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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八章 分神 文 / 橫刀

    不落皇朝內,陳苦高居武皇殿之上,目光威嚴地看著下面站立的人群,每一個被目光掃過的人都有一種通體被看透的感覺,而那些原本都心向著江武皇的人則把頭微微的低下,不敢與陳苦的眼神接觸。而原本應坐在陳苦位置的江武皇立於陳苦的一側,看著大家此時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默不作聲。

    自從前些日子合不落皇朝與殺天二者之力攻殺黑獄以後,江武皇面對陳苦的瞭解又更加的深了一層,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來武學境界雖然大有進步,但是與陳苦暴露出來的實力相比,顯然還不能與之相抗衡,他此時選擇沉默,是一種策略,也是對陳苦實力的一種妥協。

    看到堂下眾人畏懼的神情,陳苦不由得一陣得意的大笑,自己這麼幾十年來的謀略,終於把自己送到了現在的地步,今天,才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事情,當他坐上大廳正中的這個位置的時候,就已經代表了不落皇朝此時已真正的正式落入了他的手中。

    聽到陳苦得意至極的笑聲,江武皇雖然極力的想隱忍自己的憤怒,但是神情的極不自然還是把江武皇內心的想法隱隱的表現了出來。只是由於江武皇站於陳苦身邊又背對陳苦,所以,陳苦並不有看見江武皇的表情,場下的眾人惴惴不安地看著這一切,他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和陳苦說什麼話,要知道,一個新權力的誕生,總是伴隨著鮮血而出現的,先前因為有人不服陳苦這個原來的左相攝權斥責於他而被陳苦一劍斬為兩截,現在當然更不會做出對自己生命不負責的蠢事。

    陳苦哈哈一笑看著下面匍匐著的人群道:「經此一戰,足以證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落皇朝有足夠的實力與黑獄相抗衡,斷蒼穹能做到的,我陳苦一樣能夠做到,在這裡,我只希望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家精誠團結,不要給黑獄以反擊的機會,這樣,我們雄霸江湖的日子就不遠了。」

    陳苦的話極有煽動力。極大的緩解了場下的壓力,讓場下所有的人都高聲呼叫起來大聲稱讚著陳苦的英明神武。高台之上,唯有江武皇覺得身邊壓力隱現,剛才陳苦的話已然在警示自己在斷蒼穹報復這次行動之前不可輕舉妄動,這才是二人真正的生存之道。

    情勢逼迫之下,江武皇對陳苦恭身道:「不錯,我們不落皇朝的人一定要精誠團結,我相信,在師尊的領導之下,不落皇朝必將有更加遠大的前途。」

    陳苦看著江武皇的面點頭微笑道:「好,這才是我的好徒兒啊。」

    江武皇一臉的漠然,根本不理采台下那些一心只跟隨自己而心中反感陳苦的皇朝元老,雖然心頭極端的不願意與陳苦妥協,但是斷蒼穹的手段與凶殘他是親眼看到的,如果說斷蒼穹是一頭惡虎的話,那麼眼前的陳苦絕對是一頭惡狼,眼下與陳苦合力驅狼吞虎確是唯一的選擇。

    陳苦再次笑了笑,他不止要江武皇承認自己現在的地位,也要在場的所有人都承認自己現在的地位,畢竟,如果所有人都反對自己,就算是一個人有再高的武功,也絕對不可能號令江湖,現在看來,自己的目的已然真正的達到了。

    不落皇朝現在是表面平靜,其實暗潮澎湃,在黑獄內卻是另外一翻情景,連日來,斷蒼穹已然把自己前些日子以來受的傷悉數養好,原本的意識受到現在神識的打壓,一動不動地龜縮於腦海的某個角落一動不動,力量顯得極其微小,再不能對現在的斷蒼穹形成威脅。

    這是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天地白色的,連地也是白色的,天地之間除了白色,再不存在其它任何的顏色,有一個身影不斷地在這白色的天與地之間狂奔,看仔細一點,這個人正是斷蒼穹。

