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御馬
「冰夢，其實，也是朕太激動了些。」趙哲將臉色放緩，對她似是微微有些歉意。想伸手去捋她的秀髮，卻是幾次三番，放了下來。輕輕一歎道：「只是朕有時候一想這次與後金國入侵的蠻兵交戰，犧牲的的那數萬將士，朕的心中就不太好過。」
「皇上，其實，小女子也能出一番力的。」雲冰夢不知怎的，聽得他那番話，心中竟隱隱有些酸楚。歎息道：「冰夢身為習武之人，這一生都在追求武道的極致。但至少，冰夢也是大趙帝國的人。不願見到大趙的百姓，冰夢的同胞被蠻兵殘害。冰夢知道，雖然一人的力量有限，但多多少少出些力氣，心中終歸會好些。這些日子，冰夢一直生活在皇宮之中，習武閒暇時也曾讀韜略策謀。」
趙哲也隱隱知道她在晉陞宗師之前，去天山遊歷了一番。並於路途之中，看不慣後金蠻族入侵遼東，殘害百姓。也曾仗劍與之交戰過。然一人之力，終歸無法力敵數百精銳騎軍，傷重不敵下逃逸了數百里。養傷半年後，才晉陞的王品宗師。
猶豫了一下後，趙哲才道：「冰夢若你有心參軍殺敵，朕許你先去軍旅中歷練一番。只要立下足夠的功勳，朕自然會讓你領軍作戰的。」
「皇上，冰夢明白了。」雲冰夢眼神中，彷彿多了一絲神采：「冰夢不求建功立業，只求為國效力，讓百姓少受些災難。」
除了雲冰夢，其餘幾個與虛空子交好的一品高手，也想去軍中歷練一番。那幾名一品高手，年齡都在四五十歲。但滯留在一品境界，已經許久了。一來是平日裡在皇宮中，立功的機會比較少，得不到趙哲的造化丹賞賜，去軍中立了功，不要高官厚祿，只要一刻造化丹還是能辦到的。二來，聽聞雲仙子說，她也是在與後金散兵游擊作戰了許久，最後在壓力重重下一舉突破宗師境界的。也許，他們也會有這種突破的機會。
「就去楊公麾下吧，他晉陞宗師境界已經很久了，想來還能指點一下諸位。」趙哲忽而有些心動。如今在皇宮之中，也是待得有些膩了。別無他事，還不如去遼東晃蕩一圈。也好安撫一下這次打仗打得有些沮喪的楊定山與劉破軍。
將這想法與大家一提後，虛空子有些駭然不已，忙連連勸慰。但趙哲卻是主意已定，只要造成身體微恙，在後宮中休息的假象。微服私訪下，有兩名宗師高手，五名一品高手，加上秦雲這個一品高手帶上十名二品境界的御前侍衛精銳。這種豪華陣容，雖然只有十來人，即便是硬撼一支普通的千人軍隊，也是勝率極大。更何況，大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機動性極強。打不過，還不能跑麼？最重要的是，絕大多數的後金蠻兵已經跑掉了，整個遼東現在控制在大趙帝國手中，有什麼好怕的？
心意已決下，趙哲叫了小虎子通知御馬監，眾人齊齊去了御馬監的養馬場挑選馬匹。趙哲不懂相馬，遂叫御馬監大太監為他挑選了一匹據說是御馬監內最好的馬。馬色純黑，彷彿抹了一層油一般的賊光錚亮。唯有四蹄是雪白色，神駿之極。
趙哲以前沒怎麼騎過馬，此時一見這馬兒模樣俊朗，倒是來了些興致。秦雲以及那些御前侍衛，多是軍旅中出身，弓馬嫻熟。遂讓他們教了一下要領。踩著馬鐙便跨上了馬。趙哲那高達五品的武功修為，即便是放在江湖中，也已經算是一個令人矚目的後起之秀了。身體素質，也因為修煉功法日益精深而強健了起來。雖然第一次騎馬，但動作卻是靈活而矯健。
當然，好馬自然有好馬的性格。那馬兒嘶叫了一聲，前蹄向上一提，整個馬身竟直了起來，想將趙哲甩下去。
眾侍衛頓時大吃一驚，叫了一聲：「皇上小心。」紛紛撲上前去，想將馬兒拉住。
趙哲卻是豪氣大發，雙腿重重地夾住馬肚子，不讓自己掉下去，全身真氣流轉了起來。大喝了一聲：「都別過來，朕吃得消。」
也許是受到了趙哲雙腿的夾力。那馬兒在頓了幾秒鐘後前蹄落入地上。便又嘶叫了一聲，拚命向前奔去。一蹦一躍下，竟能竄去三丈多。直讓趙哲心中舒爽之餘，暗讚了一聲好馬。不過，他此時卻是不敢絲毫分心。第一次騎馬，便遇到了如此神駿龍騎，心中好勝之心油然而起。卯足了勁，雙手抱住了馬脖子，雙腿狠狠夾住馬肚子。任由的那匹馬在場地裡騰挪跳竄，又蹦又跳。但他卻是紋絲不動，依舊緊緊地趴在了馬背上。
