟然顯示出了少有的羞澀表情,半天才開口說道:「這個。這個。騰格其實有事情想求刀……刀大師。」騰格自真正明瞭刀無名的身份後,自不敢再叫刀無名小白臉了,能與原騰鷹齊名且能得到金狼族三位絕頂高手敬重的人,絕對能得大師的稱號的。

    刀無名心頭詫異,回過頭來好奇地看著騰格道:「騰格,你一個大男人,幾時學得這般的扭捏了,說罷,究竟有何事情。這可不像昨日的你喲。」看到騰格的表情,刀無名少有的調侃了騰格一句。

    騰格搓了搓自己的手,先前還微微低垂的頭一下子抬了起來,盯著刀無名真誠的說道:「刀大師,騰格昨日言語上對你老多有不敬,其實,騰格心裡頭已經悔過了,現在主要是想求你老能夠收我為徒。」

    此話一出,不但刀無名一愣,但是心頭隨即一喜,他本有收服騰格之意,騰格此語正暗合他意,於是專注地看著騰格的眼睛,沉聲說道:「我道你是什麼事情呢,這事倒不是行不通,只是我刀無名一生飄迫,如果你真的跟隨我的話,那其間的苦頭你就要有心理準備才是。」

    騰格只覺得刀無名的眼神好像直透入自己的心靈深處般,雖然穿著衣服,但是在刀無名那如利刀般的眼神之下卻好像藏不住任何的東西,包括自己的想法,依然保持著先前的姿勢看著刀無名說道:「刀大師,我騰格本孤身一人,只望能跟隨大師以求學得大師的本事,讓自己變得更強以求他日如原大師般名震大草原,還望大師成全騰格。」

    刀無名聽得騰格絲毫不掩飾自己心頭的想法,心中對眼前這如牛一般健壯的騰格更是喜歡,回轉身來,看著不知如何是好的騰格微微地笑了。

    騰格看著刀無名的笑容,心頭卻是迷茫了,他根本不知道刀無名是否同意自己的請求了,反倒是那雷雨雲來得乾脆,一腳踹在騰格的腿上,頓時把騰格踢得跪倒在刀無名的面前道:「傻小子,你還不拜師,在那傷愣著幹什麼?」

    騰格聞得雷雨雲的話,頓時清醒過來,臉上露出驚喜若狂的表情,對著身前的刀無名「叭」的一聲拜了下去,用力之重把身前的雪地頓時深深地按了下去,口中高喊道:「騰格拜見師尊。」

    刀無名任得那騰格拜了下去,心頭的喜悅此時早顯露於臉上,哈哈一笑道:「快起來吧,想不到我刀無名進入這大草原,竟然還收得你這樣的徒弟,著實讓我太意外了。」

    雷雨雲朝著刀無名笑道:「恭喜刀兄,這騰格天生神力,如練刀法,絕對是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霸道人選呀。」

    刀無名點了點頭,他心頭又如何不知道騰格看似粗豪,但是其自知的潛力卻絕對的驚人呢,扶起騰格道:「你即拜我為師,我刀無名身無他物,還是送你一柄刀吧。把你身上的鐵棍給我。」

    騰格此時還沉浸於喜悅之中,此時刀無名說什麼他就怎麼做了,想也不想,把先前珍逾性命的鐵棍隨手抽出遞給了刀無名。

    刀無名接過騰格的鐵棍,體內的十陽之力全力運轉開來,頓時,無邊的炎力如狂潮一般地向著四周丈餘的範圍之內衝去,所過之處,地上的積雪迅速地發出滋滋的聲音被蒸發得露出龜裂的地面,但是身前的騰格與雷雨雲卻一點事情都沒有,他們只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邁入了春天一樣,四周春意濃濃,再也感受不到先前的寒冷了。

    雷雨雲也是武學修養的高絕之人,他自是知道刀無名體內湧現出來的霸道炎力意味著什麼,這已是真正的陽極生陰,只要刀無名願意,這看似溫和的感覺馬就可以變成那分金融鐵的熱量,在這裡面,如果自己想要全身而退都幾乎不大可能。

    但是刀無名隨後的動作更是讓雷雨雲真正的明白了刀無名體內的十陽炎力的霸道絕倫,只見刀無名手中的巨大鐵棍在那天下至陽的十陽之力面前好像失去了本身的特性般,被刀無名象麵團一樣的*起來,那鐵棍逐漸變得通紅,並越來越軟,到了最後,竟然化為了一團鐵水。

    這都還不算什麼,可怕的是那團融鐵卻在刀無名的手上不斷地翻滾,刀無名的手明明沒有那鐵團大,但是那鐵水卻一直懸浮在刀無名的手頭上,隨著刀無名的心意而不斷地拉伸,一些雜質被刀無名隨意地挑了出來,那鐵水團也越來越小,直到只有原來的一半大小的時候,刀無名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騰格的嘴不知何時已然張得老大,連自己的口水何時順著衣襟流了下來都不知道,他已然忘記了去心痛自己的武器了,只是狠狠地捏了一下自懷的臉,那痛楚表明他並不是在作夢,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刀無名把自己的神識施展開去,透過自己的手,眼前的手掌上方的鐵水好像突然有了生命般活了過來,看著眼前被自己用十陽炎力煉就成的精鐵,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同時,雙手虛引,口中喝道:「開!」

    那鐵團被刀無名強行拉伸來來,隨著刀無名的意願,一把長刀不斷地由模糊而至清晰,頃刻之間,一把柄長三尺刃長七尺合計一丈的超大長刀出現在騰格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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