    狂亂的氣勢點綴在他蒼白的臉頰上,可以看得出現在的斷蒼穹真的很累很累,但是,他現在卻很憤怒,因為在他的感覺中,前方永遠沒有盡頭,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向前奔走,但是眼前除了白色再沒有其它了。

    人往往對無知感到畏懼,就算是絕世的強者也不例外。

    「吼!」斷蒼穹不由得一聲虎吼,四周的氣息一陣激盪,白色的霧氣遠遠的飄散開去,眼前頓時顯然清明起來,但是這種情況並不有能持續多久,白色的霧氣再次的把斷蒼穹包圍,斷蒼穹不由得一陣頹喪,坐倒於地,其實,他身下的地面根本不是地面,同樣是模糊不清的乳白色一樣的白霧。

    「這倒底是在哪裡?」斷蒼穹縱是再強,面對自己無法想像與理解的困境,也唯有喃喃自語。

    「哈哈哈……」只聽得一陣狂笑從天空中響起,一股絕強的氣勢從遠處拔地而起,眼前的霧氣不斷的變化,形成一道道如波浪一樣的紋路不斷地在這個空間震盪。

    「讓我來告訴你這是哪裡吧。」隨著這句話,眼前的白色霧氣再次起了變化,白色的霧氣不斷地收縮,在瞬間凝結成一個人,邪惡的氣息從此人身上散發出來,但是卻絲毫不能掩飾住來人強橫的氣勢。

    斷蒼穹看著在自己面前顯露出來的身形,大吃一驚,「你……你是誰?」

    來人除了眼神有一絲的暗紅色之外簡直和斷蒼穹長得一模一樣:「我是誰?我就是你啊。怎麼,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嗎?哈。」

    斷蒼穹看著好像自己影子一樣的對方,臉色不斷變幻,眼前的情況早就超出了自己的估計,連日來的憤怒早讓他不想再管眼前這個人究竟是誰,他現在只想搞清楚身在何處。

    斷蒼穹氣息依然凌亂,踏前一步,逼視著來人失去理智地叫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只是想知道,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快點,快點告訴我呀!」

    只見來人冷冷的一笑道:「你現在就在我的意識之中而已,我們共用一個身體,你的存在只不過是我出現在人世間的一個工具而已,只是難為你居然能強橫到這個地步,如果不是因為你重傷要死,我恐怕這一輩子都要被你壓制得抬不起頭來了。告訴你也無妨,我真正的名字就是——天敵。」

    斷蒼穹驚呆了,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在自己身體的神識中,怪不得自己這些天來一直找不到出口,看著眼前這個叫天敵的人,心頭一動,冷哼一聲道:「在你的神識之中,那就是說,我只要殺了你,就會重新奪得身體的控制權,我也會從這裡出去,是嗎?」

    這個自稱為天敵的男子一臉不屑地看著眼前的斷蒼穹輕聲說道:「你認為你真的有機會殺得了我嗎?」

    斷蒼穹一聲怒吼,他平生數戰,哪一戰不是驚天動地泣鬼驚神,如今居然被人輕視得如無物般,全身氣勢陡地提升到自己的極限,強大的壓力排空而出,頓時把四周本來合攏的霧氣再次迫得遠遠的,以自己的身體為中心形成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

    天敵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斷蒼穹的舉動,嘴角微微翹起說道:「我說過,你沒有任何的機會,你雖然有我近一半的力量,但是現在控制這副身軀的是我,在這裡,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殺了你,我就會與這個身軀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到時候,我就可以發揮出我真正的力量,到時候哪怕是橫刀再世,我也不必再顧忌。」

