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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人族大興 第104章 赤字真心 文 / 無相天劫

    第104章赤字真心

    虞姬說話,項羽如何不從?

    雙雙入了聖師廟,兩人打掃一番,便朝燃燈聖像跪拜。在燭火冥冥中,項羽誠心向燃燈祈禱道:「聖師在上,弟子項羽今日路過此地,前來祭拜。羽不求他日稱霸天下成就皇帝功業,只求聖師保佑弟子與虞姬了卻凡間俗事後,能安然隱歸山林,齊修大道。」

    項羽這個祈禱,讓燃燈十分欣喜,這不正好符合他的想法麼?看來有一個好的開始了。項羽祈禱的時候,那虞姬亦朝燃燈聖像祈禱:「聖師在上,弟子虞姬如今入得凡間,與霸王相知,虞姬不敢奢求能長相思守,但求霸王一身能平平安安,虞姬便是身死魂滅,亦在所不惜。」

    兩人祈禱完後,只覺得精神一陣恍惚,隱隱約約,來到一個極為特別的空間,迷迷糊糊中的兩人,自然未覺得奇怪,也沒有什麼不自然的感覺。這兩人並不知道,他們此時,完全進入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了,這個狀態,乃是燃燈修得天魔神技後,又抓了那些經過造化島的天魔,研究它們入侵修士的方法,領悟了一門神通。

    這門神通,能直接通過規則溝通對方的識海,進行意識上的深度催眠幻化,即達到心魔的效果。它被燃燈取了一個極為簡約的名字,就叫心魔功。如今他雖然通過兩人的祈禱,知道了他們的念想,但收徒可不是一時衝動就能決定的,是以,燃燈決定再考驗一番,確定了再說。

    無中生有萬般難,這心魔功雖然是燃燈首創,但卻是有一段經歷。

    秦時,燃燈干涉凡人的情感,從心底激發他們的血性的時候,其實就是心魔功的初次運用。當時,燃燈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想法,更沒有想到將影響他人感情心境的造化本事,專門弄成一個體系,只是情緒波動的情況下,無意識的行為而已。

    心魔功,也是再後來思考當中,才想專研的。

    燃燈畢竟沒有成聖,不是不死不滅,心裡多多少少,有一種畏懼。當初將自己的天魔穿梭空間的法術,傳給了通天教主,雖然通天教主將三清開天烙印複製了一份給燃燈,但是燃燈以為,一個聖人沒有壓箱底的本事,招數道法別人都知道,日後萬一鬥爭起來,恐怕要大掉皮面。

    即使,雙方忍住不會鬥爭,可自己的底子別人都知道,這讓燃燈總感覺自己是赤裸裸的擺在別人的面前,實在是非常的不舒服。不舒服久了,自然會尋求變化,改變不了別人的時候,只能從自身上尋找,這心魔神通,便是這樣被燃燈注意,並且打算作為壓箱底本事之一的。

    燃燈修煉造化,自然明白自己與其他聖人的不同。

    當年燃燈順利斬出惡念,主要的原因是燃燈吃了不少的無形無相的天魔的原因,雖然燃斬屍斬得很乾淨,但即使斬得再乾淨,自身多多少少也融合了一些。如今他可以說有半分天魔的體制,要修煉心魔神通,自然比起其他的聖人來,有絕對優勢。

    其他聖人雖然還能參悟大道,早已經是不死不滅,而且領先了許多,但是要知道成聖的同時,得到了一種規則後,也代表主要修煉的路子徹底定型了。燃燈後來成聖,雖然要迎頭趕上,可能會有些困難,但如果有幾門了不得的神通,或者說有幾個其他聖人沒有接觸過的神通,在關鍵的時候,給其他聖人來一下,說不定能起到莫大的作用。

    項羽的識海:

    經過長年的征戰後,項羽一個失誤,在大軍撤退的時候,在垓下被劉邦幾層兵力緊緊圍住。

    「霸王,我等被劉邦小兒圍了,如今糧草只剩兩日,這可如何是好?」傳令兵有些緊張的朝項羽稟告道。

    項羽傲然道:「讓士兵等吃飽了,明日一早,大軍隨我殺出去,生擒劉邦小兒!」

    傳令兵領命而出。

    「霸王,一個人喝悶酒嗎?」女人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了。

    項羽稍一回頭,苦笑道:「虞姬來了?來,陪項羽一起喝。」

    「霸王,妾還從來沒有見過霸王這樣消沉過呢,霸王生逢亂世,相機而起;勇冠三軍,叱吒風雲;引兵北上,逐鹿中原;問鼎咸陽,裂土封王,試問古往今來,有幾人能似霸王這般神武?怎麼今天遇到一點困難就束手無策了呢?」虞姬輕搖著頭,說道。

    將虞姬擁入懷抱,嗅著她的髮香,項羽感慨道,「多虧了你這一番話,才讓我從困惑中解脫出來,只是這幾年兵荒馬亂的,你跟著我東來西往的舟車勞頓,吃了不少苦頭,待我擊敗了劉邦,就和你一起去過那神仙般的日子,不再參與這爭霸天下的事。」

    一個蓋世的英雄,身邊有他心愛的女人,真是為人如此,夫復何求?

