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西薩帝國最重要的邊境城市之一,黑森林堡有著自己與眾不同的特點,它坐落在一片廣袤的荒原之上,地理位置雖然相當的偏僻,但卻是座資源豐富的城市----在這裡,有著大陸上最好的魔晶石礦。與其它的邊境重鎮相比,黑森林堡不僅是戰略要地,而且經濟活躍,正是這個突出的特點,使得帝國對此地相當重視,在這裡駐紮了強大的守衛力量:整整五個大隊的鐵血衛隊------要知道,鐵血衛隊是精銳中的精銳,整個西薩帝國的鐵血衛隊加起來也不過只有五十多個大隊。
除此之外,還駐紮了一萬多人的邊防軍,以及一支規模不大但卻相當精幹的隱秘力量:馭風兄弟會。
這麼多的軍事力量集結在這個不大的城市周遍,以至於使整個城市看起來就像一座巨大的兵營,平時走在街上,隨處可見結伴出行的士兵和軍官,他們通常都是酒館和妓院裡的常客。
不過今天的情況卻有些不同,空蕩蕩的街道上看不見一個懶散的、渾身散發著酒氣的士兵,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隊隊武裝到牙齒的巡邏隊,所有的街道上也見不到什麼行人,因為他們基本上都呆在家裡,或者乾脆就泡在酒館裡打聽小道消息。
之所以發生這樣的情形,完全是因為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黑森林堡模範監獄發生了暴動!
當這個消息最初傳到城裡來的時候,上到帝國行政官員,下至城裡的乞丐,都將其嗤之以鼻,認為是謠言,因為自從一百五十年前這座監獄建立起來之後,從來也沒有發生過暴動,如果不是有人惡意造謠的話,就是傳送消息的人喝多了酒。
不過,這個消息很快就被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了它的真實性,人們震驚了,而當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火山口上。
「派鐵血衛隊去!鎮壓那些狂徒!」人們在街道上大聲呼籲,黑森林堡的居民們還是很信任他們的保護者的,畢竟這是一支久經戰陣的精銳之師,在往年的歷次慘烈戰鬥中,幾乎從未吃過敗仗,由他們去平息監獄暴動再合適不過。
實際上,地方的帝國行政長官正是這樣做的。當接到監獄發生越獄暴動的準確消息後,黑森林地區的最高行政長官兼軍事首腦,帝國總督哈里森就下達了鐵血衛隊立即向監獄方向開拔,並進行嚴厲鎮壓的命令。
由於帝國鐵血衛隊是精銳部隊,平時的警備程度就處於最高狀態,所以當總督的開拔令下達後,不過半個小時,長長的隊伍就開出了城內的兵營。雖然只出動了一個大隊,不到三千人,不過,無論是總督還是軍隊的官兵,都自信能夠在半天內將暴動完全平息下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這支部隊開出城後就音信全無,整整一天沒有任何消息傳回城裡。這絕對不正常,因為模範監獄位於黑森林堡西南一百九十里的地方,建在一座湖泊旁邊,從黑森林堡到模範監獄,即使乘最慢的騎獸,最多也只需要七個小時就能到達,更何況,隨軍開拔的還有一支馭風兄弟會的小分隊,他們都是長途跋涉的高手,跑得遠比一般騎獸要快,對於他們來說,也許只需要五個半小時,就能在城市與監獄之間跑個來回了。
人們在城內靜靜的等待著,可是仍然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直到第二天下午,心急火燎的總督才派出了幾名偵察兵,一番細心的探察之後,偵察兵終於搞清楚了那支鐵血衛隊的狀況。
「全軍覆沒!」這是偵察兵帶回來的消息,黑森林堡又是一陣騷動,人們紛紛猜測著,是什麼力量消滅了那支鐵血衛隊?而且是在僅僅一天,甚至可能幾個小時之內?居然一個活人也沒跑回來?要知道,黑森林堡位於一大片荒原的正中間,周圍幾千里的範圍都是荒無人煙的絕地,對於一支大軍來說,遠征這座城市,最大的困難不是怎麼隱藏行蹤,而是沿途的補給,歷史上,許多侵略軍都是因為荒原上的飢渴而全軍覆沒的。正因如此,人們才更加的恐慌------能夠跨越幾千里的荒原,一舉殲滅一個大隊的精銳鐵血衛隊,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武裝力量啊?
