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兩個大大的金字掛在刀無名的面前,刀無名再次確定易水寒等人已經進入了眼前莊院並未離開後,和著鮮易天與劍無雙退了開去。
是夜,天現半月,刀無名等人在月影的俺蓋下,來到水府的面前,身形一躍,已然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水府。
眼前雖然絕大部份的房間都息了燈火,但是莊院正中一座近十丈高的三層木質閣樓卻依然燈火通明,人影晃動。
刀無名此時把神識提到極限,如一條淡淡的影子劃過近二十丈的距離,同時,把全身的衣衫都吸附於自己的身上,以免衣衫的吹拂聲引起易水寒等人的注意,輕巧的落在閣樓的屋頂之上。
就在三人剛伏下身形的時候,只見樓下的陰暗處竄出幾隻兇惡的狼犬,在剛才刀無名藏身之處一陣亂嗅,但是半天都沒有發現異常,又搖著尾巴離了開去。
刀無名大驚,想及自己剛入莊的時候,正以為偌大的一個莊園居然同有一點的守衛存在,要不是自己剛才把渾身的毛孔都悉數的封閉了的話,剛才定然逃不過下面的惡犬靈敏的嗅覺,不覺得心道好險,其實在這種平靜的表面下卻是處處陷阱。
刀無名靈覺展開,四周若隱若現的呼吸聲頓時在他的腦中清晰無比的反映出來,通過這些呼吸聲,他可以很明確的把握到四周的守衛情況。
身下的房間內,刀無名的神識清楚地把握到身下的房間中正有三個人,刀無名雖然沒有用眼睛看到下面三人的面目,但是卻很肯定下面三人正是妖女小青與易水寒和南宮小心,這麼近身的刺探刀無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刀無名他們幾人可能做夢也不會想到,所謂的情殤絕毒可能對別人來說是無藥可解,但是放在我的手中,卻只不過是小事一件。」聲音於此時讓人生出一種嬌庸無力的感覺,但是刀無名卻幾乎可以肯定剛才就是那妖女小青在說話。
「這也怪黑獄那個蠢材燕如雪,什麼不好找,偏偏找上我們,他這樣做,雖然沒有殺死刀無名,但是卻讓鮮薊情中了這等絕毒,其實這樣比殺死刀無名更有效啊,鮮薊情在我們手中,刀無名對我們來說就像是斷爪的猛虎,雖然武功絕頂,便是當我們過把鮮薊情真正控制在手中的時候,他刀無名還不一樣被我們牽著鼻子象狗一樣的聽話。呵呵。」口氣尖細而隱泛自得,刀無名知道此人就是南宮小心那個人妖男人。
刀無名再次體會到南宮小心那惡毒的心思,不由得心中對南宮小心恨得咬牙。
此時易水寒的聲音響起:「屬下想問一下首領,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真正的控制鮮薊情呢,這一點目前為止才是對我們真正重要的關鍵所在。」
「我看也快了吧,本來我早就可以成功控制那丫頭的心神的,沒有想到那丫頭武功雖然不高,但是心智倒是堅定得很,居然念念不忘刀無名,不過她越是想念刀無名,所受情殤之苦就越重,但是經過這麼些日子,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到時,我叫刀無名做什麼他還不是做什麼。哈哈……」一想到把刀無名這種絕世高手控制在手中的感覺,就算是以小青這樣心機深沉的人也不由得輕笑出聲。
刀無名三人聽到這些話,雖然心中大怒,卻也只有暫時忍受。
就在刀無名心中怒火暗升之時,一個聲音從下面傳來:「小情見過首領與二位大人。」聲音清脆,好像百靈鳥鳴之聲,聽起來極是悅耳。但是聽在刀無名耳中卻不下於睛天霹靂,險些讓三人的心神失守。
閣樓上的刀無名猛然散去神識,睜開了雙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與鮮易天同樣震驚的眼神對望一眼,輕巧的揭起腳下的瓦片,此時就算是冒天大的險他也要看一眼發出這個聲音的人。
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但是刀無名卻沒有一時刻忘記過這個聲音,一絲光亮從身下透出,刀無名的悄然望去,隨著這個聲音,房間裡已走出了一個女子。
只見此人一身淡黃的輕衫披在肩上,頭髮高高挽起,修長的身軀讓她站在南宮小心等人的面前也絲毫不矮,一股清麗氣質讓此人在一出場的時候就有一種震人心魄的美感,臉上一條淡淡的血痕若隱若現,反倒在清麗之中融合了一種近乎妖異的美麗,讓刀無名的眼神也差點為之渙散。
「轟!」刀無名只覺得大腦好像不聽自己使喚了樣的,心弦震顫:「薊情!」
刀無名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這樣裝扮的鮮薊情,雖然他這些天來一直受著相思之苦的煎熬,但是看到如今鮮薊情以一副絕世的姿容出現,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震驚。
至此,他才真正的相信小青口中為什麼沒有把情殤之毒放在眼中了,事實勝於雄辯,如今鮮薊情不但絲毫無損,渾身還散發著逼人的神采,讓他在驚異的時候心頭竟然也有一絲的欣喜。