    「霸王,只要在霸王身邊,吃點苦又算什麼,妾只望霸王馬到功成,好讓我們過幾天安穩的日子。」虞姬柔順地伏在項羽的懷中,幽幽的說道。

    當夜,大軍只聽見四面圍住他的軍隊都唱起楚地的民歌,不禁非常吃驚地說:「劉邦已經得到了楚地了嗎?為什麼他的部隊裡面楚人這麼多呢?」這楚軍長年未歸,想念家鄉,聽到楚歌,頓時士氣大落,亦有人跟著唱了起來,聲音帶著哭腔,不多久,便波及全軍,士氣跌入谷底,幾乎沒有回轉的餘地。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項羽悲慼道。他唱了一遍後,隨即聽到虞姬也這般唱了起來。雙雙執手流淚,齊唱此歌,氣氛悲涼蕭瑟,旁人亦淚流滿面。突然,虞姬對項羽決然道:「霸王切不可以妾念,當自出了這垓下,再起雄風,如此虞足以。」

    話音一落,虞姬拔劍自刎。

    「不!」項羽大聲一叫,頓時幻象消失,而在他面前的,正是燃燈道人。

    「聖師!聖師!快快救救虞姬!」項羽看到燃燈後,彷彿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燃燈朝項羽微微一笑,隨即點了點頭,就這麼輕輕的點了點頭,這麼一個慈善的笑容,項羽原本緊張的心緒,在這個時候,平復了下來。

    「如今在你眼裡,是爭霸天下重要,還是虞姬重要?」燃燈開口問道。

    「若是無了虞姬,弟子便是得了這天下,又有和歡樂可言?若是能和虞姬在一起,這天下不要也罷。」項羽道。

    「世人追逐功利,往往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往往站在高處的時候才知道失去了許多。如今你能悟得此點,卻是不晚。」燃燈微笑道。

    「多謝聖師提醒,弟子項羽感激不盡。」項羽往燃燈拜道。

    「並非我的提醒,那一切,原本就在你的心裡。」燃燈笑道。

    「在弟子的心裡?」項羽疑惑道。

    燃燈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伸手一至,將一副影像,出現在項羽的面前,這幅影像,正是虞姬的識海:

    「虞姬,你私自與凡人相戀,已經觸犯天條。如今項羽將死,本該入那六道輪迴,你為何還要一錯再錯,偷盜仙丹救他?我雖為你的師傅,但受天庭誥命,不得不來拿你!」驪山仙子有些痛心的看著虞姬,一雙眼雖然儘是慈色,但更多的是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

    「師傅,霸王病危,急需仙丹續命,弟子求師傅慈悲,賜下仙丹,救得項羽後,弟子甘願回來受罰!」虞姬跪求道。

    「傻孩子,凡間的兒女常情,不過數十年而已,你為何如此執著?」驪山仙子道。

    「師傅,弟子知錯,只求師傅能賜下仙丹,救救霸王。」虞姬淚流滿面,不停的朝驪山仙子磕頭,雪白的額頭,甚至因此磕出血來。

    看到這個情景,項羽心中隱隱升疼。

    「唉,癡兒,你這又是何苦呢?」驪山仙子將虞姬扶起,感歎道。

    「驪山仙子,你還不快將你惡徒拿下,交予王母娘娘發落。」突然,天上出現了無數的天兵天將!

    驪山無奈,只好將虞姬帶上天庭。

    「虞姬,你可知罪!」王母娘娘怒斥道。

    虞姬跪在地上,道:「虞姬知罪,只求娘娘慈悲,放過……」

    「放肆!」王母娘娘打斷了虞姬的話,說道:「想不到你竟然不思悔改,來人將其鞭打四千,送往玄冰之地,冰封萬年!」

    玄冰之地,驪山仙子輕輕的撫摸這昏迷憔悴重傷的虞姬,將一瓶靈液灌下後,開口道:「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呢?那項羽不過是一介凡人,值得你如此真心?」

    虞姬醒了過來,朝驪山道:「師傅,弟子無怨無悔。」

    驪山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痛心道:「為了那項羽,你幾乎魂飛魄散,難道還不肯動搖嗎?難道你對著凡間的兒女常情,如此執著?」

    「師傅,神仙若是無情無慾,與那石頭何別?弟子與項羽恩愛,才知道何為牽掛,何為刻骨銘心,為了這牽掛,為了這刻骨銘心,弟子便是形神俱滅,魂飛魄散,亦無怨無悔!」虞姬虛弱道。

    看到這裡,項羽已經淚流滿面。

    項羽淚流滿面,燃燈也被虞姬這句話打動了。

    形神俱滅,魂飛魄散亦無怨無悔麼?這便是仙神亦免不了的兒女情長?這便是人間稱之為最為聖潔美麗,至死不悔的愛情麼?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種感動了,燃燈突然有一種促成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屬的衝動,但他很快就忍耐下來,將這一絲善念,全部往六道輪迴的救苦天尊傾瀉而去,但那種感動,卻依然保持在心上。

    這個時候,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仙神會那麼執著了。就是因為不容易感動,才會倍加珍惜感動,就是不會輕易動心,動心起來的時候,才會倍加珍惜那種美好的悸動。就是因為修仙修身,很容易忘情無慾,所以一旦起了**,才會那麼的難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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