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咻——」
更多的尖嘯聲劃破空氣,城牆上飛出更為密集的白色光芒,爆炸點越來越近,錢冠感覺自己就像是坐在一架被高射炮攻擊的飛機裡,四周全是爆炸時的閃光。
「是煉石箭!」娜娜驚呼,作為萬島國的戰士,她經常使用這種武器,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明明是煉石炮,用弩炮發射的,否則是飛不了這麼高的。」瓦佳糾正道,作為米拉拉人,她對這種武器也不陌生。
「不管是箭還是炮,我們必須躲開!曲折飛行!」錢冠喊道,由於飛行速度快,氣流也厲害,眾人互相說話的時候不得不盡量放大嗓門。
「很顯然,城裡的人不歡迎我們。」尤里咕噥道。
「可以理解,他們沒有見過飛龍。而且現在形勢危急,也許是將我們當成敵人了。」霍金斯說道。
「我們最好在城外降落,我想,城裡的人應該不會阻止我們落在城外。」錢冠將頭從「籠子」的空隙中探了出去,朝地面張望。
眾人向地面望去,卻見這座城市規模宏偉,城牆高聳,而且城外挖著護城河,護城河上的吊橋全部收起,顯然正處於封城狀態,城內房屋成行成列,規劃得很整齊,街道上卻看不見半個人影,而城外的地面上則是黑壓壓一片,全是一群一群的人,似乎是逃難的難民,只不過他們顯然也被擋在城外。就像錢冠他們一樣不受歡迎。
「能不降落就不降落。卡猛,你能堅持麼?」莉莉詢問飛龍。
「我很累,需要休整幾個小時。」飛龍回答道。
「我們只能在城外降落了,也許落在城外,就不會被當成敵人。」娜娜徵求眾人意見。
目前來看,也只有這樣,飛龍雖是勇猛,但是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況且那煉石箭也非一般地武器可比,若是強行在城內降落。只怕免不了一番撕殺,眾人現在不願惹事。於是莉莉操縱飛龍,飛向高空。盤旋了幾圈之後,選擇了一個距離城市不遠的空地,在那裡降落。
飛龍剛落到地面,就看見一幫黑壓壓的人四散而逃,此時眾人才發現,他們竟然降落在了一個由窩棚和帳篷構成的營地裡,而且飛龍降落的地點正好是一個露天廚房。廚房裡的幾鍋稀飯被飛龍踢飛老遠。
「嗷——嗷——」飛龍卡猛叫喚幾聲,腔調淒涼。
「怎麼了?」錢冠聽出飛龍聲音裡的痛苦。
「卡猛被鍋裡的食物燙了一下,正好燙在了前爪的傷口上,所以很痛苦。」莉莉解釋道,撫慰著飛龍,使它安靜下來。並趴在了地面上。
「好香的食物。」波多抽了抽鼻子。
「是小麥粥,好久沒喝這種香噴噴地粥飯了。」尤里也抽了抽鼻子。眾人這些天來整天都是燻肉熏魚,熏魚燻肉。雖然營養不缺,但是口味實在是單調得很。
「還有一口鍋沒有打翻!」錢冠也聞到了香味,並很快發現了飛龍身邊的一口鍋,鍋裡正熬著粥,香氣地源頭就在鍋裡。
「搶啊!搶啊!」波多衝出「籠子」,順著繩索滑到地面,但還不等他靠近那口鍋,一支羽箭已破空飛來,「噹!」的一聲,插在了那口鍋上。
「混蛋!」波多叫罵幾句,急忙回頭,奔回飛龍身邊,招呼同伴幫忙。
飛龍上地人並未察覺波多的遭遇,只是聽到波多叫喊有敵人,這才反應過來,向附近搜索一陣,很快就看見了一群手持弓箭的人正向這邊走來,他們手中弓箭張滿,對準了飛龍。在那些弓箭手的身後,是黑壓壓的人群,身上的衣服五花八門,人人面帶菜色,顯然是饑民,他們先是被這只飛龍嚇得四散而逃,此時卻又漸漸圍攏過來,不多時,就將飛龍隊包圍起來,但卻又不敢太過靠近。
「注意,防止對方攻擊。」尤里喊了一聲,眾人應付這種局面已可算得上經驗豐富,於是立刻撐起幾面平面氣盾,將自己保護起來,飛龍有鱗片保護,也可勉強支撐片刻,一遇攻擊,飛龍就可立即起飛。
「卡猛,噴一口烈火!顯示一下你的實力。」莉莉命令道。
「呼——」
飛龍張開嘴,衝著羽箭飛來地方向噴了一口烈火,雖然沒有燒著任何人,但是氣勢卻是實實在在的。
饑民們「哄」的一聲散了開去,但是很快又圍攏過來,畢竟,這飛龍雖是可怕,但是眾人都沒見過真的飛龍,此時自然是要看個究竟。
「附近沒有高階法師。」碧姬絲說道,在這種局面下,她和「骷髏人」通常負責探察可能的潛在敵人,尤其是高階法師。
那些手持弓箭的人顯然不肯後退,仍然站在那裡,片刻之後,其中一人扔了手裡地弓箭,高舉兩手向飛龍走來,邊走邊喊。
