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中有誰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江武皇的眼神不期然的露出一絲毫光,這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精光,看起來極為攝人,由此可見,剛才江武皇的修為亦是深不可測。
人群的左方,一個峨冠博帶但是面容就像苦瓜一樣的男子踏前一步道:「皇宗,以屬下看來,江湖中用刀者甚眾,但是稱得上是高手的人並不多,能在人去後在刀中留下如此殺氣的高手更少,數遍整個江湖,也就只有幾個人,一個是前幾年出現的刀無名,據聞最近探子回報,刀無名自創九轉枯榮冰火神功,此功有奪天地造化的功力,他應有這個功力,還有一個就是西域不動刀宗的宗主絕無神,不過此人一生從未到過中原,相信也不會是他,但是據聞絕無神有一個兒子,此子自幼習刀,並隱有超越其父的勢頭,並天性好戰,但是他的真名卻很少在人前提及,這絕·戰二字可以大體看出,他很可能就是絕無神的兒子留下的。」
此人說話極有條理,並對整個江湖上用刀的人都用了一般評價,從他的口氣中可以看出,此人的實力絕對不是表面所看的那樣斯文,因為整個江湖中用刀之人多如過江之鯽,但能放入他眼中的卻竟只有區區的三個人。
「嗯,左相析得很有道理,再加上絕無神前一段時間開始往中原派駐人手,據聞其中一個就是他的兒子,傳言其有一把絕世魔刀,霸道異常,以此刀剛才的霸烈與殺氣,留下此刀的多半就是此人。」語氣一停頓道又道:「想他留下這樣的一把刀,當真欺我不落皇朝無人不成!傳令下去,要留意此人的動向,完手一抖,整把刀立時斷為數截。
眾人齊聲應是,隨後便漸漸地散去,直至整個大殿中只剩下左相與江武皇二人,兩個人都沉呤良久,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只聽得江武皇轉身對著左相道:「人走了?」
「走了,此時才是真的走了。老夫肯定他已走了,其實以你的修為也應該很清楚才是。又何必多此一問!」
什麼?原來剛才留刀之人竟還在大殿之上沒有走?直到眾人走後才隨眾人一起離開,此人好高明的心機,但是更可怕的是此時還留在房中的一老一少,明明早就發現了對方,卻並不立時指出來,相對前者,這二人才稱得上是真正的老謀深算。
「我當然很清楚這一點,但是有一點我不清楚的是為什麼師尊剛才阻止我的出手?難道老師認為以我的修為沒有辦法留下大殿中的那人不成?」這個不落皇朝的左相竟是江武皇的師尊?如果剛才兩人的對話要是讓外面的人聽到的話,不知會引起眾人多少的驚異。
只見此人轉過身來,剛才在大堂中那一副苦瓜臉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幅俊朗至極的相貌,看他年紀也不過中年,但是要讓人真正的判斷出他的具體年齡的話,你又必然說不出口來,因為,當你盯著他看的時候,你會發現,他的臉好像隨時都會改變,一會兒老了一點,一會兒又年輕了許多,根本就沒有一個固定的形態,一個人在一瞬間的轉變竟會有這麼大?此由可見,剛才他只是刻意的把自己的臉扭區的象苦瓜一樣,只有功力出神入化的絕頂高手才能如此隨意的控制自己的身體機能,由此可見,此人修為之深,放眼江湖,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見此人雙目一冷道:「當然不是,以少主目前的修為,世上能稱為敵手的人也就那麼區區的幾個,此人,或許也應算是其中一人,合我眾人,要留下此人不難,但是卻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你我的實力,對於以後我們稱雄江瑚極為不利,你道我不落皇朝重現江湖這段時間來,真的沒有人願意來打我皇朝的主意?當然不是,他們之所以顧忌是因為他們不清楚我們的真正實力。所謂知己知彼,才百戰百勝,你在大堂上輕易的拔刀已是露了一手,已讓對方引起警惕,但要戰此人,你必須出全力始有勝算,況且,你的不落皇拳還有最後一關未成,在這個緊要關頭,如何能輕易的言戰?」雖然言語甚重,但是目光中的關愛神色卻也越來越厚,由此可見,兩人的關係絕對不是表面看來的那樣簡單。
江武皇聽後,垂頭道:「師尊說得是,我確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此時的江武皇竟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的向眼前此人認起錯來,這件事情要是放入眾人的眼裡,就是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他們眼中的皇宗竟在此時承認自己的失誤。
中年人此時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來,顯是對江武皇的這種表現感到萬分的滿意,又道:「少主,要知道自古成就大事者,不光要有高明的武功,還應有過人的機智,在人面前,能忍剛忍,只求在必要時,一戰敗敵,叫其永無翻身之地。這才是真正的皇者之道。」
(這個中年人的身份,以後鄙人自會有個交代)
天已快明,在不落皇朝的山下一個農舍之內,同樣有著一群人正圍在一個人的身旁,觀其一身的裝束,雖然早已換成當地人的衣服,但是從其神色看來,這一干人竟是西域人。
在他們的中間,一個身高近八尺的壯漢挺身而立,輪廓分明的臉讓此人看起來極為雄偉,逼人的霸氣透體而出,絲毫沒有因為燈光的黯然而有所失色,相反,在燈光的輝映下更透著一種神秘與爆炸性的力量感。
「戰,有什麼發現沒有?」近旁的一人問道。
其餘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用殷切的目光看著中間那個叫「戰」的男子,顯然都迫切的想知道剛才此人經歷的一切。
