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黑獄內,隨著斷蒼穹如魔神般的重生,緊張的氣氛空前高漲,每一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斷蒼穹,此時的斷蒼穹就是此時黑獄內真正名副其實的主宰,雖然從斷蒼穹重生到現在,斷蒼穹根本還沒有出過手,便是每一個人都對此深信不疑。
斷蒼穹的臉上露出冷酷的表情,在他重臨大地的瞬間,強大的神識向著四面八方鋪陳開去,其間,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刀氣從千里之外急襲而來,從中透出的霸道與從容叫人不可小視,在自己神識的全力逼迫下,終於擊退這股浩瀚如海的刀氣,而當他的神識繼續向前來到他一直刻意想忘記的地方——箭神谷時,一道銳利的可以刺破天穹的箭氣讓自己的神識感到難受到了極點,猶如萬根金針刺於自己的頭顱內,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來的難受,心神震盪。
斷蒼穹心神一震,久放的神識盡收於體內,在這個時候,斷蒼穹的氣勢變了,一股狠厲的凶焰從他的眼神中直射而出,以斷蒼穹為中心,竟然在場的所有人都生出一股空間塌陷的怪異感覺,好像斷蒼穹此時就是一個深淵,一個可以吞掉一切的深淵,每一個在場的人的氣勢,不管是黑獄眾人的還是不落皇朝以及殺天部眾的,只有還有氣息存在的,都生出一股精神上的震動,好像自己的腳步都要不由自主的向斷蒼穹靠攏一樣,雖然自己盡力的阻止,但是自己的腳就好像和自己的大腦分離了一樣,根本就不受自己的一點指揮。
冥血看著眼前的斷蒼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在這個時候,他從斷蒼穹的臉上讀出了兩個字,那就是真真正正的:無情!所以,此時的冥血就算是面對朝夕相處的師尊也湧起心理上的陌生。他甚至於有點抗拒起眼前的這個斷蒼穹,這在以前的冥血絕對無法容忍自己有這種想法的,但是現在的斷蒼穹卻偏偏給他這種他自己心頭也極不舒服的感覺。
如果說作為黑獄第一戰將的冥血對於現在重生後的斷蒼穹心理上生出一點抗拒的相法的話,那麼現在同樣作為黑獄戰將之一的吳天河可是真正的驚駭失色了,只不過他這個黑獄戰將已是曾經的黑獄戰將而已,現在的他已是不落皇朝的人了,與眼前的冥血已成為敵人了,也與重生後的斷蒼穹是敵人!
但是看著眼前斷蒼穹可以吞噬一切的氣度,吳天河已是心裡頭後悔到了極點,因為他在面對斷蒼穹的時候,就連斷蒼穹的敵人他也不配啊。
斷蒼穹的眼神猛然地落在了吳天河微微顫抖的身軀上,有如實質的目光不斷的在吳天河身上掃視,那種表情猶如一個殺豬的在看著面前即將屠宰的肥豬一樣,不斷的巡視只為挑選一個合適的下刀的時間與地點而已。
時間就好像定格於那個瞬間,吳天河在斷蒼穹盯上自己的那一瞬間立時想到了一個字:逃!