「騎著飛龍的勇士們,我們不想與你們為敵,但是,請不要破壞施粥場的秩序!更不要搶劫難民們唯一地食物!」
「搶劫?」飛龍上幾人面面相覷,這才明白自己降落在了一處施粥場上。說實話,這一路之上他們看見的難民雖多,但像這種為難民們提供食物的場所倒是頭一次見到。
「我們不是搶劫!我們只是在這裡降落!」尤里辯解一番。
「那麼,就請你們挪個地方,不要站在這裡,影響我們的工作。」那人舉著手走到距離飛龍十多步外停住。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尤里順著繩索滑到地面,走到那人跟前。
「這裡是『沙城,。我叫索契。是這座施粥場的主管,負責維持秩序,制止破壞行為。」那人回答。
「沙城?這麼說,這裡距離海邊不遠?」尤里打量著那人。
「是地,朝南邊再走幾天,就到海邊了。當然,對於你們來說,也許只需要一天時間就可以飛到海邊。」這自稱『索契,的人回答道,抬起頭,仔細打量著那只飛龍。臉上滿是好奇,畢竟。幾百年來,大陸上的人幾乎沒有見過飛龍的真面目。對於他們來說,飛龍的形象只存在於圖畫和傳說。
「索契?你說你叫索契?」錢冠也從飛龍背上滑下,走到尤里身邊,朝那人打量幾眼,很快在記憶裡找到了一個曾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你是『聖劍僱傭兵,的人,參加過黑森林堡戰役。」錢冠說道,回憶起在黑石酒館與此人的第一次相逢。
「沒錯。我以前確實是為聖劍僱傭兵服務。你認識我?」索契一臉驚訝,望著錢冠,但卻怎麼也認不出來。這也不怪他眼拙,錢冠與他第一次見面時,化裝的是一個尼格努人,但是現在錢冠沒有化裝。他自然是認不得。
「聖劍僱傭兵?那是卡曼帝國的傭兵團,你怎麼跑到西薩帝國來了?」尤里問道。
「卡曼帝國?卡曼帝國已經滅亡了,我只能更換主人。」索契苦笑。
「當然。卡曼帝國在北方,自然不會在撞擊中倖存。」錢冠點了點頭,他對這索契並無惡感,實際上,此人曾經邀請他加入己方作戰,只不過錢冠當時並未答應。
「卡曼帝國在月亮毀滅之前就已經面目全非了。」索契苦笑,接下去地話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毀滅卡曼帝國的是地精,還有它們地那種『岩漿巨人」在和它們的戰鬥中,聖劍僱傭兵全軍覆沒,我是很少地幾個倖存者之一,能夠在月亮毀滅之前逃到沙城,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不然的話,我也死在北方了。」
「地精毀滅了卡曼帝國?」錢冠與尤里面面相覷,由於在山洞裡呆的時間太長,一路之上又無法搜集到有用的情報,所以他們對於卡曼帝國發生的事情確實是一無所知。
「奇怪,西加加不是說它們與卡曼帝國關係很好麼,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不過,岩漿巨人確實厲害。」錢冠想起了地精的那位人類外交官西加加。
「那些『岩漿巨人,太瘋狂了,要想摧毀它們,真是不容易,我們消耗完了所有的庫存煉石武器,也無法阻擋它們地攻勢。軍隊崩潰了,帝國解體了,我只好逃到這裡。」索契歎息道。
「所以,你就為西薩帝國服務。」錢冠收斂心思,打量著索契,此人面貌依舊,只是略顯疲憊,而且一身風塵,和他一樣。
「再也沒有什麼西薩帝國了,現在我是在為『沙城王國,服務,你們現在正站在沙城王國的國土上,而且,是在一座負責向幾萬難民提供食物的施粥場裡,如果你們不盡快閃開的話,一旦那些飢餓的難民反應過來,他們會把你們也放進鍋裡煮了的。」索契地苦笑變成了乾笑,兩隻高舉著的手也放了下來,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只飛龍的頭顱上。
「我們地飛龍可不是好惹的,我們也不怕任何攻擊。而且,這一路上我們遇到的襲擊也不少,襲擊我們的匪徒通常都被燒成了灰燼。」錢冠倒也沒有吹牛,若沒膽量,他們也不會在這裡降落了。
「我相信你的話。能夠逃到這裡,沒有些本事是不行的。」索契苦笑,抬起手指了指飛龍身上的那件馬甲。
「你們的這只飛龍真是不錯,難道你們都是龍騎士?飛龍身上披著的是什麼?戰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