他此時已然迫不及待的要動手營救眼前的鮮薊情了,因為,他看到易水寒的眼中也是一片的震驚神色,顯是沒有想到自己當日擄回來的人居然如此的超凡脫俗,而南宮小心臉色更是差點被眼前鮮薊情的美色勾引得流出口水來,如果不是因為妖女小青與易水寒在一邊的話,刀無名絲毫不懷疑南宮小心的獸性必然在鮮薊情剛一出場的剎那間暴發出來。連此時的妖女小青也是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款款而來的鮮薊情,眼中露出驚奇的目光。
刀無名眼神回視,看到劍無雙與鮮易天的眼神,示意已然見到薊情,自己要立時動手的訊息,輕輕的扣起身下的一片瓦,彈指甩出。
「叭!」一聲脆響,瓦片斜穿過十餘丈遠的距離落在地上。
「誰!」只見身下的易水寒與小青一聲驚喝,微風動處,兩條人影已然穿窗而出,捕向剛才瓦片落下之處,但是當他們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已然看清地面上的碎瓦,心頭一驚:「掉虎離山之計!」
身形急轉之下,還沒有起步的瞬間,只見得身前的閣樓頂上一聲轟響,瓦片四射,整個閣樓都好像塌進去了一樣。
南宮小心剛才還震驚於鮮薊情的美色之中,是以,反應比小青與易水寒慢了半拍,在響聲雷動之際,只覺得一股驚天的刀氣從頭上以銀河瀉地之勢向自己鋪天蓋地的襲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漫天的灰塵,是以,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從上而下的是誰,只覺得心頭湧起一陣無力抵抗的可怕感覺。
「是刀氣!」但南宮小心幾乎可以肯定頭上的就是刀,刀無名的刀!
他此時驚駭欲死,臉色都變了,刀無名的功力本來就比他強上不止一籌,而今又戰了先機上的優勢,自己驟遭變故之下功力根本就發揮不到平日的六成,哪裡能夠抗衡這壓頂的一刀。他在刀無名這一刀這下心智已然被奪。是以,連身形都來不及展開,就地一滾,向剛才倒塌閣樓的角落滾了過去。
姿勢雖然不雅,但是刀無名此時根本就顧不上殺他,他的主要目標是房間裡的鮮薊情。
但是鮮易天可不是刀無名,他看到刀無名已來到鮮薊情的身邊,知道鮮薊情再也沒有了危險,自從一路上聽到南宮小心惡毒的心思後,他就打定主意不會對南宮小心這等惡人留手,況且如今正是打落水狗的大好機會,他如何肯放棄。
南宮小心在還沒有看清楚眼前形勢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銳氣已然衝到面前。
卷雲槍的幻影不斷的在南宮小心的眼中變大,南宮小心大駭,只覺得心頭大寒,幾乎是條件反射樣的,揮手一劍刺出。
劍如長針,鋒利異常。
但是際此他驚魂未定之時,如何是鮮易天氣勢全盛之下的對手,槍未至,凌厲的氣勢已差點讓南宮小心窒息。
「叮!」針劍與卷雲槍作了一次最親密的接觸,南宮小心只覺得一股不可御去的巨力從劍上傳來,在自己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朝自己的體內蜂湧而入,不斷的在自己的體內橫衝亂撞,破壞著原本的生機。
「咳!」南宮小心頓時像一只被踢飛的皮球,在空中仰天吐出大一的鮮血,此時,他已被鮮易天重傷。
鮮易天看著南宮小心飛退的身形,不覺得心中暗歎南宮小心命大,不愧是位列高手榜上的人物,要不然,在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一槍之下早就斃命了。
而此時,易水寒與小青才從剛才立足之地趕回來,可見剛才發生的一切可以說是兔起鶻落,快到了極點。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鮮薊情,激動的叫道:「薊情,我終於找到你了啊!」情緒激動,就算是在面前有千軍萬馬,刀無名也再也顧不上了,情人之間重逢的驚喜可以讓他忽視這一切。
但是鮮薊情看著刀無名與鮮易天三人,卻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一樣的,木然而立,絲毫不因為刀無名剛才深情的話語而動容,眼神顯得空洞無比。
鮮易天看到此時鮮薊情的表情,也是心頭大驚:「薊情,我是你哥啊,你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刀無名!」易水寒與小青此時也看清楚了場中的三人,當看到刀無名雄立於房間內的身形之後,再也無法忍住那種驚異驚叫出聲。「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刀無名看了看小青,冷然的笑道:「如果你以為你那點技倆就可以逃出我的追蹤的話,那我刀無名這麼多年來的江湖豈不是白混了,又或你以為你真的能夠從我們四人的合圍之中逃走嗎?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刀無名與鮮薊情終於相見,雖然心驚於鮮薊情的表情,心頭還是放下了一塊心病,再無顧忌。