一直做準備狀的眾侍衛和虛空子等人，見狀後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而那御馬監大太監，卻是駭的差點軟倒在地，虧得兩個小太監扶住了他。但饒是如此，他的臉皮也是驚得慘無人色。若是皇上從馬背上摔下來，哪怕沒有危險，他的失職之罪恐怕是跑不掉。萬一龍體受了點兒傷，他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抵進去的。
旁人心驚，趙哲卻是感覺到十分的爽。感覺到胯下駿馬脾氣暴烈的又蹦又跳帶來的刺激，感覺比征服一個絕色美女還爽些。畢竟，美女會因為他的身份，權勢而折腰。但駿馬，卻不會因為他是皇上，是這天下的至尊而禮讓三分。
在一干人等心驚肉跳下，那趙哲與那馬兒足足較勁了一個多時辰後。那馬兒才似乎力氣有些用盡，氣喘吁吁，動作也開始有些遲鈍了起來。而趙哲的一身功力，也幾乎告罄，渾身上下被汗水浸透。一人一馬，體力也均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趙哲不顧臉上的汗水，湊到了那馬兒耳邊呵呵笑道：「駿馬啊駿馬，咱都消停下怎麼樣？乖，跟著朕，以後有得你吃香的，喝辣的。」說著，緊抱著他脖子的手，也騰了出來，輕輕撫摸著它的鬃毛，臉頰。
那馬兒倒也像是極通人性，哼哼幾聲，算是回答了趙哲。開始不蹦不跳了，而是緩緩地繞著場地小跑了起來。還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趙哲的手掌心。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那御馬監大太監也是臉色漸漸好轉了過來，喜氣洋洋的跑上前去恭喜道：「皇上龍威，收服了這匹難得的龍駒。奴婢還沒見人，能收服它呢？」
趙哲當然知道他這是馬屁話，但心情也是極為舒暢：「你的馬養的不錯，去內務府領三百兩賞銀。回頭，多給朕搜羅些好馬。」趙哲說著，跨下馬，輕輕拍了它幾下道：「從今往後，你就叫踏雪了。」
那大太監臉色歡天喜地的當場跪拜下來。聲音尖銳而諂媚道：「奴婢多謝皇上賞賜，奴婢也替踏雪多謝皇上金口賜名。」
趙哲哈哈大笑，剛想走兩步時，卻發現腿竟然有些發軟。那太監眼見，幾名竄步上前，扶住了趙哲：「皇上御馬有些累了，奴婢扶您去小坐一會兒。來人，還不快端椅子來。」
趙哲也是心頭暗暗有些發虛，吶吶的，降服這種馬還真是有些累。平日裡，一個晚上將四個侍女都御過來一遍，都沒這麼個累法子。到了場邊，幾名手腳伶俐的小太監端來了椅子。趙哲坐在椅子上，任由小太監扇著風，身子骨雖然覺得又酸又乏，但心情與精神卻是十分的舒爽。對打算過來伺候著的秦雲等一干侍衛道：「你們幾個都別愣著，速度點去選馬。」
是以，秦雲等人一一都為各自選了一匹駿馬。他們都是軍旅中出身，選的馬兒又不如趙哲的踏雪那麼神駿。倒也輕輕鬆鬆便騎了幾圈。接下來，雲冰夢，虛空子等人也是各自選好了馬不提。
休息以及準備了數日之後，趙哲告別了懷孕中的皇后。於天亮之前，便與眾人一同，於京城北門而出。一路奔騎而去。
前幾日，趙哲倒也沒有閒著踏雪，日日騎它幾回，倒是讓他的騎藝有所長進。於京城附近比較寬闊的官道上，一馬當先，奔馳而去。此時的趙哲，穿了一身緊身勁裝。為了安全著想，勁裝之下著了內甲。腰間也是著江湖人，掛上了一柄佩劍。當然，他的佩劍自然是寶庫中最好的那把。
其餘人等，也都是勁裝著身。尤其是雲冰夢，換下了那身仿若仙子的漂亮衣服。一身緊身勁裝，使得她少了幾分飄逸的出塵氣息，卻是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矯捷俊美。
連趙哲在內，一共十九騎。御前侍衛們，除了腰挎長刀外，還在馬上懸掛著一張塞在袋子中的騎弓，一袋子羽箭。使得整個隊伍，少了幾分江湖氣，卻多了幾分軍人味道。但別看這人數少，除開趙哲這個皇帝之外，最差的也是二品境界的侍衛，更有兩個宗師級的超級高手。陣容豪華至極。
直讓趙哲心生期待，希望來些不開眼的蟊賊上前打劫一番。也好讓這幫高手有所用武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