    斷蒼穹伸手虛抓,一股強大的氣團應聲出現在他的手中,昂首而立讓斷蒼穹此時看起來有一股懾人的威勢,勁招已是蓄勢待發。

    對面的天敵卻正眼也不看一下斷蒼穹,只見他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叭」的一聲,斷蒼穹剛才凝於手中的氣團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斷蒼穹此時才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真的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自己望塵莫及的威儀在內,先前自己因為憤怒與疲憊竟沒有很好的看出這一點來。但是現在看出這一點來對斷蒼穹又有多少用呢?這一點可能只有這個自稱天敵的男子最明白不過了。

    斷蒼穹冷靜下來後,默運全身的勁力,蒼穹不滅體的勁力由內而外,不斷的循環,一股深沉得可怕的力量再次從斷蒼穹的身上散發出來。

    天敵感受到斷蒼穹那股絕強的力量,眼神中露出貪婪的神色,陰森森地笑道:「斷蒼穹,不可否認,你確是真的很強,你的功力對於我來說絕對是最好的禮物,可惜,如果我現在要是吞併你的話,在十天後與刀無名的決戰上將出現我無法預料的變故,所以,我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把你禁錮在我的神識之內,待我擊殺刀無名之後,就是你真正的死期。哼。」

    隨著這句話,天敵身後原本白色的空間一下子變成驚艷的血紅色,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強,強得離譜的強橫。這就是斷蒼穹此時的感覺,自己的氣勢在這股突然出現的氣勢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剛剛凝起的氣勢如被颶風吹過一樣,蕩然無存。

    斷蒼穹只覺得自己好似掉入了泥潭一樣的,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血色的空氣陡然變作實質性的液體,不斷地在斷蒼穹的身體四周纏繞,斷蒼穹雖然不斷地掙扎,但是在這股強大的氣勢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回寰的餘地,直到自己被裹成一個血色的繭,只留下一顆頭在外面。

    天敵慢慢地度步到斷蒼穹的面前,直直地看著斷蒼穹的雙眼道:「記住我的名字,天敵,天下無敵的天敵,也是以天為敵的天敵。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我的人。當我徹底地把天下掌握在手中的時候,你斷蒼穹的名字也將再不存在。那時,我會讓天敵這二字永世長存於這個世界上。」

    斷蒼穹看著天敵冷酷的表情,知道眼前這個人確是有這個本事,自己的本事雖然在神識裡無法全面的施展,但是能輕易地把自己制服的人,絕對是強者中的強者。此時,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幾十年前就被自己遺忘了的一幕:

    箭神谷內,年青英偉的斷蒼穹站在箭神的身前,箭神矮小的身子在自己的面前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自學會了蒼穹錄後,斷蒼穹的野心也如武功的進境一樣日益漲大,他甚至於有點看不起眼前這個把自己撫養長大的小老頭了。

    箭神的眼神中透出莫大的無奈情緒:「蒼穹,你還是自廢武功吧。」

    斷蒼穹心中雖然驚異平時對自己很好的箭神會這麼對自己說話,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漠視著箭神道:「為什麼?」

    斷蒼穹向來說話都極為簡練,箭神歎了一口氣道:「為師也不想這麼做啊,只是,你現在體內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魔性存在,早晚有一天,你的存在會為這塊大地帶來災劫啊。為了防備出現那可怕的後果,我唯有犧牲你了。唉……」

    斷蒼穹了歎了一口氣道:「沒有想到,連我最尊敬的師尊也視我為妖魔,那我斷蒼穹呆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江湖之大,自有我容身之地。我唯有離開箭神谷了。」

    話聲未落,斷蒼穹已然從原地消失,箭神本就不願意對斷蒼穹出手,在這遲疑間,斷蒼穹已然消失不見。

    斷蒼穹的思緒從回憶之中醒過神來,看著眼前所謂天敵的男子道:「我師尊早在幾十年前就看出了你的存在。只可惜,我一生自詡絕世強者,以為自己能夠戰勝命運,而今現在竟然沒有可能與你公平的一戰,罷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來自何處?」

