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呼嘯的風聲。
錢冠伸出手,在玻璃上擦了擦,向窗外望去,卻發現天空又飄起了雪花,整個天空灰濛濛一片,雖然地面還未堆積起積雪,但是,如果雪就這麼一直的飄下去的話,這裡也許很快就會變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越來越冷了。」錢冠搓了搓手,轉身離開窗戶,從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然後走到穿衣鏡前,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頭髮。
剛才他已經洗了個澡,不僅將刷在身上的黑色染料洗了個乾淨,也順便將頭髮上的棕色染料洗去,完全恢復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昨天凌晨,天還沒亮時,錢冠就帶著波多和「流氓大公」逃出了帝京城。他操縱旋風,駕著氣盾,趁著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首先回到了自己的甘泉澡堂,由於他的身份已經暴露,所以不能繼續呆在這裡,於是迅速將自己的所有神器和財產全部收攏起來,並將看守小金庫的水妖也隨身帶上,然後便對一臉愕然的澡堂員工宣佈澡堂停止營業,並遣散所有員工,吩咐他們迅速離開,以免遭到敵人毒手。
忙完這一切,他吩咐一個員工去知會阿道夫他離開的消息,然後捲起旋風,正欲駕著氣盾離開,卻碰上了剛剛返回地阿道夫。他來不及向阿道夫解釋,直接將阿道夫拉進氣盾,帶著他一起逃亡。
幾人帶著裝滿神器的木箱,駕著氣盾,按照神智不太清楚的「流氓大公」指點,一路向北狂奔,很快來到一處河谷,找到了一座毫不起眼的鄉間別墅。就在這別墅暫時安頓下來。
這座鄉間別墅屬於「流氓大公」的一位密友,據公爵本人說,此人相當可靠,值得信任。
考慮到公爵本人神智不太清楚,幾人卻不敢大意,待錢冠向阿道夫簡單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之後。阿道夫自告奮勇去請治療師替「流氓大公」治療,而留下錢冠與波多,和公爵的那位密友一同照料傷勢沉重的公爵,同時也監視那位公爵地密友,以防他去告密。
公爵的這位密友只是一位藝術家,靠著繪畫和雕塑的手藝混飯吃,並由此得到了「流氓大公」的賞識和資助,所以對於公爵很是感激,只是可惜,他除了哀聲歎氣之外。並不能幫上什麼忙,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給他們做飯。
讓錢冠放心的是,這座鄉間別墅中只有這位藝術家本人居住。沒有其他人,甚至連僕人也沒有,據藝術家本人說,他需要安靜地環境進行藝術創作,所以,這裡並不歡迎外人,而且,這別墅的位置相當偏僻。附近十多里內絕無半個鄰居,對於隱匿他們幾人的行蹤很有幫助。
由於阿道夫是騎著那位藝術家的騎獸走的。速度很快,所以回來得也很迅速,不到一個小時,阿道夫已經和一位治療師一同返回別墅。
這位治療師的治療術並不怎麼高明,但是公爵傷勢沉重,已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待,所以只好由這位低階治療師硬著頭皮治療,好在有錢冠在一旁協助,依靠「bt助手」監視公爵的神經系統,治療師得以使用最為危險的治療術進行治療,公爵的傷勢終於被控制住,神智也清楚起來,雖然仍舊無法操縱他的風系聖力,但是總算可以自己走動了。
不過,這位治療師在結束治療之後,卻被錢冠扣住了,留在別墅之中,不准他離開,以免此人洩露了他們幾人地行蹤。
所以,現在的這座鄉間別墅裡,一共住著六個人,除了錢冠、波多、「流氓大公」和阿道夫之外,還有兩人,一位是別墅地主人,另一位則是那名鬱悶的治療師了。好在別墅地主人儲藏了足夠的糧食和生活用品,而且別墅後有一個菜園,食物倒是並不缺乏。