恐懼與絕望的情緒很快在城裡蔓延開來,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城內五個大隊的鐵血衛隊中,有三個大隊前些天就已經開出城,去追擊讓帝國政府焦頭爛額的叛軍了,城內僅剩下兩個大隊的鐵血衛隊,現在又被消滅了整整一個大隊,這樣看來,如今能夠保護居民的,除了那一萬多戰備鬆懈的邊防軍之外,就只剩下一個大隊的鐵血衛隊了。
不等人們從震驚中緩過神兒來,總督哈里森就下達了全城宵禁的命令,同時告戒居民,沒有事情盡量不要外出,因為軍隊將逮捕任何一個可疑分子------哪怕他隨身帶著身份證明文件。
所以,現在的黑森林堡一片蕭條景象,城內多數酒館都關了門,剩下那些仍在營業的酒館也都將店門虛掩著,裡頭的酒客也將自己的聲音盡量放得低沉一些。
夜幕漸漸降臨,將黑森林堡那高大的城牆掩進濃重的黑暗之中,由於宵禁,城內城外看不到多少燈光,即使有燈光,也多半是從酒館裡傳出來的。
「黑石酒館」就是這些仍然堅持營業的少數酒館之一,之所以能夠繼續營業,一來是因為這家酒館位於城外,城內的巡邏隊幾乎不怎麼到這裡來巡邏,二來則是因為這家酒館老闆的後台較硬,老闆的姐姐是總督府的廚師,燒得一手好菜,所以也格外受到總督大人的器重,就連這「黑石酒館」的招牌還是總督大人親手寫的呢,哪個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裡撒野?
不過,雖然開著門,但酒館的生意實在不怎麼樣,因為人們害怕城外發生戰爭,所以多數躲到了城內,現在還有膽子待在城外的,如果不是剛剛來到這裡由於城門緊閉進不了城的商人,就是那些窮得住不起店的窮鬼了------由於局勢緊張,城內客棧酒館的住宿價格已經上漲了幾倍,窮人已經住不起了。
阿道夫就是這些窮鬼中的一個,由於他原先的僱主,那位著名的「懦夫子爵」戈登子爵已經破產,所以,他不僅被解雇了,而且連那半年的欠薪也沒有拿到,現在的他,已不再是子爵府的管家,幾乎窮得只剩下一套還算整潔的衣服,以及口袋裡的那十個銅子了。
「再來一杯『藍色憂鬱』!」阿道夫噴著酒嗝,摸了摸幾乎空蕩蕩的口袋,聽到了那最後十個銅子的撞擊聲,「藍色憂鬱」是阿道夫最喜歡喝的酒,不過,他現在也清楚,就憑他口袋裡的銅子,連半杯的錢也付不起。
「大不了因為賴帳而被送進監獄!這樣一來的話,連吃飯的問題也解決了!」阿道夫看著桌上那盞不停晃動著火苗的蠟燭,自暴自棄的想著,只是卻完全沒有考慮一下,現在模範監獄發生了暴動,如果他真被人捉去,會被關在哪裡呢?
「砰!」風騷的女侍應將一杯藍色憂鬱重重的落在了酒桌上,看也沒看阿道夫一眼,便轉過身,扭著渾圓的屁股又重新投入了幾個商人的懷抱,女人的**聲和男人的嬉笑聲又在角落響了起來。
「一群投機倒把的混蛋!」阿道夫斜眼看了看那幾個衣冠不整的商人,從他們帽子上的徽章,他已辨認出了這些商人的真正身份。「一幫貪婪的傢伙!聖女賜給黑森林堡的財富都被你們攫取了,混蛋!」他氣惱的想著。從帽子上的徽記來看,這些商人都是帝國「邦圖商會」的成員,這個商會的成員全都是靠礦產發家的人,在西薩帝國,這樣的商人很多。
由於黑森林堡緊挨著聖女山脈,而聖女山脈又蘊藏著豐富的魔晶石資源,所以,這裡是「邦圖商會」的重要據點之一,一年四季這裡都看得見這樣的商人,他們通過低買高賣的手段攫取了令人垂涎的巨額財富,是帝國境內最讓人羨慕的傢伙。
「如果我發了財……」阿道夫端起了木製的酒杯,看著酒杯裡那蕩漾著藍色波光的瓊漿,「就用金子的酒杯,再也不用木頭酒杯了!」他仰起頭,一口將酒吞了下去,一股冰涼的感覺從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部,沁入心脾的冰涼迅速轉成了火辣辣的燒灼感,腦子裡更加不清楚了,但心中的勇氣卻又提升了一倍。
「啪!」他將空空的酒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酒杯立刻變成了兩半。
「那個酒杯五個銅子,照價賠償。」一名站在櫃檯後的酒保懶洋洋的看了阿道夫一眼,這種喝多了酒的酒鬼他見得多了,所以並不覺得驚訝。
「一個破爛木頭酒杯就要我五個銅子?這是敲詐!」阿道夫站起身,瞪著酒保,也難怪他生氣,根據他的經驗,即使是新的木頭酒杯,最多也只要兩三個銅子,這酒保擺明了就是瞧不起窮人了。