    斷蒼穹的話有一股英雄落寞的無奈,天敵看著斷蒼穹的神情,略一思索道:「命運?呵,你的命運就是為了等待我的出現而已,看在你保護了我這個身體幾十年的份上,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反正你也沒有機會出去了,聽好了,我來自幻武界。」

    斷蒼穹呆了,天敵給他的震憾實在是太大了,一時之間他已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喃喃地道:「原來傳說竟然是真的,這個世界上果然存在幻武界啊。呵,我還真蠢啊,想來也只有幻武界的人才有如此強橫了。那這麼說來仙界也是存在的事情了?」

    天敵看著斷蒼穹的神情一變道:「沒有想到你竟會想到仙界的事情,不錯,仙界也的確存在,在幻武界的盡頭,就是仙界的存在。如果我再給你時間的話,總有一天你也會到達幻武界的水準的,可惜的是,你永遠也不會有這種機會了。」

    斷蒼穹站在原地,看著天敵陰森的臉龐,卻自有一股不屈的氣概在其身上。此時,就連天敵也露出一絲的讚賞神色道:「你就給我好好地呆在這個地方吧,除了我,你永遠也不要想出來。」

    說完這話,天敵的影像在斷蒼穹的面前不斷地模糊,頃刻間,就從斷蒼穹的面前消失了,連帶消失的還有那漫天的血色。

    靜室內,天敵,也就是現在的斷蒼穹猛地睜開眼睛,血紅的雙眼在黑暗中極為懾人心魄。只是經過一段時間的靜養以後,原來外放的凶殘氣焰已然內斂,但就算是這樣子,無形中透出來的氣息還是有一股讓人極度壓抑的力量。

    (為了方便起見,天敵以後仍然叫斷蒼穹。)

    斷蒼穹身形微動,頓時骨骼一陣密響,怪笑一聲,如果此時有人看到斷蒼穹的笑容的話,絕對只會想到兩個字:陰毒。

    斷蒼穹靜養這麼久,他此時突然想起了那個曾被自己抓回來的天下第一美女鳳白衣還被自己禁錮在自己的房間內,這麼久了,也該做點事情了。

    冥血看到斷蒼穹的時候,心頭卻是很奇怪,因為,自他入黑獄這麼多年以來,還從來沒有見到斷蒼穹有這麼樣的笑容出現在臉上,那是一種春風得意兼而有點色的笑容。來不及細想,迎著斷蒼穹的來勢冥血恭身道:「恭喜師尊康復。」

    斷蒼穹看了一眼冥血,只是嗯了一聲從冥血的身邊一閃而過。

    冥血看著斷蒼穹去的方向,心頭陡地一震,因為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斷蒼穹會有這麼樣的笑容了,因為,他去的地方就是囚禁鳳白衣的地方。

    如果放在以前,冥血絕對相信自己的師尊不會做出那種『淫』惡的事情,但是現在,冥血卻絕對相信眼前的斷蒼穹會做出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出來,前些日子的連串意外早就讓斷蒼穹在冥血心目中的形象盡毀,現在的斷蒼穹,其實早就不是冥血認識的那個斷蒼穹了,只是冥血自己並不知道,只是覺得眼前的師尊變得太快,以致於自己一點都不適應罷了。

    在心頭歎了一口氣,冥血突然覺得心頭有點苦澀的味道,因為,他突然之間覺得身邊的一切再不受自己的控制而變得陌生起來,這讓冥血很是反感。

    立在原地,他可以想像得到鳳白衣此時那如綢緞般光滑的肌膚,那驚艷的容貌,可惜的是,從今天以後,這一切都將成為歷史,從房間內鳳白衣的尖叫聲與斷蒼穹張狂至極的笑聲他中以想像得出那醜惡的一幕,不知為什麼,今天的冥血心情很差,特別是在聽到斷蒼穹的笑聲以後心情更差:難道,這就是我一向敬重的師尊?冥血不由得捫心自問。

    冥血思及至此,心頭猛地一震,他從來沒有想過逆轉斷蒼穹,但是就在剛才,他卻有一種欲取而代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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