但是他現在發覺,無論自己如何的用力,自己腳就好像和地面連為一個整體了一樣,再也不能挪動分毫,四周的空氣如實質一樣的壓在他的頭頂,並不斷的向下施加著無與倫比的重力。
在斷蒼穹越發凌厲的眼神的逼視下,吳天河終於熬不住那種心靈上重負,整個心理在剎那間崩潰,跪倒於地,泣聲道:「吳天河拜見師尊。」
陳苦的神情在這種情況下早就麻木了,在先前收服吳天河的時候,他就看出此人沒有一點骨氣,在投降於自己的同時亦可能背叛自己,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的想法驗證得如此之快,前後不到半個時辰,吳天河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再次反戈。
四周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明顯的不屑表情,顯然是不恥於吳天河的所作所為,紛紛對其嗤之以鼻,但是如果他們明白斷蒼穹在吳天河心目中的可怕之處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吳天河會這樣的哭喪著臉伏倒於斷蒼穹的面前了,但是可惜的是,他們都不知道,所以,他們並不會明白吳天河為什麼要哭,作為成名武林的高手居然還要哭,所謂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他們更不可能明白吳天河居然是被斷蒼穹嚇哭的,因為吳天河知道,在斷蒼穹的手下要死很容易,只要斷蒼穹輕輕的一點都可以把他殺死,但是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能夠選擇的話,這就會讓生存變得悲哀了。
冥血的臉上閃現過一絲的不忍,他作為黑獄的第一戰將,當然知道斷蒼穹對付叛徒的手段,冥血對於吳天河並沒有好感,這從他們一起為黑獄共事的這麼多年以來竟然很少說話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但是當冥血一想到吳天河可能會受到的種種酷刑之後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心頭不忍。
斷蒼穹俯視著地上的吳天河嘿嘿的冷笑道:「你就是斷蒼穹的徒兒?斷蒼穹怎麼會有你這種貪生怕死的徒兒呢。」但是看著吳天河的眼神卻充滿著貪婪,好像眼前的吳天河只是一頓食物般。
說出這句話的時侯,在場的人都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的地方了,因為不管是氣勢還是語氣,眼前的這個斷蒼穹都與死之前的那個斷蒼穹截然不同。
聽到斷蒼穹冰冷的話語,吳天河卻並沒有意識到其中的不對勁的地方,他的全身都被冷汗所浸潤過一樣,顫抖的說道:「請宗主饒命呀。」
斷蒼穹舔著嘴唇,一絲水嘖隨著他的嘴角下淌,讓此時的斷蒼穹恐怖至極。
一個人吃東西沒有什麼,但是如果他要吃的是另一個人的話,這種事情就可以說是絕對的恐怖,雖然斷蒼穹沒有說他要把眼前的吳天河當作食物,但是陳苦、江武皇、還有冥血以及在場目之所及的人心頭都興起這種想法。
斷蒼穹吞著口水盯著吳天河道:「饒命?哈,哈,這如何可能,不過,你臨死之前還是可以為本尊作出一點貢獻的,拿頭來!」
吳天河呀的一聲大吼,充分的顯示了他心頭的絕望和拚命之情,果然,吳天河自度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拚死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所以,他在斷蒼穹的話還未從人們的耳中消失的時候,一衝而起。
漫天的劍光從吳天河的袖中一貫而出,直往斷蒼穹立身之處擊去。
陳苦與江武皇還有冥血關注的看著場中突變情況,陳苦與江武皇都想知道復活後的斷蒼穹武功究竟去到何種地步了,而冥血則只想從斷蒼穹出手時顯露的武功來判斷自己心中的想法:「眼前此人真的是我的師尊嗎?」
冰冷的劍光映著吳天河拚死的決心,還有就是斷蒼穹譏誚眼神。
吳天河的武功本來就不低,在這個時候更是顯示出驚人的氣勢,驚起的狂風讓他身後再也無法安好的站立一人,但是他的身前卻根本沒有一點氣息上的波動,好像空氣都停滯了一樣的,吳天河所有的氣機一旦進入到斷蒼穹身前一丈處就消失不見,甚至於連地上的一顆微粒都沒有驚起。
