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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62章 回家 文 / 丹丘

    陰沉的天空飄著綿綿細雨,在秋風的吹拂下,細雨傾斜著落下。

    這是一塊狹窄的河谷平原,一條寬闊的道路橫亙在平原上。這條道路本是一條繁忙的交通要道,但是,由於秋雨已經肆虐了許多天,所以顯得格外冷清,看不見多少可以移動的東西,既沒有人行走,也沒有車輛通過,只有幾群散放在田野中的騎獸漫步雨中。

    一股狂暴的旋風從遠處吹了過來,旋風的頂部,托著一個圓球形的氣盾球。

    氣盾球裡站著幾個人,正是錢冠與他的同伴。

    他們離開卡曼帝國的邊境小城後,就操縱著這個氣盾球一直向帝京城方向挺進,氣盾球以極快的速度飛行,幾天以後,他們就進入了西薩帝國境內,並很快進入了一座小城市。

    由於「流氓大公」本人結交甚廣,認識他的達官顯貴遍佈帝國的每一個角落,所以,他毫不費力的在城裡找到了一位酒肉朋友,在這位貴族的幫助下,他們取得了必要的補給物資,尤其是金錢。靠著這些金錢,幾人終於擺脫了這些天來的困窘狀態,而且也保證了以後的行程順利。

    他們在城裡休息了兩天之後,繼續趕路。由于歸心似箭,他們謝絕了那位貴族送給他們的獸力車,仍以錢冠的氣盾球作為交通工具,朝著帝京城狂奔。

    又過了幾日,終於接近了帝京城。由於帝京城位於南方,氣溫較高,所以一路之上的積雪終於完全消失,只是秋雨綿綿,仍然使他們的視線受阻,頗走了些冤枉路。

    「快看!那條道路,還有那座橋。」「流氓大公」指著地面的景物,顯得很是得意。「我們終於快到帝京城了!這裡距離帝京的直線距離,絕對不會超過十里,幾分鐘後,你們就能看見帝京城的城牆了!」

    「我不進城。」女人冷靜的說道。「請在城牆的東北角外停下,那裡有座小旅館,我要去找我的女僕。」

    「你認為你的女僕會有耐心等你一年多時間?」「流氓大公」有些好奇。「也許她早就離開了。你應該直接進城,雇一輛車,然後回家。」

    「不!她一定會等在旅館裡的。」女人一臉嚴肅。「沒有我的命令,我的女僕絕對不敢輕易離開旅館。」

    「你到底是什麼人?」「流氓大公」瞪起眼睛。「到底是不是聖侍女?」

    「瞎猜是沒用的,我也不會告訴你。你只需要記住,從來沒有見過我就是了。」女人一本正經的說。

    「神奇小子,你不會和她一樣,也對自己的身份保密吧?至少應該告訴我你的姓氏,或者是名字。」「流氓大公」在女人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將臉轉到另一側,望著一臉黝黑的錢冠。

    「保密!」錢冠也是一臉嚴肅。

    「很好。看起來,我們真是幾個很古怪的朋友,雖然我們一路奔波了『一年多』,可是,我們還是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流氓大公」聳了聳肩膀,手掌一翻,旋風一抬,將氣盾裹脅著前進,速度也加快了。

    幾分鐘後,幾人果然已望見那黑沉沉的城牆,只是由於外面細雨綿綿,所以看不清楚,不知道那城門是否關閉。他們一路之上,經過許多城市,但是多數城市的城門無論白天黑夜,均是緊閉,他們打聽之後,這才得知,由於今年氣候異常,帝國境內許多地區發生饑荒,所以強盜、匪幫活動猖獗,為了加強治安管理,城市不得不隨時將多數城門關閉,並嚴格檢查進城的每一個人的身份證明,以防止那些囂張的匪幫潛進城內。

    按照女人指點,氣盾在城牆外一里的地方停下,錢冠收起氣盾,與同伴一同進了一座小旅館。

    那女人徑直走上二樓,去尋找她的女僕,錢冠與「流氓大公」卻在一樓的酒館裡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些酒,慢慢品嚐。