幾人在別墅裡悶了一天,不見追兵殺來,心中略微鬆了口氣,今天凌晨,阿道夫便駕著藝術家的騎獸,到附近去打探消息,錢冠等人則繼續呆在別墅裡。
趁著阿道夫還沒回來,錢冠便洗了個澡,將全身的染料全部洗去,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隱藏本來面目已無必要,至少目前不需要化裝。
錢冠對著穿衣鏡仔細看了看頭髮和臉,確認染料已全部洗清,於是穿上外套,走出了熱汽騰騰的浴室。
來到客廳,卻迎面撞上一人,正是波多。
波多瞪著眼睛,望著錢冠,驚訝的合不上嘴,愣了半天,才轉了轉眼珠子。
「錢,真的是你麼?我差點兒認不出你了。雖然別人說你是化裝地尼格努人,不過,我還是有些奇怪。」
「奇怪?你奇怪什麼?」錢冠走到一張沙發邊,坐了上去,翹起二郎腿,看了看對面的另外幾人,卻發現他們也是一臉地驚訝。
「神奇小子……我的眼睛沒有花?你……你的頭髮是……」「流氓大公」躺在旁邊的一張長沙發上,瞪著眼睛,盯住了錢冠的頭髮,雖然已經恢復了神智,但是他仍然非常虛弱,說話也沒有力氣。
「黑色!你的眼睛沒有花,公爵。錢的頭髮是黑色,除非他又染了頭髮。……不過,好像不是染的。」波多站在了錢冠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我還以為,人們的傳說是假的……」「流氓大公」歎息著。「可是,正式的報告裡卻沒有提到這一點。」
「什麼報告?」錢冠問道。
「當然是關於『侍聖儀式』上的那個破壞者的報告,就是那份送到西薩帝國皇帝陛下那裡的報告,它詳細介紹了事情的經過,以及『破壞分子』的情況……雖然也提到了『破壞分子』的外貌特徵,但是,卻完全沒有提到過你的頭髮……如果提到你的頭髮是黑色的話,我想,皇帝一定會立即派出特使,將你帶到皇城。」「流氓大公」苦苦思索。
「也許是有人想刻意隱瞞……」錢冠猜測道。「那個報告是什麼人起草的?」
「……是……卡特和梅莉亞修女共同起草……我明白了!」「流氓大公」歎息著。「他們不想讓皇帝知道關於你
事情。也許,從那時候起,陰謀家就已經開始策劃]b
「如果是他們兩人共同起草,那麼就好解釋了,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讓人知道:這個所謂的『破壞分子』是個『莫洛吞人』……」錢冠點了點頭。
「是的,現場的目擊者有很多,至少那些聖侍女的候選人見過你,所以,民間傳聞中,那個從天而降的破壞者是個擁有黑色頭髮的人……他們稱之為『莫洛吞人』。可惜,皇帝陛下本人沒有聽到過這種說法,而我雖然聽說過,但卻將其當成了謠言。」「流氓大公」沉吟著。
「莫洛吞……一個莫洛吞人……」一臉鬱悶的治療師忽然哼了哼,然後又重新沉默下去,手裡依然拿著紙牌,但眼睛卻在錢冠的頭上掃來掃去。
「你的皮膚顏色也很奇怪……請不要動,我為你畫一幅肖像。」藝術家站起身,扔下紙牌,準備去拿畫筆和畫布,但卻被「流氓大公」制止。
「神奇小子之所以化裝,我想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所以,他不會允許你畫他的肖像的。」「流氓大公」望著錢冠苦笑。
「是的,現在不是給我畫肖像的時候,如果你對我的頭髮感興趣,也許我可以送你幾根。」錢冠開著玩笑。
「那麼,莫洛吞人,你到底從什麼地方來?有什麼使命?」藝術家坐回了沙發。好奇地問道。
「莫洛吞人……」錢冠苦笑著,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頭髮。
「莫洛吞」,這個字眼錢冠已經聽到許多次,現在的他,對於這個詞的意思已經有更進一步的瞭解。這個詞除了表示「黑髮人」的意思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解釋------預言者,實際上,這個解釋才是這個詞最原始的意思。