空氣根本就不可能停滯,直到斷蒼穹伸出先前被轟碎的手臂朝著吳天河微微的一招,所有的人再次感受到了空間塌陷的所帶來的心靈效果,在吳天河與斷蒼穹之間,所有的生機都被斷蒼穹完好如初的手臂所掌握,這包知吳天河躍起的身形。
任隨吳天河劍光如何的凶狠狂暴,但是卻根本就連突進到斷蒼穹身前一丈餘地方的可能性都沒有。他只看到斷蒼穹向他招手的手輕輕的握了一下。
在斷蒼穹這一握之下,四周再也沒有空氣,但是這對於吳天河再也沒有實際的意義,因為隨著斷蒼穹這隨意的一個手勢,吳天河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被萬鈞重錘擊中了一般,先是一股極強烈的暈眩感從心頭升起來,然後就是一股巨痛從心臟處傳到大腦。
痛啊。吳天河一聲慘嚎,漫天的劍勢一收,他竟順手把自己的短劍扔在了地上,只覺得一股無法言喻的疼痛從心頭擴散開來,在瞬間就傳遍了全身,就連腳趾甲與頭髮絲都可以感受到那股極至的疼痛。
這股疼痛從吳天河頭上暴現而出的青筋就可以看出來。鮮血從吳天河的七竅不斷的往外流,但是此時吳天河卻連慘哼的機會也喪失了,因為他的嘴中全是自己心臟破裂而倒傾而出的鮮血。
吳天河覺得自己真的很痛,但是可怕的卻是自己的神識還是那麼的清楚,甚至比受傷前還要清楚,這就是斷蒼穹真正可怕的地方,他可以讓自己的獵物享受那種死亡前的那種恐懼,清晰的感受到死亡慢慢的抽離自己身軀的那種悲哀與絕望。
吳天河的身體就那麼怪異的停在空中,並不斷的朝著斷蒼穹的手移去,直到斷蒼穹的手精確地搭在吳天河的脖子上。
「卡!」的一聲脆響,吳天河的頭就在斷蒼穹的手中輕輕的擺弄下齊肩而斷,沖天而出的血液映照在烈日下,劃出一道道驚心動魄的曲線灑落在地上,吳天河就這麼輕易的被斷蒼穹象擰一隻螞蟻一樣的擰死在手中。
江武皇看著眼前吳天河的慘狀,不由得心頭作嘔,他不是沒有殺過人,但是卻很少見到這種徒手殺人的手法,整個過程瑰麗而血腥味十足,看斷蒼穹的手就好像只不過是抹去了身上的微塵一樣的輕鬆自如。
冥血的視線落在吳天河被擰下的頭顱上,他看到的卻只是吳天河解脫的眼神,或許,落在斷蒼穹這種人的手裡,能夠盡快的死或許是最仁慈眉善目的一種結局。
陳苦對斷蒼穹的氣勢強大根本就不吃驚,相反,當斷蒼穹宰殺吳天河時渾身的氣勢卻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陳苦卻是心頭大驚,他知道,只有在自己的武者神識達到出神入化的強大地步時,才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氣勢,陳苦平時也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在與人動武的時候卻絕對做不到這麼的自如,但是斷蒼穹現在這麼自如的做到了,這表明,此時的斷蒼穹絕對比自己強大。
陳苦看到斷蒼穹體現出來的深不可測的實力,他已想放棄對斷蒼穹的謀殺,但是一想到自己離權力的最高峰真的只差一步的時候,他心頭放棄的想法就動搖了,因為,剛才他已然體會到權力巔峰的那種快感,那種對天下人都生殺予奪的操縱快感,雖然,他只體會了不到半刻鐘的這種快感,但是這樣的**足以讓他冒犯任何的危險。
何況,自己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合在場這麼多的人力,就算是打不死斷蒼穹,相信也可以重傷他,自己可以殺死斷蒼穹一次,就一定可以殺死斷蒼穹第二次,到時候,只要把斷蒼穹的頭真正的砍下來,斷蒼穹就絕對無法復活。
當大家都還震驚於斷蒼穹舉手投足之間輕易地殺死吳天河之際,一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場面以更震憾的情景再次撞擊他們的視線與心靈。
斷蒼穹看孔洞看吳天河的屍體,十分享受地淋浴在漫天的血雨之中,握著吳天河頭顱的手微微用力,只聽得「噗」的一聲,吳天河的天靈蓋立時粉碎,白色的腦漿立時展現在眾人的眼前,冒著騰騰的熱氣,細心的人還可以看見吳天河的腦漿還在輕輕的蠕動,就在此時,斷蒼穹長吸一口氣,白色的腦漿立時被吸得精光,手中只剩下一個空空的頭蓋骨。
