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趙哲笑得很和藹可親，就好像一隻披著羊皮的大灰狼，在檢閱視察自己的肥羊們一般。事實上，趙哲平生最恨的便是對自己人狠，對外卻是懦弱而委屈求全之人。俗稱窩裡橫這種人，趙哲最是噁心。唐宋之類，還好些。到了記憶中的那個所謂清末，那些人幹的事情，可真是讓趙哲有些哭笑不得般的噁心。對自己國家的老百姓，拚命欺壓搜刮，對打上門來的洋人，卻是百般奉承，甚至簽下了許許多多喪國辱權的不平等條約。
如今自己國家中，竟然隱隱約約也有這種苗頭。當真是讓他窩火三丈。不過，其實這便是人性。一直養尊處優之人，都不會願意破壞掉自己舒適的權貴生活，往往寧願對外委屈求全些，哪怕是出些血，也要保護住自己的地位，生活，以及權勢。
心中恨歸恨，誠如沈逸君的眼色，他們如此心甘情願出血來求和。那自是再好不過了。等拿到了錢，求和不求和的事情，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哪怕是表面上求和，私底下狠狠捅後金國一刀，打破求和氣氛也是完全可以的。趙哲前生，混得雖然淒慘，但性子卻是十分的剛烈，誰惹了我，我卻要加倍返還的。也正是如此性格，才會使得他好幾份工作，都沒有幹得太久太長。
如今當了皇帝，地位不同了，修身養性下也有了些氣度。但本質上的性格，卻依舊難以改變的。本來後金國，就是他極其看不爽的一個國家。如今他們更是氣勢洶洶的壓上門來，趙哲又怎麼可能會嚥得下這口氣與他們求和？再說了，後金國還真是狼子野心，有以蛇吞象之志。所謂求和，也不過是與虎謀皮而已。
早在趙哲知道了自己邊境上有這麼一個後金國後，就知道，大趙與他們。最後只有一個能存在這世界上，雙方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絕對不會有第三個結果。就讓自己在這個異世界，來結束後金國那可惡可恨的國家吧。
聽了趙哲的話，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幾乎同時落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那趙老太爺站起身來道：「皇上，我等願意出三千萬兩銀子，以支援朝廷。」
三千萬兩啊，聽起來真是不少。趙哲心中卻是冷笑不迭，三千萬兩銀子就想擺平這件事情嗎？聽起來，這是一筆很大的錢，等同於國庫一個季度的收益。但是，全國的世家大族，可不是僅僅只有眼前這幾十個，地主階層加起來何止千萬？他們這數十人，每一個都代表著一大塊土地上數百上千的大大小小地主。三千萬兩，他們這幾十個家族估計都不用出一分錢，便能用朝廷的名義，從其他地主手中搜刮而來。也是難怪，他們倒是挺大方的，一上來就想用錢來擺平戰爭。原來，丟人的是朝廷，出錢的卻是他們底下的那些大小地主啊？
趙哲心中冷笑著，這些人還真是好算計啊，好算計。不過，臉上卻是笑容更加燦爛了，聲音平和道：「三千萬兩，呵呵，恐怕不放在後金國眼中啊。他們現在，都已經搞到全國總動員了。而且，據朕剛剛得到的戰報所示，我們的斥候在前線與他們的斥候發生了慘烈的交戰，根據戰功統計，對方起碼已經損失掉了一千兩百多名精銳斥候。恐怕，三千萬兩，後金國不會甘心啊。」
「那，皇上認為，需要多少銀兩，後金國才肯退兵？」那趙老太爺的老面頰，不由得一陣突突。雖然知道三千萬兩，可能擺不平這件事情。而皇上，也會趁機從他們身上搜刮一些，這些，都是有心理準備的了。但看皇上那笑瞇瞇的樣子，胃口，恐怕不小啊？
「呵呵，朕是大趙的皇帝，可不是那後金蠻族的國主。」趙哲罷了罷手，一臉無辜道：「朕怎麼猜得出來，他們的胃口究竟有多大？」頓了一下，沉思道：「不過，若是朕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啊。沒有三億兩，恐怕擺不平這件事情。」
「三億兩？」那趙老太爺還真是老當益壯，一下子蹦躂了出來，又氣又驚道：」三億兩，皇上，這怎麼可能要這麼多？我們拿不出這麼多錢。」