傳說在很久以前。在那場幾乎毀滅一切的「眾神之戰」地前夕,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種族忽然出現在這個大陸上,這個種族的所有成員都很奇特,他們身穿古怪的衣服,拿著奇形怪狀的武器,行走於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每到一個地方,他們就會傳播這樣一個預言:一場慘烈地戰爭即將爆發,邪惡的勢力將試圖毀滅世界,毀滅文明,毀滅人類,人類若想避免滅絕的命運,必須團結起來,利用所有的資源與邪惡勢力戰鬥。
當時並沒有人相信他們的預言,因為當時的世界很和平,沒有任何爆發戰爭的跡象。人們熱衷於建設,而不是破壞。所以,人們對於這個預言種族並不感興趣。而且由於這個種族的人打扮怪異,性格古怪,所以並不討人喜歡,之所以能夠引起人們的注意,完全是因為他們那奇特的頭髮顏色------黑色。
這個種族只在大陸上活動了不長時間,很快他們就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他們忽然出現時那樣,沒有人知道他們從何處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人們只知道。這些人地人數很少,而且他們都是妖言惑眾的造謠者,甚至有人猜測,他們地預言惹怒了最高神,所以被最高神消滅了。
但是,當「眾神之戰」最終爆發之後,人們忽然想起了這個神秘的種族,於是,他們專門用「莫洛吞」這個詞來稱呼這個種族地成員,表示他們是預言者,又因為這個種族的所有成員都長了一頭長長的黑色頭髮,所以,這個詞又代表「黑髮人」。
「神奇小子,你在想什麼?難道你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流氓大公」打斷了錢冠的回憶。
「不是我不願意回答,而是我根本就不是什麼『莫洛吞人』,也不是預言家。」錢冠苦笑著,頓了頓,又說道:「所以,請不要再稱呼我為『莫洛吞人』。」
「既然你想保密,我就不問了。」藝術家站起身。「快到中午了,我該去準備午飯了,不知道阿道夫先生能不能趕在午飯前返回?」
「我幫你。反正也是閒著,走又不能走,耽誤一天,就損失一天的治療費。」治療師也跟著站起,繼續發著牢騷。
「多謝你的幫助,只要我們一離開這裡,我們立刻放了你,並送你一筆錢,足夠補償你的損失。」「流氓大公」說道。
「其實,你們剛才給我的錢已經足夠多了。雖然從你們地表現來看,你們確實不是壞人,不過,我還是不想和你們長時間呆在一起,因為你們顯然在躲避追殺。」治療師無奈的歎息著,跟著那位藝術家走進了廚房。
「波多,你去房頂監視著。」錢冠吩咐波多。
「外面在下雪。」波多將目光從錢冠頭髮上挪開,卻瞪起眼睛。
「你可以撐起氣盾,一邊練習氣盾操縱,一邊監視附近,既防止那兩個傢伙逃跑告密,又可以防止敵人偷襲。」錢冠指了指廚房。
「好吧,我去監視。」波多嘟噥著,緊了緊衣領,上了樓。
波多離開之後,客廳裡就只剩下了錢冠和「流氓大公」。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你地使命是什麼?莫洛吞人。」「流氓大公」小聲問道。
「我已經說了,我不是什麼『莫洛吞人』。」錢冠無奈的聳了聳肩。「我認為,我們目前最要緊的事情,不是討論莫洛吞人的使命問題,而是研究一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既然你不願意說,也許有你自己的理由。」「流氓大公」翻了翻眼珠子,神情頗為不滿,看起來他已經將錢冠認定為預言家了。
「這個問題以後討論,現在,你有什麼打算?」錢冠問道。
「我認為,我們首先必須弄清楚帝京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皇帝要派人抓我?他一直都很信任我。」「流氓大公」苦苦思索著,但卻得不到答案。
「還記得那個『彩虹之域』的陰謀家麼?」
「你是說,那個『替身計劃』?」
「是的,更換靈魂的『替身計劃』。也許,西薩帝國的皇帝陛下也已經變成了替身人。」錢冠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