    酒館裡生意清淡,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沒有別的客人,只有一個酒保與一個侍女在酒櫃旁打情罵俏。

    兩人喝了幾杯烈酒,身上漸漸暖和起來,「流氓大公」摸出幾個金幣,向桌上一拍,對那酒保和侍女叫道:「我想打聽些關於帝京城最近一年發生的事情,你們如果想掙錢的話,就過來。」

    酒保與那侍女望見桌上的金幣,頓時兩眼放光,奔了過來,不等「流氓大公」發問,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要麼是某賭場一夜之間被人燒成白地,要麼就是某貴族被人暗殺,再不就是某富商又買了一枚綠玉戒指,雖然都是些好聽的故事,但卻不是「流氓大公」想聽的故事。

    「我問你們,你們聽沒聽說過『彩虹之門』的故事?」「流氓大公」打斷兩人敘述,用手指捏起一塊金光閃閃的金幣。

    酒保望著那金幣,吞了吞口水。

    「先生,我很想賺這筆錢,不過,您說的『彩虹之門』,我確實沒聽過。」

    「你呢?」「流氓大公」轉過頭去,望著那名侍女。

    「沒有聽說過『彩虹之門』。」侍女也搖了搖頭。

    錢冠從桌上摸起一塊金幣,用手指捏住,開始提問。

    「最近,帝京城裡有沒有什麼大人物失蹤?」

    「有一位公爵失蹤了。」酒保搶著說道。

    「那是在一年前。」侍女也不甘示弱。「皇帝發出百萬金羅林的懸賞尋找線索,可是,仍是毫無頭緒。」

    錢冠望了眼對面的「流氓大公」,卻見他一臉得色。他對此人瞭解得已經比較清楚,也在別的城市聽說過關於這個懸賞的事情,所以沒有繼續追問,換了個問題。

    「你們知道不知道,帝京城外的一個偏僻的地方,有一個黑市,專門做一些非法買賣?」

    「知道,知道!」酒保和侍女爭著回答。

    「別吵!你說。」錢冠指了指酒保。

    「那個黑市很著名的,因為就在一年前,那個黑市就被帝國馭風兄弟會搗毀了,聽說還將幕後的老闆抓了起來。不過,在這之前,我還真沒聽說過那個黑市。」酒保利索的敘述著,看起來這個故事他經常對別人講。

    「哦?」錢冠一驚,不等他發問,「流氓大公」已搶先提問。

    「那個黑市的幕後老闆是誰?」

    「聽說是幾個貴族,爵位都不高,似乎只是幾個男爵、子爵一類的傢伙。但是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因為這是一件不公開審判的案件,所以,一般人是不知道詳細內情的。」

    錢冠與「流氓大公」都是搖頭,他們確實不太相信,操縱那個「彩虹之域」的幕後主謀竟然只是幾個低級貴族。

    兩人又問了幾句,但再也問不出別的什麼事情,只好作罷,將那幾塊金幣賞給酒保和侍女,打發他們離開。

    「喂,神奇小子,想不想賺那一百萬的賞金?」「流氓大公」衝著錢冠擠擠眼睛。

    「一百萬賞金?」錢冠愣了愣,「你是說,尋找你失蹤線索的賞金?」

    「對呀。趁著別人還沒趕到帝京之前,你去賺這筆錢。」「流氓大公」笑了笑。「反正不賺白不賺,看在你辛苦撐氣盾的份上,我就把這賞金讓給你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錢冠苦笑。「該不會是想做我的學生,跟我學『氣盾變形術』吧?」

    「你真聰明!」「流氓大公」讚歎道。「怎麼樣?學費可不便宜啊。」

    錢冠正欲拒絕,但轉念一想,反正澡堂實驗室是現成的,如果研究成功,那麼倒也可以教人神奇的「氣盾變形術」,即使研究不成功,大不了跑路了事。想到這裡,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做你的老師。不過,那筆一百萬的『學費』我是不會親自去拿的。你替我去拿好了。」

