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往事,永別!(五)
「在梅兄包含深意的怒罵中我終於醒悟,事到如今是否是上官天翼的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既然清舞孩子都有了,就證明她過得還是比較幸福。我又何必再去打擾她呢,於是我改名羅解愁苦修劍氣,增強自己的實力,好讓自己能夠在她需要的時候保護她!
原本我以為我已經放下,可是直到此刻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放不下她!現在我很快就要形神俱滅,雲川你一定要找個機會上崑崙,找到上官清舞,問她是否還記得當年為她去取聖龍牙的年輕人?只要她心裡還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活著的時候怕打擾她的生活,不敢去見他,死了之後至少讓她知道我的心意!」
聽完羅解愁悲傷的往事,年幼的劉雲川三人雖然不能理解男女之情,卻也體會到羅解愁內心深處的哀傷!
看著象徵著爺爺對上官清舞感情的裂空牙,劉雲川不禁奇怪的問道:「爺爺,你不是說裂空牙的氣息非常強大嗎?為什麼我一點壓力都沒有感受到呢?」
羅解愁道:「從一開始冰雪聖龍送我裂空牙的時候就是誠心相送,所以裂空牙不會對我產生壓力。再加上裂空牙多年以來一直與我貼身相伴,可以說這顆裂空牙傾注了我對清舞的全部感情!在我思念情緒的不斷洗禮之下,裂空牙逐漸產生靈識並認我為主,所以我沒有發動它的情況下他不會有氣息散發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除了能夠讓它對別人產生天仙級別的壓力之外,我無法使用它的任何能力,甚至連將它變大作為武器也無法辦到。放心,我死之後裂空牙會保持這種狀態,不會對你們產生影響。」羅解愁的聲音越來越低,說話越來越艱難,要不是意劍門人都在築基時練就堅強的意志,羅解愁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劉雲川接過裂空牙,看也不看,直接塞入懷裡,絲毫不在意這顆堪比神器的裂空牙。現在劉雲川在意的只有羅解愁,他的爺爺,他的恩師!
虛弱的羅解愁突然變得神采奕奕,臉上發出奇異的光芒。羅解愁知道自己這是迴光返照,很快他就會去與梅天理在莫須有的地方相聚。羅解愁眼光再次在三人身上掃過,注意到君心似雪劍,想到忘記告訴他們一件事。
羅解愁急忙道:「雲川,意劍門和邪劍門在到達人劍合一的境界之後如果死亡,或者是飛昇,留下的**將會變成一把沒有劍魂的頂級寶劍,歷來都是用來作為下一代弟子的佩劍。就像梅天理留下的君心似雪劍一樣,我也會留下一把劍。雲川在你能使用歸元劍之前你就用它吧。」
突然間羅解愁臉上神采不再,生命力流失速度到達前所未有的地步,羅解愁用盡最後一口氣向一怪說到:「前輩,這幾個孩子就拜託您照顧了!」
說完羅解愁平靜的閉上眼睛,走完了他在這世界上最輝煌,最曲折,最開心,最意義的這段路。
一股純正的水屬性法力和殘餘在靈魂中的少許劍氣從羅解愁身上逸出,迅速的分解回歸到宇宙的本源——能量!一直到羅解愁的身體完全被粒子化、能量化之後,羅解愁躺著的地上出現了一把劍。
這把劍與梅天理留下的劍有很大的不同!居然是一把粗鈍無鋒的巨劍,足有六尺長,一尺寬,就連劍柄也要成年人才能恰好握住。沒有奪目的光芒,沒有任何花紋雕飾,整把劍線條剛硬粗獷,充滿了淳樸的感覺。巨大的劍身在淳樸之中還透露出無形的威嚴,在威嚴之餘卻讓人感覺還有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慈愛與希望的情緒蘊含在厚重的劍身之中!
面對如此一柄奇特的巨劍,劉雲川卻沒有任何反應。羅解愁去世之前劉雲川一直無法接受爺爺即將辭世的事實,羅解愁去世之後劉雲川卻出奇的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心痛得太多就會麻木,淚流得太多也會乾涸!短短兩天內,劉雲川接二連三的遭受劇烈的悲喜起伏,偶遇羅解愁使劉雲川充滿對父母獲救的希望,然而希望之後就是父母死亡的巨大悲傷!而後劉雲川又得知父母只是相當於暫時離開他,並且他能夠修煉天下修真者夢寐以求的劍修訣,待修劍有成之時可以拯救自己父母。然後又是歸元劍的出現與封印,劉雲川與羅解愁產生親人一樣的感覺,在失去所有親人之後享受到爺爺的關懷。劉雲川原本已經覺得很幸福。可是上天似乎不準備讓劉雲川幸福,緊接著羅解愁就隨著梅天理的出現,被宣判了死亡的命運,劉雲川竭盡全力想挽救羅解愁但終究還是失敗!
太多了,太亂了,劉雲川稚嫩的心在這些接連而來事件的刺激下,已經有了一種不該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心死的感覺!哀莫大於心死,試問一個已經心死的人怎麼還會有傷痛的感覺呢?
劉雲川看著面對爺爺留下的巨劍跪著痛哭的公孫文韜道:「別哭了,難受又如何?傷心又怎樣?與其傷心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完成爺爺給我們的遺命。生活對我沒有幸福可言,出生至今我有幾次開懷笑過?人間又有什麼事是值得我去做的?我之後的人生存在的意義只為了完成爺爺交代的遺命,至於完成之後我的存在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劉雲川語氣出奇的平淡,然而卻能讓人聽出他對人生的失望,對一切心死的想法。
公孫文韜驚得暫時忘記師傅去世的悲傷,緊張的問道:「雲川,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老大!你才多大啊?再說你還有我和楚天這兩個兄弟啊,難道你和我們在一起也不開心,感受不到溫暖的感情嗎?你完成師命後尋死,那我們這些兄弟怎麼辦?你有想過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