斷蒼穹微閉著眼,「咕嚕」一聲,吞下了口中的腦漿,抿了抿嘴道:「美味呀,新鮮的腦漿果然是真正的人間美味,好多年了,今天終於得償所望呀。嘎嘎……」
如果說先前冥血看斷蒼穹的眼神還是疑惑的神情的話,那麼現在的冥血臉上絕對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斷蒼穹居然生吃人腦,看到斷蒼穹享受至極的表情及嘴邊殘留的腦漿,冥血只覺得心頭十分的噁心,噁心的他想馬上嘔吐出來。
江武皇沒有想到,陳苦也沒有想到,地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場面,所以,雖然在場之人都是見慣江湖腥風血雨的人,還是有人忍不住轉頭狂吐起來。
就連黑獄眾人眼中的神情也由初見斷蒼穹重生後的欣喜變為驚悚、不忍,腳步微微後撤,畢竟,沒有人願意與一個嗜食人腦的惡魔混在一起,說不準,哪天他就會這樣的把自己給吃了。
斷蒼穹目中的餘光看到眾人一副比殺人更難受表情,不由得陰森森的狂笑起來,剛才的這一幕確是在眾人的心裡面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惡魔!惡魔呀!!」隔得稍遠的一個殺天組織的殺手聞聽著斷蒼穹吃人後的狂笑聲,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恐慌而大聲吼叫出聲,同時,向後拔腿狂奔。
「惡魔?嘿嘿,不錯,我就是向你們索命的惡魔,想要從我手上逃跑的人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死人,你還是給我把你的頭留下來再滾也不遲。」斷蒼穹陰冷的聲音如催命的音符,只見身形一晃,馬上消失於原地,下一個瞬間,他已來到那逃跑的殺手身後,揮手一砍,以手化刀,立時把那個的大好頭顱砍了下來,抓住這人的頭,他直接用嘴抵在手中的頭顱的天靈處,用嘴一啃,堅硬的頭骨輕易地被他啃得粉碎,腦漿四濺開來,嘴一吸,整個腦漿如水流一樣的流進了斷蒼穹的口中,但是他卻馬上吐了出來。頓時,零碎的腦漿散在四周。
「呸!真他媽的難喝,武功差點,連腦漿的味道也差了很多。」斷蒼穹一臉的厭惡。
場中的所有人都呆立在現場,當一個人的腦神經在極短的時間裡受了極大的驚嚇後,思維就會有一點的空白點出現,但當這個空白的點被流逝的時間抹平後,就一定會做出條件性的反應。
只見陳苦站於斷蒼穹的面前振臂一呼道:「殺了他,我們一起殺了這個惡魔,為江湖除害!」
「對!為江湖除害!還天下太平!……」眾人群情鼎沸,紛紛的叫道,以掩飾自己心中的那份強烈不安情緒。
當陰謀披上正義的外衣的時候,總會讓人的大腦充血,忘乎所以。
不落皇朝與殺天部眾的心在這一刻得到了高度的統一,紛紛向斷蒼穹攻去,他們知道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避免成為斷蒼穹口中食物而逃得性命。
沒有人想被人當作食物,所以,他們攻向斷蒼穹的攻勢沒有任何一點的保留,甚至在極度的驚嚇與強烈的生存意志下,他們的攻殺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慘烈。
江武皇此時夾雜在人群之中,同樣和陳苦一樣,傾盡全力出手,他從不後悔自己驅狼吞虎的計策,哪怕是斷蒼穹這頭惡虎已變成真正的食人惡魔,他也沒有後悔,只是現在,斷蒼穹滅絕人性的殺戮手段已然對他構成強烈的威脅,在這種威脅下,他反倒寧願單獨地面對陳苦這樣陰險的人,至少,他不會毫無徵兆地在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殺掉自己或者吃掉自己。
是以,江武皇
全力出手!
而黑獄眾人包括冥血在內,都呆立一旁,他們想上前幫助斷蒼穹,心中又十分抗拒眼前極度凶殘的斷蒼穹,一時之間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陳苦與江武皇在人群之中互望一眼,都可以望見對方眼內的驚詫,二人終於破天荒地出手合作。
龐大的氣勢混雜在眾人的慘烈的攻勢下,形成一個類似於滾雪球一樣的效應,往斷蒼穹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