劍無雙也站在一旁冷然而立,小青的厲害他可是親自領教過的,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易水寒,花滿樓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易水寒。
剛才的響動顯然驚動了水府的眾人,片刻之間,樓下已然亮起一片燈火,把四周照得如白晝一樣,刀劍反光可以見到水府人數之多,刀無名也暗自吃了一驚,因為他發現其中竟有不少的好手在內。
領頭之人是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人,只見他越眾而出來到小青的身後道:「大膽狂徒,居然夜闖我水府,簡直活膩了。」此人正是明為水府之主,暗為殺天四大長老之一的水長老水千月。
刀無名震驚於眼前水千月的氣勢,但是卻並不正眼看怒氣衝天的水千月,他的目光在小青的臉上稍一停留:「沒有想到你居然就是殺天的首領,而更沒有讓我想到的就是,我本以為易水寒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也會做出這等擄人嫁禍的小人行徑。」目光移至易水寒的臉上,眼神中透出不屑之色,易水寒在刀無名心中往日僅有的好感,也在先前撞破易水寒等人的行徑的時候完全消散。
小青與易水寒的臉色陡變,不只是沒有想到刀無名可以這麼快就追蹤到這裡,此時聽到刀無名的話後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不能保持以往的那種神秘,這對於殺天以後的處境極為不利,雖驚於刀無名三人的強大,但是在出於自信與水府現今的人多勢眾,也不由得生出殺機。
小青臉色一變就恢復了先前的妖媚神態嬌聲道:「我也沒有想到刀無名你竟然這麼快就追蹤到此,確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如果你以為你真的能夠從我們的圍困之下把人帶走的話,我看你還沒有那份本事!」小青語氣雖然輕緩,但是卻透出一股寒氣,讓刀無名等人也不由得小心的打量起眼前的形勢來。
而易水寒臉色在一片難堪之後昂首道:「即然刀兄這麼說,我易水寒今日也不再說什麼,只有盡我所能把眾位留在這裡了!」語氣陡變,顯示出圍殺刀無名三人的強大氣勢。
刀無名一邊吃驚於眼前這不知名的水府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又心憂鮮薊情剛才的木然表情,結合先前偷聽到妖女小青的話,知道身後的鮮薊情心神必然為殺天的密法所影響,但是事已至此,他再無顧慮,只想著把身後的鮮薊情盡快的帶出水府,是以,在看過鮮易天與劍無雙的眼神後,身形一挺,無邊的氣勢透體而出,讓人生出刀無名陡然高人一等的奇異心理效果來道:「刀無名在此,如果誰敢阻我去路,我就讓他
死——無——全——屍!」
眾人只覺得心頭狂震,感到刀無名的身形再次拔高,一股濃烈的霸殺之氣從刀無名的身上向外擴散開來,心頭驚得狂跳不止,連腳步也微微後退。
劍無雙與鮮易天雖然神情凝重,但是感受到刀無名那強大的自信與霸氣,也不由得大聲道:「爾等誰敢上來與我一戰!」凝起的氣勢同樣驚心動魄。
但是鮮薊情此時的臉色卻依然一成不變,好像眾人所做之事皆不關己樣的木然,任由刀無名拉著自己的手,她只覺得眼前的手給予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除此之外她此時心裡什麼想法也沒有,如果不是刀無名覺得牽在手中的手還有活人應有的溫度的話,那都以為跟在身後的鮮薊情是一個死人了。
刀無名雖然心驚佳人的奇怪表情,但是他想及自己身上的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神奇功效,絕對可解百毒,只想盡快的離開此地,拉著鮮薊情的手,向前微踏一步,強勁的刀氣破體而出,把自己與鮮薊情保護於內。
小青臉色一變,看到刀無名此時表現出來的驚人氣勢,心頭竟然隱隱作痛,知道白天從橫劍山莊時突圍受的傷並沒有全好,先前圍殺三人的信心差點在刀無名的氣勢之下動搖,嬌喝一聲道:「殺天部眾聽令,務必以一切手段留下三人!如有膽小後退者,定斬不饒!」
「是!」全場殺天部眾齊聲響應,氣勢陡然增高,隨即齊向前一踏步,動作整齊劃一,緊緊的把刀無名三人包圍於內,再無一絲的縫隙存在,隱然與刀無名三人相抗衡。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一切,知道小青的一句話已然激起眾人拚死之心,以一個女流之輩能夠於瞬間做到這一點,雖然此時作為敵對方,也不由得為小青把握時機的準確而暗自佩服。
左手拉著鮮薊情,同時把自己的神識分出一小部分朝著鮮薊情的體內探去,只覺得鮮薊情體內生機極旺,但是在大腦附近的幾條經脈卻受到了嚴重的阻礙,暗道這可能就是鮮薊情到現在為止神智不清楚的原因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