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的感覺相當的靈敏,此刻的陳傑就在這杭州城裡,只不過離開平安汽車配件公司有百里之遙。現在的他,正百無聊懶地走在大街上,離開了平安汽車配件公司,離開了他的那群弟兄,總覺得有一些孤獨,呆了六年,說走就走了,換了是誰,心裡都會覺得有點難過。
他漫無目的,像一個流浪的乞兒,看著身邊匆匆走過的人群,感覺到就他一個人無所事事,天以經全黑了,街道上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一輛摩托從身邊飛駛而過,開車的是一個小伙子,坐在車後的姑娘緊緊地摟著他的後腰,那種讓人看了都眼紅的親密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桃花,他這次離開平安汽車配件公司,完全是為了桃花,這件事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在平安汽車配件公司,他只愛過兩個女孩,一個是桃花,一個是楊紫研,他和楊紫研的時間相處得最長,將近有兩年的時光,但現在想起來,他和楊紫研的兩年時光,還沒有和桃花這不足半年的時光這麼過的有滋有味的,和楊紫研在一起的時光,簡直就是一杯白開水,沒有什麼回味,而和桃花相處的日子,卻好像一杯新茶,雖然苦,卻能生津止渴,讓人回味無窮,就在他這麼想著,對面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說好你今天請我喝酒的,你又想躲。」
「我什麼時候躲你了,」他身邊的男孩辯解道:「就兩杯酒,你還怕我請不起嗎?我不喝你一個肚大腰圓的,讓你明天嫁都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我怕什麼?我怕你明天不要我啊?」女孩有點賴皮。
陳傑望著這對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女孩,心裡笑了笑,想道: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男孩認識一個女孩,或是一個女孩認識一個男孩,情景正是如此的相似和雷同,在狂歡娛樂城,桃花不也是要他請喝酒,這是不是一個女孩想要認識一個男孩最好的借口,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地向那男孩女孩走了過去,在這座孤獨的城市裡,他想找人說說話。
「我請你們喝?」他走過去對那男孩女孩說道。
「你有病啊!」女孩的聲音很憤怒,一副如今流行的太妹樣子。那男孩也握緊了拳頭,一副要打人的樣子:「你是不是欠扁?」
看見他兩人的這個樣子,陳傑才突然想到自己的搪突。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夜晚,他突然覺得孤獨極了。
普車一枝花呆在南京,每天都彷彿大禍臨頭似的,心情緊張有了,每天晚上都做惡夢,夢見楊紫研那臉被硫酸腐襲得面目全非,曾經那美麗的面容現在以猙狂可怖,她躺在病床上,幾次伸出手來要掐她的脖子,嘴裡發出的聲音冰冷而陰森:「你還我的臉來--」幾次從惡夢之中醒來,額上臉上大汗淋淋,最後就只能座等天明,根本就不敢入睡,怕一睡下去又被嚇醒,夜晚沒有睡好,白天就沒有精神,有時一堂課下來,根本就不知道講了一些什麼內容,聽到警車的聲音,就疑心是來抓她的,她的精神幾乎崩潰,她幾次想打電話給袁煌,問問那邊的消息,但又怕聽到袁煌傳來不好的消息,當初一氣之下想收拾楊紫研,根本就沒有想過什麼後果,沒有想到一個人做了壞事之後,要承受這麼大的精神壓力,難怪有些殺了人的人最後會自己發癲,看樣子,一個人還是不做壞事為好,如果讓時光倒流回去,她再也不會為了報復而去毀楊紫研的容藐,畢竟,人活著才是美好的。
手機響了,是袁煌打來的,拿著手機,她想接又怕接,怕聽到那邊的消息對她不利,想了想,還是接了,她的聲音有一點顫抖,不管她怎麼平息自己的心情,卻還是掩飾不了自己心裡的害怕,這種從心裡面散發出來的恐懼,就連電話那邊的袁煌也感覺到了:「雨潔,還好嗎?」
普車一枝花本來想裝做很平靜的樣子的,但頭腦的思維卻不受她的控制,說出來的話帶著哭音:「袁煌,我好怕!」
別怕,雨潔,有什麼事,我在這邊幫你頂著。「袁煌安慰著普車一枝花
「楊紫研那張臉,怎麼樣了?」普車一枝花說話,牙齒都在顫抖。
「沒事。」袁煌故意想用一種輕鬆的說法來減輕普車一枝花的心裡負擔「只毀了她一半,現在看她的臉,就好像王朔所說的那樣,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那不是好難看了?」
「也沒有什麼,你猜躍飛那小子怎麼形容楊紫研的那張臉的?」袁煌笑聲爽朗,讓普車一枝花的心情稍稍安靜了一點。
「他他他怎麼說的」要是在平時,普車一枝花一定會這麼說:「那小子,絕對狗嘴吐不了象牙。」
「躍飛說楊紫研的臉,是一半是陽光,一半是雨水。你說那小子怎麼那麼絕。」袁煌知道普車一枝花現在的心情,要是平時提起躍飛,普車一枝花總要罵他一聲的,但現在她完全沒有了這種心情,就知道她的內心壓力實在是不小。
「說正經的,警察這麼久還在查沒有?」普車一枝花問道。
「怎麼沒查,楊經理的千金,還有能不查的?下午警察還到公司裡來過。」袁煌輕聲地對普車一枝花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估計一時半會的查不到你頭上來。」
普車一枝花的害怕,讓袁煌多少地放下一顆心來,再過一段日子,她也許就會放下報復的心思了。陳傑給他出的主意,還真的是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