    「沒問題!我就說,是我自己找到了我失蹤的線索,無論如何,也能拿到那筆賞金。如果拿不到,我就從自己的錢包裡拿學費。」

    「我可不敢保證教會你,因為『氣盾變形術』是一種很精巧的聖術,修煉這種聖術,既要靠天分,也要靠機會,不是每一個人都學得會的。」

    「放心!一百萬金幣對我來說,實在是小意思,就算學不會,我也不會在乎。」「流氓大公」吹著口哨。「那麼,你住在哪裡?」

    「你不要來找我,我去找你就行了。」

    「那好,我寫個地址給你。你盡快來找我。」「流氓大公」向酒保找來紙筆,將自己的地址寫下,然後交給錢冠。「帝京城裡的公寓只是我的臨時居所,我的封地在海邊,如果你不在一個月內來找我的話,那麼我就回封地去了,你可以去那裡找我。你找到了我,我就交給你學費。」

    兩人正說話時,那女人卻從樓上走了下來,而且已換了件新衣,臉上重新蒙上了黑色的紗巾,身後則跟著那位滿臉雀斑的女僕。

    「我說過了,女僕不敢獨自離開。」

    聽到那女人的說話聲,錢冠才注意到她,驚訝道:「你怎麼蒙住臉?」

    「流氓大公」也說道:「我們已經算是熟人了,不必這麼藏著臉吧。」

    「我蒙不蒙臉,你們管不著。」女人幽雅的扭了下腰,走到酒桌邊,望著桌邊這兩個發呆的男人,眨了眨眼。「現在,我要回家了。你們可以忘記我了,我們從來也沒有見過面,記住,從來也沒有見過面。」

    「再見。」錢冠也不客氣,揮了揮手,便將臉扭過去,再也不看這女人半眼。

    「流氓大公」卻是一臉的依依不捨,腆著臉說道:「可不可以給我個聯繫地址?我們以後可以再聊聊。其實我很欣賞你的,尤其是你在氣盾裡撅著屁股時的樣子,我實在是欣賞得很……」

    「啪!」

    「流氓!」女人伸出手,毫不客氣的賞了這男人一個耳光,然後對女僕說道:「我們走!」

    望著這一主一僕仰起臉離開酒館,錢冠很是奇怪,詢問一臉享受的「流氓大公」。

    「她打你耳光,你不僅不生氣,反而很高興的樣子。莫非你也很欣賞她給你的這個耳光?」

    「不,不。」「流氓大公」見那女人已經走遠,便笑著舉起一隻手。「這個耳光能換來她的一些必要資料,這筆買賣不算虧本。」

    錢冠見他手裡拿著只皮袋,看那式樣,似乎不是男人所用,更覺驚訝。

    「你偷她的?」

    「當然!所謂『聲東擊西』,如果不惹她發火,可沒那麼容易下手。」

    「你不僅是個『流氓』,而且是個『小偷』。」

    「過獎,過獎。想不想學這手藝?算你半價。」

    「沒興趣。……那是裝什麼的?」

    「看看就知道了。」

    「流氓大公」將皮袋打開,將裡頭的東西全部倒在酒桌上。

    皮袋裡零零碎碎的東西真不少,除了一些首飾之外,剩下的還有兩隻金屬牌,大小如同手指,通體閃著金光,似乎是金子做的。

    「這是什麼東西?」兩人的目光立刻被那金屬牌吸引過去,各自拿起一隻,研究一陣。

    「不認識。」錢冠搖了搖頭,望向「流氓大公」,卻見他兩眼發直,神色緊張。

    「喂!這是什麼?看你嚇成這樣。」錢冠推了推「流氓大公」的胳膊。

    「流氓大公」長噓口氣,舉起手裡的金屬牌。「你知道這是什麼?」

    「什麼?」

    「這是聖侍女的身份標誌!她果然是聖侍女,而且地位極高!」

    「多高?」

    「這個金屬牌叫做『聖階徽章』,一共分三種,一種叫做『青銅徽章』,普通聖侍女都可佩帶,數量很多;一種叫做『白銀徽章』,高級聖侍女才可以佩帶,數量稀少;另一種叫做『黃金徽章』,極其罕見,只有最頂級的聖侍女才可以佩帶,據說聖女峰上這樣的徽章一共不超過五十個。我手裡拿著的這個,就是『黃金徽章』,你倒是說說,這個女人的地位有多高?」