「九叔,剛才真的好險,但是也不愧我絕戰辛苦這麼一天。」此人一開口,便聲如洪鐘,雖然在天還沒有放明,但是卻也沒有一點的顧慮,因為,他根本就不怕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那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另外一個和絕戰年紀差不多的男子問道。
只見那叫絕戰的男子哈哈一笑道:「我在不落皇朝的這一天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我隱在他武皇殿中大半天,如果不是我走的時候不小心弄響了一片瓦,他們也發現不了我,但是當他們發現我的時候,我早已遠走高飛了,據我觀察,不落皇朝難在這短短的一年之中重起江湖,確有讓人不可小視的地方,至少,江武皇和那個滿臉都是皺紋的老傢伙就不得不讓人小心。對上此二人,就是我全力出手,也未必有百分的勝算。」
此人竟是白天在不落皇朝中留刀之人?他就是不動刀宗絕無神的兒子絕戰?!難怪有那麼大的自信,居然敢在不落皇朝之中最重要的武皇殿呆上一整天而全身而退,就連強絕一時的江武皇也沒有把握留下他而任其遠走高飛。
從這一點看來,不動刀宗派確是藏龍臥虎,從此人在不落皇朝的身手看來,確是世間少有的高手。
絕戰隨後把在不落皇朝的一天中包括留刀傷人以及江武皇一干人的細切一一道來,眾人自是聽得心弦緊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明日,我將孤身一人再上不落皇朝,挑戰江武皇!」與手下眾人述罷,絕戰身軀一挺,透出強大的戰意道。
「不可,這絕對不行,戰,你剛才明明說不落皇朝不容人小覬,明天焉能再入虎穴?」剛才那個被絕戰稱為九叔的人臉色都變了,在聽到絕戰驚人之言後立時勸說道。
「九叔,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敢獨自一人上他不落皇朝,就有全身而退的信心,如果我連他不落皇朝都不敢闖,還談什麼在整個中原張旗易幟?所以,九叔,你也不必多言,一切我都自有主張,我看他江武皇也是一個不甘心獨居一方的人物,所以,就算是事情不能朝我預期的方向發展,我們不動刀宗也可和他不落皇朝合作,以他江武皇的心性,我有九層的把握他會答應。所以,我的安全你全然不必擔心。」絕戰立馬說道。
「但是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但是這刀要看他江武皇的能力,如果他沒有讓我真正看得起的本事,合作一事不提也罷。」說完手一揮,制止了手下眾人欲再勸說的話語。
那個叫九叔的男子目光一黯,他看著絕戰從小到大,知道他作為不動刀宗的少主,向來說一不二,只要他認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性,所以只好道:「這樣也好,但是戰你一定要盡力保全自己,如果事情確不可為,最好全身而退,憑我不動刀宗的能力,照樣在中原獨霸一方。到時,我不動刀宗全力入主中原,等宗主到來,何愁整個江湖不盡入我手。」此人好狂的口氣,但觀其言,如果到時真的絕無神再入中原的話,憑他絕氏父子兩大絕頂高手,確有叫中原風起雲湧的本事,倒也不是空口白話。
同樣是不落皇朝,在昨天經歷了那把莫名其妙的刀的驚擾後,整個不落皇朝的戒備明顯的森嚴了許多。就連山門處也添派了成倍的人手駐守。但是現在,他們的面前又出現了一把刀。只不過這一把刀大大的不同於昨日的那把刀。
這一把刀竟長達七尺,而且一尺長的刀柄上還纏繞了許多的鐵鏈,渾身充滿著滔天的霸殺之氣與神秘感。
眾人聯想到昨日發生的一切,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忙向內飛奔上報。
江武皇在聽到手下的報告後,臉色一陣凝重,但是隨後又露齒一笑道:「好一個絕戰,我正愁找不到你,沒想到你卻再次找上門來了。就讓我江武皇看一看你是何等的人物,有這等膽量連上我不落皇朝——兩次!」
「又是刀!」大殿中的一群人聽到匯報後,像炸鍋的螞蟻一樣沸騰了起來,驚疑者有之,興奮者有之,一時之間,眾人的表情各異。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想一見昨日那把給他們帶來巨大震憾力的那把刀的主人,此人究竟有何風彩,只用一把普通的長刀,竟把不落皇朝搞得如此緊張不安?
心頭思慮間,一個聲音此時遙遙從山門處傳來:「不動刀宗絕戰,聞聽江兄不落皇拳神功蓋世,特來挑戰。」此處距山門處少說也有五里路程,但此話聽在眾人耳裡卻好像說話之人就在身邊一樣,絲毫沒有減弱那種霸烈之氣,聽之讓人心頭一陣狂跳。
好強的殺氣!!!
只見江武皇眉頭一揚,顯是對絕戰的口氣感到極為不滿,動了真火,仰天一陣大笑道:「早知道絕兄來訪,我江某人已等候多時,還望絕兄移駕我不落皇朝,你我兄弟才好好生一敘才是。」雖然語氣極為客氣,但是眾人都知道,眼前的皇宗已是火冒三丈,話語之間已是接受了絕戰的挑戰,絲毫不願意弱了自己的風頭。強烈的壓抑感幾乎讓站得靠近的手下難過得吐血。
「哈哈哈……爽快。我絕戰就喜歡爽快的人!」話語一落,來人幾乎和聲音一起內時到來,好快的速度!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把刀首先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刀長七尺,一尺長的刀柄上纏著無數的鐵鏈,握刀之手堅定而有力,一個身高八尺的男子就在刀柄的盡頭挺身而立,蓬亂的頭髮隨意的搭在肩上,顯出來人豪放不羈的神采。
此人正是——絕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