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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二章 脊河渡口,良人未歸 文 / 姑妄言之

    紀太虛、沈寒血跟羅三娘身後,來到了脊河之畔的一個小酒家之。

    滔滔的脊河之水,渾濁沉重,滿含泥沙,呈現渾黃之色。羅三娘的小酒家便脊河的一個渡口旁邊,一座精緻的小木樓深入到脊河之,岸邊了幾棵垂柳,風拂過,絲絲柳長。

    「不錯!」紀太虛放下白瓷盞說道。

    「能得到素來奢華侯爺的賞識,若是給別人知道了,肯定有不少人慕名而來喝這酒的。」沈寒血顯得很是高興。

    「侯爺可知道這酒叫什麼名字?」沈寒血右手端著白瓷盞,眼睛凝視著白盞的酒問道。

    「好像是大麥釀的,裡面摻了些許棗子,有種茴香味兒!」紀太虛又淺嘗了一口,姿勢很是莊重,好似是瑤池宴上,與朝大員對飲。

    「侯爺真是酒高手。」沈寒血說道:「這酒叫做良人歸,凡是知道三娘的人到這裡來都會喝上一點良人歸。」沈寒血看著紀太虛的眼睛。

    「你著相了!」紀太虛歎了口氣:「若是這樣的話,你的修為便止步於此了。」

    「我平定蓮花淨土教時忽然奉命前往靺鞨。」沈寒血輕輕的說道,紀太虛卻這平靜的聲音之聽出了無比的激動。

    「刺殺休屠王、吐谷渾王、刺殺萬夫長八人,狼城被脫脫追殺,龍城被朵奔巴延一掌擊傷,千劫萬難才回到大魏。」沈寒血繼續說道:「落脊河之漂浮三日,是三娘一個人夜裡冒著寒冷將我從河撈出來的。她衣不解帶照顧我了兩個月,每日用良人歸給我擦拭傷口。」沈寒血淒然一笑:「她哪知道,脫脫打出的傷,不是良人歸可以擦拭好的。朵奔巴延的三陰手好厲害,足足折磨我了兩個月。每天寒熱交替,痛苦難耐,疼痛到昏迷難以忍受之時,甚至張口咬住了三娘的胳膊,鮮血直流……」

    紀太虛細細品了一口良人歸,苦澀的良人歸順著紀太虛喉管落入腹,心想到:「花雨江是不是也等待良人歸來呢?」

    「脊河水滔滔,秋風柳微微。風雪暖酒,良人何時歸?」紀太虛對著沈寒血也是慘然一笑。

    沈寒血笑道:「侯爺也是性情人。」

    「那日癲和尚前來這裡討酒吃,無意之間看見了三娘胳膊上的傷痕,才現我,那時我已然被朵奔巴延的三陰手折磨的元神欲散,昏迷不醒。癲和尚便用佛門da法替我抹去了三陰手的勁力煞氣,用神通護住了我的元神,直到侯爺來到。」沈寒血將自己手的酒一飲而。

    「若是良人歸來,你將如何自處?」紀太虛問道。

    「侯爺你相信緣分嗎?」沈寒血問道。

    「信!」

    「我也信!」沈寒血笑道:「我才是她真正的緣分。」

    「他比你大。」紀太虛沉吟片刻。

    「呵呵!」沈寒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是人人都像侯爺一樣驚才絕艷,我自幼修煉,如今已然是年過古稀。」

    紀太虛看了看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沈寒血說道:「她會相信嗎?」

    「會!」

    「你就這麼肯定?」紀太虛看著沈寒血笑道。

    「我肯定。」沈寒血再次將手的酒一飲而,此時的沈寒血竟然喝的面色微紅。

    沈寒血伸手從自己身上摸出了一個玉牌跟一個豹皮囊放了桌子上,推給紀太虛。

    「什麼意思?」紀太虛眉頭一皺。

    「我也算對得起朝廷了。」沈寒血長歎一聲,站窗前負手而立,對著滔滔而流的脊河,清風將沈寒血的長吹起。

    紀太虛伸手拿起豹皮囊,看來一下裡面:「呵!好大的幾顆頭顱。」

    「你真的決定歸隱了?」紀太虛問道。

    「勞煩侯爺回去告訴左大人,邊說沈某被朵奔巴延的三陰手所傷,已然救治無效,死了!」沈寒血猛然回頭,對著紀太虛開心一笑:「侯爺不覺得這裡陪著三娘釣魚賣酒很是愜意嗎?再沒有了那些貪官惡吏欺男霸女的煩心事,再沒有勾心鬥角的爭纏,再沒有無窮無的廝殺。以後靜候春風,默送冬雪。」

    「只是如今朝廷正用人之際。」紀太虛沉吟道。

    「我已對朝廷忠職。」沈寒血寒聲說道:「再說,呵呵,我靺鞨的這一趟,也確實見識了靺鞨的兵馬強盛。侯爺,不是我沈寒血說話不好聽。這一仗不同於尋常,別看大魏邊境陳兵萬,根本擋不住靺鞨的鐵蹄。而且北方的夫余、渤海等國也跟隨著靺鞨入侵大魏。別的地方我是不知道——」沈寒血看了紀太虛一眼:「反正玄州是不保了。」

    紀太虛端詳著手的白瓷杯,淡淡的說道:「你以為我豈不知?」

    「我未曾受傷以前也不過堪堪渡過了二次天劫。」沈寒血回到座位上說道:「只是仗著修煉的刺殺之道,才能夠皇城司立足。既不是儒家的修身齊家治國的料子,也沒有讀過兵法之屬,不會戰場廝殺之道。如今是被廢了修行,就算是拉到戰場上,也不過是個搖旗吶喊的貨色罷了。再說,多年的殺戮,我早已厭倦,不如趁此機會歸隱的好。」

    紀太虛長歎一聲:「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我會把東西帶到的。」紀太虛伸手將豹皮囊跟玉牌收下。

    「這附近應該也有皇城司的人。」紀太虛忽然說道:「你就不想查查那個良人是誰?」

    「管他是誰?」沈寒血輕蔑的笑道:「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就算他回來了,也不配飲下三娘釀的良人歸。」

    正二人對視之際,二人忽然聽到外面有鑼鼓喧鬧之聲,並有人高喊:「迴避。」

    「嗯?」紀太虛心疑惑:「這裡怎麼會有官員路過?」

    「侯爺可是疑惑?」沈寒血笑道:「若是你這幾日,便會見怪不怪,昭君渡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緊要處。每日裡差不多都會有官員路過,聽著架勢,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官兒。」

    紀太虛走到那邊的窗戶上向外看了看,卻見人群簇擁之,一個身穿綠袍的從五品官員騎高頭大馬之上,臉色甚是倨傲得意。

    「呵呵!」紀太虛回來對沈寒血說道:「這人我知道,叫劉祿,是翰林學士蕭攸之的女婿,只是個禮部的小官兒,也不是個什麼多了不得的人。」

    就紀太虛正要坐回去的時候,忽然聽見下面「啪」的一聲脆響。

    「三娘!」沈寒血輕呼了一聲,便立刻跑下樓了,紀太虛也搖搖頭,跟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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