「該結帳了!酒鬼!」酒保仍是那副冷漠的表情,手中的抹布熟練的蹭來蹭去,繼續擦拭著一隻銀製酒杯。
「啪!」阿道夫走到櫃檯前,將口袋裡最後十個銅子重重的拍在了櫃檯上,瞪著那酒保,「我只有這些錢。」
「你在開玩笑!」酒保臉上的驚訝之色轉瞬即逝,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隨即揮了揮手,「阿呆,抓住他,搜搜。」
一名一直靠在櫃檯後的壯漢「噌」的竄了上來,一把抓住阿道夫,扭住了他的衣襟,看起來正是這家酒館的打手。
「混蛋!」阿道夫掙扎著,雖然他自認為自己的劍術很棒,不過,一來他的那把配劍早已賣了,現在兩手空空,二來這壯漢實在是高大威猛,手勁奇大,所以一被他扭住,就再也掙扎不脫。
壯漢在阿道夫身上摸來摸去,然後轉回頭,望著酒保道:「他身上沒有錢。」
「那就是個騙子!」酒保咬著牙,「送他去巡警隊!……不,還是直接送到鐵血衛隊那裡,或者乾脆送到馭風兄弟會,也許他還是個間諜!」
「不!我不是間諜!」阿道夫的酒勁忽然消散不少,對於「間諜」的指控,他非常恐懼,更讓他恐懼的是,鐵血衛隊和馭風兄弟會裡的那些刑訊手們從來不會對一個間諜嫌疑人有任何仁慈。
「等一等!他的酒錢我來付!」
正當阿道夫拚命掙扎的時候,忽然有人在他身後叫了一聲。
酒保抬起頭,有些驚訝的望著那個說話的人,而此時,不僅他,整個酒館裡的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個剛剛走進酒館的人給吸引了過去,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人。
那是一個身穿長長深色風衣的男人,硬邦邦的衣領翻得老高,將大半個脖子擋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頂最常見的遮陽帽,帽沿兒壓得很低,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從那下巴上透出的少許黑色皮膚來看,這是一個尼格努黑人。
「尼格努賤民!」酒保更驚訝了。在他的印象裡,這種黑色皮膚的賤民很少走進這種酒館,因為他們根本付不起這裡的酒錢,這些來自萬里之外的黑種人通常只能找到那種最低賤的工作,比如在魔晶石礦裡挖礦,用艱辛的勞動來換取微薄的報酬,那點兒報酬只夠他們維持最基本的生存,絕對不可能用於任何奢侈享受。
「你有錢嗎?黑傢伙。」酒保帶著濃重的鄙夷神色問。
「哈哈哈……」
「嘻嘻嘻……」
酒館裡響起一陣轟笑,酒客和女侍應們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這名黑種人。
「啪!」尼格努人將一枚金幣重重的拍在了櫃檯上,用的力量比阿道夫更威猛,幾乎將整個櫃檯拍散了。「這些夠了麼?」他淡淡的問,抬眼看了看一臉愕然的酒保,「放開他!」
酒保有些吃驚,愣愣的瞧著櫃檯上那枚金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吶!一枚金幣!一枚帝國皇家銀行發行的金幣!」昏黃的燭光下,那枚金幣閃爍著金黃的光芒,雖然酒保自認見多識廣,不過,這家酒館畢竟只是一家普通的三流酒館,平時的客人很少拿出這樣闊綽的手段,即使是給女侍應小費,最多也就是一個銀幣,這樣一出手就是一個金幣的情況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當然,今天的情況特殊,由於城門關閉,所以有些「邦圖商會」的商人不得不在這裡歇腳,他們或許能使出同樣的闊綽手段。
想到這裡,酒保抬頭望了望坐在牆角的幾名商人,果然也看到了詫異的表情,似乎那些「邦圖商會」的商人也同樣驚訝於這名黑人的闊綽。
更讓他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正當他不知自己是否該收下這枚金幣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主人,『旺才』我已經拴好了,它的傷口已換了藥,水槽裡也裝滿了水,您可以放心的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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