    「確實很高。不過,這東西怎麼有兩個?」錢冠將自己那隻金屬牌遞了過去。

    「很簡單,因為當你將它們都泡進水裡……」「流氓大公」向酒保找來一杯清水,將兩隻金屬牌都放了進去,片刻之後,那杯水的顏色就開始變化,如同彩虹一般,而且漸漸的,杯子上籠罩起一層淡淡的綠色霧氣,一張金色的人臉出現在霧氣中,正是那女人的臉。

    「看見了麼?這是一種身份識別方法,可以防止冒名頂替。」「流氓大公」搓了搓手,將兩隻金屬牌從杯子裡拿了出來,然後塞進錢冠手裡。

    「這東西確實稀罕,居然能映出人影。」錢冠拿著金屬牌,琢磨著。

    「據說,現在擁有這種黃金徽章的聖侍女一般都負責守衛聖庫,她們都是通靈術的高手,難怪那女人那麼年輕,就是九級的通靈師。奇怪,按說這麼年輕的九級通靈師應該比較著名才對,怎麼我沒有聽說過?」

    「聖庫?一定裝了不少財寶。」

    「其實那是神族的神庫,是在海洋裡的一個島嶼,神族滅亡之後,那裡就被人遺忘,後來才被聖侍女們找到,並成了她們的東西。只是可惜,沒有鑰匙,她們只能乾瞪眼,無法打開神庫。」

    「神族的神庫?」錢冠想起了他從斯圖卡爵士那裡搶來的那個蒼蠅拍式的「鑰匙」,據說,那就是神庫的鑰匙。「那鑰匙什麼樣?」

    「不知道,我沒見過那鑰匙,也沒聽說過。……朋友……老師,再見!別忘了那一百萬金羅林的學費……」「流氓大公」話說到一半,忽然站起身,跑到牆邊,打開一扇窗戶,跳了出去,轉眼之間就跑得沒影了。

    「幹什麼?」錢冠站起身,望著「流氓大公」的背影發呆。

    「你偷了我的東西!」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

    錢冠回頭,見那「聖侍女」去而復返,正站在酒桌邊,而且滿臉怒容的盯住他的手。

    「別誤會!」錢冠急忙將金屬牌扔到酒桌上,轉身就跑。「不是我偷的,是那個流氓偷的……」很快,他就搶出門去,跑到外面。

    「小姐,是否需要懲罰他?」滿臉雀斑的女僕問道。

    「不……也許不是他偷的。」女人咬了咬嘴唇,拿起酒桌上的東西。

    「那麼,就是那個流氓偷的。他剛跑,我們去追他。」女僕捲起袖子。

    「算了,他們不是一般的人。那個流氓身份尊貴,而那個冒牌尼格努人……十分的神秘。」女人搖著頭,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帶著女僕走出旅館,卻遠遠望見那濛濛細雨中的背影。

    「算你跑得快!」女人哼了哼。

    錢冠出了旅館,一路狂奔,一口氣跑出半里地,回頭望去,卻未見那女人追來,當下也不敢停留,繼續朝城牆靠近,邊走邊嘟噥:「那個混蛋,這不是栽贓麼?還想跟我學氣盾變形術?妄想!……豈有此理,剛才還想拷貝他的那個『王霸之風』的,誰知道轉眼之間就跑得沒影了。只好以後再想辦法拷貝了。」

    他很快靠近了城牆,卻見城門緊閉,且有士兵站崗。想起自己現在化裝得不夠徹底,只好放棄進城的打算,辨認出城門的具體位置,終於摸準了「甘泉澡堂」的方位,於是掉頭朝澡堂奔去。

    細雨濛濛,很快將他弄成落湯雞一般,好在那城門距離澡堂不遠,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終於抵達,而此時,他已是又冷又累,一邊哆嗦,一邊走向澡堂正門。

    來到正門,抬眼一看,卻見正門緊閉,比那城門關得還嚴實,門上還掛著塊告示牌,上寫幾個醒目的西薩文字------關門歇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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