「趙老啊，先別急。」趙哲依舊是一副和氣生財，和藹可親的模樣：「消消氣，消消氣。三億兩的確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數目，不過，也不一定要全部拿出錢財來啊？朕好像聽說，那個後金國主，是個附庸風雅之人。喜歡一些值錢的名人詞畫啊，各種古董啊之類。實在不行，就多拿點寶貝出來嘛~朕也知道的，諸位都是家世顯赫，傳承了數百年的世家大族，隨便拿點個古董出來，就價值數十萬上百萬了。有那麼多人呢，大家多湊幾個，還是能湊出三億兩的。」三億兩，的確是一個極其誇張的數字，就連趙哲自己說出來，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不過，這就好比談生意嘛，漫天要價，就地還錢。自己要直接開個五千萬之類，他們還不給樂死啊？
「皇上，我們最多出五千萬兩，再多就真拿不出來了。」那趙老太爺，在度過了一開始的悲憤之後，氣息也平靜了下來，開始與趙哲討價還價道。
「趙老，五千萬兩雖然不是一個小數目了，朕也理解。」趙哲半瞇著眼睛，喝了一口茶後淡然道：「不過，你們真的以為一個國主，只值五千萬兩嗎？」趙哲一語雙關道。
「那，千萬兩，皇上，真的不能再多了。就這千萬兩，我們都要變賣一些家產才能辦到了。」趙老太爺一臉悲腔，好像是真的割肉放血了一般。
「算了算了，你們就出兩個億吧。」趙哲也是咬了咬牙關道：「既然大家都是為了保國家之太平，朕也不能一點不出。記得皇家寶庫中，還有一些值錢的明珠之類，朕拿去賣了，湊個一億。」
你來我往，討價還價。到最後，那個趙老太爺在出價到了一億四千萬兩後，便再也不肯加了。趙哲也明白了，這壓搾的也差不太多了。就這數額，已經遠遠超過了趙哲自己的想像。一億四千萬兩銀子啊，自己可以用來做多少事情？不但這次打仗的錢全部有了，還能有不少結餘。
隨後，趙哲又與他們仔細的談了一下關於佃戶減租之事。他們認為在出了這麼多錢之後，就不應該在減租了。但趙哲卻是又以一套不減租的話，農民要是遭了災之類的沒有存量活不下去的話，反而會對國家造成動盪。而看看山東與河南兩境便明白了，農民造反，首先遭殃的便是地主階層。
說來說去，最後是世家大族的代表們，願意在十年之內減租一成。暫時與民休息，讓農民的日子稍微好過些。十年之後，再行商議佃戶交租之事。
對於這個結果，趙哲已經是十分滿意了。雖然只是在十年之內減租一成，但趙哲如今缺乏的便是時間。有十年的緩衝，趙哲有信心讓這個國家再也不是這麼一回事情了。若是自己再狠一些，手段再辣一些，這些世家大族到時候還能不能存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至於這一億四千萬兩，究竟是多少銀錢和糧食的比例，怎麼給到國庫中來，自有趙哲委派的戶部尚書沈逸君去與他們仔細商談。當然，為了暫時安一下這些世家大族的心，趙哲還特意讓他們自行去探討出一套求和的計劃來。
之後，趙哲便是領著一干御前侍衛們。匆匆趕往了北山的機關司，距離上次，又有好兩個月了。相信按照機關司如今的熱情程度，恐怕不會讓自己太過失望。趙哲這次匆匆回京，其另外一個重要原因，便是查看新式火炮和火槍的研究程度已經怎麼樣了？要是在這場戰爭中，能夠得到新炮新火槍的支持，勝面會大上許許多多。
跑到了機關司中，見到了徐玲瓏。見她又是弄得渾身髒兮兮的，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她一旦工作起來，是什麼都不注意的狀態。卻也直惹得他一陣惱怒，讓隨行而來的婢女將她逮去後院好好的梳妝打扮一番。
在機關司其他官員的陪同下，趙哲到了靶場先是檢驗起新式火槍來。趙哲親手拿起了一柄火槍，沉甸甸的，比原先的火繩槍要重了一半。仔細一看，果見玲瓏吸取了自己的建議，在槍膛之上裝了一個拉栓，之下卻是一個彈夾倉。
趙哲嘗試了一下拉栓，一拉一推之間，便聽得一聲清脆的卡嚓聲。想來，子彈已經上了膛內。見到前面二十米處豎著一個圓形靶子，中間塗了一個腦袋大小的紅心。趙哲端起火槍，通過準星瞄準到了靶子。四品境界的他，身體素質已經遠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了。手腳穩固異常，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沉悶的槍響聲中，煙霧繚繞下。子彈以看不見的速度，精準的擊中了腦袋大小的紅色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